与我相守这很难么 第28章

作者:娴白 标签: 豪门世家 现代言情

  “我还以为阿姐再不肯理我了呢。”

  只见窦平宴安分地一笑,乖乖站着?说:“方才三姐来了,瞧见了咱俩,我让春莺换上你的?鞋顶替你了...”

  窦姀一听,只觉快要昏厥过?去。连忙在屋里翻出一双能穿的?。

  正要出门,却被他伸手一拦:“阿姐,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出去问?过?芝兰了,三姐今日不是无故寻来的?,而是有人故意诱她来,好让她撞见这些。仔细一想,那羹汤虽是苗氏端给你的?,却不一定?只经过?苗氏的?手。你心里是不是已有猜疑的?人了?”

  窦姀垂下眼,从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渐渐串了起来。

  这个幕后之手,先前让春莺偷玉珏,再把她往怀疑窦云筝的?路上引。且那人已经知晓了她与弟弟的?事,却没有揭发?,而是引来窦云筝,借刀杀人。

  这些目的?......是要她与窦云筝相争,两败俱伤...

  还有窦平彰被毒死的?猫......

  不知是不是也出自这人?

  窦姀并不确定?猜的?对?不对?,只是有所怀疑。如此一想,却有种冷意上头,毛骨悚然?之感。

  或许这慕后之手,不单是厌恶她,而是厌恶了所有人?

第34章 破局

  窦姀琢磨了番, 收回推门的手?。

  “药应该是春莺下的,云筝也是她引来的。她一直想去你那儿,却始终没成。只要被人撞见?,她就能出来顶替, 然后顺理?成章跟了你。而云筝做事少过脑, 又莽撞,便成了他?们最好利用之人。”

  先前她已察觉了春莺的怪异, 只是不知在?替谁做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 也没声张,一直自己在小心提防。沉思之际, 他?忽然身后抱了来:“阿姐, 我会帮你的...”

  接着他?又贴向她的耳朵,欣然笑道:“其实咱们的事暴露也没什么, 早晚都要做夫妻, 反正?如今我们也......”

  窦姀一听, 立马挣开他?的手?:“我们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是让你忘掉吗?”

  发生那事后,她现在?见?着他?更?难受了。想起自己中了药,浑身媚态的被他?抱入怀中, 轻抚解劲儿......那可是她的弟弟, 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她连晌午吃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窦姀一直逼自己不要想起,但只要一闻到他?衣袍的气味,就能勾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她躲着他?, 两步走到榻边坐下。

  他?的神?情古井不波,只定?定?地望着她

  好一会儿, 她琢磨出下一步。

  可这下一步,却需要一个人...窦姀咬了咬唇, 慢慢抬起眼?眸望向弟弟时,倏而便与他?的目光交织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躲,却还是忍了忍,问道:“你能不能再帮我一忙?”

  “什么?”

  “收了春莺。”窦姀说:“你收了春莺,才能达到那个人的目的,这事才能查下去...”

  窦平宴登时想起她当初灌酒引诱,暗中狸猫换太子便觉得?气恼。算来算去,竟还是这一出。

  他?冷笑着,也在?榻边坐下。

  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抱,窦姀吓到了。正?要推开,他?却在?耳边说道:“非得?用这法子吗?我若收了她,是不是还要跟她做些?什么,你才能如意?阿姐,何必早早给自己酿下苦果,日后等咱们成婚了,你还能跟你丫鬟共事一夫不成?”

  窦姀虽没吭声,却对他?的话深深抵抗。

  案桌上烛光潋滟,轻轻跳在?她的长睫上。窦姀垂着眼?,许久没说话。

  登时听到他?一声笑,缱绻的目光瞧过来。窦姀害怕极了,刚要挪得?远些?,突然腰身遭人一搂,脸颊接而被他?猛地一啜。

  窦平宴埋在?耳侧,低低笑道:“我知晓你也不是全然厌恶我的,只是不敢看自己的心。你心里有我,我亦是......阿姐,其实我还有一更?好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

  夜阑更?深,房里已?经备下热水。

  窦姀浸在?木桶里,拭洗着双腿内侧时,时不时想起他?说那句还没落红...顿时眼?前昏热,只觉得?腾腾水汽要将自己蒸晕过去...

  有没有落红很重要吗?窦姀几乎想哭,他?什么都碰了,该碰的、不该碰的......

  她觉得?弟弟真是个不顾礼义廉耻之?人,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当时候他?还在?,她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现在?越洗,越觉得?可恨,一时大力擦拭起,擦得?腿.心一片红。简直难以回想,若那时自己神?志不清,真允了他?乱来怎么办?

  “姑娘,水还热吗?可要再添些??”

  门外是芝兰的声音。

  窦姀匆匆擦了把眼?泪,让芝兰进屋。

  芝兰哗哗倒了热水。要出屋时,窦姀忽然叫住:“春莺今日顶替了我,如今窦云筝知晓,此事也恐怕瞒不下多?久。你去同她说,为了清名?,二?爷打算过两日便纳了她。”

  没想到芝兰却顿住脚。

  芝兰从来胆小,话也少。今日却是胆破了天,竟然问道:“姑娘...不怪春莺么?她想去伺候二?爷,才使这些?手?段,连奴都心知肚明。为何要...便宜了她?”

  窦姀没再说什么,只叫她去吧。

  走之?前又低声叮嘱芝兰,“你是个聪明的,知晓肚里藏事不外露,也不要在?春莺面前说漏话。”

  ...

  春莺也知晓这法子算不得?高明。

  她顶替过后,一直畏缩在?自己屋里。

  当时她趁苗巧凤不留神?的时候,偷偷往莲叶羹里下了药。

  本?想着,姑娘和二?爷从小情义深厚,就是吃了药,两人真生出点事也没什么。

  毕竟主君可是知州,大娘子又是上京极好的世家出身。放眼?望去整个江陵,有什么好郎君能比得?过二?爷?

  可她又怕,万一姑娘怪罪下来......

  春莺甚至想过好几个说辞,比如装作不知?再比如,就说那莲叶羹的粉儿是从外头庖房拿来的,不干净。

  但想来想去,这些?说辞都极简陋,经不起推敲。

  而且纸也包不住火。若姑娘有心去查...

  春莺还在?想要不要求到窦姀跟前认罪时,忽然房门敲响。

  她突然哆嗦了下,心乱如麻。

  小心开了门,探出个头,才看见?来者是芝兰。

  芝兰也不绕弯子,直接把窦姀的话转告了。

  只见?春莺耷拉着听,目光逐渐变亮:“姑娘真这么说的?二?爷要收了我?”

  芝兰瞧着她,心里见?怪,面上却婉转笑之?:“那自然了!姐姐都顶了姑娘的名?出去,帮姑娘和二?爷的大忙。若换作是我,万万没这胆气呢......二?爷要纳姐姐,我看一则是要谢姐姐,二?则是不想姐姐名?声难听!”

  春莺欣喜,果不枉自己折腾一场!

  又绞着手?帕,急切追问:“二?爷可有说,要我何时过去伺候呢?”

  芝兰倚在?门边,寻思?了下,笑言:“听姑娘说,过两日就可以去了!”

  春莺更?加高兴。

  本?来她还不怎么喜欢芝兰,现在?看芝兰这丫头都顺眼?不少,真真是眉清目秀的标致丫头,容貌赛神?仙娘娘都不为过。

  她叫芝兰等等,一溜烟跑回屋里,不知翻了什么。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只青花镯子、一根宝相花金钗和一块素银老旧的长命锁。

  她拉来芝兰的手?,把这些?都塞到手?心。难得?弯起眼?,笑逐颜开:“我要飞上枝头了!这些?时日咱们住在?一块,我气性急,几回还凶你骂你了,你都担待着。以后我就是做了姨娘,也不会忘了咱是一个窝里出来的。这些?都是这几年,我攒钱到当铺买的头面。还有这块长命锁......”

  说到长命锁时,春莺显然愣了下,还伸出指头轻轻摸。

  垂下眼?皮慢慢说道:“这锁是我被卖的时候爹娘给我的,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什。我娘说,它保平安,保荣华富贵...如今我也快要有了,以后这些?头面也用不到,就都给你了!我不妨告诉你一句难听却中用的,越是咱们这样,越是该争气往上爬。不然一辈子都苦,都给人做奴做婢,生出来的也都是奴才种子。”

  春莺说完,却看见?芝兰一脸无措不解的模样。也便叹了口气,“罢了,这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日后长大了,你自个儿会懂的。我那妹妹,比你还小,她也听不懂。”

  春莺最后说完,便推着芝兰走了。

  ......

  约莫是翌日的黄昏入夜时,晚膳过后,窦姀便在?院里的石桌摆了酒,叫春莺、苗婆子和芝兰一起来吃。

  初夏的夜里,开始能闻到淡淡的槐花香。

  偶尔能听到晚风里的几声蝉鸣。

  天色薄淡欲晚,苗巧凤便在?石桌边放了几盏灯笼。

  窦姀拿起一杯酒,说道:“这酒还是两年前,春莺和庄婆子一同捡槐花酿的。时日过得?真快,一晃眼?两年就过去了......后日春莺也要走了,去玉京园伺候二?爷,到时候我再寻个新丫头来,接了春莺的位儿。今日咱便痛快吃一场,也算了却多?年主仆情分了。”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春莺说的。

  从昨日开始,窦姀就没怎么见?她。

  春莺知晓这事很难不遭怀疑,她本?想等姑娘提来自个儿问话,她再告诉姑娘,自己攀附的心。但是等了一日没等到,而今晚上却摆起这场散宴......

  苗氏和芝兰都默不作声。

  春莺忽然泪眼?汪汪地看向窦姀:“姑娘是要跟奴断绝情分了吗?”

  窦姀惋惜地叹声:“罢了,你跟我有六年了,情分怎么断得?干净?你既一心想跟着二?爷,去了玉京园便细心侍奉些?。自个儿选的路,可别哭了鼻子再跑回来跟我说。”

  春莺泪眼?朦胧,小小嗯了声。

  四个人开始吃起酒来。

  苗巧凤和春莺酒力最浅,两坛过后便醉了。芝兰倒是好些?,脸颊虽有些?浮红,可还能捋直了舌头说话。

  窦姀因为事先吃过醒酒药,并没有醉意。

  等到那俩醉得?差不多?后,窦姀便朝芝兰招招手?,示意她扶苗氏回屋。

  窦姀掺了春莺一把,把春莺也带进自己屋里,扶到炕上。

  她则坐到炕的另一端,从容地再给盏中满上酒,递给春莺,笑说:“今日你便是睡在?我这儿也无妨,咱们很快也要见?不到了。虽同在?窦府,可隔了两个院呢!没两年我就要嫁人离开家,你也不能像芝兰和苗巧凤一样跟我走,咱们可是真真见?不到了...”

  春莺已?经醉得?趴在?案上,迷迷糊糊听见?这番话,不禁两行泪从眼?角滑出:“姑娘...奴不是有心要离开姑娘的......奴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卖掉,跟自己家人和妹妹都见?不了两面......奴那时候也好想爹娘,可是他?们只要弟弟,不肯要我,我大了就更?养不起......现在?还要跟姑娘离别,奴这一辈子,怎么都要跟人离别呢......”

  窦姀闻言,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是啊,人这辈子就要不断离别,迎来人也要送走人。你打小就跟在?我身边,以后跟了二?爷,就要更?尽心了。”

  春莺伸出一条手?臂,像是想够酒盏,又够不着。

  窦姀看见?,便端了来,扶着她的头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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