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崽崽 第66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复仇虐渣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她已做好长久打算,等待找到最佳时机。

  小姑娘深吸口气,“我要出宫。”

  爹娘九年离别,一朝相认,她怎能不出宫与他们团圆!

  夏末余温尚在,但总归是天气转凉。而此时,男人的眸光更凉,“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掌珠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是啊,自打再次入宫,这个男人一直在放低身段。让她误以为,曾经那个坏脾气的太子不见了。

  看她抿唇,萧砚夕话语转冷,“明掌珠,提醒你一点,当初是你哭着、求着非要进宫,没人逼你。现在想出宫就出宫,真当皇宫是你家了?”

  “我只是想出宫探望爹娘。”

  “不准!”

  掌珠气得头晕,不想再做无谓地努力,掉转脚步走向寝殿门口,“今儿我就搬去东六宫那边,不在陛下面前碍眼了。”

  “明掌珠。”

  身后传来男人缥缈的声音。明明话语很平,没有起伏,没有情绪,可还是让掌珠不寒而栗。

  她扭回头,“陛下有何吩咐?”

  萧砚夕看向她,目光疏离,“还有一点要提醒你。”

  他勾起薄唇,目光越发薄凉,“恃宠而娇有个度,朕不是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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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杜忘冷着脸坐进马车, 闭眼靠在车厢上,想着如何见女儿一面,当面问清。若是皇家逼迫, 就算头破血流,也要将女儿带走。

  “叩叩叩。”

  马车外,仆人叩动车框, “大人,直接回府吗?”

  “嗯。”

  马车行至杜府门前,早有三五个家仆等在那里。

  管家上前掀起帘子, 说了几句吉祥话,扶着杜忘下车, 笑呵呵道:“夫人已让后厨备好饭菜, 就等大人回府了。”

  夫人?

  杜忘蹙眉, “哪位夫人?”

  管家窃笑,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况且,他哪敢掺和主子的事, “您进府自个儿看吧。”

  杜忘略一沉思,走进垂花门,远远瞧见一个伫立在正房门前的女子。女子一身素白衣裙, 静静站在那里,婉约若芙蕖。

  杜忘心脏猛缩。

  这女子...与记忆中的人儿重叠了。

  慕烟站在门前,外表极为淡定, 心跳却失了规律,脚步如钉钉,踟蹰不前。

  走来的男人,儒雅蹁跹, 一如初见,只是五官更为深邃了些。

  杜忘来到慕烟面前,审视般打量,“你是......”

  慕烟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强行镇定。外表看着,像是不爱搭理人。

  仆人们远远巴望,都不敢来打扰。只有刘婶硬着头皮走上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膳堂敞着门,任微风拂动珠帘。

  像是在故意避嫌,两人各坐一桌,默默用膳。

  慕烟容貌比之掌珠,多了一份清冷,缄默不语时,有种独特的高冷感。

  室内流淌着尴尬气氛,谁也没想打破彼此间的屏障。

  杜忘坐姿板正,吃完一碗手擀面,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慢用。”

  慕烟低头吃面,不接话茬。

  杜忘走到门口,回过头,“稍晚,我们谈谈?”

  “都好。”

  女子一举一动都柔到了骨子里,偏偏气质清冷,看起来不易接近。

  杜忘点点头,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等脚步声消失,慕烟放下筷箸,趴在食桌上,耷拉下肩膀,有些气馁,又有些气愤。

  当初那个拥着她,说尽世间情话的男人消失了。

  不过初遇那会儿,他也是这副古板的样子,即便她身负重伤,需要用嘴渡药汁,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慕烟坐直身子,继续吃面。仆人看来,没有任何异常。

  书房内,杜忘翻开带回来的公牍,看了许久也没翻动一页,心思全然不在公事上。

  慕烟端着茶托进来,叩叩门,“能进吗?”

  等了半晌,屋里传来一道低沉男声:“进。”

  慕烟走进紫檀落地罩内,放下托盘,“给你沏了普洱,尝尝还是你喜欢的味道吗?”

  杜忘一愣,斜睨一眼茶壶,“我以前喜欢喝普洱?”

  “嗯。”慕烟执起壶把手,斟出一盏香茶,递过去,“喏。”

  杜忘道了声谢,接过茶盏,不小心触碰到对方冰冷的指尖。

  慕烟卷缩手指,毫不避讳地凝着男人刚毅俊美的脸。

  气氛一息变得旖旎。

  杜忘抿口茶汤,继续翻看公牍,余光瞥见那抹素白没有离开,抬起眼,“有事?”

  “你很忙吗?”慕烟倚在书案上,弯下腰,“忙到没时间跟走散九年的妻子交流?”

  杜忘身体后仰,避开她被清冷包裹的灼热视线,“等我忙完。”

  慕烟直起腰,颇为无奈地叹口气,“好,我回屋里等你。”

  “......”

  这话听起来特别暧昧。

  杜忘看着女子离开,耳尖染上红霜,继续一本正经地查看公牍。

  稍许,一名贵客来到杜府。

  杜忘赶忙起身相迎。慕烟也忙不迭地迎上前。

  太后看到慕烟的第一眼,叹道:“难怪掌珠美如西子呢。”

  父母生的好,女儿能差到哪去。

  两人迎太后进了客堂,刘婶端来茶点。

  太后捧着盖碗,金灿灿的护甲划过盖碗的彩漆花纹,“予今儿不请自来,是来向两位赔不是的。”

  杜忘很少与太后打交道,摸不清对方的套路,便顺着话道:“岂敢。”

  太后笑笑,“予一定要赔这个不是。令嫒入宫侍君,深得陛下宠爱,如今又怀了龙种,早该封妃的。然,新帝登基,很多计划都要提上日程,抽不开身考虑后宫之事。皇家的疏忽之处,还请两位谅解。”

  这显然是客套话,帝王再忙,不是还有她这个太后能够帮忙操持啊。

  杜忘心里有气,面上竭力不显,“太后哪里话,小女任性妄为,未婚先孕,该被责怪才是。劳烦太后跟陛下说说,让臣将小女暂接出宫,多加管教一段时日,再送回宫里,如何?”

  太后故作为难,“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既铁了心不让掌珠出宫,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两位且等等,等哪天陛下微服私访,予定让你们进宫与女儿一聚。”

  杜忘算是听明白了,皇家变相地“禁锢”了掌珠。他想要继续讨论这件事,却被慕烟握住小臂。

  慕烟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杜忘握紧扶手,生生忍下这口气。之后,听太后说了很多好话儿,以及封淑妃的事。

  杜忘出身贫寒,即便封了侯爵,也非百年世家的传人。皇家能封掌珠为淑妃,已是莫大的殊荣。但杜忘完全笑不出来,只因没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怕女儿有苦难言。

  没得到夫妻俩的准话,太后笑着道:“予此来,也是在转告陛下的决定,已成定局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慕烟跟女儿谈过几次,知道女儿是自愿入宫。至于缘由,也是知晓的,只是梦境之说,不足以让人信服。她拉住丈夫的手,送太后离开。

  轿夫抬着轿子走出小巷,太后瞥见帘外奔来一人一马,皱眉让宫人放下轿子。

  “慕将军。”她出声唤住急匆匆的身影。

  慕坚听见声响,瞥眸看去,立即拉住马匹,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索。来到轿窗前,躬身作揖,“末将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颔首,“慕将军怎会来此?”

  巷子里一共就那么几户人家,都是达官显贵。太后很想知道,不显山、不露水的缃国公,平日里都跟哪些人走动。

  慕坚默了一瞬,如实回答:“末将来拜访茺州牧杜忘和他的夫人。”

  太后笑问:“慕将军也听说了杜夫人的事?”

  “不止听说,”慕坚眸光波动,“杜夫人很可能是末将失散多年的胞妹。”

  “......”

  慕坚此人,除了在战术上深谙尔虞我诈之道,平日里一向磊落,厌倦勾心斗角,故而没有隐瞒。何况,认妹妹这事,并非见不得人。

  太后只知道慕烟是杜忘的妻子,却不知她还是缃国公府的小姐。一时间,思绪万千。缃国公府世代忠良,军功赫赫,若非老缃国公走得早,否则,其风头和威严,不亚于景国公。

  而且,比起景国公,老缃国公的后人,享受世袭罔替的殊荣。就此一点,既能看出,哪家更受太上皇宠信。

  太后不禁感慨,掌珠本是世家女,却命途多舛,遭了那么多罪,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回到宫里,太后直接去往燕寝,却发现,儿子和掌珠坐在内寝里,各忙各的,谁也不理谁。

  母子俩有话要谈,掌珠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出去,一个人在庭院里闲逛。看着墙根处姹紫嫣红的月季,不禁在想,雀笼虽美,却困住了本该展翅的雀鸟。她不想余生在此度日,更不想自己的骨肉在勾心斗角中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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