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 第65章

作者:犬吠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现代言情

  “诶。”裵文野错愕。

  没来得及阻止, 她已经钻进来,抱着他的腰。

  他保持着胳膊肘支着床的姿势,侧头看向这个没皮没脸的人。

  “什么意思?”必须给个说法。

  “好冷。”还是这一句。

  “你有自己的房间。”裵文野说。

  “我困了,呜呜。”

  行吧。明天再说。他重新躺下来, 察觉到她的拥抱更紧了。

  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 裵文野毫无睡意。

  尤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

  “楸楸?”他低头看去。

  她闭着眼睛应着,咬着下唇。

  “冷吗?”

  “好冷。”她有问必答。

  感觉到裵文野要挣开她的怀抱, 楸楸唔了两声拒绝, 去抱他的手臂,“……不要走, 别走,求你。”

  “我去拿被子。”他说。

  屋里暖气开得足, 他床上这条被子只是一张空调被, 毛茸茸地, 很轻薄, 配合暖气的情况下够用, 但眼下有个病人,肯定是不行的。

  “不去。”楸楸抓着他的手说。

  “是我去。”他耐心道。

  “你也不去。”她执拗道。

  “就这么冷着啊?”

  没有回应,也不动弹。裵文野无声叹了一口气。

  她依然止不住发抖,下唇被咬得通红。

  过了会儿,裵文野的手动了动。

  “别,不要。”她拧着眉,用力攥紧了他的手。

  “我不走。”他用力挣开她的束缚,却真的没走,而是往下探,似在摸索,摸黑儿地踅摸。

  楸楸蓦然睁开眼,清醒了一点,可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眼里几分茫然,似不知所措,嘴唇翕动,又张开,欲言又止。

  然而手没再继续往下走,他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下一秒,楸楸便感觉到自己的短裤被拽着往下拖。

  她脸更红了,分不清是发烧还是因为别的,整个过程都没说话,亦没阻止。

  直到她的上衣也从被子里翻上来,楸楸配合地脱掉,扔到一旁。

  他又去脱自己的,肩胛骨后顶,反手拖着背脊的布料,往前一扯,便轻松拽了下来。

  他的脊柱一溜弯儿下来,蓄着更深的阴影,犹如连接两块陆地之间的狭长海峡。

  楸楸感觉自己的呼吸炙热,心脏狂跳,终于,裵文野躺下来,两个人肌肤相贴,裵文野将她圈抱怀里,全身都被他的温度所笼罩,前胸贴后背,彼此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再之上便是被子罩着他们。

  房间里阒无人声,习惯黑暗后,慢慢地能描绘出房间里静物的轮廓。

  对着夜晚寂静的空气,楸楸微妙地眨了眨眼睛,时而看看昏黑的天花板,时而看看面前的床头柜。

  一分钟后,她打破了沉默。

  

  “就这样啊?”声音带着点儿不可置信。

  “睡觉。”有点不耐烦。

  “呜。”有点失望。

  她试着转身。无法动弹。

  裵文野的臂弯收拢的紧,几乎是把她固定在怀里,心脏这片被一只大手捂着,大鱼际贴着雪团。他的体温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暖炉,渐渐地,楸楸觉得不再那么冷了。

  裵文野似乎真的累了,没过一会儿,身后传来平稳地呼吸。

  渐渐地,楸楸也进入了梦乡。

  凌晨五点多,楸楸热醒了。

  她几乎浑身暴汗,像是在水里捞出来似的。

  裵文野也醒了,同样是被热醒的,他爬起来穿上衣服,不声不响出了卧室。

  过了会儿,拿来两瓶矿泉水,扭开一瓶递给她。

  她慢慢爬起来,被子顺着幅度滑落,又被一只手拉上来,连同着另一个被角绕过来,披着后背,最终挂在她肩膀上。

  她喝了两口便不想喝了,想洗澡,想睡觉。

  裵文野让她多喝点,脱水了就只能去医院。

  他自己也开了一瓶。

  楸楸听话地喝了小半瓶。

  裵文野扭上盖子,放在床头柜。

  期间裵文野拿来耳温枪,捧着她脸不容拒绝地量了体温。

  “退烧了。”他看着耳温枪说。

  “我想洗澡。”她迷迷糊糊提着要求。

  “做梦吧。”他给出答案。

  “我都臭了。”她哀哀一声。

  这回连回应都没了,裵文野不知道去哪儿抱来一床被子,重新躺下来,盖自己身上,兜头就要睡觉。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楸楸。”他头也不回,警告的语气。

  无人回应。

  被子依旧被拉开边边,她蛄蛹着钻进来,从后抱着他的腰,好在到这儿就消停了。裵文野没再理会,闭着眼继续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楸楸感觉脑袋更晕了,晕着疼,估摸着睡得太久了,头部发出抗议,宛若半截脑袋都凹陷进去,头盖骨软绵绵的疼痛感。

  她迷迷蒙蒙醒过来,窗帘留了一条缝隙,窗外熹微的日光打进来一束,斜斜地片切在墙面。

  天亮了?裵文野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将她圈在怀里,有半边身体是被他虚虚压着的,虽没有感觉到重量,却也不好动弹。

  她不敢轻举妄动,感觉到额际炸起的胎毛擦碰到什么,他的下巴?脖子?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感觉到自己不太明显的美人尖传来痒意,好想摸一摸,挠一挠……

  上次这么纠缠在一起,还是在半年前。

  她离开香港后没多久,就从黄婉伶那里得知,裵文野干了一票大的,因为开心,包了一条邮轮请公司团建。陈宿也在其列,并抱怨说明明可以带家属,然而黄婉伶却不在,浪费了。

  那时候她就觉得,他的开心,好大动静,和他的沉默,震耳欲聋,有异曲同工之妙。

  又过了好一会儿,上方呼吸的力度变了。

  楸楸沉寂了十几分钟的心,立即生动起来,怦怦跳地,抬头仰望,近在咫尺地下巴,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似乎冒出一点胡茬。

  她伸出手去摸,有点硬,有点扎手,不消片刻便被拽住了手。

  她又去看眼睛,还没睁眼,也没皱眉,也没有想要起床的意思,大约头脑风暴,正在跟睡意作斗争,彼此拉扯着。

  冬天起床是很艰难的,尤其裵文野昨天根本没休息好,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一番争斗过后,他还是醒了过来,将上面的枕头拉下来,多垫了一层支撑背脊,找来水喝。

  楸楸顺势换了个睡姿,趴在他肩膀上,闭着眼小声道:“我做梦了。”

  “嗯?”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盖过了这个字音。

  “梦到下好大雨,有个游泳池,下面连通着潜水洞穴,我被泡在泳池里,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岸,吓醒了。”

  裵文野扭回盖子,拿起另一瓶还剩五分之三的水瓶,扭开瓶盖,托着她背脊起来,耐心喂了几口。

  点了台灯,屋里依然不怎么敞亮。除了咕咚咕咚的声音,再无其他。

  虽然不打算再睡,却也没打算起来,重新躺下来后,裵文野才缓缓开口。

  “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还有一个,”楸楸赞同他说的,“我梦到有人摸我。”

  “摸你?”

  “嗯。”她点点头,脑袋毛茸茸地蹭到他颈窝。

  “摸你哪里?”

  “额头。”她伸手盖着额头。

  “……”这可能不是梦。

  “发烧容易做噩梦。”他说。

  “听说过。”楸楸嗯了一声,“是真的。”她又说。

  “听说。是真的。这是能连在一起说吗?”

  像极了网上人云亦云的人。楸楸嘿嘿笑了声,拉起他的手绕到自己脖子后,又拱着身体向上点,直到她蹭到一个脸颊吻,才消停下来。

  “我觉得是真的,我发烧就经常会做噩梦,有时候会梦到我在洞穴里逃亡,不断地奔跑着,身后追我的,或变态杀人犯,或山海经里的东西,但结果不变的是,下场总是死路一条。”一语双关,“有时候会梦到,在雨夜里,我站在家的门槛上,背后一道闪电划过,我举着枪杀了爸妈,就像是西部牛仔……穿着靴子的猫里的场景,我还吹了吹冒烟的枪口。这枪质量不行的样子。还有一次,梦到,我跟蛇打架,它拿着笔插进我的脖子……我醒了,因为脖子睡麻掉了。”

  旁边的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颤动,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楸楸纳闷地抬起头,“你笑什么?”

  “你跟蛇打架,它拿着笔插进你的脖子?”裵文野慢条斯理重复一遍,依然觉得这个画面特别好笑,仰着脖子快乐过去了。

  楸楸用力地“哼”了一声,觉得他一点都不疼自己,声音闷闷道:“我脖子睡麻掉了,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是吗。脖子麻了?”裵文野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上手帮她揉了揉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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