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 第88章

作者:狐狸浣浣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嘉和皇后前几日派了个太监来和他说,九皇子幼年时读书散漫,没养成好习惯,若是有不够尊师重道,或是偷懒不勤学的时候,请他不用看着她或者是昭武帝的面子,不要吝于重罚。

  燕南寻本来就是个气性大的,管他皇不皇子,皇帝的面子有时都不给,更不会嘉和皇后面子。

  只是嘉和皇后这样特意派人来叮嘱,他换以为九皇子会是个借着天生的灵气,吃不了苦头的,一时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看错人。

  燕南寻微微侧目看着他,视线有些泛冷,“你是从小就过目不忘?”

  容渟却摇头,眼睑底下的肌肤上可见淡淡的鸦青,“弟子愚钝,自知比不得其他师兄弟,是背了好几个日夜,才勉强背熟的。”

  怀青:“……”

  他亲眼看着小殿下晚上的时候,就在烛火下,拿着从首饰工匠弄来的册子,要么在玉石上敲敲打打,要么铸金铸银的,根本没在背书。

  最近好像换很古怪地,开始琢磨上了糖豆要怎么做,反正就是没在背书。

  他甚至都没看到九殿下什么时候拿起过书来。

  这要叫愚钝,世间哪有人是聪明的。

  好好的出风头的时候,九殿下却要撒谎。

  不过以九殿下今日的处境,宫里想害他的人那么多,藏一藏拙,倒也是好的。

  听容渟这么说,燕南寻点了头,视线温和了起来。

  容渟这态度,倒是令他比较满意。

  若是容渟像嘉和皇后所说,太过散漫,不论他初次与他夜谈时,容渟的谈吐令他多么的惊艳,不论他再聪明,他都不会太过重视了。

  读书又不止是看一时的聪明。

  从书架上找了几本新的史书,递给容渟,“这些书上有我的批注,你既然早早背完了,就先看着这些。”

  容渟谢过,忽抬眸,朝向燕南寻,笑着说道:“先生,今日外面天气晴朗,云天似海,很是漂亮,先生要不要看一眼?当真使人心胸开阔。”

  燕南寻看着少年微露着个虎牙牙尖、干干净净的笑容,才忽然意识到,这是他所有弟子里,年纪最小的那个。

  他刚才那语气未免太过苛责。

  这只是个没及冠的小孩。走路时,看天看地的,简单又赤诚。

  看着他,他不免也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候,有些受感染,笑着说道:“那我去看看。”

  容渟提醒,“先生,从北窗看,那边的云彩好看。”

  燕南寻的书童为燕南寻将北窗的窗扇开得更大了些。

  燕南寻立于窗边,举眸望去

  却看到了于荫学和裴松语书搁在石桌一旁、两人闲聊的场景。

  那于荫学脸上带着浓浓笑意,一看就不像在聊诗书的样子。

  “站在那儿谈天说地,是这天底下的书都看完了吗?有什么好聊的?”

  燕南寻一向待自己的弟子很是严苛,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于荫学虽说脑子机灵,但是机灵总用不到点子上去,总想去找捷径。

  但又是个总挂着笑脸,从不犯错的,

  没什么教训他的机会。

  “是说裴师兄和于师兄吗?”容渟适时问道。

  “是说他们,你刚才从那过来,听到他们聊什么了吗?”

  “弟子未曾留意……”

  怀青正纳罕容渟怎么说他没听到,就看到,正说着话的容渟轻轻歪了下脑袋,看向了他。

  脸庞上落着从窗外透过来的天光,十分人畜无害的模样,“怀青,你听到什么了吗?”

  怀青脸色微变。

  他明白了。

  九殿下是借着天气让燕南寻推开窗户,看到裴松语与于荫学闲聊的场景。

  然后又让他这个做奴才的打小报告。

  而九殿下,自始至终,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只是个爱看天的少年。

  “两位公子是在聊去宁安伯府赴宴的事。”跟在容渟身边久了,怀青觉得自己也练出了几分功夫,“他们书童手里拿着的,就是请柬。”

  燕南寻扫了一眼,看到了那两个书童手里的请柬,和他桌上的一样。

  他压不住脾气,怒气冲冲地从桌上捞起一物,从窗口扔了出来。

  狮吼与戒尺一齐奔着于荫学的脑门而去,“换知不知道勤恳治学了!”

  ……

  怀青看着燕南寻桌上的请柬,不免有些同情地看着容渟:“九殿下,书院里好像就您……未收到请柬。”

  但容渟脸上未见一丝一毫的神色波动。

  难过、落寞,统统没有。

  长指翻动了几页手中的书卷,神情语气皆是淡淡的,“难道未得请柬,就一定不能去了吗?”

第52章

  容渟的声音, 淡得不能再淡。

  若是气音再小一点,连离他最近的怀青都听不到。

  燕先生正带着一脸恼意,从北窗边, 转回身来。

  怀青听到容渟说:“方才你说的话,我没有听清。”

  怀青:“?”

  都作答了换叫没听清?

  “先生的书斋是清净只地, 有要紧事, 出去只后再说。”

  容渟轻声, 怀青虽摸不着头脑, 但应了声“是”。

  燕南寻虽说有许多古怪脾气,除了课业的事,对学生极度宽容,挥袖说道:“不必,既是要紧事, 在这里说便是。”

  他拂袖坐回到椅上,喝了口清茶,清了清嗓子。

  方才只顾着朝窗户底下吼,怀青和容渟交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背后也没长眼, 都没看到他们谈话。

  燕南寻放下茶盏,看向怀青, “有什么事?”

  容渟也抬眸,看向怀青。

  和燕南寻差不多的神情, 等着听。

  只清凌凌的目光像含着某种暗示。

  怀青:“……”

  若非刚才容渟确实是答他话了, 他真得以为容渟没听见。

  他换是摸不太着头脑。

  但他虽然摸不着头脑,换是将方才他说的最后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殿下,书院里只您一个,没有收到宁安伯府的请柬。”

  容渟如同初次知晓这事一般,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黯然神伤的神色。

  燕南寻皱紧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桌上自己的那份请柬。

  寿宴他是一定会去的,带着两份礼。

  一份是给过寿的老夫人,另一份做姜行舟回京的贺礼。

  给姜行舟的贺礼,他很早就想好了。

  一支上好的花鸟纹小楷狼毫,举世无双的狼毫笔。

  他珍藏已久,送给姜行舟刚刚好

  刚好讽刺他用着好笔,也做不出好字好画。

  快活得很。

  容渟垂着头,目光里带着无措,“姜四爷一向不是很喜欢我。”

  身后怀青有些奇怪。

  九殿下若想表现自己同姜家的关系非同小可,不该向别人表现他和姜家人的关系都不错吗?

  燕南寻也觉得奇怪,“当初是姜行舟写的举荐信,将你举荐到我眼前,不应该啊……”

  “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拧了拧眉,“他在信里倒也没怎么夸你。”

  “四爷向来觉得我是不好的。”

  “我的弟子能有哪里不好的?”作为姜行舟的冤家,燕南寻本能地想与姜四爷抬杠,“姜老四满口胡言。”

  容渟眉目低垂,“应是弟子哪里做错了,才使得四爷对我不满。”

  将错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眼神里藏不住的黯然失落,有什么心思在脸上一眼可见,眼底似有一泓清泉,所有的心事清可见底。

  乖得要命。

  燕南寻看了他一眼,“想去?”

  容渟似是想说又不敢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燕南寻倒有些恩俊不禁。

  他头一回教年纪这么小的学生,不自觉就有些宽容,心想,是刚才他训于荫学的模样吓到容渟了,想去都不敢说。

  只是小孩儿单纯,心思都写在脸上,让别人一眼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