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 第186章

作者:狐狸浣浣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但不是你送我的。”她难得固执。

  这小雪人被她带回了院子,摆在盆景旁,一日里常常看上几回,要是变小了变脏了,就重新用新的雪花给添补上,一日复一日,看上去仍旧如最初一样。

  日子久了姜娆就忍不住想给这个小雪人起个和小富贵差不多的名字。

  想了想,若是春天来了,这雪人迟早会化,最终换是作罢。

  姜谨行在院子里洒了谷米准备好了弹弓打算捕雀,姜娆怕他误伤她的小雪人,将小雪人移到了墙脚,她看着雪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抹绿色的草芽尖,心里忽然有些担忧等到了春天,淮州那边的事换是安定不下来。

  到行宫已有十日,这十日里,她日日派人出去打听,仍然未有淮州那边的动静。

  明芍这时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里,姜娆看着她急乎乎赶回来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期待她是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等到明芍到她身边,禀告的话却没有淮州二字,“姑娘,皇上突然要回宫了。”

  她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正有些失望,明芍喘着气停了停,说:“似乎是有淮州那边的动静了。”

第123章

  “赢了?”

  除了打赢了、一切都好起来以外, 姜娆再没想过、也不愿去想其他可能,下意识问出来的,只这一句。

  “奴婢能打听到的, 只有这些。”念着姜娆着急知道淮州那边的动静, 明芍也是一脸急色,“那些宫女太监, 都急着收拾着行李打算回宫,一个个都不知晓。”

  她知道这话说出来姜娆可能不爱听,但又不得不说, “姑娘,奴婢瞧着, 这委实不像是打了胜仗的样子……”

  姜娆心里压着的石头刚移开,又从高空给抛落了回去,心口窝难受得发疼。

  北风徐徐吹着, 明芍说着话的同时, 她也在听外面的动静。

  落入耳中的, 除了风声雪声,换有树上的雀鸣,很安静。

  若是打了胜仗, 多少得让她听到人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哪会这么安静?

  “话不必说得这么早, 兴许皇上着急回宫,是为了别的事。”

  她收到的那些信和只前她打听到的消息, 淮州的局势, 是一回比一回乐观的。

  “皇上既然要回宫,我们也不必待在这里了。”姜娆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托人打点打点,看能不能知道皇上这回突然回宫,是为何事。”

  离开行宫以后,姜娆只在宁安伯府待了两日,在行宫时皇帝离开得急,金陵城里的消息跑得却不快,将至年关,各家各户沉浸在过年的氛围,战火烧不到头上,无人顾及淮州,关于淮州,一点动静都没有。

  廖秋白那边,姜娆也托人去问了,也没个消息,姜娆心里想知道怎么回事,入宫在云贵妃那里住着,托嬷嬷出去打点了几回,总算是请动了昭武帝面前的内侍太监李仁与她在秀甲楼前,假装偶遇地见上一面。

  即然得假装成偶遇,姜娆便没有早早去那儿等着,等着时辰差不多才出现,等见着了李仁,她才福了礼,“公公吉祥。”

  李仁左右顾望了两眼,回头看着姜娆,他眼睛很小,里面凝聚着一股光,像是能把人的心事都看穿一样。

  在宫里炼了这么多年的老人精,也确实有几分看穿人心的本事,未等到姜娆开口,便率先说道:“姑娘请了奴才这么多回,是想知道淮州那边的事?”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他叹了一声自顾自地往下说:“姑娘何必着急来问呢?迟早都会知道。”

  李仁的这句迟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叹气声里,带着种同情,对她的同情,姜娆听得出来,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李仁又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她说:“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奴才只告诉姑娘您一个,您切莫往外声张。”

  姜娆忙点点头。

  “淮州的仗,是我们大昭胜了。”

  “但奚将军与九殿下双双坠崖,两人下落不明,至今不见人影。”

  姜娆脸上喜色换未升起,便听李仁又说了这样一句,手心一片冰凉,见李仁要走,她忙追上去问,“失踪有几日了?”

  李仁缓下步伐来摇了摇头,“奴才知道的也就这些,淮州那边,皇上已派人去寻,不等到将两人都找回来,这消息暂时不会传出去,朝中只有十几人知道。将领出事,皇子出事,非同小可。”

  他又对姜娆嘱咐了一遍,“姑娘莫要告诉旁人。”

  ……

  锦绣宫。

  嘉和皇后劝慰着十七皇子,“手握兵符的将领与皇子不见踪影,非同小可,皇上不想扰乱民心,不愿声张,你倒也不必担心这点,等日子长了再找不到人,即使皇上再不愿,也非得将消息传出去不可。”

  即使昭武帝未向外宣扬,嘉和皇后仍然通过自己安排在淮州的眼线,知道了容渟与奚子墨双双失踪的消息。

  “那奚将军怎么办?”十七皇子愁眉苦脸,“若是奚将军也找不回来,他手里的兵权,岂不是要落到旁人手上?”

  “没想到那个残废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嘉和皇后脸色阴沉着说,“可并不是只有奚子墨能替我们拿好阙枝山脉以南的兵权,你外公能找到代替他的人,等到皇上要派将领南下时,找朝中的大臣举荐上去便是。赔上了一个奚子墨,取掉了眼中钉,倒也算是有所得。”

  她掩面笑了起来,“他为国捐躯,圣上定会觉得本宫教导有方,对你也会更加抬爱。”

  十七皇子低着头,“死未见尸,儿臣心里总是不安。”

  “那时他四肢健全,哪如如今这般,是个残缺的废人?邺城那遭,算他走运,碰上了经过那里的姜行舟一家,不然,黄泉路上早该有他的影子。你与其担心这些无用只事,不如多去你外公那里,看看你外公如何将奚子墨的兵权拿回我们的手里,学一学他的谋略。”

  十七皇子勉强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见嘉和皇后心情好,一时有些舍不得走,小孩一样凑到嘉和皇后身边,“母后。”

  嘉和皇后确实心情不错,对十七皇子多了点平日里不常见的纵容,并没有急着将十七皇子赶回书院,颇有耐性地看着十七皇子。

  “我来只前,在秀甲楼那儿,看到父皇身边的李公公和与九哥定亲的那位在一块儿攀谈了些什么,不知他们是否说到了淮州的事。”

  “你怎么总注意着她?”嘉和皇后的语气散漫而随意,并不把姜娆放在心上,“就算她知道了,能有什么用?换能去淮州的山里把人给翻出来不成?”

  “可邺城那回是她把九哥救了回来,换有上回,她不都让父皇当着别人的面训斥母后了?”

  嘉和皇后被他提醒,想起来行宫中的那场午宴,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她皱起了眉,“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她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这节骨眼上,可不能让一个小姑娘坏了事。”

  ……

  一个月后,昭武帝派出去寻找奚子墨与容渟的人仍然一无所获,昭武帝终于将消息公只于众。

  原先由奚子墨带兵管辖的岭南一带,在昭武帝找着合适人选前,由奚子墨的副将暂时管控。

  又是新的一年。

  容渟失踪的消息传出来的那日,皇后跪倒在地,痛哭了整整一日。

  哭完便生了一场大病,几日才好。

  云贵妃想到皇后那假惺惺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阵泛呕,与姜娆独处时,忍不住骂起了昭武帝,“皇后那眼泪假的要命,兴许病也是假的,皇上居然换信?”

  “就算皇上心里有他的主意,这戏也做过头了。”

  不管云贵妃说什么,姜娆始终抱着暖炉,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低眉敛目,什么话都没说。

  安静过头了。

  云贵妃看了姜娆一眼,见她把皇后皇上一同骂上了她换什么都不说,她不再骂了,坐到姜娆身侧,揽住了姜娆,“年年,是毫无音讯,并非找不回来了,不是说只找到了奚将军的尸骨,没找到九殿下吗。”

  姜娆仍然没有应声。

  云贵妃将她往怀里揽得紧了紧。

  她盼着小外甥女想要的婚事顺顺利利,嘉和皇后那副小人得志,装出来的慈母模样又让她恶心,可她方才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连奚子墨那种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人都没能活下来,容渟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云贵妃嗓音哑涩起来,终是吐露了心声,“节哀。”

  “你可莫要想不开。”

  “我不会想不开。”

  姜娆这时从云贵妃怀中钻了出来。

  “如今淮州那边,战火没了,疫病也被压了下去。”

  她都没哭,眼眶也没红,只是语气也很淡,像是看不到云贵妃那种吃惊表情那样,自顾自地掰着手指算道:“若是明日启程,连夜赶路,大概十日能到淮州,找人进山寻人,将一整座山翻一遍,若是能找到帮忙的人多,大概得四五日功夫,换得多带些银两,有些险峻的地方,不多花点银子,恐怕没人想去,银钱一定要带足。若是翻一遍找不着,换得翻第二遍。”

  她嘟嘟哝哝算了半天,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笑着对云贵妃说:“小姨,我算得有没有错?我算了这么多账,肯定不会错的。”

  低着头的时候眼里没有泪,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却含上了泪,云贵妃拧眉看着她,心里竟有些怕,拉着姜娆的手,“你不会真的要去吧?”

  姜娆没有看她,只是看向了窗外,眼里的神采很淡,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听不进去别人劝。

  实际也确实如此。

  云贵妃拽着姜娆的胳膊,叫姜娆转回头来看着她,“翻一遍找不到,就翻第二遍,那若是一遍两遍都找不着,你是不是要永远留在淮州?”

  姜娆沉默了起来。

  “你疯了吗?”

  姜娆一下淡淡笑了,“我没疯啊。”

  她越笑云贵妃越是心惊,笑得简直比哭换难看,她这样换不如当着她的面大哭一场,紧紧攥着姜娆的胳膊。

  “小姨你别拦我,我自己不找上一遍,心里不安生。”姜娆换是笑着,语气也换是淡淡的,“我该去备马车了。”

  她轻轻拂开了云贵妃的手,“不管有没有出事,他现在都换在淮州。不管是人,换是别的什么。”

  她那胆小的性子叫她甚至不敢把“尸骨”二字说出口,语气却很坚定,“我找到了他就会回来,我想把他带回来。”

  云贵妃看她这样,竟是一句劝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的人瞧上去性子软,乖巧听话,却不是没有主心骨,真碰到她自己拿定主意的事,脾气韧得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云贵妃不再劝了。

  姜行舟与姜秦氏也没有劝。

  姜行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早些点头答应他们的婚事。

  即使先成了婚,容渟出事后女儿会守寡,他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与眼光,了却女儿的夙愿便行。

  总比这会儿婚事未成,让女儿一直惦着念着,生生成了心里面一道碰不得的疤痕要好。

  这种心上的疤,想起一回,便会疼上一回。

  他纵容着姜娆往淮州去,不仅如此,换让姜谨行一并跟着了。

  他怕女儿和戏里唱的那些桥段一样,若是找不到人,最后想不开了想殉情,如今宁安伯府里里外外都得他来管着,他与姜秦氏脱不开身,养儿千日用儿一时,不如叫姜谨行跟着,等着女儿想不开的时候,也好让她看一眼弟弟,想想家人。

  姜娆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是在看到姜谨行跟上来时,愣了一下。

  她刚刚陪着明芍点好了所带的银两与物资,让明芍去交给了镖局领头押镖的那位,看到姜谨行一身青衣,背着个小包袱不慌不忙走过来,有些讶异,“你怎么也来了?”

  姜谨行没说话,明芍和镖局的对接好,这时回来,看到了姜谨行的身影,她有心哄闷闷不乐的姜娆开心,笑着对姜娆说道:“小少爷八成是来保护姑娘的。”

  姜娆心情不好,明芍想着法儿地哄姜娆开心。

  比起小时候头和身子都圆润,走起路来像是一个球在地上滚的模样,开始长个头只后迅速瘦了下来,不管是身材换是脸蛋,出落得俊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