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 第178章

作者:南楼北望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网游竞技

  “好。”他冷然道,“既然如此,你暂时多休息一会儿。你手中掌握的白莲会的力量,我会收回来,另外十一郎留下,替我看看……看看你阿兄究竟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

  谢九看看一脸惊恐的十一郎,问:“你要让妙然监视我?”

  “什么‘妙然’,叫他十一郎!”谢彰拂袖不悦,“九郎,从小我就教你,所有的任性都需要代价,这便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说罢,谢彰转身便走。

  谢九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仍旧无波无澜。

  近二十年来,世人几乎只知谢九郎而不知谢彰,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这位低调的谢家家主其实从未真正放权。谢家的权柄和背后的力量,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待他消失,谢九才偏过头:“你要监视我?”

  谢十一双手紧握,小声哀求:“阿兄,你莫要和家主作对……家主也是为了你好。我希望阿兄永远都是平京第一人,我希望阿兄能实现自己的志向,所以……阿兄,你且忍耐一下。”

  他的声音不觉变得纤细,更接近“谢妙然”的声线。

  谢九淡淡道:“我要是忍不了呢?”

  谢十一怔了半天,强笑道:“等今后阿兄大权在握,自然不须再忍……对了阿兄,北斗的荀自在已经受命来到城外,一齐维护大阵的运行。有阿兄坐镇,届时我们必能将那些看不起人的修士一网打尽……”

  谢九说:“知道了。”

  他返身走向屋内,扔下一句:“谢怀,不准打扰我。”

  正想跟上的谢十一浑身一僵。从小到大,阿兄都会顺着他的意,叫他“妙然”,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谢怀”。

  而上一次阿兄生他的气,还是因为七年前他擅作主张,想杀了泰州的那个女郎……

  “阿兄。”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院中,茫然地呢喃:“阿兄,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

  夕阳即将消失之时,平京城已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小贩们推着空空荡荡的货车走在街头巷尾,兜里装满了银钱,高兴却又发愁:高兴的是蔬菜、水果全都高价卖空,发愁的是封城阻断商路,他们想进货也难了,不知道封城究竟要持续几天?

  一个被挑漏的小青梨从货车上漏下来,“骨碌碌”地沿着青石板滚啊滚,到了一人的脚边。

  谢蕴昭弯下腰,将梨捡了起来。

  “摊主,梨掉了。”

  小贩停下来,瞅了一眼皱巴巴的小梨,笑着摆摆手:“就送予小郎尝尝吧。”

  谢蕴昭道了声谢,瞥见路边有孩童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手中的梨,便顺手给了那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阿娘坐在路边剥豆子,见状忙说:“快谢谢郎君。”

  小孩儿捧着梨,清脆地说了一声“谢谢郎君”,就用袖子擦了擦梨,“咔嚓”啃了一口。那梨虽长得不好看,但应当很甜;小姑娘露出笑容,“蹬蹬”跑到阿娘身边,伸手要她也啃一口。

  妇人笑着咬了一小口,便让女儿快吃,眼神满是疼爱。

  她又看看谢蕴昭,问:“小郎看着眼生,是来寻人?”

  谢蕴昭微微一笑:“是,我来寻赵蝉。听说他们住在这附近?”

  “噢,原来是寻他,那小郎是找对了。”妇人露出了然之色,笑道,“他们就住在这巷子尽头的小院里,一直走就是。”

  “多谢。”

  谢蕴昭拱手道。

  她此刻又换了另一幅相貌,成了个白净的大众脸年轻人,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到了小院门口,谢蕴昭叩响院门。

  “谁呀?”

  小丫鬟冬槿机灵地发问。

  谢蕴昭想了想,说:“我是达达和减减的表兄,特来拜访。”

  “咦?”

  匆匆步伐过后,赵冰婵亲自来开了门,一见到陌生的脸,她愣了愣,却很快反应过来:“快进来。”

  ——欧呜!

  ——嘎!

  鸭子和狗扑上来,围着她团团转,兴奋地开始邀功。

  谢蕴昭一边安抚他们,一边问赵冰婵:“郭先生可在?”

  赵冰婵摇摇头:“郭先生出去买酒,尚未回来……”

  “怎么都围在一起?”

  老人拎着一壶酒,推开院门。见到谢蕴昭时,他停下脚步,面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谢蕴昭站起身,走到郭真人身前,对他笑了笑,低声说:

  “真人,现在可以告诉我……蝴蝶玉简的下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注明: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白

第93章 探查

  蝴蝶玉简——记载了以谢家为首的世家同白莲会勾结的种种事迹, 是能扒掉他们那层光鲜的皮的重要证据。

  王留就是因为看了蝴蝶玉简中记载的“他山之玉”法术,从而动了歪念、指使妖仆杀了钱恒,并活生生拽出了钱恒的灵魂, 只为了得到灵根。

  谢蕴昭最初前来平京, 也是因为想查找谢家的线索, 搞清楚他们和白莲会的关系,以及……他们是否和她亲人惨死的事有关。蝴蝶玉简中说不定就记载着真相。

  而北斗仙宗在平京设立的分部——沉香阁, 也是因为受到蝴蝶玉简失窃的牵连, 在五个月前惨遭灭门之灾, 最后只剩了个郭衍。

  也许联想到了当日弟子被一个个绞杀的恐怖场面,郭衍站在小院门口, 一阵失神。

  赵冰婵看出他们有话要说, 很默契地约束了叽叽喳喳的小丫鬟, 借口说要出去买香,带着赵勇一同出门了。

  小院变得很安静。夕阳已经消失无踪, 天空是一种清净的冰蓝色。

  谢蕴昭坐在石榴树下, 躺椅一晃一晃。

  郭衍沉默地坐在一旁,慢慢解开系酒的绳结。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天空,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闷头嘬了一大口。

  放下酒碗,他才叹息一声,哑着嗓子道:“我知道瞒不过你。”

  “真人说笑了, 您这不是瞒了我足足两个月么?”

  郭衍慢慢摇头:“我本想等七月初洛园花会召开,师门来援, 再……”

  谢蕴昭摸着怀里的鸭子毛,淡淡说:“那真人可以不用再想了。平京中的事我也已设法传信师门, 真人可以放心将玉简下落告诉我。”

  郭衍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原来你不止杀了王留,还出了城,又在大阵封锁后成功回到城中。不愧是北斗新秀,你让我想起了冯师兄年轻的时候。”

  谢蕴昭笑了笑:“我师父现在也很年轻。”

  她脚边躺卧的阿拉斯减前爪交叉,闻言“呼噜噜”一声,十分赞同地点点狗头。它经常被师父溜,和师父感情很深。

  “我却老了,做事才畏首畏尾。”郭衍又喝了一碗酒,重重将碗放下,“好,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便将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凡事量力而为,不可过分冒险。”

  看谢蕴昭点头,郭衍方才张口。但才发出一个音节,他又闭上嘴,重重深呼吸几次,面上流露痛苦自责的神情。

  “谢师侄猜得不错,我自始至终都知道蝴蝶玉简的下落。”他闭了闭双目,“是我害死了弟子们。”

  ——噶……

  达达睁大一双四白眼盯他,翅膀尖尖扒紧了谢蕴昭的手。后者听懂了鸭子的疑问:这个人之前说谎了吗?为什么呢?

  谢蕴昭拍了拍严肃思考中的鸭子头。

  郭衍继续道:“蝴蝶玉简送来的那一天,我抓住了那个人。”

  谢蕴昭点点头:“不错,这才合理。就算被城中大阵压制,您也毕竟是归真境的真人。堂堂第六境大修士,如何能对来人一无所知?”

  “说得也是。”

  郭衍苦笑一声,又沉默片刻,似是在回忆。而后他整理神色,方才开口说:“带来蝴蝶玉简的人是……”

  “……沈佛心。”

  ——噶!

  达达被勒得太紧了些,抗议地叫了一声。谢蕴昭松开手,歉意地拍拍鸭子的头。

  阿拉斯减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立刻站了起来,摇了摇尾巴,又舔了舔她的手。

  郭衍也看着她:“你似乎并不吃惊。”

  “有些吃惊,又不怎么吃惊。”谢蕴昭自嘲一笑,“我早该想到,能在平京中与谢九抗衡的当然是沈佛心,只是我不明白,沈佛心是神游圆满的佛修不假,蝴蝶玉简也确实很重要,但……”

  她盯住郭衍:“郭真人,你在决定帮助沈佛心的时候,是否已经做好了其他弟子全被诛杀的准备?”

  老人闭上眼,说:“那是不容原谅的罪行。”

  “但死的弟子是无辜的。”

  “但死的凡人更加无辜。”

  谢蕴昭重复:“更加?”

  “凡人比修仙者卑弱得多。谢师侄,你情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钱恒报仇,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凡人比修仙者更加不幸……而不幸的人,总是比幸运的人更加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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