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溺 第97章

作者:殊晚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校园 现代言情

  修长分明的指节一点点拨开发丝,乌黑色与冷白皮形成鲜明反差,陈泽野耐心帮她把长发吹干,又从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

  祁安视线垂下,摊在他掌心里的,是一把长命锁和一个平安符。

  冰凉的金属质感与肌肤亲密接触,陈泽野把长命锁戴在她脖子上,又把平安符塞到她枕头下面,说这样能驱邪保平安。

  祁安低头盯着看了看,银锁做工精致,一看就是上等品,在顶灯照射下反着淡淡的光泽。

  陈泽野也跟着她打量,满意地点了下头:“好看。”

  “这是你去哪求来的吗?”祁安问。

  “不是。”陈泽野指腹摩挲了下,“是你婆婆给的。”

  “婆婆......”

  祁安下意识跟他把这个词重复一遍,耳根却蹭一下羞红,脸颊的温度也升起:“你怎么又乱讲。”

  “怎么就乱讲了。”陈泽野眉梢微扬,话语里少有带着张扬与意气风发,“早晚会娶到你。”

  祁安歪着头转移话题:“会不会太贵重了啊。”

  沈初宜对陈泽野有多重要她不是不知道,这原本是她母亲留给他的念想,怎么能随便就戴在她身上啊。

  “不会。”陈泽野打消她的顾虑,“这两样东西据说开过光,很灵验。”

  “保佑我们安安长命百岁,健康快乐,平平安安 。”

  但祁安并不知道的是,这两样东西,也是沈初宜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祁安在他那的地位早已变成重中之重。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祁安被身后的窸簌声响吵醒。

  陈泽野在窗边的位置接电话,开阔平直的肩线撑起一件黑色T恤,高挑瘦削的身影和茫茫

  夜色融在一起,额前的碎发微微有些乱,半遮挡住眉眼。

  祁安特别喜欢看他这个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生活气息。

  他声音压得很低,所以祁安并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眉头皱得很深很紧。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陈泽野偏头看过来发现人已经醒了,匆匆对着那头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切断。

  陈泽野几步走回床边,把人揽过来抱着,唇贴在她发丝上:“我吵醒的?”

  祁安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发黏:“谁的电话呀?出什么事了吗?”

  “江驰逸的。”

  陈泽野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拨到两侧:“江爷爷身体情况不太好,今晚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啊?”祁安心跟着一揪,仰起头看他,“很严重吗?”

  陈泽野脸色不太好地嗯了声:“今晚连续下了两道病危通知书,现在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

  “那你是不是要去临舟看看啊?”

  “不去了。”陈泽野勾着她一截长发,“要留在家陪你。”

  祁安觉得自己还没黏人到这种地步,脊背挺得直了点:“你去啊。”

  “我一个人在家待几天也没事的。”

  可陈泽野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摇头就是说不行。

  “我可以的。”祁安不太理解他的想法,只觉得他倔起来真的很难说话,“以前在临舟的时候,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祁安无端想起之前祁俊良在病床上的样子,生老病死最是人间悲痛折磨,某些关键节点一旦错过,将会留下永远的遗憾。

  所以她还在劝:“去看看吧,江爷爷从前不是对你很好吗?”

  陈泽野最后还是被她磨得松了口,但提了好多要求。

  “不许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如果非要出门的话,一定要给蒲兴打电话,让他们陪着你一起,能做到吗?”

  祁安很乖地点头:“我明白。”

  老爷子的病确实挺严重,但陈泽野第二天还是陪她一起吃了早饭才走。

  临走前他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不放心地摸摸她的头:“我很快就回家。”

  “要照顾好自己,有事立马去找蒲兴,不许一个人硬撑。”

  祁安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下:“放心吧。”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家等你呀。”

  持续了三天的暴雪,终于在傍晚时分停下,空气中涌动着淡淡一层白雾,枝头麻雀飞起降落,惊动点滴碎雪。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祁安被蒲兴和嘉嘉带出去吃火锅。

  好不容易等到陈泽野不在,嘉嘉肆无忌惮挽着祁安的胳膊,附在耳边亲密讲着悄悄话。

  蒲兴则任劳任怨在旁边帮她们调着锅底,用公筷把菜和丸子都下进去煮熟,祁安胃不好不能吃太辣的,陈泽野和他说过很多次。

  “你们真的要去漓川吗?”嘉嘉从蒲兴那边听到了一点消息。

  祁安咬着半个紫薯丸子,含含糊糊嗯了声:“暂时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要办的手续很多很麻烦,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吧。”

  嘉嘉觉得有陈泽野在她没什么好不放心的:“那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啊?”

  伤感话题来得太突然,嘉嘉伸手抱住她:“呜呜我舍不得你。”

  她在黎北的朋友其实很少,职校里的女生大多不和谐,关系乌烟瘴气,其他人又瞧不起她们这种不学无术的,暗地里指点着翻白眼。

  只有祁安。

  她善良、细腻、单纯,不喜欢用有色眼镜看待。

  祁安摸摸她的头:“可以来漓川找我们玩呀。”

  “不过走了也挺好。”嘉嘉想到前段时间那些糟心的事,“省的被你那帮傻逼同学天天碰瓷。”

  “对了,一中那边到底什么态度啊?”

  祁安咬着吸管停顿了好几秒,干巴巴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前几天老徐给她打过电话,说校方还在对姜韵进行心理疏导工作,也在积极和媒体方面沟通,让她暂时先不要回校。

  “真他.妈有病。”嘉嘉今天没要啤酒,和祁安一样喝得橙汁,拿起杯子猛灌了口,“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要我说,就该使点阴的,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省的整天在这上蹿下跳。”

  “差不多的了啊。”蒲兴出声打断她的话,“什么阴不阴的,你别把学霸带坏了。”

  “怎么就带坏了?”嘉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这是替她打抱不平。”

  这顿饭吃完,嘉嘉又挽着祁安到附近的夜市街逛了逛,心血来潮买了一堆小吃。

  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在卖饰品的小摊前停下,嘉嘉送了祁安一个很漂亮的发夹,说是去了漓川后不要把自己忘掉。

  蒲兴在后面给她们拎包,像个大家长一样看着她们胡闹,时不时给陈泽野拍几张照片报备,所有的一切都特别好,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几百米外的阴暗角落,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盯着她们这个方向。

  嘉嘉原本还想再得寸进尺一点,说要跟着祁安回去住,她攒了一堆八卦还没讲完,但蒲兴说什么都不让。

  “怎么就不行了。”嘉嘉朝蒲兴飞过去一记眼刀,“陈泽野又不在,只要我不说你不说,这事就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哎呀不行。”蒲兴想起陈泽野护短那劲就头疼,咬死不松口,“要是被他知道,你和他女朋友睡在一张床上,死的人可是我。”

  嘉嘉在他胳膊上来了一拳:“烦死了你。”

  两个人一起把祁安送回了家,看她平安上楼后才肯离开。

  同一时间的临舟。

  冰冷安静的长廊里,经过一整天的抢救,江老爷子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转送到vip病房中。

  江家不少人都来了,排场极大,只不过各怀鬼胎,有多少人是为了那一点遗产守着等着,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这么多年,江驰逸早就厌倦了他们的虚伪与冷淡,面具下隐藏的嘴脸只会更加阴暗,他靠在病房门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陈泽野给他递了瓶水过来:“歇歇吧。”

  “医生那边怎么说?”

  “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江驰逸拧开水瓶仰头灌下去,“不过还要看后续恢复情况。”

  陈泽野在他肩膀上用力握了握:“放心吧。”

  “会没事的。”

  江驰逸扯了下唇,精神绷得没那么紧了:“你真要带着安妹去漓川?”

  陈泽野手伸进口袋中摸了下,还剩最后一块可乐汽水糖,他撕开扔进嘴里咬碎,舌尖蔓延着淡淡的酸,点头:“是啊。”

  就像是他的某种开关,提起她的时候,他神情总能不自觉柔和下来:“现在黎北的情况太糟糕,不适合她继续待下去。”

  “而且她也挺喜欢漓川的,没什么不好。”

  江驰逸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陈泽野掀眼:“有话就说。”

  “就是挺佩服你的。”江驰逸又灌了口水,“能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陈泽野正拿着手机看蒲兴发过来的照片,小姑娘今晚吃得应该挺开心的,腮帮子塞的很满很鼓,像只进食的小仓鼠。

  凌厉的眼尾松了,唇角弧度加大,他一边打字一边心情不错地接了句:“我知道我是好男人。”

  江驰逸:“……”

  

  陈泽野看他这种无语的表情,笑得更厉害,收起手机,有点欠地挑眉:“羡慕了?”

  他敛起几分不正经:“也只有她值得让我这样。”

  其他人都不可以。

  江驰逸还是挺替他高兴的,敲了根烟出来咬着:“下午那阵儿你出去干什么了?”

  陈泽野偏头看他,答得随意:“取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

  ”

  陈泽野拿出来给他看,江驰逸压下眼皮,发现那是一个黑丝绒材质的四方小盒子。

  略微荒唐的念头划过脑海,他深吸一口气,用不确定的语气问:“这里面不会是戒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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