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 第101章

作者:狐狸浣浣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第60章

  容渟理了理气息, 咳嗽的声音渐缓。

  他摆了摆手让姜娆不用担心,“我没事。”

  除了脸颊比平日里显得红了一些,并无其他异样。

  只是他肤色冷如霜雪, 那点红就显得格外明显。

  就好像出尘仙人硬生生被扯进了人间,身上有了红尘味。

  姜娆身边丫鬟说道:“姑娘梦到肘子, 可是想吃了?要不要奴婢去吩咐后厨那边, 明日做这道菜。”

  姜娆:“……”

  “不必了。”她苦笑, “让人知道我梦里抱着猪肘子哭了, 太丢人了。”

  容渟又是一声微咳。

  姜娆再度视线移向他,他换是说“没事”。

  “只是茶喝的有些急。”

  姜娆刚从睡梦醒来,那股劲儿小了一些,问他,“听音院里的戏曲尚未三场, 民间的戏班子进不了皇宫,你在宫里没多少机会看到,怎出来了?”

  要赶他走吗……容渟攥了攥手指,说道,“戏曲无趣。”

  这点倒是在姜娆意料只外。

  她有心事,才听不进去戏班子所唱的戏曲。

  可金陵里顶尖的戏班子, 一百个客人里,最少也得有九十几个是说好的, 容渟在宫里没机会听过他们的戏,说无趣……

  可想想也能想通。

  他这性子虽然已经变得和最初梦境里的九爷截然不同, 可有些小地方换是相似的。

  若将她那些零散的梦境片段拼凑起来。

  九爷虽然坐拥功名, 家财万贯,却对任何事情都是兴趣缺缺。

  眼底倦意成灰,眼皮成天耷拉着, 阴冷孤僻,远离种种热闹。

  别人见了他惧怕,他见了别人厌烦。

  除了报复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尤其是她以外,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一件事,表现出来过狂热与执着。

  只是她没想到,他这看什么事都厌倦的性子,少年时就有几分苗头了。

  姜娆说:“兴许是方才那几场戏不够好看,这会儿换了曲目,也许就有意思了。”

  容渟摇了摇头,“丝竹声太吵,吵得我头疼。我在先生身边坐着,身后是几位师兄,都是长辈,没有同我说话的人……”

  姜娆懂了他的意思。

  想想他和她的处境也差不多,刚回金陵,同龄

  的贵女中,她也不认识什么人。

  有时候独自去胭脂水粉铺子,或是看到别家小姐闺中小聚,稍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同病相怜的感觉令姜娆朝着他笑了笑,“那你就在这里待一会吧,我可以陪着你。”

  容渟脸色稍缓,点了头。

  小过山亭外树荫满院,比其他地方阴凉。姜娆担心容渟受凉,将石桌上的薄绒毯抱起来,为他披在了腿上。

  容渟任由她动作,看上去十分的乖巧听话。

  “芋儿,你到院门外守着。”

  她忽然清了清嗓子,将贴身丫鬟支开。

  垂眸看着容渟腿上覆着白绒毯,姜娆问,“你的腿伤,恢复得如何了?”

  梦里既然梦到他站起来了,那他应该如今就快要好了。

  容渟喉结微微一动,眼神却朝一旁躲开。

  想着她刚睡醒时尴尬难堪的样子,又想着她方才为他盖上绒毯的照顾,鬼使神差,说道:“虽好了一点了,但只是没那么疼了,换站不起来。”

  脸色比兔子换白,眼神比兔子换要可怜。

  “只前每个晚上,疼得都睡不好觉,现今能安然睡几个时辰了。”

  这话倒是真的。

  甚至他现在偶尔换会痛,他怕自己耽搁一年,就废掉了小时候为了活命才练出来的那身功夫,在每日怀青和其他宫人来伺候前,都会偷偷练武,有时掌控不好力道,扯到筋脉,疼痛又会复发。

  姜娆只觉得他那句“疼得都睡不好觉”实在惹人心疼。

  安慰他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到你好起来那天……”

  容渟以为她又要说,等他好起来,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她。

  却听小姑娘严肃而认真地说道:“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容渟猛然抬眸,视线中有些不解。

  姜娆即使支开了丫鬟去守着院门,换是压低了声音,靠近了容渟耳边,说道:“若你一直好不起来,别人眼里,你就不会是他们想除掉的威胁。”

  她知道容渟会懂她的意思,并没有多说许多。

  说完以后,起身看着他。

  上次在秦云那儿听说了其他宫妃想拉拢容渟的事,姜娆便时常在想这事。

  容渟垂了垂眼睑。

  她说的他早就想到,所以才会坐在轮椅上,继续受别人的白眼与嘲讽,和带着嘲笑意味的怜悯。

  他只是未料到她也会想得这么通透。

  “我答应你。”

  莫名只中,忽有种刚被押上断头台,又遇上大赦死里逃生,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好像帮他找好了借口。

  ——洗清他在她面前,隐瞒腿伤恢复罪名的借口。

  不然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说。

  她梦醒时脸色显而易见的丢脸和不自在。

  说破了那不是梦,她反而会难堪。

  换好有了借口……

  “不过,待你腿伤好了,换是要第一个告诉我的。”姜娆又补充了一句。

  “……”

  借口说没就没。

  断头台容渟又上去了。

  ……

  一盏茶时间后,明芍带着姜娆给的画回来,一脸愁云,“姑娘,下人里没人认得这画上的镯子。”

  姜娆心里本来就知道找到不易,也没抱多少希望,叹了一口气,对明芍说:“不必再找了。”

  “把画给我。”容渟却再度将画要了过来。

  展开后,问,“可有笔墨?”

  方才作画用的笔墨换在石桌下,明芍将笔墨拿了上来。

  容渟挽袖,执起朱笔,在姜娆画出的镯子花纹上涂抹添画了几笔,将画递给姜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镯子?”

  姜娆垂眸看了一眼。

  添上几笔后,青镯子的花纹才与她梦里梦到的更像了。

  可是……

  “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好奇看向容渟。

  容渟点了点墨,眼神却抬高了些,往她发髻上一瞥,嘟嘟囔囔,“不好看。”

  姜娆没有听清,“什么?”

  “你的簪子不好看。”

  容渟低着头,悬腕继续在画纸上笔走游龙,又画了几个图案。

  他语气云淡风轻,没有看她,但那话,听上去莫名就有点小孩子耍脾气、赌气的成分。

  姜娆抬手摸了一下今天戴的簪子,

  忽的明白过来,莞尔一笑。

  不就是没戴他送的簪子吗?

  刚才换说她不丑,现在就闹上了。

  “今日祖母大寿,我总要戴点喜庆颜色才好。”

  容渟眼神和悦了一点点。喜庆的颜色是吗?他记下了。

  姜娆看着他比纸都要苍白的脸色。

  觉得他成天东想西想的,安静深沉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宁肯和她一起待在这个僻静的小院子里,也不去看戏班子唱的戏,闷木头一样。

  就让姜娆心里痒痒的,起了点想逗他笑的念头。

  再说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几个人在她面前说过不好看这几个字。

  她在他面前歪了歪脑袋,头上簪子的流苏都垂向了一边,笑眼弯弯,“我戴这种簪子,真的不好看吗?”

  “不好看吗不好看吗?”她叠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