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 第25章

作者:礼也 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她边上那哥们儿睡觉睡到途中可能是做噩梦了,还蹬了一下脚,把她吓了一跳。

  等成功坐到位置上,把书也装模作样地翻开整理好,陈溺这才有空看台上。

  江辙懒散地站在门口,他肩宽腿长,离那门顶也没差多少。男生穿了身限量潮牌,里头圆口卫衣胸前的VETEMENTS字母泛着银白。

  虽然入冬有段日子了,但这个年纪男生都血气方刚,不怎么怕冷。卫衣外只有一件薄款的牛仔外套,叠穿显得很有少年气。

  陈溺撑着下巴盯着他,他也偏头恰好往大课堂后排扫视一眼。

  等到对上她视线,他挑挑眉梢,晦涩笑意从唇边荡开,反倒站直了点。这是看见她进去了,就不想在这耗下去的意思了。

  “我的规矩你知道吧?迟到等于翘课!你叫什么?”赖教授嘴威胁着人,低头找着点名册。

  “抱歉啊老师,那您算我翘课吧。”他也懒得再推拉,走在走廊上,边干脆地报上名字,“大二AI一班,江辙。”

  门被带上,仿佛他刚刚就是来探个场。

  赖教授舔了下手指头继续翻名单表,才后知后觉抬眼问第一排的人:“那小子刚才说他是什么名字来着?”

  “大二的,江辙学长!”

  “哦,江辙……”赖教授反应过来了,拍了一下讲桌,显然对这名字有所耳闻,“他江辙不是人工智能专业的吗?跑我这课上来干嘛!”

  有人调皮地接腔:“可能他仰慕您吧,想来感受感受咱们赖院士的授课风姿!”

  一群人哈哈大笑。

  老教授被这群油腔滑调的孩子夸了也没个好脸色:“别瞎扯了!现在抽小组上来做发表。”

  课上倒也没其他有意思的事儿发生,唯一一段插曲是有个男生在发表PPT时不下心点进了文档里一份名叫“学习资料”的文件夹。

  于是这段浴室戏环绕着整间教室整整喊了三四秒才被关掉。

  那男生还正好就是陈溺旁边刚做噩梦蹬脚的那位,后半节课直接抬不起头,睡在哪一动不动。

  一节大课上完,陈溺还有一节选修要上,也在这个课堂,省的走了。

  她早上觉也没睡几个小时,索性枕着胳膊把脸埋进去补觉。

  也没过几分钟,她是个浅眠的人,已经听见长桌一角响起了“咚咚咚”的敲桌声。

  紧接着是旁边那哥们儿带着点惶恐的抽气声起来了,动静尽量弄得很小,又有人坐下了。

  陈溺没睁眼也知道是换了一个人,他靠得很近。是熟悉的、清冽的沉木香,带着点清苦的柑橘调洗发水。

  作为一个19岁的男生,玩得又花,他身上没有烟草气还真是很难得。

  没等江辙有下一步动作,门口进教室的一个女生看见他已经直接朝他走过来,自信爽朗地开口:“江学长,你也来旁听这节课啊?上次我和你们一块出去玩过的,忘记加你微信了。”

  课间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在放歌,一首老粤语,歌手正唱到“他从没靠近,对话像接吻”。

  陈溺在胳膊肘里睁开眼,依旧没抬头,只是很轻地屏着口气,突然感觉到自己散落在桌面的长发被人拾起了一小簇。

  江辙背靠着后边的椅背,长腿大剌剌地岔开伸到桌下,膝盖不经意地挨着陈溺。

  视线在等他给联系方式的女生身上停留了一秒,混痞地耸了下肩,笑着问:“还不明白吗?”

  女生愣了下,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才清楚他没说出口的话是———我捻她的头发丝都比搭理你有意思,还不明白吗?

  江辙鲜少对人说太难听或拒绝得太直接的话,看人知难而退也没再继续看她。

  脚步声远了,女生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也远了。

  桌上趴着的陈溺抿了抿唇线,好像松口气似的。她整张脸都闷进手臂窝,不留半点让人看的空间,仿佛从头到尾就一直是沉睡状态。

  她手掌是呈自然状态地摊开,搁在了桌面上。

  江辙看了须臾,伸出两根手指“踩”上去。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贴着她白白嫩嫩的掌心。像在她掌心散步一般,手指指腹贴着她每根手指,辗过一圈。

  暧昧的,模糊的。

  痒的也不止是手心了。

  陈溺憋了半天,终于装睡装不下去。恼怒地收回有些痒的手握成拳,抬起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辙看向她瞪圆的眼,垂眸,视线挪向她还开阖着的花瓣唇。他手放平在桌上,倾身靠过去,偏头反问她:“我想干什么,你说呢?”

  滚烫的呼吸似乎就拂在敏感的脖颈处,被盯得太直接也太紧迫,她有几分招架不住,心跳也快得砰砰直响。

  他越靠越近,早已经超出了正常交往的安全距离。

  陈溺脸慢慢转红,趁他不注意,一拳急急地朝他肩膀砸了过去。

  -

第20章 一个男的,怎么长得这么……

  离下节课还有十来分钟,毛概课的教授已经拿着教案进来了。

  教室里还有来来往往占座的其他学生,陈溺羞恼地想抽回手,却被男生死死摁在他的肩胛那。

  她怕引起别人注意,只能低声呵斥:“你别碰我!”

  “喂,讲不讲理。”江辙很配合地勾下颈,也学着她压低嗓音,“不是你先碰我的嘛?”

  他手掌宽大,指节修长有力,攥着她的拳头带到桌下,放在了膝盖上。

  陈溺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挥不开,还要听他在耳边假模假样地装疼:“怎么办,你打得我很痛啊。”

  她横眼威胁:“再不放开我,我还能让你更痛。”

  江辙听着这奶凶的声音就闷声笑,笑得揶揄又轻佻。侧脸靠在桌沿那仰视她,极为不相信地挑衅道:“那你试试啊。”

  话刚说完,陈溺就抬起腿踹了他一脚。

  她穿的是双小靴子,鞋尖的攻击力度十足。在他吃痛闷哼一声时,迅速甩开他的手往后边位置上移了一格。

  江辙的手被她随意一甩,直直磕向椅背一角,手腕上的机械运动表发出一声啪嗒的碰撞声。

  他赶紧装疼蹙起眉,看着立刻红了的手背:“还真打?”

  陈溺有点心虚,强装镇定:“是你让我试试的。”

  江辙指骨揉着那,不慌不忙地说:“我让你试试,你就试试。那我要让你亲我,你怎么不过来给我一口?”

  “……”

  她瞪着他,一句“流氓无赖”哽在喉咙那。

  她不理人,江辙就自说自话:“陈绿酒,你手劲挺大的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字的名字叫着没劲,他总是连名带姓喊她三个字的小名才觉得有气势。

  这节大课来的人很多,还有好几个人根本没找到位置。

  陈溺和他之间空着的那个位置又没人敢过来坐。

  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单纯地看见大名鼎鼎的江辙在这和女孩说话,压根没人好意思过来打扰他们。

  好不容易有个男生过来,还是问陈溺能不能往外边那个位置挪挪。

  她把书翻开,淡定道:“你可以坐我们的中间。”

  男生看了一眼江辙懒洋洋的表情,笑得有点牵强:“同学,还是你坐中间吧。我这么胖一个,容易挤着。”

  陈溺盯着旁边那人,江辙同样厚颜无耻地继续稳稳坐着,没有要让位的意思,甚至转起了桌上的笔。

  她没法,只好又挪了回去,憋着气问他:“你能不能别占用公共资源?”

  大二的跑这来蹭什么课。

  “这么不待见我?”江辙微微低头,凑近她说,“我这不就是想来给你送个礼物。”

  十一月底,北风吹得猖狂。

  临近午时的阳光也没多少暖意,闲闲地从没拉紧的窗帘罅隙处穿进来,恰好投在他们这张桌面上。

  陈溺背着阳光,盯着男生在光照照射下漆黑偏栗色的瞳仁。

  他腿很长,屈在那显得桌底都很逼仄。手上握着她的一支圆珠笔,指甲干净圆润,细白骨感,慢悠悠地边敲着桌面盯着她,年轻又肆意的少年感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什么礼物?”陈溺没带什么期望地问了一句,手又被他攥住了。

  江辙的速度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掌里就被塞进了一团纸状物体。

  陈溺再想开口,他已经站起来了,没留一句话就径直朝外面走了出去。

  教授也恰好把多媒体电脑打开,喊了句正式上课。

  她把注意力收回,望了一眼手心的东西。

  是两张欢乐谷音乐节的门票。

  这场音乐节提前公布了嘉宾名单,海报上写着「落日飞鸟」也会来。

  陈溺昨晚上就是和路鹿约好一起抢票抢到凌晨,但只抢到了外场,两人在各种票台app上找了半天也没捡漏到内场的票。

  而他给的这两张,上面显示的位置正是第一排。

  陈溺把票收好,打开微信,把两张票的钱给他转了过去。

  他没收,很快发来一张图。

  背景是走廊上,他手掌心躺着一只刚才拿走的圆珠笔。

  这笔是陈溺当初买海洋馆课外书送的周边,粉色的笔身,笔盖上是一只略显呆萌的大螃蟹。

  JZ:【门票就用这个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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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路鹿和项浩宇之间的不对劲,是在一起去音乐节路上的那天。

  陈溺不知道江辙那还有没有票,但反正他给了自己两张,另一张她是一定要给好姐妹的。

  地铁上,晚上7点多依旧拥挤。

  两人没找到位子坐,靠在门那站着。陈溺宽慰她:“你开心点啊,上次不是说见到笋子还要和他一块多拍几张照片吗?”

  路鹿叹了一声,想起上回在项浩宇寝室楼下看见的女生:“溺溺,我觉得好辛苦。”

  他连自己为什么不开心都不知道,只会觉得是她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