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妻如蜜 第22章

作者:粟西米 标签: 甜文 布衣生活 网游竞技

沈妧急着解释,被姚氏打断:“能让母亲开心的人就只有你,你过得好,我就好,你若哪天不需要我了,我也自有去处,但不是现在。”

“可是母亲,您在姚家过得开心吗?不要顾虑阿妧,只问您自己,您累不累?有没有那么一丝丝想离开的念头?”

反正话已经说开了,沈妧干脆一次问个清楚,那个梦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母亲还这么年轻,又这么美丽,就算她洁身自好不惹是非,可总有好事者想方设法抹黑诋毁,不是你不去招惹,流言就不会找上门,深宅大院里,多的是闲得发慌,心术不正的长舌妇,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你,防不胜防。

女儿的执着也是让姚氏尤其惊讶,她走到门口,拉开门板往外看了看,接着又很快拴上,将女儿带到软榻上,放缓了语气,温言软语道:“是不是哪个嘴碎的在你跟前说闲话了?你不要怕,告诉母亲,母亲来解决。”

姚氏其实也没太多的招儿,最管用的还是用银子封口,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这些年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田庄铺子,利滚利,让她愁来愁去,唯独不愁钱花。

沈妧摇了摇头:“没有谁说闲话,是我自己想的,母亲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该成为您的拖累。”

“傻孩子,你以后嫁了人做了母亲,便能理解我的心情了,你根本不用为我做什么,只要平安如意,身体康健,就是我最大的快乐,若没有你,母亲便觉得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乐趣。”

姚氏吐露心声,沈妧眼眶湿润,泛起了红,紧紧圈着母亲胳膊,倚靠在她肩头,内心懊恼,自作主张,反而弄巧成拙。

“母亲,对不起,我明日一早就跟祖母说明,是我不懂事,想得天真了。”

“不必了,想通了便可,你祖母主要是提个醒,她再宠你,也不可能事事如你的意,沈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若管理不当,规矩不严,早就松成了一盘散沙,水一冲就没了。”

沈府的规矩,姚氏并不是完全赞同,也时有质疑,但身处这样的大环境下,不守规矩是自找麻烦,枪打出头鸟,从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她们三房孤儿寡母,没个顶事的男人,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让人抓到一丁点的把柄。

沈妧拼命点头,姚氏说什么都对,她乖乖听着。

经过这件事,母亲多少有所提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慢慢来了,一点点改变母亲的态度,反正就是不能在沈家这棵歪脖子树上一头吊死。

“对了,那个秦昇又是怎么回事?”

姚氏平复了心情,开始问女儿的事了。

沈妧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竭力保持镇定:“就是您看到的那么回事,女儿跑太快,他正好转弯,躲避不及,就撞上了。”

绝口不提秦小郡公好像对她有那么一些意思,更不提祖母叫她去枫园给容峥当陪聊,只要母亲安好,这些事都不值一提,提了也是徒增烦恼。

女儿不想谈,或者也没什么好谈的,姚氏舍不得逼迫,心里却有了思量。

是该给阿妧相看人家了,不说高门大户,但必须家风正派,品行优良,当然,最重要的是,疼阿妧疼到骨子里。

知州府衙地牢内,一个苟延残喘,浑身满是鞭痕的血人被高高吊起,青衣卫手持沾了高浓盐水的藤条,慢条斯理,极有耐心地一遍遍抽打,这种钝刀子杀人最痛苦,一时半会死不了,身体上的巨痛却是生不如死,可舌头被人用软夹子强行扯出固定,想死都死不成。

不知道抽过了多少轮,青衣卫取下夹子让男人说话,男人气若游丝,连咬舌的力气都没了,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其费劲,含糊不清。

“小,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不敢有半句,欺瞒!”

青衣卫放下鞭子,严声命令衙役将犯人的命保住了,不能让他咽气,自己则离开了刑房,去到衙门后堂向等候在那里的沈家两兄弟禀告审讯结果。

“这人骨气也是够硬,只剩一口气了,竟然仍是不肯供出主谋。”

沈廉颇为感慨,捋了捋刻意修起来的美须,头顶缠着的纱布像个白帽子盖在脑袋上,看着倒有几分滑稽。

沈恒坐在圈椅上,一只胳膊撑在扶手上,眼波清冽又冷肃,沉默好半晌才道:“未必是不肯,兴许他确实不知道,赵三这个名,一听就像随口取的,便于掩人耳目,不曝露身份,更何况,青衣卫已经将所有难民悉数清点,未找到名唤赵三的人,要么是闻风而逃,要么就是---”

沈恒拖了语调,沈廉赶紧接话:“被人灭口了?若是这样,那不就查不下去了,抓回来的几个闹事小头目不约而同指向赵三,说是被他驱使,可这人都找不到了,如何查下去?”

此事关系颇大,已经惊动了朝廷,揪不出主谋,上面问责起来,可怎么办。

沈廉想想就头疼。

“抓回来的那几人就是主谋,共犯,按照律法公事公办,升堂论罪,不日论斩,然后奏报朝廷,向皇上呈明。”

沈恒异常镇定,两三句话就盖棺定论,沈廉听得瞠目结舌,仍有犹豫:“事有蹊跷,就这么处理了,皇上不会怀疑?”

“怀疑?也得有那个心情。”

心爱的皇贵妃都要死了,皇帝忙着陪亲亲表妹,哪有精力管外面乱不乱。

看到弟弟如此笃定,沈廉莫名觉得安心,跟沈恒别过,匆匆走出后堂,准备结案去了。

挑事的几个犯人当街被斩,令难民们骇然,纷纷歇了心思,老老实实窝在官府给他们搭建的临时安置棚里,等着被一波波送往周边州县,待家乡水患退去,再返回重建家园。

风波初定,沈家众人也是长长吁了口气,沈恒在府里的地位更是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老老少少恨不能将他当菩萨膜拜了。

之前沈恒忙着处理动乱,老夫人识趣地不去打扰他,等人忙完了,老夫人也觉得有必要和这个太有主见,捉摸不透的小儿子谈谈心了。

“公务是忙不完的,你一个人在京里,未免孤单,总要找个贤惠体贴的妻子给你打理内院,给你嘘寒问暖,为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儿子正经壮年,不急。”

沈恒轻描淡写一句话,明显不想多谈个人问题。

老夫人不想提,可又不得不提:“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可那时候你年纪尚小,她比你还大一岁---”

“往事不可追,儿子也不愿再想,凡事朝前看,母亲应该比儿子更懂。”

“你所谓的朝前看是往谁那里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姚府接人,你就算不顾惜自己的名声,也要为她想想,女子饱受的争议本就比男子要多,你这是在害她!”

老夫人苦口婆心,虽然希望不大,但仍试图将最有前途的儿子往正道上引,可沈恒并不配合,自始至终心志坚定,嘴上又不想露太多口风。

“嫂嫂遇难,我身为沈家人,不去救援才是薄情寡义,母亲想得太多,反倒劳神,头疾之症又如何能好,当下更应放宽心,为自己打算,子孙自有子孙福,好与歹各有命数,不是您想管就能管住的。”

沈恒将话题引开,谆谆而谈,极有哲理,老夫人听得晃神,更是又喜又悲。

此子有大智,通透,可惜的是,固执,不听劝。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写完了,善恶皆有报,宝宝们放心,该甜的甜,该虐的虐,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