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 第14章

作者:犬吠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现代言情

  慕玉窠还想去买酒,楸楸没再说什么,展眉穿上,夹克下摆和她裙摆齐平,楸楸拿过她手里的烟和打火机,也跟着点了一根,往附近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

  路上,慕玉窠问她怎么哭成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像个没人要的小孩,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怪可怜的,眼睫毛都花了,眼角眼下几条黑色呲花。

  她也没想着隐瞒,跟慕玉窠道了今晚上的糗事。

  难得慕玉窠没笑,沉默半晌,说:“要不你找个固炮算球了。我这段时间听你找人的事迹,没有一个是满意的。”

  楸楸暂时不吱声,在门口等她买酒,身体温度逐渐回升,不再冷到没法思考。

  几分钟后,慕玉窠抱着一箱啤酒出来,楸楸帮她拉门,不知道她是怎么买通这家老板的,未满21居然如此猖狂,又帮她分摊一半的重量。

  她回答方才的话题,“算了。固炮也挺麻烦的。”

  “没事儿。”慕玉窠顺着她,“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但愿吧。”楸楸心想。

  回到慕玉窠的大平层,她这回很谨慎地把门关了才下楼,没再像之前那样,因为屋里开派对,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进来又出去,她实在懒得每次都来开门,于是次次都敞开大门来。

  这个习惯在二月份时彻底改掉了,当时楸楸忙着coffee chat不在,错过了那天的轰趴,据说玩到一半,屋子里突然有个白人进来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一问都不认识,紧接着白人亮出了刀……据说是嗑大了。万幸最后没出事,去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天都亮了。这白人跟他们一般大,年纪二十出头,拘留了几天出来,他家人携他上门给慕玉窠赔礼道歉,道歉这天楸楸倒是在,直到那一家人走掉,慕玉窠仍在瑟瑟发抖。

  进了门,楸楸脱掉高跟鞋,换上她在这里的拖鞋。客厅都是人,听到开门声,有个扬着身子出来看,“哦,楸楸来啦。”

  “嗨。”楸楸没精打采地回。

  “哦豁,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穿成这样,去哪儿野啦,怎么不叫上我!”有人狠狠痛恨拍沙发。

  “你们到这儿来也没找我啊!”楸楸趿拉着拖鞋,隔空指着他们骂骂咧咧,直奔慕玉窠卧室去。

  路上险些迎面撞上从洗手间出来的人,楸楸脚步一顿,抬头诧异看是谁,诧异便转换到对面这人脸上。裵文野。他刚放完水出来,还在洗手间门口,两手洗干擦净,指骨没擦到,仍有水光。

  他看着楸楸灰头土脸过来,身上有酒气,脸上眼线液横飞,怎么这么可怜,似乎有点想笑,又忍住了,“怎么回事儿?cos吗?”

  都快忘记裵文野也在这里这回事。楸楸惊魂未定,看着他一双眼,视线无意识下滑,到他下唇的小银环上狠狠定定,居然戴了唇环,也太骚包了。楸楸无端心想,可却又忍不住为此蠢蠢欲动。又无赖心想,慕玉窠怎么都不提醒她一下?

  大脑活跃,可全是心里话,一句都不能表达出来,浑然不觉她此刻放在他人眼中,像是大脑宕机,愣神儿,看壁灯,看地毯,反正就不敢看这人,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能完全长在一个人的审美上的,不看的时候还好,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还是自己,可但凡这人在,她就开始视线飘摇不定。

  兀然间的,裵文野不笑了,恢复至原来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手指钳着她下巴上仰。楸楸瞬间反应过来,她虽不怎么爱跟人接吻,可亲其他地方是没意见的,脖子上大约是有吻痕,新鲜而显眼,被呼吸骤然乱着,手攥住裵文野的手腕放下来,裹紧了他的夹克,两秒反应过来,又想,她心虚什么?这跟裵文野又没关系。

  他顺势地慢条斯理收回手,半截身子探进洗手间,紧接着水龙头被打开,水声哗啦啦传来,明明隔着一堵墙,却像是浇醒了她的语言功能。

  楸楸想走了,随便寒暄一句再走更好,不至于把关系搞僵,但是说什么?楸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很不在状态,还是算了,她有些迟钝地心想,就这么走吧。

  水声消失,裵文野手背压上开关,楸楸不明所以地看他,眼前,他拳头湿漉漉地,乍然一挓,手上的水花瞬间迸溅在她脸上。楸楸本能地侧脸,闭上双眼。这是在干嘛?欺负她?为什么欺负她?沉默两秒。睁开眼,她定定地看着裵文野,却攒不出怒气。再酝酿两秒,她叹了口气,失笑出来,“幼稚!”

第19章 夜宵

  ◎「他说不客气」◎

  直到钻入卧室的浴室,呼吸频率才逐渐恢复正常和缓,心也不如方才跳的沉重。用慕玉窠的卸妆水将脸上化学用品都卸掉,没再上妆,反正这屋里的人也不是没见过她素颜的样子。慕玉窠进来,给她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她冲了个澡才出来。

  凌晨三点,客厅那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

  “烤串吃不吃?烤串。”

  “米线啊,吃米线。凌晨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不香吗?”

  “我还是想吃BBQ。”

  “First呢?有什么说法?”

  裵文野坐在单人沙发那头,膝头上摆着一台电脑,手里扦一根烟,他今年大四,临近毕业,有着忙。

  “夜茶?有家车仔档,卖跟早茶差不多的东西,不知你们吃不吃的惯。”

  慕玉窠有点兴趣,“港式早茶那种吗?大包,整多两笼大包。”后半句像是唱出来的一样。

  在场好些个跟她一样看过《麦兜故事》的,其中一个看着她,彼此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唱了起来,“大包,整多两笼大包,整多两笼,唔怕滞!大包,整多两笼大包,整多两笼,唔怕滞!”

  “有病啊。”走的不成调了,楸楸笑得不行,走来在慕玉窠边上坐下。

  “大包吃不吃!”慕玉窠攥紧拳头,当作麦克风去采访她。

  “不吃。”楸楸认真拒绝,“我要吃……猪腩肉,”说完忍俊不禁,慕玉窠一点就明白,笑逐颜开,于是现场又合唱起了猪腩肉进行曲,异口同音,“仲有最靓嘅猪腩肉!仲有最靓嘅猪腩肉!仲有最靓嘅猪腩肉!”

  一曲毕,原本的宵夜大会抛却脑后,突然就开起合唱会。

  《猪腩肉进行曲》骤然变成《春田花花幼稚园校歌》。

  “我们是快乐的,好儿童!我们天天一起歌唱!我们在学习,我们在成长!我们是春天的!花!我们是未来的主人翁!”

  句句都在跑调的边沿。

  宛若一群小猪在唱歌,偏偏最大声的那只还跟不上节奏,显得她多么努力。果然听歌只是听个响。裵文野闷头亦笑得不行,手指和烟都在颤,键盘上抖落零星的灰。

  这么闹腾了十几分钟,楸楸彻底加入横七竖八一员,挤着慕玉窠面壁沙发,半边身子快掉出来,睖睁着眼儿看天花板,“呃,好饿啊。”

  慕玉窠闷闷地声音传出来,“要不还是吃汉堡吧,楼下就有一家麦当劳,还行的,我去过几次,没有尿味。你们说的那些什么烤串BBQ,新泽西凌晨三点哪儿有?至少得去曼岛。你们说呢?”

  “汉堡汉堡,汉堡一票。”

  “汉堡两票!”

  楸楸有气无力道:“汉堡三票,饿到脑子没法转了都。”

  慕玉窠嘲笑她,“你刚才可不像是脑子在转的样子。”

  楸楸严肃检讨:“这就是没吃饱饭的傻样,吃饱了就不会了!”

  汉堡全票通过。

  “谁去买?”

  新一轮大会出来了。

  慕玉窠说:“石头剪刀布吧。”

  楸楸:“我出剪刀。”

  六道嗓子异口同声:“拳头!”

  楸楸痛骂:“没良心啊!”

  虽这么说,还是坐了起来,看向裵文野,他方才没有吭声。

  “你呢?”她问。

  裵文野在擦键盘上的灰,闻言抬眼看她,脸上镇定,眼珠子却从南到北地横扫,装蒜,一脸不明所以。

  还没等他说话。

  慕玉窠说:“哪能让一个女生下楼给大伙没吃的?还是八人份的?怎么拎得起?”

  楸楸看她一眼,心想,那你就别出拳头啊!

  其他人附和:“对,对,哪能啊,你说是吧?”

  一群马后炮!

  裵文野忍俊不禁,那就,“布?”

  楸楸腾地站起来,指着他,“还是你有良心。”

  又补充:“那我陪你。”

  保存文档,裵文野扦着烟合上电脑,放到一旁,摸到烟火和手机揣口袋里,想到什么,看向楸楸。楸楸正在T恤外套夹克,见他看自己,动作一顿,也想到什么,作势脱下来,要还给他。

  “穿着吧。”说罢,裵文野出了门。

  “去年那件夹克还在我家,一直没机会还给你。”楸楸打了个哈欠道,“我用衣架晾起来了。”仰头时,她下颚缘的吻痕尤以明显。

  “无所谓,你不提我都忘了。”裵文野摸出手机来。

  “你记性可真挺差的。”楸楸由衷说道。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

  是吗。裵文野不搭理她,手机登麦当劳官网,看最近的新品。

  见他似乎嫌弃自己,楸楸也不自讨没趣。路上发酒疯,还不过瘾似的,小声哼唱着,“我们是社会的,栋梁。”

  可以听得出来,楸楸不会说粤语,只是看过这部动画片,记性好,记住一些歌词。

  “校长你好吗?老师你好吗?”

  碰巧原版歌词的填词亦不是标准粤语的九声六调,误打误撞居然让她把调儿撞对了。

  “我们天天,问候你!”

  调儿要跑不跑的《幼稚园校歌》重复整整三遍,俩人终于到达隔一条街的麦当劳。分明是凌晨三点钟,里面却还挺热闹的,有的点一杯饮料趴在桌面上歇息;有的铺着纸皮在地上睡觉;有的则在下象棋,貌似很专业,还有计时器,旁边围着几个人观看;有的跟他们一样,半夜出来觅食。这些人里不乏有流浪汉,失业没地方住的年轻人、中年人,带着小孩无家可归的母亲。

  点餐时,原本要点八人份。裵文野拦住她,点了二人份,“吃完再上去,让他们明白明白,白.嫖苦力工是没有好下场的。”嘴角扬着,衔几分坏。

  好主意。楸楸憋着笑,俩人一拍即合,一肚子坏水。

  二人份点的不多,两个套餐,两个派,不敢点多,怕被人盯上,生生硬抢。被抢食物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总归不是什么好体验。

  付钱时,他让她拿钱包出来。楸楸低头摸自己口袋,而后反应过来,她今天出门根本没带钱包,只带了手机,于是准备拿手机付账。

  “我说我的。”裵文野说着,拈夹克拉链,一手探进口袋,摸出一个钱包。

  过程短暂,楸楸微垂眼睑两秒,钱包已拿出来。抬头一看,他已经打开钱包,从里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收银员。钱包是某个品牌的经典皮革双折,两千多,不算很贵——对这个可以一次性取十四万现金出来只为做.爱的人来说。

  角落都被其他人占完。俩人坐到中间的长桌位,与出餐口差个两米。吃到一半,大约是楼上那群人还是对他俩太过了解,等十来分钟都没见到人回来,操起拖鞋骂骂咧咧往麦当劳来,最终八个人占满这条长桌,十个餐盘堆满桌子,还是裵文野买单。

  楸楸托腮看他唇环,觉得他似乎对买单这件事有瘾,掏钱包的动作也莫名帅气,因为钱包是从她身上夹克兜里摸出来的,其他人见到“awwww”声一片。楸楸酒劲刚过,还尚未来得及后悔今晚大胆干的蠢事,便被他们揶揄,颊上一抹薄霞点缀。

  几个人用普通话讨论着露营地,期间互相分享自个儿的露营趣闻,楸楸连美国农场都没去过,自然没去过露营,最亲近美国大自然的一次是上次飓风,坐船回曼岛,把她吹傻了。

  慕玉窠评价她:“是个娇娇儿。”

  轮到裵文野分享,他说曾在乔治亚州与佛罗里达州交界处的cumberland island露营过,搭船四十多分钟才到小岛上。

  “美国人喜欢度假,很多岛都盖了酒店。”他拈起一根薯条,沾麦乐鸡的酱,“cumberland开发的少,比较荒凉。”

  “美国人喜欢度假是真的。”

  这一点大家颇为赞同。

  “不过荒凉也有荒凉的好处,那里有原始的海滩,可以寻找哥布林的足迹。”

  裵文野吸一口可乐,他在用餐前把唇环摘下。楸楸这才发现,原来他没在嘴上穿刺,那只是个扣环,和耳夹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营地设施比较完善,木屋里有热水,可以淋浴,有冰箱,暖气,充电设备。还有冷藏室,专门为冷藏食物和猎物的冰块提供。美中不足的是,cumberland岛上野马很多,经常有马经过,到处都是从他们肠道里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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