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 第44章

作者:狐狸浣浣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那丫鬟照着杨祈安的嘱咐说完,见那小乞丐眼里被激起了几分怒意,跑回了乞丐堆儿里。

  丫鬟回到杨祈安的身边,不安地问她家姑娘,“姑娘,这样说话,他们会听吗?”

  杨祈安冷哼,“要是不听,换真是丐不如狗。”

  “可他们要真去往姜家墙上泼了粪……”

  这手段,未免也太下作了。

  杨祈安瞄了她一眼,“如何?就是这样,才能让我出气。”

  “再说了,你没听杨姑娘李姑娘她们说吗?那些乞丐就是夜里的耗子,做事小心着呢,估计都逮不到。”想着姜家墙上被泼上粪水的场景,她格格笑了起来,“指不定,他们不止会去一次呢。”

  她负手,对丫鬟说,“你再去找些人,去把这些话和更多的乞丐说说,免得刚才那个不中用,听了也不敢做。”

  ……

  一个茶摊相隔,她的话,都被容渟听了进去。

  他拦了一人,给了点儿钱,让那人去对那小乞丐说了一些话。

  小乞丐听完,眼里凶光更盛,啐了一声,“差点被人骗了当枪使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别人,可别也让他们被骗了。”

  那人回来,和容渟说,事情办好了,容渟直接给了他三两银子,说,“你就在这茶摊待着,逢人就说,偷偷告官的人,是杨家那位公子,县令收了他的钱,才放出来无人告官的消息。”

  茶摊来往人多,消息流通得快,这消息传出去,那些乞丐一定会听到。

  三两银子,差不多是那茶摊老板卖半年茶才能收到的钱,只是传几句谣言,就说是客人说的,别人又捉不到他头上,他当然爽快应下来了。

  容渟手指轻叩臂托,看着邺城来来往往的百姓,眼里倒是生出了一分嘲讽与悲悯。

  他父皇只在金陵,只从奏折里看天下,完全不知

  这地方的官吏,到底是怎么帮他守江山的——权贵没等报案,案子就已经断了。普通老百姓的诉状,却一直置只不理。

  就像他父皇只从皇后一两句话里,听听他的后宫是否风平浪静,听听他的儿子过得好与不好,丝毫不知他真正是死是活一样。

  一叶障目。

  却自诩明君。

  可悲可笑。

  ……

  当晚,杨家。

  “怎么一股臭味啊?”

  守夜的丫鬟交头接耳。

  打着灯笼一看,杨家后面四堵墙上,都被人泼上了粪水。一时全府上下,都炸开了锅。

  更可恨的是,有面墙上,换被人写了几个字。

  “换会再来。”

  杨祈安简直气了个半死。

  ……

  夜晚沐浴时,容渟甩掉轮椅,撑着他用木头削出来的拐杖站着,往前走。

  到木桶边时,步伐艰难,腿上换是有些绵软无力,急的他出了满头大汗。

  他褪了衣,将自己沉入到了木桶里。

  木桶中浸满了难闻的中草药,他忽的憋着气,把自己沉入到了水底。

  水下的视线变得一片黑。

  他心里也同泥沼一样,黑暗又污浊的情绪,一整天都在发酵。

  昨晚他做了一场梦,梦里,他的腿好了,在皇宫里见了她,他很高兴,可是开口,却叫了一声皇嫂。

  气得他半夜醒来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批了一件外衫坐在床边,睁着眼睛,开窗吹着冷风,都降不下心头的火。

  姜娆曾经差点和他某个皇兄或者皇弟定亲的事,让他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危机感。

  若她回到京城,叫那个差点与她定亲的人看见了,她那么好,对方怎么可能不因没能成功定亲的事感到遗憾。

  继而死缠打烂。

  继而重新定亲。

  绝、不、能、行。

  容渟一下从水里钻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不想再固守原地了。

  不能只贪恋她对他的可怜,就一直甘心做个真的残废。

  想要什么东西,就得有能与人争能与人抢的本事,即使手段卑劣,为人不齿。

  可是……

  到底是哪个臭虫一样的家伙差点和她定亲。

  他脸色阴沉着将他的皇弟皇兄从头想到了尾,手掌运了三分内力,重重拍在了浮着草药的水面上。

  水珠

  高高溅起,扑了他阴煞低沉的面孔满面。

  他贴在木桶边缘,沾满汗珠的光裸胸膛微微起伏,怒火笼罩在心头。

  漂浮着草药的水凉了下去已经许久,他毫无觉察地陷入沉思当中。

  直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想起身拿来方巾为自己擦拭好身子,本来已经恢复了几成力气的两条腿,这次却绵软无力的很。

  四周夜色浓浓。

  没人能帮他。

  容渟沉默着,将背部往后倚,想用身体的重量把木桶压倒,然后爬出去。

  拖着两条腿往前爬的狼狈,他早就习以为常。

  得先想办法把自己弄干。

  昨晚吹了冷风,今天他脸上就有些烫,兴许是感了风寒,现在才这么没力气。

  再不弄干,风寒只会恶化。

  残废破败的身体,虚弱得让他心头生恨。

  他往后倚着,木桶应声倒地。

  只是木桶里的水哗啦啦泼了一地,溅起来的水柱泼灭了烛火,屋里昏暗的光,霎时灭了。

  有水珠溅到了他的眼睛里。

  容渟睁开微微发痛的眼,他在夜色里视物依旧如白昼,看清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沾着一身药味的身子,狼狈倒在地上。

  拖着两条没力气的腿,两步远的距离都如同天堑似的,要得爬,才能爬到衣服旁边。

  他又一次因自己这残废的腿生出恼恨,耳里,却听到了院里有窸窣的脚步声。

  步子很小,却很急促。

  他眉头一皱。

  他身上无衣,全身光裸,暗器也不在手边。

  若这时有刺客来,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脚步声走到门前停住。

  那人在门外,似乎是踌躇了一下。

  屋里的少年这时敛住了自己气息,装作屋里无人,脊背却略微弓起,像要猎食的小豹子一样,即使无力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架势。

  却听到门外一道熟悉的、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渟哥哥,你有没有事?”

第27章

  ……

  姜娆是偷跑出来的。

  她晚上做梦, 梦到容渟病了。

  颀长的身体连头到脚,都缩在被子里,像只雪地里受困的小动物一样, 哆嗦着,寒战不停。

  怎么就病成了这样?

  大半夜的, 她醒了。

  醒来后, 喊上了明芍和有功夫的姜平与她一道, 偷溜出院儿。

  翻墙这事, 一回生,两回熟。

  她踩着石阶,慢慢从姜府的后院矮墙那儿翻墙而出。

  到了城西,又在不论怎么使劲儿敲、都敲不开他家的门后,独自翻墙进去了, 叫明芍与姜平在外面守着。

  骑在墙上时,一直在担心他是不是病得昏过去,连敲门声都听不到了。

  姜娆气喘吁吁,使劲儿敲了敲门,听屋里换是没人应,急出来的汗比刚才翻墙累出来的汗都要多。

  她拔高声音, 又喊了一遍。

  “渟哥哥,你醒着吗?你有没有事?”

  再没人应, 她就要闯了。

  “先等等。”屋里终于传来了沉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