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夜 第99章

作者:明开夜合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小覃:“有提词器!”

  上场还剩三分钟,南笳站到了候场处。

  舞台侧面有led大屏幕,那上面正在播放叶冼以及他的朋友们,一路走过来留下的影像和照片。

  叶冼身边,去了老朋友,又来了新朋友……

  人去,人来,人世如潮水,他们曾经做过同一片浪花,又各自流向了不同的江河湖海。

  视频播放完,黑暗里响起叶冼沉静的声音:“这一路走过来,很多朋友都给了我莫大的支持。无论此时此刻,他们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我们曾经看过同一片星空。愿被星星照到的角落,所有人都有美好的前程。”

  叶冼深深鞠躬。

  掌声如雷。

  麦克风里声音再起:“接下来我想邀请我的一位演员朋友登场。她和我识于微时,和我一起做过学生作品的音乐剧,当过淘宝模特,拍过广告,跑过只有三秒镜头、面目模糊的龙套,做过话剧演员。然后,她终于走到了今天,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电影演员。她是她自己,也是我们每个人,欢迎我的朋友——南笳!”

  周濂月坐在一排中区,看着舞台边缘亮起一束光,南笳挥手走了上来。

  她上身穿了件黑色吊带,叠搭无袖的黑色皮衣,下身是黑色至灰色渐变,不规则裁剪的纱裙,一头脏辫,酷柔兼具。

  像她本身。

  她走到舞台正中,一边调整麦架,一边转头和叶冼、和观众对话,她笑说:“我对叶老师说,他会一直发光的,叶老师说我肉麻。我刚刚候场听叶老师说的这番话,怎么比我还要肉麻。”

  现场响起笑声。

  叶冼也拿起麦笑说:“留点面子。”

  南笳麦已调好,“叶老师早期的一首歌,《须臾》,献给追梦的人。”

  灯光暗下去,南笳缓缓闭眼。

  片刻后,她冲着乐队老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木吉他、键盘、贝斯与架子鼓编织的前奏渐次响起,南笳的声音在半分钟后进入。

  起初嗓音发紧,渐渐地、渐渐地进入状态。

  四周有人挥着手跟着合唱。

  周濂月只静静看着。

  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目光有种近于虔诚的笃定。

  每一个草芥的人,都是一颗星

  每一条蝼蚁生命,都有永恒须臾

  歌唱完,叶冼走过去,与她拥抱。

  她神情喜悦与感慨交织,仿佛语言系统失灵,不知如何表达,只有泪光闪烁。

  似乎无意识,她朝着台下望了一眼。

  周濂月正好捕捉到她的视线。

  她立即露出一个失去了表情管理,但格外由衷的笑。

  周濂月也无由地跟着笑了声。

  无端想到很久之前。

  有一回他送了周浠之后,返回去接她。那时她跟朋友们在一个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子上吃东西,塑料雨棚下,牵了一颗白炽灯泡,散发着幽黄的灯光。她和朋友喝啤酒、大笑,肆无忌惮。

  此刻,他清晰感知,自己已在她同频的感情共振里。

  叶冼说了感谢的话,南笳鞠躬之后,下台。

  周濂月也准备起身去后台,忽觉身后有人碰了碰他肩膀。

  转头一看,是南笳的朋友陈田田和她的未婚夫。

  陈田田笑着打了声招呼:“周总。”

  周濂月平声说:“叫我名字就行。”

  陈田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也只为单纯打个招呼。

  哪知周濂月瞥她一眼,忽说:“方便加个微信?以后说不准有事跟陈小姐讨教。”

  陈田田掏出手机,点开名片的二维码。

  周濂月扫了一下,点击申请好友之后,便说:“二位自便,我去后台看看。”

  南笳正坐在休息室里喝水,并拜托化妆师小姐姐帮忙拆了她的一头脏辫,她怕自己回去搞不定。

  门口人影一晃,南笳扭头去看,是周濂月过来了。

  化妆师动作犹疑了一下,南笳说没事。

  周濂月走近,背靠着化妆台,抱臂看着南笳。

  南笳也看着他,笑问:“唱得还可以?”

  “还行。”

  “听你由衷地夸一句可真难。”

  周濂月笑了声。

  几分钟,辫子拆完了,化妆师将南笳一头茂密的头发梳了梳,扎了一把蓬松的马尾,便离开了休息室。

  一旁,小覃也收拾好了东西。

  小覃问:“笳姐,你是坐保姆车还是……”

  “我跟周总一块走,你把我的包给我就行,其他的东西你帮忙保管一下或者送工作室吧。”

  “好,那我就先走啦。”

  休息室里,就剩下南笳和周濂月。

  周濂月问:“不等全部结束?”

  “不等了。”南笳笑说,“他们到时候乐团和工作人员肯定要一块儿去庆祝,我单独去无聊,带你去,你肯定也不乐意。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

  周濂月只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南笳站起身,两手往他身旁的台沿上一撑。

  周濂月垂眸看她。

  眼皮上淡紫色的眼影,点缀细碎的、星星点点的亮片,为适应舞台而特意加重的眼线,延伸至眼尾,再微微上挑。

  她仰头,凑近。

  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小豆蔻、胡椒混合野姜花的气息,又烈又野性。

  她温热的气息落在他唇上,“……走吧。”

  “去哪儿?”

  “随便。哪儿都行。我能把你睡了的地方。”她狡黠地笑。

  ——

  停车场。

  车门刚落锁,南笳便转身,凑近。

  周濂月一把掐住她的腰,另只手手指伸入她的发间,按在她脑后,使她身体无限贴近自己,掠夺般凶狠地吻她。

  南笳手臂搂着周濂月的脖颈,应接不暇地回应着他的吻,几乎不自觉地,发出几分难以忍耐的喘息,“周濂月……”

  周濂月也不好受。

  前座中间的储物格阻挡了他们,无法尽兴。停车场也不适合,万一再被人拍到“车震”,她已经不大好的名声怕是雪上加霜。

  他不舍地松开,叫她系安全带,回去了再说。

  她歪靠着,偏着脑袋看他笑,故意将手探过去。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板住脸,“坐好。”

  车离开停车场,一路朝周濂月住的公寓开去。

  地下停车场里停了车,走进电梯时,南笳伸手,去握他垂在身侧的手。

  他抓住了她的手指,用力地攥紧了。

  一点点痛意,使南笳感知到,他与她一样,按捺的、急切的心情。

  他们甚至都不敢对视。

  空气焦躁到一触即燃,一点火星即能燎原。

  到了门口,周濂月抬手按指纹解锁开门,他们走进去,蹬了鞋,而甚至都来不及打开灯,周濂月直接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往卧室去。

  南笳被扔在床上,力量使得床垫有一个回弹。

  黑暗里,周濂月在床沿上坐下,主宰一切的架势,俯身掰过她的脸,一下咬住她的唇。

  ——

  南笳对这个空间极其熟悉。

  台灯的位置,天花板的高度,手臂与床边柜子的距离……

  虽然只住了不算长的一段时间,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关涉的情绪都极其浓烈。

  昏朦的光线里,她以手指触碰周濂月的脸颊,自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

  “周濂月……”

  “嗯。”

  她渴望他好久,她想他也是。

  以至于那个瞬间,会觉得来得太迟。

  好像一场雨,落了几千年,终于抵达它干竭的河床。

  第一次很快,南笳和周濂月都是。

  急不可耐的心情,只够他们囫囵地,先吃下去再说。

  南笳伸手去触摸周濂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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