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 第72章

作者:码代码的Gigi 标签: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许嘉茗不想出去吃饭,陈岩会下班后回家做饭。自己也没厚脸皮到干等着,她会去厨房陪着他。

  他擅长时间管理,做饭在他那好像也没有很累,肉会提前腌好,无需炖煮,直接放烤箱,再炒个蔬菜就好。为了显得自己有点用场,她会拌个沙拉充数。

  他做的菜都挺好吃的,特别是今晚的茄子煲,许嘉茗吃完一碗饭后,思想斗争了一番,又去添了半碗饭,拌着汤汁吃了个干净。

  自然是撑了,吃完就瘫在了沙发上,碗都没收拾。两人没分过工,但是他做饭,她就会洗碗,也谈不上洗,就拿水冲一下,丢进洗碗机。

  估计是碳水吃得多,许嘉茗瘫下没多会儿就打了哈欠,已经洗过了澡,她困得直接爬去卧室,才八点不到,就已经入睡了。

  她却是被一场噩梦惊醒,伸手摸了夜灯,床头柜上已放了一杯水,唇干舌燥的她灌了两口,压下了心底的恐惧,只是噩梦而已。

  许嘉茗放下水杯,还是有些害怕,她躺回床上想抱着他睡觉时,才发现他不在床上。她看了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这个点被吓醒,心中本就有些不安,许嘉茗掀开被子,下床去找他。

  外边的灯都开着,他不在客厅,许嘉茗走到了书房,门是关着的,隔音很好,听不到动静。她想直接打开门,却没由来地想起上次在书房发生的不愉快。

  「偷听」别人的电话,总是不对的。自己已没了秘密,就算再不会听到有关自己的事,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她不想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许嘉茗敲了门,“陈岩,你在里面吗?”

  “在。”

  听到他的回应后,她开了门,鼻子已经先于眼睛一步,敏锐地闻到了烟草的气息。再往里看去时,书桌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亮着盏台灯。他正将手头的烟给掐灭了,烟头上冒出的最后一缕烟在台灯的光线上盘旋而上地转悠着。

  陈岩没想到已睡着的她会突然过来,“醒了?”

  许嘉茗点了头,他身上从来没有过烟味,半夜里看到边抽烟边工作的他有些陌生,竟一时没敢靠近他,“发现你不在。那我先回去继续睡了。”

  陈岩发现她有些怯生生的,他看了眼电脑后合上了屏幕,“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睡。”

  她没有等他,率先转身离开,陈岩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路将灯关掉。她进卧室后上了床,他去了卫生间,刷完牙后,又用了遍漱口水。

  应该没什么味道,他就抽了一根,想提个神。不过他也知道,提神是借口,这些天抽这一根,已有了成习惯的征兆。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陈岩上床后,关掉了灯,将她抱进怀里,“睡了吗?”

  睡得太早,惊醒后就没了困意,她回了他,“没有。”

  察觉到她的冷淡,陈岩亲了她的脖颈,“身上没烟味,别嫌弃我行不?”

  “没有。”

  “怎么了?”

  “如果你忙的话,不用做饭浪费时间的。不要对我特殊对待,好吗?”

  “女朋友不就要特殊对待吗?”她就像个小朋友,小朋友是要慢慢哄的,他箍着她的腰,在她耳边细语着,“跟你一起做饭、吃饭,是我一天中最享受的时间。”

  “享受到要半夜去抽根烟释放压力吗?”

  “有点困,提个神。”

  “陈岩,如果你有什么压力,可以跟我说。”

  “工作有点多,别担心。”

  手在腰间摩挲着,还时不时揉过她的小腹,两人许久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她没有拒绝,他温柔地安抚着她,手不断往上,很久了,动作中带了些生疏与迟疑,生怕她觉得不舒服。

  其实是舒服的,如此亲密的距离,没有要更进一步的打算,只是单纯地在揉着自己,动作慢到她娇嫩的皮肤能感受到他掌中的茧,划过时痒痒的。

  她的背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他埋在她的脖颈间,密密麻麻地亲吻着她。

  谁都没有讲话,两人的身体藏在了灰色被单之下,掩盖住了一切。他的手在T恤之中,在各自的慌乱与不安中,用身体的抚摸找回安定。

  许嘉茗闭上了眼,当他的手心再次划过小腹时,酥麻到她哼出了声。即使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反应,他仍是没有更进一步。

  她问了他,“不做吗?”

  “没有套。”

  “哦。”她还是主动开了口,“那你明天买。”

  “好。”

  陈岩忽然放开了她,躺回了自己的位置,深呼吸地平息着。就算外送半小时就能过来,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表现的急切。

  其实他今天的心情算不上好,参加了一场没什么意义的会议,因为要他发言,他必须去。遇到了一个很不想碰见的人,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当然,于他的情绪调节能力而言,这算不上什么。

  他也并非甜言蜜语,刚才对她说的是实话。他之前的工作与生活,没什么界限,家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这几天她在这,工作总是无止尽的,在暂时结束后,他回家与她在厨房说说笑笑地一同煮菜,再慢慢享受一顿晚餐,是轻松而解压的。

  以后他们还会在漫长的夜晚做着爱。

  许嘉茗趴到他的胸膛上,“背着我躲去抽烟,压力很大吗?还是心情不好?”

  她无疑是敏锐的,他的手搭在她的背上,半揽着她,“还行,没什么。”

  “陈岩,我不喜欢你这样,心里有事不跟我说。”

  他没有回答,许嘉茗心中略有些失望,等了许久,她准备躺回去时,就感受到了他开口时胸腔的震动。

  “我今天去参加会议,遇到了一个人。”

  许嘉茗察觉到他的不同,却无法精准形容出来,只感受到了危险的凉意,“谁?”

  陈岩沉默着,他从未向任何人讲过,自己也不想反复回忆,只当成了不重要的往事。要向她开口,他觉得很艰难。

  他不说话,她也没有催他。

  “我爸的出轨对象。”说出口时,他笑了声,补充了句,“很早之前的。”

  “很早是什么时候?”

  “快上初中那会儿吧,我意外发现的。”

  震惊之后,许嘉茗却是心疼到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没有阴影呢?如果能如他语气中那番的坦荡,他就不会因为再次见到了当事人而影响心情。

  这是他心中的黑洞,深藏如他,当他向她展示时,她就必须要被强大的引力吸进去,进入他的黑洞之中,承受着他最黑暗的地方。

  可是,就算是看到了他的黑暗,她也是不怕的。

  “你当时,是不是很难受?”

  “不,觉得恶心。”

  他到现在,都在否认着最真实的感受,“这不是那个年纪的你应该去承受的。”

  “那个年纪,也不算小,也该什么都懂了。”

  陈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心中有些烦躁,一句话都不想再提,“困了吗?睡吧。”

  “没有。”许嘉茗很认真地亲吻了他的唇,他不想提,她不会问;提到伤痛时,他有些暴躁,冷硬地拒绝对话,她会安抚着,“陈岩,我爱你。每一面的你,我都爱。”

  陈岩不想再听,忽然将她扯了压在身下,问她,“无论怎样,你都会爱吗?”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虽然正遭受着至亲离世的伤痛,可她依旧能给出爱的,给予有时比得到更快乐。而爱,就是不求回报的。

  “会。”

  许嘉茗说完,就感到了一阵闷意,被拉扯上来的被子将两人包裹着,再无一寸肉身展露在外。而她,像是进入了他的黑洞,灵魂与□□,都要被他吞噬。

  “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第65章

  许嘉茗已经买好了回温哥华的机票。

  夏季的学期很短,七月份就结束。之后她就会去纽约实习,房子还没顾上租,她没有收入证明,在那租房可能有点难。但这事也肯定能解决,顶多麻烦点,等过阵子再说。

  这个假期也很短,她想在国内多呆几天,翘了第一周的课。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假期即将结束的紧迫感,下半年都没什么长点的假期,没办法回国。明年春天之前她肯定会回来一趟,要去看爸爸,可能圣诞假期就回国过了。

  如果她圣诞回国,可以把鱼丸带回来。想起鱼丸,她心软到愧疚,好久没有陪它玩了,不知道它会不会很想她。等她这次回去,她周末要把鱼丸接到自己家里,捎上它最喜欢的垫子,带它去家附近的公园遛弯。

  陈岩对它太凶了,从不允许它进卧室,搞得它都不会去二楼。她会打开房门,让它进自己卧室的。

  归期在即,许嘉茗忽然很不舍得离开。回去后,她又是一个人了。也许要到七月份,她才能再见到他。

  昨晚的他,带了些许的脆弱,但也只是一瞬。他不需要她的安慰,越强大的人,自尊强到将安慰视为一种耻辱,强大的另一面是会吞噬自己的。

  但安慰不一定是要说出口的,她懂他,理解他,能够去接纳他另一面的情绪,就够了。

  没有进入过亲密关系之前,许嘉茗不懂爱情是什么,觉得若是遇不上喜欢的人,也没什么损失,她一个人过得也挺开心的。

  可爱上他,醒来时看到他,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她有了很多高浓度的快乐,吵架时也会生气到爆炸。情绪会被他牵动,是不会像一个人时那么平和的。

  但她是不愿意再回到一个人时的生活的。虽然那时的她看上去一切都很好,但她知道,那时的她,冷漠而吝惜自己的感情,太过在乎自己,也太会保护自己。与人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不会有什么执念与强求。

  这点,她像爸爸,爸爸也没有教过她这些。

  因为陈岩,刚开始只是喜欢,被他很好地爱着,她渐渐学会了去爱一个人。她并不吝惜付出与表达,给出爱,看到他的开心,是能让自己幸福的事。

  在这样灰暗的日子里,许嘉茗能做的是去爱他,爱鱼丸,爱动物,爱花草。将爱给出去,她应该会快乐一些。

  许嘉茗下午去逛书店,挑了几本想看的书,在文具店里都流连许久,她对可爱的贴纸、便利贴毫无抵抗力,买了许多。

  回家后,她想着应该不会再买什么东西,就拖了行李箱出来。空间可能有点不够,拿出东西,先将书塞进去,再整理着剩下的。

  正在收拾时,她就听到了开门声。这才五点多,还没到他的下班点,她朝玄关处看去,没看到人,就听到了钥匙落到瓷盘上的清脆响声,随即而来的是他的换鞋声。

  小区的安保很好,想多了,哪里会发生什么入室抢劫,她转回头接着收拾东西。

  陈岩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地上,旁边放着行李箱,她正在收拾东西。

  “你在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许嘉茗并没有回头看他,接着将手边的贴纸塞进缝隙里,“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儿?”

  许嘉茗觉得他这个问题好奇怪,她只能去温哥华啊,将东西塞完,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她。眼神中没有一点回家该有的温柔,她反而感受到了压迫感,像是不满于她的迟疑,在催促着她回答。

  “温哥华啊。”

  “什么时候?现在吗?”

  许嘉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凶地说话。难道是下班早了,他还没从工作状态中切换,把她当下属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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