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赔钱货 第19章

作者:陈毓华 标签: 台湾小言

原先烟氏上的那杯花茶和这一杯是一样的,温故看不出来哪里不同,可之前那杯花茶公子连碰也没碰一下,这杯却一口接一口抿着,喝得涓滴不剩。

他看向盛踏雪的眼光更加不寻常了。

“小五姑娘有一副堪比易牙的好手艺,你煮的鸡着实好吃,剩下的,就让我 带走吧,我看温故口水都快流满地了。”

他曾经对她知之甚少,前辈子他遇上她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种求而不得的煎熬,让他心灰意冷之下,更觉得生无可恋,后来她遭逢夫家离弃又惨死,他终于完全失了存活的意义,直到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温故心底不满了,公子,您太可恶了,您想吃小五姑娘煮的鸡,用得着拿小的当借口吗?只是那鸡也香得他都管不住口腔里泛滥的口水就是!

闻人复一副回味且遗憾不可得的神情,“不知小五姑娘何时要做玫瑰鸡?”

呃,这人也太偏执,“我……尽快。”

“那我等着。”

盛踏雪很爽快的打包了剩下的大半只鸡,然后周到的把人送出了门。

闻人复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深不可测。

他还记得那年两人初见的场景,记得那漫天的雪花,记得她苍白的小脸,和在寒风中徐徐吐出氤氲白气的粉唇。

他记得她扬起的眉眼就如同现在一样清澈秀丽,不偏不倚的看着他。

这一眼,看进了他的心底。

在这山村小屋,没有漫天飞舞的雪片,昏黄的灯光将她笼罩其中,他无法靠近一步,只能这样看着她。

因为外头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温故打起了伞,他转身迈步走了,上了马车后消失在道路的那一头。

马车走了,细雨仍无声的落着。

有那么一瞬间,盛踏雪觉得闻人复看着她的眼神堆栈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东西,突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送走了贵客,阖上斑驳的大门,她长长吁出一口气。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会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因为她也不知道。

今儿个踏踏实实从早忙到晚,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她只觉得全身舒坦,舒坦得恨不得高喊几声。

单单今日就有十二两的进帐,这日子是越过越顺了。

一切都慢慢走上轨道,再过不久,她想要的那种悠然闲适,那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种不想干活就偷懒的日子不远了。

第七章 找人来摘花

这晚,盛家人吃了一顿很晚的晚饭,盛光耀没想到女儿煮的鸡不柴不老,还嫩得让人一口接一口,他吃完吮着指头,对着女儿问得很小心。“这鸡有卖相有口感,还有这什么肉冻的,我瞧着镇上的鸡肉摊子都没有,要真能卖起来肯定受欢迎。”

盛踏雪回应得很平静含蓄。“爹以为呢?”

“要不这样吧,小五负责煮鸡,我和你娘到镇上叫卖,也不失一份正经的营生,咱们家要是有了进项总是好的。”他试探着说。

身为一家之主,每日只能看着女儿妻子忙进忙出,除了做点木匠活,他就像废人似的在一旁干瞪眼,他能感觉到他属于男人的威严正渐渐不见,他也想做点什么,做什么都好。

“爹,您可是做好决定了?如果真要做,就得到集市去租个摊子,咱们煮好了鸡挑到摊子上,看要切剁成块,还是整只、半只,甚至四分之一的卖都可以,但眼前咱们家这锅灶煮不了几只鸡,得要买几个更大的锅子才行。”

“小五怎么说,爹怎么做。”

他看明白了,他这女儿是个有见识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他不过提了一嘴,她已经有成套成套的计划往外蹦,这要是他,不长考个十天半个月,哪想得出这些?他决定,听女儿的。

“今儿个晚了,爹明日一早就按咱们说好的办,等您的摊位租妥了,整理整理,咱们就准备开张。”

“那我能做什么?”烟氏见女儿居然没有反对丈夫的提议,以为女儿想通了,父女俩即使有龃龉,怎么着都是一家人。

盛踏雪思路清楚的说:“娘你去和徐婶子商量能不能多抓些鸡仔回来养,将来咱们的生意开始做起来,这足月的鸡怕是不够用。”

“你外祖家也养了不少鸡。”

“娘很久没回外祖家了吧?”她没听烟氏说过娘家的事。

出嫁的女儿哪能时常回娘家,加上盛家人对他们三房态度恶劣,致使她连提也不敢提一句想回去看爹娘,这都已经有多少年没回去过了?

“我记得外祖家就住邻镇,往后您只要得空,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爹也不会拦着,对吧?”

盛光耀僵硬的点头。

“女儿也想外祖的饧糖了。”

这饧糖显然是原主残留的少数值得留存的记忆。

饧糖可用两根竹签绞来拉去的玩着吃、吃着玩,绞拉次数多了,黄色的糖丝便会显露出白线,一张一弛,浓浓的麦芽香便散开来,吃饧糖的乐趣就在这。

盛踏雪的外祖年轻时就是卖饧糖的货郎,经年挑着担子到处奔走养家活口,如今年纪大了,卖饧糖的担子便交给了大儿子。

很少在女儿面前流露小女儿情态的烟氏眼带怀念,她的确是该抽个时间回去看看爹娘和兄弟了。

盛光耀一听到母女俩提起了岳丈,讪讪的走了。

妻子这十几年没有回过娘家他也有责任,除了嫡母的刻意拦阻,身为相公的他也以为她嫁入他盛家,便是他盛家的人,娘家什么的,就不需要走动了。

瞧着盛光耀出了门的背影,盛踏雪深深为她娘抱不平。

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拉拔一个闺女一二十年的心血,结果嫁了人就要无条件的和娘家断了联系,难怪老人嘴里说女子嫁人是泼出去的水,偏偏婆媳间,媳妇做得再多再完美,婆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真心把她当成女儿对待。

烟氏让自己从悲伤中脱出,从荷包里掏出今日卖胭脂水粉得的银两。“这是今儿个你卖香料得来的二两又二钱的银子,赶紧收起来。”

“娘今日帮小五出了不少力,都说亲兄弟明算账,这一两银子归娘,剩下的我自己收了。”她数了一千文,推到烟氏面前。

烟氏也不别扭,收了那一两银,却听见女儿压低声音,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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