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 第40章

作者:雾空了了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嗯,我仔细思索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

  正当她琢磨江枭肄话里话外的深意,会议厅门开。

  穿着朴素的工作人员手托茶水,径直走到顾意弦面前。

  因为南楚土地拍卖会上竞拍人只允许带家属或亲信进场,她低声询问:“江太太,请问您需要热水还是凉水?”

  顾意弦被这声江太太叫得头脑发昏,脸颊发烫,恍惚地反驳,“你搞错了,我只是江董的助理。”

  工作人员摆好瓷杯,给了一个我懂我懂的眼神,走向下一桌。

  江枭肄从烟盒取出支卷烟,金属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簇火光途径墨绿眼底,照亮了瞳膜的纹理。

  他低头浅吸一口,清淡地谓叹:“明日传闻可就更厉害了。”

第031章

  顾意弦为江太太的名称与江枭肄周旋几回合, 他将自己摘得干净一问三不知,并以训诫他这条理由说日后传闻肯定会更厉害。

  她因“四哥”与“哥”称呼做文章给顾檠递话,怕再问下去会暴露端倪,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拍卖会持续进行, 伍和因为江枭肄的截胡提前被人掺着离场, 顾意弦看出来他有多想骂人,相对比之下江枭肄全程淡定, 接着在下半场用十二亿拍下P(2023)13号姚高港商业用地。

  另外三家实力同样可观, 竞买总额高达五十五亿, 而岚白溪的地皮本按照争霸赛排名落入龙楚邢家,出乎意料的是拍卖人公布价格后没人举牌。

  邢兴生的脸色难看。

  内幕消息给的价格与公布价格出入非常大, 龙楚地产的流动资金有限, 加上近年南楚政府为避免烂尾政策改革, 没有全款拿不到建设用地使用权证, 即使他拿下岚白溪也无法以此作抵押向银行融资。

  “价格真高, 上头的人终于发现这是块宝地了。”仇祺福感叹。

  顾檠不用想也知道是江枭肄在后面操控,自从江枭肄回来掌权Gallop,除娱乐投资背地里不知在多少领域铺路。

  华森本单抬高南楚原材料价格与Gallop玩,有人暗中在加工企业、石矿交易中心与各种进货渠道添火, 仅仅三天时间,华森被迫提前终止这场游戏。

  四方王座相互制衡, 平时小打小闹可以,若真正拉开战争,必定会在金融市场大动干戈。

  当第一个人不明智, 顾檠不会多说, 点了句,“金边旁边周边区域的土地镶上玉, 能不水涨船高吗?”

  他看了眼用身躯把顾意弦挡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心里冷笑,等那边消息回来,他倒是看看江枭肄怎么继续当衣冠禽兽。

  邢兴生沉吟。

  金镶玉,岚白溪周边区域或配套设施被人整修导致地价提升,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提前得到消息进行蛰伏。

  江家老四果真好手段。

  他笑着说:“江先生资金真充裕,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四个亿。”

  “邢先生还有时间调侃,”江枭肄绕开话题,慢条斯理地说,“再不举牌岚白溪就流拍了。”

  邢兴生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地说:“后生可畏啊。”

  他放下应价牌,表示自己弃权。

  无人竞价,拍卖人宣布岚白溪流拍。

  顾意弦分析他们的对话,突然明白江枭肄说得传闻是什么了。

  死男人真的有病,她咬牙猛灌一杯凉水,抬指往旁边戳,提醒道:“四哥,你得解释清楚。”

  还没戳两下,手肘变成掌心,他体温高,她往回缩却被勾住。

  顾意弦羞恼地转过脸,压低声音忿忿不平,“江先生,您的身份在公共场合得注意影响。”

  ——别对我动手动脚。

  江枭肄撑着头,修长的食指将她想缩回去的指往上勾挑,“我只不过是做好本职工作,严守自己的岗位。”

  “......”

  他懒懒抬眼,似笑非笑,“万女士倒是贼喊捉贼,偷完东西就想跑。”

  顾意弦禁不住猜测是否话里有话,揣度后发现自己被带偏,指间前端用力把江枭肄烦人的纠缠弹开,尾音懊恼一沉,“四哥,你若是真担心新世纪日后对Gallop使绊子,今天就不该带我来拍卖会,他只会更认为我们蛇鼠一窝,故意整他,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再者P(2023)08号地非商业用地又不是非要不可——”

  江枭肄打断,“你怎知我不是非要不可。”

  我,非要不可,宾语缺失。

  她愣住,继而抬眸,目光清透,能捕捉到光线照不到的死角。

  他摩挲着指腹,骨节凛冽凸显,漫不经心的动作透着势在必得。

  捉摸不透的真实目的,心里有根隐隐的线把所有的思绪往一个方向牵引。顾意弦稳了稳心神,“也对,反正四哥钱多。”

  “勉强维持生计。”口吻谦逊。

  装什么,十六个亿的真金白银是游戏币吗。

  她笑两声,望向前方,眸光渐渐迷茫。

  江枭肄低着睫,眉骨深深压下眼窝。

  几秒后,他正身与她看向同一处,唇角浮起细微笑意。

  官家的电子屏年久失修,画质模糊,黑底红字轮播宗地与它的竞得人,结果早就安排好,唯有岚白溪与P(2023)08号是意外。

  拍卖会结束,按照流程会后出让人、拍卖人、竞得人当场签订《拍卖成交确认书》。土地拍卖程序繁琐,缴纳税种不止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与维护税、营业税、印花税等。

  江枭肄按照规定缴纳百分之三的交易服务费,于确认书把签订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定在一个月后。

  顾意弦跟在江枭肄身后,原路返回Gallop,两人没交流,一途沉默。

  午餐在他们到三十四楼的五分钟抵达办公室,从榆宁亲自送来,菜品全是她的口味,包括与早晨一模一样的果汁。

  江枭肄刚回就与蒲甘去了大会议室,她吃完捧着玻璃杯靠在沙发角,目光散乱无焦距。

  顾意弦鲜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幼时培养兴趣爱好,她都喜爱加上脑子好,乐器舞蹈基本都摸过一遍,算不上精通但足以撑场面,年龄增长后,极限运动也是一个没落下。

  少年时期喜欢上兄长,她没考虑莫名其妙的感情如何形成,没研究亲情变质后究竟是不是爱情,坦荡面对,一个人坚持了七年,决定放下也只用了短短几天。

  走过太多地方,见过格陵兰的海,冰岛的火山,喜马拉雅的雪,自然风景宏伟壮观,海阔天空教会她不必纠结。

  没有选择困难症,All in或Pass,如购物一样,喜欢就照单全收,拿不下干脆不要,有与无不影响她的怡然自得。

  生命无常,万物自有规律,人要学会放下,豁达才能随心所欲享受生活。

  但面对江枭肄,总在犹豫不决,利用又心软,无法探究的情愫。

  他到底想从她这里算计谋划什么?

  顾意弦惴惴不安,势均力敌的对手让成败扑朔迷离,同时又莫名心情澎湃,不可控的人心带来别样的前所未有的刺激。

  不得不承认还挺欲罢不能,以至于让人觉得似乎玩玩也不错。

  互相利用,互相成就,只要江枭肄不是纯恋爱脑,一切都好说。

  她舒展眉眼,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阖上眼。

  Gallop的大会议室为利益分配吵吵嚷嚷,高效率而机械的运作,再打开门已是下午两点。

  午饭在空隙时间草草了事,江枭肄回到办公室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神情稍怔。

  他放轻步伐走过去,垂下眼帘注视片刻,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上半身,小心翼翼坐在她旁边的角落。

  搭在左膝盖的手,指间放松地垂在半空,椭圆形指甲和今早杯口的唇印颜色一样。

  他的喉结滚动几下,禁不住去触碰,甲缘划过指腹,有点痒。

  南楚四季如春,昼夜相差大,时值正午,室外湿热的蒸汽鼓到高处。

  江枭肄抬头,淡蓝玻璃上如湖面波纹的痕迹在静谧中,蔓延到胸腔,占据跳动的心脏,在血管里恣意疯长。

  顾意弦的手指被轻轻拨动,她似乎有所感蜷缩了下。

  他无声勾唇觉得有趣,轻微摩挲,力度接近于无,最后虚虚拢住指,像牵手的姿势,也像在感受触碰,寻找闪烁泛滥情感的栖息地。

  不知过了多久,顾意弦睡醒了,左手前半部分被温感若有似无的包围,她茫然几秒低眼,视线循着合拢的掌往上,定格。

  旁侧的江枭肄睡得酣沉,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俊美深邃的脸庞,骨型线条被光雾柔化,面色宁和安然。

  原来他也会累,会疲惫啊。

  她小心抽出手,鬼使神差探出,碰了碰江枭肄凛冽性感的下颌线。

  那双被长睫覆盖的眼就在此刻缓缓打开,瞳孔近乎通透,附着冰冷的警觉,而后午后热烈的阳光在里面发酵,瞳膜渐渐呈现一种墨绿与鎏金交融辉映的色彩,特别蛊人。

  顾意弦脸被晒得发烫,她必须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而微妙的情况。

  “四哥,你醒了啊。”

  天,这是什么废话。

  江枭肄的目光炙热,嗓音悠悠然有点哑,“醒了。”

  她收回手,低下头,语速飞快,“你的脸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脏东西......”

  他仰起下颌,眼角微眯,显得致趣十足,接着挺直腰脊,越过界限朝她欠身。

  流动的空气与阳光驳接交替,阻塞了呼吸,顾意弦的心跳一并停止,全身热烘烘。

  视野里是江枭肄浮迭的颈筋,他的手沿着她的下颌抚摩往上,停在光洁的额头,挑起一绺微湿的卷发。

  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他挑着发丝往太阳穴的位置拨,指尖若即若离划过皮肤,发际,穿梭绒软的头发,分明的骨节不小心刮到了耳尖,耳廓,最后那绺卷发听话地服帖于耳后。

  三五秒的时间异常慢,抽象的酥麻感从头皮到耳根,颈椎,顺着骨头缝一节一节传漫脊梁。

  她抖了下,愤怒地拍开他的手,神情别扭地瞪着他,说不出话。

  顾意弦的鼻尖与眼缘有点红,眼神明亮,湿漉漉,妖艳又清纯。

  燥热感让身体发生陌生的变化,无法发泄的憋闷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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