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晚风在吻荆棘 第85章

作者:林春屿 标签: 天之骄子 西方罗曼 婚恋 现代言情

  “‘愿意为他人生,愿意为他人死’的情?感,本?就违背人性。”

  他碧蓝的眸,深邃无?澜,认真?的望着她,却?有透过时空的力?量。

  林奈的眼睫上?下纷眨。她撇开脸,不再看他。她试图站起,拉尔夫的手却?牢固的圈着他。

  林奈没有勉强,只是垂头道:“拉尔夫,我们才二十出头。如果你能活百岁,现在的生命也?不过过去了五分之一,而这五分之一又有一半时间处于蒙昧。所以,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能够用才认识世界十年的眼光去许诺未来?九十年的事情?。”

  “对,纵使你说的对,喜欢是违背本?性的,是愿意为一个人生,为一个人死。但我觉得?。不,就说我自己?吧。”她抬起眼,以同样诚恳而真?挚的目光望回?他,“第一,我对你只有好感,谈不上?什么真?挚的感情?。你不在的这一百天,我过得?很好。工作学业像一块贴在心口的怀表,人生繁忙而拥挤,有一种脚踏实地的自由。可以说,这一百天里,你于我,只是尘封的记忆,可有可无?的人,我既不会因为你的不在而感到难过,也?不会因为我成功把你推开而感到开心。我想,没有你,我也?能很自由地燃烧,自由地登山,在悬崖峭壁上?看日出的云雾。”

  “所以拉尔夫,我对你称不上?喜欢,只是好感,我无?法为你去死,更不会为你而活。”

  林奈打开了话匣子,便要把所有情?绪,不管是不是事实,不管是不是她真?正所想,一股脑地宣泄。

  这或许就是拉尔夫所说的幼稚,只图一时的口快,以对爱人的剜心掏骨,来?满足空洞的灵魂。一叶障目、自欺欺人、却?也?冷静自持。像一个修道院的神女,非要把杯子摔碎,听见?刺耳的响声?,才能停止。

  “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很难说公平。但为了你能不受到伤害,我建议你最好也?能退回?到我的界限,昨晚就很好,我们互相排遣寂寞,仅此而已。”

  林奈一口气将肺腑之语吐出,便不再看拉尔夫,目光反而垂落在茶几上?。

  她仍坐在拉尔夫的腿上?,却?如一根笔直的木桩。等待拉尔夫回?应的时间格外漫长,她心中有所预感,却?不愿直面。

  伤感,但不后悔。

  大抵如此。

  “第二呢?”拉尔夫牵起她的手,握住筷子。

  林奈诧异。

  拉尔夫低头,看着她白净的侧颜道:“你刚刚说了,‘第一’;我一直在等第二。”

  林奈:......

  她悲伤的,还有一点视死如归的心情?瞬间变得?怪异。

  果然是只看中逻辑的机器人。

  她开始绞尽脑汁编出第二条,却?见?拉尔夫道,“教我用筷子吧。”

  这句话是他用中文说的,林奈格外惊奇。

  低醇熟悉的嗓音,听过无?数遍的母语,两者却?在此刻奇妙地融合,像海和天在地平线上?相交,惊涛骇浪,如山如海,海上?的风,起于青萍,滚滚而来?。

  “这些天我在学习中文。”拉尔夫循着记忆,笨拙地把林奈的手指摆弄成夹菜的姿势。

  他纤长的睫毛半掩,在湖蓝的眼睛中打下半层云翳:“我喜欢你,所以想知道你说的所有话语。”

  这些话拉尔夫全部是用中文说的,一字一句砸在林奈的心头,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震撼。

  “我、”我不需要......

  林奈弱弱开口,话还未说完,就被拉尔夫堵住。

  “但是奈,我也?会伤心。”他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也?或许,我会一直伤心。”

第64章

  你的伤心与我无关。

  林奈想把伤人的墨汁吐出, 话到唇边却止住。

  她的心中冒起许多难以捋清的思绪,压在那里,聚成雾, 凝成半透半湿的水珠。

  窗外明媚的光线,空调的风比体温低一些, 林奈的胳膊被吹起一层鸡皮疙瘩。

  但背脊, 手?腕,凡是与拉尔夫相贴的地方,都?滚烫无比。

  不是烧灼的烫, 而是酸楚的烫, 让她鼻腔眼眶都?挤满泪水, 要落不落。

  她沉默, 安静地等待着情绪的褪去。

  眼睛恢复清明后, 她刻意用英文说:“我下?午还有一个会议, 我先走了。”

  她抽回被拉尔夫握住的手?, 试图起身。拉尔夫的手?臂却牢牢得箍着她, 不愿放人?。

  林奈没有过多挣扎, 也无力再说什么。

  他们之间有无法调和的矛盾,最好的状态就是闭口不言, 各自相信各自的信念,让所有人?皆大?欢喜。

  她垂下?细白的颈项,像一只?漂在墨绿湖泊上的抑郁天鹅, 白净而固执, 写满了拒绝。

  拉尔夫无奈叹气。

  他知道?林奈今天下?午的会议是什么。

  他知道?她所有行?程,也知道?只?要他愿意, 他可以随时命人?修改会议时间。

  但他没有。

  哪怕林奈总是逼他,将他逼到墙角, 逼出内心?最阴暗的欲.望,他还是尽量保持清醒,克制地、不干涉她的自由。

  “五分钟......”他在她的耳侧,垂头乞求,“再抱五分钟。”

  拉尔夫将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摘下?,名贵的蓝宝石石英针,两?年才会有一秒钟的误差。

  林奈目光落在精密转动的表针上,他一贯守时,说的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想来在这件事上也是如此。

  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

  他将他的头颅埋在她的颈项。

  从身体素质来看,林奈无疑是脆弱的,天然的体香也是果香,人?畜无害、惹人?垂涎。

  但就是如此这般的人?,无论他如何索.取,留下?烙印,她都?会离开。

  偏激时,他相信林奈做得出来丢弃世界的事情。

  社会上流行?的说法——‘死都?不怕,你还害怕这个。’

  对林奈来说根本不适用。她就是不怕死,却害怕社会,害怕他人?。

  而当她恐惧的越多,就越可能选择死亡逃避。

  倔强又脆弱。

  却又像湖边的芦苇,细长的茎,经过一整个冬天的寒风,却依旧迎霜傲立。

  聪明又愚蠢。

  “如果你很痛、”苦

  “别说话。”林奈的话又被拉尔夫打断。他将她搂得更紧,似乎要将她融为一体。

  他呼吸着她的血脉,林奈失神地想,如果他是吸血鬼的话,此刻她一定会被初拥。

  时间过得安静而绵长,连心?跳都?宁静。

  林奈感受着背后源源不断的热源,秒针一丝不苟的工作,就在它转到最后一圈时,林奈忽然回头吻住了他。

  突如其?来——

  理智告诉林奈,她应该停下?来。

  他都?已经放过她了,她该等待时间结束,推开他,起身出门。

  她明明该这么做,可她却仍吻上他,横冲直撞。

  身体和思维完全在两?个方向撕扯狂奔。

  她反身,小脸高高昂起。他们之间很少由她开始,但这次她却仿佛失去理智,冲动地捧起他的脸,毫无章法地在唇齿间,汲取他的清冷。

  拉尔夫配合地调整她的坐姿,滚烫的大?掌箍紧她的腰身。他手?劲极大?,掐得也很紧,虽有绸白的裙子挡住,但仍可以看出从指缝溢出的绵软。

  与被攥紧的力道?不同的是他的神态与回应,很稳,像古井,并没有火上浇油。

  他总是这样,受到她一点点的施舍就能蓄力,以无坚不摧的锚的形态,永远地为她牵渡迷津。

  一吻结束,林奈浑身细颤,小嘴克制地吐出炙热幽香的气息,墨色的长发永远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撩拨工具。

  拉尔夫宽大?的掌穿过黑发,握住她细白的脖颈,微微下?压,让她被迫昂起头看他。

  林奈眼尾泛起迷人?的红,秀气袖珍的五官,如纯净的白芙蓉染上晚霞的厚重。

  她的身体在他的掌心?下?颤栗,呼吸如断了线的风筝,水做的人?,还没被欺负,就泪水涟涟。

  “下?午几点的会议。”拉尔夫明知故问。

  林奈失神,含在睫毛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不再抬头看他,手?指发抖地按在他的肩头,试图推开。

  “一点半。”她尽量说得平淡,声音却因?为刚刚情绪的波动,不可抑制地颤抖。

  拉尔夫深深地望着她,不着痕迹地把她看穿。

  今日?林奈的会议在下?午三点,如今是十二点半,她把时间说提前,不管是否真有此事,不外乎要他放人?。

  拉尔夫看着她被吮吸得亮红的唇瓣。

  宝蓝色的秒针还在尽忠尽职地走表。

  轻轻敛眸。

  他松开环固的手?。林奈站起身,却站不直,像踩在棉花上。她眼神装作无意地瞟过她刚刚坐过的地方,目光瞬间暗黑被怵到。她不由踮起脚逃跑,但往前走了一两?步,就一顿,不对劲的水滑落到地板,脸一下?子红成了晚霞。

  她匆忙走进换衣间,对着镜子,将裙子拉向前,就看见白色的裙子果然被湿了,贴在雪色的肌肤上,几乎透明。

  她脸红得可怕。

  在拉尔夫面前她已经丢脸无数次了,但每次丢脸都?让她恨不得钻进地缝,又或者、(已删)

  毕竟,只?有更过分的事才能抵消世俗的羞耻。

  林奈对着镜子羞愧忏悔,薄薄的背弯出一排脊骨,看见蕾丝边拉出的又细又长晶莹,更是无地自容。正当她准备找张纸擦干时,换衣室的门突然打开。

  林奈吓得赶紧捂住胸口的跳跃,慌张地看过去。

  拉尔夫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会自己开车。”睡裙耷拉在脚边,林奈的手?中还握着挂着水丝的蕾丝,脸红得,几乎是从唇间挤出的话语。

  拉尔夫已经有好一会儿没看过她的娇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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