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权臣 第24章

作者:石阿措 标签: 甜文 强强 古代言情

  不过,若真是如此,白玉倒感到些许欣慰,毕竟不是她无魅力,而是沈墨本身问题。

  沈墨似乎才注意到白玉的存在,侧转脸,脸上淡淡微笑,体贴询问:“白玉,可要让人回去派辆马车来?”

  他那双墨色的眸子如寒潭般清澈,却在专注的看着人时,含着温存柔意,很容易令人心动,渴望与他亲近。

  这是白玉初见他时的印象,可是不知为何,此刻心中却无了当初的怦然心动,想到他也许好南风,更是对他失去了几分兴趣,白玉回以微笑道:“嗯,也好。”

  沈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客气隐有疏离,不似以往那般热情,满眼都是他,心中又一次感到犯堵,压下心头那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吩咐林立回去派马车来接他们。

第28章 “何不与我共乘一辆马车?”……

  林立领命而去,然没走几步,却被身后的白玉叫住。

  白玉款步行至他跟前,与他说了几句话。林立听完看了眼沈墨,又看了眼白玉,才点点头,才领着众人离去。

  白玉身姿婀娜地回到沈墨身旁。

  沈墨下意识地问了句:“怎么了?”

  白玉凝波一盼,浅笑道:“只是想请你的手下给红袖坊去送个消息,免得九娘她们担心,大人不介意吧?”

  沈墨不觉微皱眉头,语气却依旧温和如初:“白玉太过客气,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白玉正打算再客套几句,兰姑却走了过来,只好作罢。

  兰姑看着沈墨,有些不安道:“沈大人,不让你的随从他们坐一会儿再走?”

  沈墨听她变了称呼,想着大概是白玉告诉了她实话,便看了眼白玉,白玉微颔首。

  沈墨也不介意,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温文有礼道:“不必了。我夫妻二人已失踪两天,恐亲朋好友过于担忧,便先让他们回去报个平安。”

  兰姑见他举止言词皆儒雅,也不摆权贵架子,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也是。”

  白玉又接着道:“我们会让他们派马车来接应我们,如此就不必劳烦兰姐你们去给借车子了。”

  兰姑点点头,也称好,这两尊贵的人儿怎好让他们做牛板车。

  几人这边说着,兰姑男人那边已经摆好了饭菜,便出来请他们,三人便一齐进去吃饭。

  进去时,白玉有意往兰姑那边靠,沈墨敏锐地察觉到她若有似无的疏离,心中只觉得不大舒服,又不能说什么。

  正午时分,林立骑马赶来,身后跟着两辆马车,一辆是沈府的,另一辆是红袖坊派来的,跟来的还有烟儿。

  一见到白玉,烟儿顿时扑进她的怀中,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唧唧道:“姑娘啊,烟儿差点以为你葬身河里了,这两人烟儿我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啊。”

  得,这又开始唱上戏了。白玉娇媚的脸红了一阵,这傻丫头,存心给她丢脸,白玉拨开她,纤指轻点她光溜溜的脑门,美眸嗔道:“行了,别让人看笑话。”仔细看了她一眼,瞧见她圆圆的小脸蛋都瘦了,竟生出了下巴,这丫头是真担心她,不枉她疼她一场。

  烟儿一抹眼泪儿,又嘻嘻笑起来,真是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旁的兰姑听闻“姑娘”二字,不觉看着白玉,脸上有些古怪之色。

  沈墨让林立把住宿的费用给了兰姑,兰姑不要,奈何他坚持,便只好收下了。

  白玉方才把羊脂玉还给了沈墨,沈墨此刻又转手给了兰姑男人,告诉他若有意报效朝廷便去沈府找他,又让林立写明了地址给他。

  兰姑夫妇将白玉等人送出院子。

  沈墨看到门外大树下一前一后停有两辆马车,温润的目光不禁凝了下,然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常,他回头对兰姑夫妇,温和浅笑道:“不必送了。”

  兰姑夫妇于是止步院门口。

  烟儿欲扶着白玉上后面的马车,沈墨目光紧随着她,见她头也不回,一眼都不看自己,修眉微蹙,不禁唤住她。

  白玉闻声疑惑回头,脸上淡淡的笑容,显得温婉清丽,却不似以往那般妩媚风情。

  “白玉何不与我共乘一辆马车?”沈墨温柔地提议,语气不觉带着隐约试探,只是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若是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只怕她又要对他行非礼之事。

  然而白玉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她美丽动人的眸子微微低垂,毕恭毕敬的拒绝道:“这一路劳大人照顾,已是深感抱歉,如今就不麻烦大人了。”言罢转头毫无留恋的上了马车。

  沈墨表情怔了下,显然他没想过一直迷恋于他的白玉会放弃这个与他独处的机会。

  而且,她这话未免太过于客套虚伪,结合她昨夜的热情以及今日若有似无的冷淡与疏离,沈墨忽觉察出点什么。

  也许是因为昨夜他拒绝了她,她觉得他对她并无意思?

  亦或许她以为他答应回京找她,只是在敷衍她?

  还是说她决定放弃他了?

  种种猜测令沈墨突然感到心烦意乱。

  理智上,他觉得这样的结果对自己有利无害。

  可是情感上,他又觉得有些遗憾,毕竟白玉是他第一个投入了较多心思的女人。

  “大人……”

  耳边传来林立的声音,沈墨回过神来,望向白玉坐的那辆马车,温润如玉的脸上忽然浮起晦暗不明之色。

  不一刻,他轻叹一声,脸上再次恢复温和,淡淡道:“走吧。”便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白玉打开车窗,柔若无骨地斜倚着窗,一手支额,半眯着眼,静静欣赏外头美不胜收的风景。

  阳光晴媚,绿树掩翠,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令人红了眼,鸟儿在枝头婉转鸣唱,粉蝶于花间翩舞嬉戏。

  微风阵阵,吹动着她的青丝,轻飘飘的,白玉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飘扬起来,活着真好啊。

  “姑娘,你为何不与沈大人共乘一辆马车?这多么好的独处机会。”烟儿想到方才情景,沈大人明明已经主动提出与她共乘一辆马车,她家姑娘竟然无动于衷,想当初她一见着人家,就如同狂蜂遇着娇花,恨不得当把人吞进肚子里,为何今日这样冷淡?

  听听她这什么话,好像她多么痴迷沈墨一般,白玉瞬间无了看风景的心情,心中又气又怨,白玉自从入了风月场更不曾在男人处栽过跟头,结果却被沈墨给打破了这先例,她自负美貌,以为自己能够玩弄男人的心,结果却被一好南风的男人玩弄了好一阵,真是丢死人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结识这人,想到此,白玉对沈墨不禁由爱生恨,美眸一斜,冷笑道:“我不要他了。”

  烟儿震惊道:“啊?为何不要?”烟儿对这位姑爷可是很满意的,她听林立说,沈大人还是为救她才跳入河中,这样一算,他可是救了她两次,如此有情有义的男人为何不要?烟儿连忙劝道:“姑娘,沈大人出身名门,有钱有势,人物又清雅风流,您要错过这村就没这店啦。”

  这丫头也不知从哪学得这些势利话,还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诚如沈墨之前所说,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万,又不止他一个。她何必单吊他一棵树上?

  白玉媚眼一扬,唇角扯出一丝嘲讽,“我还不稀罕和一群男人去争抢一男人。”

  “哈?”烟儿闻言一脸茫然。

  白玉看了烟儿一眼,也不好将沈墨喜欢男人的事情说出去,况且此事也只是捕风捉影,万一不是,她倒成了诟谇谣诼,背后嚼舌根的人,尽管她心里已认定他就是,否则不会对她的魅力视而不见。

  “妇人从来水性杨花,你不知晓?风月场中,弃旧迎新,朝秦暮楚乃是常态,你不知晓?跟我混了恁般久,怎么还这般单纯,不通达世情,真是个蠢丫头。”

  烟儿被白玉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心中顿时万般委屈,她这还不是为了她?每次看她与沈大人相处,都是她情不自禁,以眉目传情,人家沈大人温温雅雅,情意似有若无,所以她才替她着急,想帮她把沈大人的心抓住,谁曾想,短短几日,她却变了心,还说什么妇人水性杨花,朝秦暮楚,这不是在贬低自己?

  但依她来看,这还是沈大人的原因,她家姑娘明明最是专一的,跟她那么久,就见她对一个沈大人上过心,而且这两日她都与沈大人在一起,哪来的男人供她朝秦暮楚,水性杨花?

  等等……好像是有一个男人。

  烟儿突然捂着小嘴,圆瞪双目,大惊道:“姑娘,你莫不是爱上兰姑的男人了?姑娘,这万万不可啊,他可是个有妇之夫,嫁过去你只能做妾,还得跟着他吃糠咽菜,执箕帚,做家务,您这金贵之躯哪能受得住那些苦?”

  白玉闻言是又想笑又想乐,不禁嗔她一眼,道:“你脑子里住了匹天马么?”

  烟儿怔了下,一头雾水道:“我脑子里怎么能住马,姑娘您这不是傻话么?”

  白玉这下是真气乐了,伸出纤纤玉指猛地在她脑门上弹个脑瓜崩儿,恨声道:“你干脆气死我得了。”

  烟儿气呼呼地捂着额头呼痛,见她发嗔,转眼又嬉皮笑脸的往她身上蹭,跟个小猫小狗似的撒娇道:“不可不可,烟儿舍不得您死的。”

  白玉顾不得形象翻了个白眼,却没推开她,任由她赖在自己身上,唇角渐扬,这蠢丫头。

  太阳将落时分,白玉等人终于进了城,直至转入一条巷子,马车停在一株槐树下,白玉让烟儿去通知沈墨,就此分道。

  烟儿下去后,白玉打开车窗,只见前面是一家牛肉铺和一间酒馆,夕阳斜映,将那酒帘照得如同火焚,酒馆旁是爿牛肉铺,一脸横肉的屠夫正在给顾客砍剁牛肉,街上依旧叫买叫卖,人来人往,充满着人间烟火气。

  活着真好。白玉不由再次心生感慨。

  不一刻,烟儿回到马车上,禀道:“沈大人说请姑娘慢行,他就不送姑娘了。”

  白玉闻言淡淡道了句,“嗯。走吧。”便关上窗子,歪靠着几案上,闭眼假寐。

  烟儿看不到她的眼神,不知她心里是什么想法。

  难不成,两人真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第29章 那是她对他的心意。

  马车刚到红袖坊,便有丫鬟匆忙去禀报九娘,不一刻,打扮得珠光宝气,一脸浓妆艳抹的九娘跌跌撞撞而出,一看到白玉,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嚎啕大哭起来,又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我可怜苦命的儿呀,谢天谢地,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白玉,你可知,你失踪这几日,我是痛不欲生,肝肠寸断,每天向老天爷祷告,让你平安归来。”

  烟儿见她把自己的话都学了去,不由暗暗朝她吐舌,她从未见过如此下流无耻之人,这几日她明明表面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背地里却吃香喝辣,晚上睡觉睡得比猪还死。

  痛不欲生,肝肠寸断这话经她烟儿说出是真诚可爱,经她口中说出简直就是肉麻虚伪。呸呸呸,臭不要脸。

  她本来以为她家姑娘已经够做作了,和,和九娘一比,她家姑娘都得叫她一声祖师爷。

  还是她家烟儿说话讨人喜爱,白玉听着九娘的话也是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她亲娘呢。

  她方才在车上可是烟儿说起,她不舍得出钱找人,还想等着她一死,就霸占她的全身家当。

  白玉脸上浮起媚笑,虚与委蛇道:“九娘,让您担忧了,奴家之所以平安归来,大概是九娘精诚所至吧。”最后一句,白玉刻意拔高几分声调。

  只要不傻,都能听出其中嘲讽,九娘老脸一红,自知演过分了,于是假笑道:“这主要还是白玉你吉人自有天相。”

  白玉微微一笑,不再答话。

  烟儿见她脸色有些憔悴,便道:“姑娘,您一路舟车劳顿,该是乏了,咱们先回楼里休息吧。”

  九娘笑嘻嘻地连忙道:“白玉,你这一路辛苦了,赶快回去休息吧,待会儿我便让厨下做几样好的菜再炖点鸡汤,给你补补身子,你看你,都瘦了。”

  白玉一点秋波含媚,虚与委蛇地微笑道:“多谢九娘美意。”

  言罢,水蛇腰轻摆,袅袅娜娜地与烟儿回了吟月阁。

  九娘望着她那妩媚风骚的身影,暗想,能活着自是好的,她可不想白白丢掉一棵摇钱树。

  回到吟月阁,白玉只看几个小丫头在庭院里斗草,还有掐花作花箍的,却没看到清音的身影。

  白玉不禁问道:“清音这几日在做什么呢?”

  烟儿回道:“不是在作画就是在写字。”

  白玉闻言不觉冷笑一声,道:“她倒有这闲心,看来我这几日失踪,她是一点都无所谓,我回来也不来迎一下,真是白疼这丫头了。”

  烟儿连忙替清音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清音这几天也很担心您的,您别看她一张脸冷冰冰的,其实心里热乎着呢,她就是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底,所以才让人误以为她什么事都不在乎。”

  白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美眸微眯:“这几日,你们两人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烟儿嘿嘿乐道:“我们能背着您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