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爸是我妈死对头这件事 第18章

作者:冬日牛角包 标签: 相爱相杀 阴差阳错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程瑾澜不耐烦,“低下头,捏住鼻子。”

  “嗯。”

  邵成泽按照她说的做。

  程瑾澜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来,扔给他,“十分钟后血止不?住,去医院。”

  声音里没有一点儿温度,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多说一个。

  邵成泽握紧那包纸巾,温声道,“好。”

  程瑾川看不?下去了,对程瑾澜说,“你先进去,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就行。”

  “嗯,”有程瑾川在,程瑾澜没什么不?放心?的,她?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他,转身往餐厅那边走过去。

  程瑾澜进了餐厅后,程瑾川松开K哥,K哥没料到他会被松开,刚想跑,正?在处理鼻子的邵成泽堵在了他身?后,本来不?对付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变得默契起来。

  K哥算是看出来了,就算他们不?按着?他,他现在也跑不?了,这两个人,全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一个在他前?,一个在他后,他就跟那小鸡仔一样,除了靠在墙上?喘气,其他的都干不了。

  程瑾川点?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吧,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说话,是谁你指使干的这活儿?”

  K哥抹一把脸上?的汗,“我真不?知道,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都有中间人,我只负责从?中?间?人那边拿活儿拿钱,他这次给的价码很高?,就是让我跟拍程家二小姐的女儿。”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同时冷了脸。

  “中间人是谁?”邵成泽厉声问。

  都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K哥实话实说,“我只知道他叫大猛,肯定不?是真名,每次给我活儿,都是发信息,号码也不固定。”

  邵成泽听到这个名字,眉心?一动。

  程瑾川察觉到了,K哥这边也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招手让司机过来把人送派出所。

  “你认识大猛?”程瑾川问。

  “打过一次交道。”

  程瑾川眉毛拧巴成了结,咬牙恨声道,“不?会?就是你们邵家人,指使那个大猛拍的吧,你还在这儿给我装好人。”

  “不会。”邵成泽肯定。

  “你怎么知道?你们家人什么龌龊事儿干不?出来。”

  邵成泽回,“大猛和邵家不对付,就算邵家要用人,也不?会?用大猛。”

  程瑾川嗤一声,“你们家不对付的人还真是多。”

  “大猛我去查。”

  “不?用你。”

  邵成泽神情严肃,“程总,事关小俐淇,我们没必要在这件事儿上置气,越快揪出后面的人越好。”

  程瑾川冷哼一声,算是默认,“明天早晨你要是查不?出什么,这件事儿你就不?要再插手。”他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邵成泽将沾血的纸巾扔到垃圾桶,眸子里压着?狠戾,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程俐淇晚上吃了一大块蛋糕,吃得肚子有些撑,都过了九点?,还不?困,妈妈在洗澡,她坐在客厅的毛毯上玩拼图,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程俐淇起身?跑过去,刚想把手机拿去给妈妈,看到屏幕上一连串的号码,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按了接通。

  “爸爸,你给妈妈打电话,我接到啦!我一看到号码就知道是你。”

  邵成泽对于现在的程俐淇而言,更像是一个新认识的大朋友,她?开始对他很是好奇,接受他接受得也很容易,但他现在在她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分量,见不?到不?会?太想,见到了又很高?兴。

  邵成泽听到她清脆的声音,脸上?的冷硬柔和下来,“小俐淇在做什么,怎么还没睡觉?”

  程俐淇拍拍自己的小肚子,“晚上?吃太多啦,肚子撑撑的,睡不?着?,我在玩拼图。”

  “拼了什么?”

  “一个大大的城堡和一片大大的草原,爸爸想不?想看?我可以?给爸爸视频。”程俐淇想分享自己的成果给爸爸看。

  “爸爸当然想看,那我先挂断电话,然后给你打视频过去,好不?好?”

  “嗯呢。”程俐淇开心点?头。

  视频一接通,程俐淇就高兴地冲着屏幕挥手,然后看到了爸爸红红的鼻梁,她?凑近屏幕去看,“爸爸,你鼻子怎么了?”

  邵成泽的眼角冷敷完,已经不?太明显,只是鼻子那块儿撞狠了,估计得有个一两天才消能下去,他回程俐淇,“不?小心?撞到了。”

  程俐淇很担心?,“爸爸疼不疼?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说完冲着手机屏幕轻轻地吹了两口气,“还疼不?疼,爸爸?”

  邵成泽心?里软成一团,“小俐淇吹完后,爸爸觉得好多了,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

  程俐淇觉得有些奇怪,“爸爸怎么会撞到鼻子?”她会撞到腿,撞到头,但从?来没有撞到过鼻子。

  邵成泽轻咳一声,转话题转得生?硬,“妈妈呢?妈妈在做什么,爸爸有点儿事情想和妈妈说。”

  “妈妈在洗澡。”

  程俐淇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她?用特别小的声音叫邵成泽,“爸爸。”

  “嗯,怎么了?爸爸在呢。”

  她?这么小声,邵成泽以为她是要和他说什么秘密。

  程俐淇手指碰了碰屏幕里那个红红的鼻梁,“爸爸,你是在用苦肉计吗?故意撞到鼻子,然后想让妈妈心?疼吗?”

  外公?想哄外婆,外婆又不?想让外公?哄,外公削苹果就削破了手,流了血,故意在外婆面前?转,外婆看到后,立马就心疼得不行了。

  大舅舅说,外公用的是苦肉计。

  所以?,爸爸是不?是也和外公?一样,在用苦肉计?不然他一个大人怎么会?撞到鼻子。

  邵成泽面对女儿真诚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19章

  程俐淇看爸爸不说话, 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用更小的声音说,“爸爸, 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我特别会?保守秘密,我帮大舅舅保守秘密, 帮外公保守秘密, 我有好多秘密。”

  邵成泽温声回,“谢谢小俐淇帮爸爸保守秘密。”

  程俐淇道, “不客气的,爸爸。”她想了想, 决定还是提醒一下爸爸, “爸爸, 妈妈比我聪明好多, 我猜到?了, 妈妈是不是也会猜到?”

  邵成泽沉默片刻, 再次生硬转开话头?, “小俐淇想不想听故事, 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呀, 爸爸!”程俐淇想起了自己和爸爸讲故事的约定,“你等一下哦, 我要回我的房间抱着小熊听故事。”

  镜头晃动起来, 邵成泽嘱咐她, “慢点走, 不着?急跑。”

  “知道啦!”程俐淇大声回爸爸,嘴里说着?知道了, 可两条小腿还是在跑着?,从客厅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到?尽头?,她推门进去,爬上了自己的粉色公主小床,缓了一口气,拿手机拍着?床头?给爸爸看,“爸爸,你看,你买的玩偶和妈妈买的玩偶躺在一块儿,晚上一起陪着?我睡觉,我就不会害怕大老虎了。”

  床头两只小熊并排躺在枕头?旁边,一粉一棕,胳膊挽着?胳膊。

  邵成泽声音涩然,轻唤一声,“小俐淇……”

  他本?想问,有没有……想爸爸,他很?想她,一想到她和他之间有个女儿,他就夜不能眠。

  话到?嘴边改成了,“小俐淇的房间真漂亮。”

  程俐淇挺起了小胸脯,小下巴一扬,很?是自豪,“爸爸你知道吗,妈妈好厉害的,我跟妈妈说我想要什么样的房间,妈妈就给我变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妈妈。”

  “嗯,”邵成泽目光柔软,“她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妈妈。”

  程俐淇双手捧着?手机,和屏幕里的爸爸对眼弯笑,她最喜欢听别人说妈妈厉害。

  她躺到?枕头?上,把手机放到两个小熊的中间,“爸爸,咱们今天不讲故事了,你给我唱歌好不好?”

  爸爸讲不好故事,但是爸爸的声音很好听,唱歌应该会?很?好听。

  “你有没有想听的?”

  程俐淇看着?天花板上的小星星,想了想,“我想听艾莎公主的Let It Go 。”

  邵成泽再次沉默片刻,在孔奕婵的建议下,他看了那部电影,自然知道程俐淇说的是什么歌,他很确信自己飙不出那个高音来。

  “爸爸给你唱别的好不好?你先听听喜不喜欢?”

  “嗯,好的呀。”程俐淇也不坚持非要听哪一首,爸爸唱什么,她听什么。

  窗外是安静的夜晚,窗内是暖黄色的灯光,低沉的哼唱慢慢起来,一首不知名的童谣,听不出是哪国的语言,没什么音调的起伏,却意?外得好听,满是磁性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像是晨暮的海浪轻拍着?沙滩,又像是夏日的晚风吹过绿油油的麦浪。

  程俐淇的眼皮渐渐沉下来,翻了个身子,小小的胳膊把两只小熊搂到怀里,在爸爸的歌声中进入到更深的梦乡里。

  程瑾澜推门进来,听到房间里低语轻哼的童谣,握着?门把的手恍了一下神,人停在门口,脚步迈不进来。

  童谣进入尾声,邵成泽又重新起头。

  “别唱了。”她冷着声音打断他,门把硌到?握紧的掌心里,不疼,但足够让她清醒,“她睡着?了。”

  歌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安静下来,程俐淇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里溢出几声软糯含糊的轻笑。

  手机被倒扣在了床上,邵成泽的眼前是黑暗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这首童谣是他第二次唱。

  第一次,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天气原因,他们被困在一座岛上,她半夜被雷声吵醒,睡不着?,他把她搂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背,生疏地轻声哼唱着安眠曲,她的耳朵贴到?他的胸前,双手搂着?他的腰,像一只懒懒的小猫儿一样,听着?他的心跳声,重新入梦,她很?少有这样全身心都依赖他的时候。

  一连几天的暴雨,连手机信号都惨得可以,他们过得像是与?世隔离,他甚至想过,等以后老了,他们两个就找一座不知名的海岛,住进去,朝阳日落,海风银沙,就算遇到?恶劣的天气,她还可以依偎在他怀里,他唱摇篮曲给她听。

  再后来,暴雨停歇,程瑾川来电话说施燃回来了,他们从岛上连夜赶回,一切发生得很?突然,也不突然,她知道了他的邵是邵家的邵,其实他没想过隐瞒,只是她从来不问,他也便心存侥幸,没有刻意?提起。

  她知道的时候,很?平静,很平静地提了分开,他说好。

  或许跟他姓邵还是姓什么没关系,她那样的性格,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些?陈年旧事的恩恩怨怨或许会?成为阻碍,但她不会连试都没试一下,就断然说分开。

  他见?过她亮着?一双盈盈的眼睛,对着?一个女孩子练习如何向施燃表白,他第一次知道,那么冷傲的一个姑娘,想着?要跟喜欢的男生告白,会?笑得那么甜。

  她说要在一起,他只当她是爱人不得,心中烦闷无解,而他恰好出现在她身边,还算能入她眼,她说得很?明确,她不喜欢纠缠,如果有一天她提分手,那就是再无可能。

  还没开始就已经想到?了分手,这注定是一段不会长久的关系。

  她说分手,他便接受,他可以当她的消遣,但不允许自己被当了消遣还去纠缠。

  后来妹妹离世,他再没心思去争邵氏的烂摊子,索性就直接出了国,出国之前,李沛丰一帮人说要给他践行,那一晚对过来敬酒的人,他来者不拒,他不喜欢醉酒,极其讨厌醉酒带给人的失控感,他更习惯清醒的掌控,那天是个例外,想借着酒精来麻痹一下神经。

  梦里的场景很真实,真实到?他第二天醒来,看到?干干净净的床,有一瞬的恼,他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是恼春梦无痕,还是恼自己做了那样的梦,手定在置顶的电话上,迟迟没有拨出去。

  再后来,李沛丰父亲病重,他回国探望,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她和施燃并肩拐进了一间病房,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看到?她从包里拿出结婚证给施燃的母亲看,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可笑到?荒谬,也再不想从旁人嘴里,听到?她的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一断就是几年的光阴,他将?她尘封在过往里,再没任何?联系,而现在,他只觉得悔不当初,那天早晨,如果那通电话拨了出去,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程瑾澜两三步走到床边,拿起床头?的手机想要挂掉,她没料到?是视频,对上屏幕里幽沉的眼神,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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