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流霜
第135章
“希望大家好好努力，然后你们会意识到，总有那么些人，是你们再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的。”
阮恬恬这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甚至有人拍桌子想跟她叫板。
木恩和古月对视一眼，心说怎么一上来就搞这么狠？
古月茫然耸肩，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俩商量的时候没有这段啊。
两个人默默退到一边，决定选择相信他们的野辅，看他们怎么处理。
阮恬恬静静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等声音小点，阮恬恬笑着问：“怎么啦？才我一个人说你们就受不了啦？以后你们打比赛了，只要坑了一次，就会收到成百上千条比我这狠多了的辱骂言论。”
训练室里安静了大约五秒，阮恬恬才缓声开口：“现实总有点残酷。我知道这个项目拳头官方和各大俱乐部都很重视，你们这段时间应该得到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前辈的指导，也和各大俱乐部的教练组近距离接触了，但这不代表你们一定能成为职业选手。”
洛闲静静站在阮恬恬身侧，看不出情绪，但显然是在行为支持阮恬恬的看法。
木恩和古月眼神交流：他站在那干嘛？当门神啊？
古月：可能怕阮恬恬被打吧。
木恩：……你说的有道理。
木恩看着台下这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开始担心他们队员的人身安全问题。
阮恬恬倒是无所顾忌，继续下狠药：“你们目前训练很辛苦，我听说了。但是你们这么拼死拼活所争取的，不过是开始打职业的资格罢了。”
阮恬恬忽然卡壳，小声回头问他们经理和教练：“他们都多大来着？”
木恩提示说：“16-20。”
阮恬恬惊了：“这么大？”
她有点茫然：“不是说招青训吗？”
怎么青训的选手比她还大？
但是考虑到电竞行业的青训体系还不算完备，选手太小了可能得多养两年，还不见得到时候小选手愿意在自家战队。
阮恬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年龄都设置得这么大——为了让眼前这批人能尽快作为新鲜血液流入职业赛场。
LPL官方开始筹办LPL全明星，又着手规范化青训体系，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
阮恬恬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我忽然发现我的年龄也是可以参加青训营的，可惜当初我太过优秀，没给我这个机会。”
青训选手们：“……”
阮恬恬语气变得轻松：“如果你们喜欢电竞，了解电竞历史，就会意识到，今年拿冠军、明年打保级赛的例子并不少见。这也是电子竞技的魅力所在，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场比赛会打成什么样。”
她像是讲段子似的，用轻松的语气说着严肃的话题：“我们目前的体系并不完备，作息也很不健康，有着非常多的隐患。有过一天打完十场比赛直接进医院的，也有全年无休最后发疯——也不能说是发疯吧，抑郁症、焦虑症、强迫症等各种精神疾病，说严重也不严重，发起病来真要命。”
洛闲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她这一段可以到此为止了。
阮恬恬非常配合，话锋一转：“当然了，这些都是已经被发现的问题，官方在努力解决或者改善，我们还是要充满希望的。但是还有很多暂时看不到的问题——嗯，这是各行各业都有的风险。”
阮恬恬知道自己容易跑题，想到哪说到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干脆直接说结论：“总的来说，我是希望你们，有能力、有自信、能抗压并且愿意留下来的人，那就向着目标一往无前。”
“但是呢，我还是希望有更多清醒的人，回去读书吧，考大学可比这轻松多了。”
阮恬恬说着，旁边木恩和古月疯狂咳嗽。
他们让这俩来做赛前动员的，结果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打野直接开始劝退演讲了，这让领导知道了，他们战队又得被罚款。
小孩们看到这两位的反应，也意识到阮恬恬说的都是不能说的话题。
有人举手问：“你不也是大学辍学来打游戏吗？”
“纠正一下，是从事电竞行业，不是打游戏。”
阮恬恬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说：“选秀大会结束，如果你们有幸能和进入某家战队，开启职业生涯，你们就应该清醒的意识到，这是在工作而不是在玩。”
“其次，我是休学而不是辍学，我前几天才去大学里找老师交作业了。”
阮恬恬敲敲桌子，严肃地开始满嘴跑火车：“重申一遍，像我这么天才的人，电竞行业里真的百年难得一见。我是直接保送A大，然后来挣学费的，工作学习两不误。”
青训小孩们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同龄人该有的成就吗？
洛闲按着阮恬恬的肩膀，把她提溜到一边，说：“大家别听她乱说。”
小孩们齐刷刷鼓掌，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等着洛闲赶紧辟谣，给他们留一点奋斗的热情吧。
可惜洛闲是个实诚人，只喜欢实话实说“正常能保送A大的，都不会放弃学业来打游戏，而且还是女选手——所以别说一百年了，两百年也遇不到第二个。”
小孩们：“……”
阮恬恬申辩道：“我真没放弃学业——”
洛闲安抚似的拍拍她头：“对，就是回校前得重学一遍高中内容，再上一次A大少年班而已。”
“……”
阮恬恬选择闭嘴。
他们队长总能精准无误地戳中她的弱点。
洛闲笑得温柔：“但是呢，像她这么天才的人，训练量比LPL的一大半职业选手都多。”
“我们今天都没穿队服，也没带外设，因为我们还在休假期。”
洛闲拍着阮恬恬肩膀，说：“但是呢，她想来看看自己的未来对手，所以我们来了。”
阮恬恬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是有点懵的。
她哪有他描述的这么高大上，她是来玩的。
她单纯地想体验一下拍卖的出价过程而已，在家的时候她父母从来不让她参加拍卖活动。
洛闲像是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们战队第一个到训练室的，看到的时候她已基本都在RANK或者自主训练。累了会去找教练组讨论比赛战术或者研究比赛资料，她把这称之为休息。”
“……”
阮恬恬被夸得有点飘忽，想拉拉洛闲的袖子，让他不用渲染地这么夸张。
但是又想再多听一会儿他对自己的夸奖。
很矛盾，很挣扎。
跟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判若两人。
阮恬恬最终选择从心，站着挨夸就好了。
他们俩一个唱白脸一个□□脸，一个让小孩们了解到现实的残酷性，另一个让小孩们明白努力的重要性。
有野心有抱负的依然会留下来。
有些犹豫不决的，可能会就此退缩，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毕竟在这个并不算完善的行业里，每个选手都可能直面腥风血雨。
现在知道退缩，总比以后被压力压垮要好。
两个人到休息室给成堆海报签名的时候，阮恬恬还调侃道：“队长啊，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啊？”
洛闲笑着不接话，问：“数过海报多少张没？”
阮恬恬这才注意到这一摞海报的厚度，纳闷道：“他们什么时候偷偷印的海报……看头发颜色，这是S8总决赛的定妆照吧？”
阮恬恬粗略翻了一下：“嘶——这起码八十张啊？不是就四十多个小孩吗？”
古月笑呵呵解释说：“有工作人员也想要。”
阮恬恬：“……”
古月坐在他们旁边开始玩手机，野辅二人认命地开始签名。
阮恬恬叹了口气：“没想着还要来罚写名字，我都没带签名印章，不然多轻松……”
阮恬恬签完一个名字，抬起头想拿下一张，余光瞥到洛闲那里的海报，觉得有点不对劲，抽过来一看：“怪不得这么眼熟。”
她把两张海报拼在一起，一个对着左边双手环胸，一个对着右边双手环胸，两张海报放在一起跟背靠背似的。
阮恬恬笑着调侃道：“你怎么不把两个P一下印成一张海报，这样我就有理由让队长代签了。”
洛闲：“你做梦。”
古月实诚道：“其实也考虑过。但是万一有人只喜欢你们其中一个而讨厌另一个呢？”
阮恬恬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存在这种人？”
停顿半秒，阮恬恬继续签名，说：“算了，存在即合理。但是我为什么要给这种人签名啊？我见不得谁讨厌我家队长。”
古月笑着重复：“你家队长啊？”
洛闲埋头签名。
阮恬恬梗着脖子：“怎么啦？以前不也这么喊的吗！”
第136章
选秀大会当天。
到场的大多是各队的经理和教练，像FF战队这种带着首发选手过来的几乎没有。
这些教练和经理们陪着这群青训营的小孩们一起集训了这么久，对他们的能力都有一定了解。
青训小孩们都在统一的等候室等待今天的最终结果。
至于这里坐着的，都是眼熟的人，除了各站队的负责人以外，还有不少电竞媒体。
为了保护这些小孩们，今天的选秀大会不允许拍照、录像，但是可以文字网络直播。
古月给他们野辅介绍规则：“来这里的20支战队，每支战队能会有一张红票和一张蓝票，红票代表第一志愿，一会儿会有个投票，按照得票数开始出价竞选。”
阮恬恬点头：“我们红票准备给谁？”
木恩：“03号上单。”
阮恬恬和洛闲对视一眼——跟这位小上单也太有缘了点。
他们之前已经和木恩聊过了，这位小上单在训练营里是表现最好的选手，而且像他这种攻击性强的上单较为少见。
FF战队的教练组一直认为这个小孩非常适合目前的FF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