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是朋友 第30章

作者:阿亚梅 标签: 台湾小言

只是......

只是,看着皓一脸上安逸、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神态,我却只有困惑与陌生。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心安理得,无法再假装自己对这一切都很肯定,在也说服不了自己,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皓一,我......”我放下了笔,艰难的开口,“我不能跟你结婚!”

“什么?”皓一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出轨了我背叛了你我不能跟你结婚!”我连珠炮似地将三句话一口气和盘托出。

皓一没有说话,他只是连眨了好几下眼皮,似乎正一边消化着资讯、一边努力维持驾驶的专注,他选在最近的一道闸口驶离高架桥,回到平地的路边停靠着车子,熄了火。

车内鸦雀无声,皓一并没有立刻转头过来看我,他只是深深吸气、吐气,再重复好几次相同的动作,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想开口说话,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只能被动等待他的回应。

最后,一道冰寒的目光对上我。

“你出轨了?”他一开口,我已经听出他语气中的情绪,那是深呼吸几百次都无法压抑的怒火。

“对不起......”我真心诚意地道歉。

“到什么程度?”他努力按捺着情绪。

“全部。”

皓一听完,冷了地挪开眼神,视线转回正前方,他在沉默中维持那样的姿势很久,过程中,他偶尔会稍稍侧过头来、好像想说什么,却又立刻打消念头,然后他放弃了犹豫,渐渐让我握着方向盘上的双手抓得更紧。

我主动打破沉默:“皓一,我可以瞒着这件事跟你结婚,但是我知道这样不——”

“下车!”他恶狠狠地打断我。皓一从来没有这么凶地吼过我,我吓坏了,一瞬间傻在原地。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不结婚的共识,拜托你,现在就下车。”他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痛苦。

我点点头,解下安全的抓起包包正要开门——

“那个人是谁?”他才问完,又立刻反悔,“算了,别告诉我,我们共同朋友太多了,有一天我会知道。”

“我跟那个人已经结束了,我并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才跟你分手。我只是想做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选择。”

“随你说吧!”皓一吐出一口气,不愿再多谈,“你知道吗?我不会问你为什么出轨,因为我知道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犯错!”

犯错是结果,从来都不是原因啊。

我没纠正皓一,只是默默下车离去。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他明白,就是这样的逻辑谬误让我们走上分歧点。

在一般人眼里,今天的我一定是疯了。我做了最糟糕的决定,伤害了这些年最亲密的爱人,让三年感情前功尽弃。也可能,今后我无法再预见一个能稳定交往,并且论及婚嫁的对象了,当然,与褚克桓在一起更不在想象中。眼前有的,只是一片百废待兴的空白,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抬起头望向天空,原来,那抹蓝与透过挡风玻璃所看到的蓝并不同。也许根本不值一晒,但这点细微差异对我来说就是那么重要。

第二十九章 一起看雪

有些事,在执行之前总会想得很复杂,但是跨出那一步以后,会发现最难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对于分手,皓一跟我很有默契地低调,社群网站上一片歌舞升平,谁也没先吭声。直到两个月后某位研究所同学的婚宴上,有人发现我们没有在同桌落座,一瞬间,多有人都心领神会了。觥筹交错,总会有新的话题化解尴尬,毕竟这个年纪的我们,早就清楚社交潜规则,宁可维持表面的和平也不会令人难堪。

褚克桓和高子媛后来怎么了?他们两人的Facebook就像以前一样,偶尔发个状态吟咏生活小确幸,不晒恩爱,看起来各过各的生活。当时间走到我所熟记的宴客日期,没听哪个同学说起去了他们的婚礼,只知道高子媛似乎结束了留职停薪,重返职场。台面下的故事我没有再去打听。既然伤害过一个人,我想最好的道歉就是不要再惊扰对方,无论那个人知不知道凶手是我。我对皓一如此、对高子媛如此、对褚克桓更不会例外。

我依然在相同的办公大楼上班,午餐时间却再也没有巧遇过褚克桓,也许是他在躲我,也或许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当生活回归日常轨迹,谁也见不着谁。

在这个年纪失去爱情,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忙碌的工作总会如洪水袭来。并不是主管为了帮你忘掉情伤而指派更多工作,她们只是觉得你没了家累、没有羁绊,更能为公司股价的上扬效命。

半年过去了。我被指派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移动的目的地也越来越远。渐渐地,换算时差成为一种本能,往返机场的行李从二十八寸的大箱,渐渐缩小到二十六寸、二十四寸......最后为了讲求速度,干脆只带手提行李箱。安检时不再因为忘了褪去什么配件而被拦下来,这样的从容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那是拿青春和人生的选择换来的。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纽约下了大雪。

二十岁的时候,我曾经许下一个浪漫的心愿——如果在未来,我有了足够的经济能力,一定要在情人节当天和自己所爱的人看雪。而现在,我已经三十岁,情人节的雪是看见了,只是我未婚、也没有爱人,更糟的是返台航班因为这场雪被取消了,而该死的地勤连一间单人房的额外住宿都不愿负担。

“小姐,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问题,但是我的航班取消了,现在哪里也不去了,要求你们赔偿我一晚的住宿,这不过分吧?!”我试图压抑胸腔内的怒火,平心静气地用英文对地勤说理。

“抱歉,我们真的没办法。机场周围的商务旅馆都没有空房了,现在是情人节,有空房的饭店房价都超过我们公司规定的赔偿成本了。”显然她老大只打算火上浇油。

“你也知道这是情人节!在这种节日出差我愿意吗?超出预算就放生乘客是哪门子服务?”我终于怒无可抑地吼出口,“不是你们家金卡会员就不是人吗?!”

“真的很抱歉,我们现在真的无能为力。若您有旅游不便险,可考虑依据理赔额度来安排住宿......”

旅游不便险?Damm!这个地勤倒是很知道怎么雪上加霜,之前出差保了几次都没出事,偏偏这次一忘记就中了大奖......

“还有其他事吗?后面还有很多旅客在等。”

我瞪着快喷火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确保对方在我内心已经被我杀死几千次后,拉起行李箱转身离开。

“小姐,你拿到我的行李了。”身后响起一道说中文的男声。

我一顿,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带着疑惑回过身,先是一件笔挺的黑色长版风衣外套映入眼帘,那身材比例也似乎和我印象中声音的主人一致,我缓缓抬高视线,看见那人的脸。

褚克桓就站在眼前。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愣在原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是在做梦吧?不可能。还是只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台湾人?可是无论怎么看,那张脸都......

“好久不见。”他的话直接破解我的疑虑,“回台湾?”

“下、下雪......回不去......呃我是说......”我语无伦次,怎么也说不好一个完整的句子。奇怪,刚才用英文跟地勤吵架怎么没这个问题?

“班机取消,我知道。”他淡定一笑。

“我知道你知道......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工作,半年了。”他掏出名片递给我,“是间Startup(Startup:新创企业),没有上市上柜,脱离与股票代号为伍的日子。”

上一篇:懒姑娘富贵命

下一篇:床伴逼我嫁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