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天生好命 第76章

作者:沉云香 标签: 甜文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嗯。”沈岚应了一声,简单说了赵昶安提议要在贡院里设冰盆的事。

  “那也好。”赵翊林笑了笑,“三哥提的话,父皇定然是要允的,也省得各位学生们受罪了。”

  父皇总是说祖宗规矩不可逾矩,但实际上,多多少少为了汪贵妃还有三皇兄让路。

  赵翊林自玉衡大长公主开设花宴之后,结交了不少人,这一次要下场秋闱的就不少,赵翊林早早就知道秋闱之苦,只可惜父皇在任上,他是劝说不动的,只能够另行一桩事,至于说贡院里用冰盆,等着自己继位的时候改革,没想到三皇兄推动了这件事。

  沈岚看着儿子的模样,眉眼里还含着笑,用手点了点儿子的眉心,“你就不急?”

  “八成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赵翊林并不担心,“我倒是想过贡院里添置冰盆的事,只是若是我去提,之后就算是三皇兄再提,恐怕父皇也不会允诺。”

  沈岚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中宫嫡子,在法理上占了嫡子,而且也得朝臣人心,偏偏那位眼盲心瞎,宠着那位。

  赵翊林看着母后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难得看到通透的母后生气,许是天气太过于燥热了,让人心烦。

  从宫女的手中拿过扇子,赵翊林替母后摇一摇,等到凉茶上了,更是让母后先用。

  “母后不必担忧,儿子心中有数。诸位朝臣心中也是有数的。”

  沈岚本来是有些急切的,看着赵翊林的模样,心中又释然了起来,急也没用,赵桓现在身体不错,且行且看了,汪贵妃得宠又如何?他们沈家也不是软柿子,可以让她随意把捏。

  “你是去给林家小姑娘寄东西?”

  赵翊林摇摇头,“母后忘了,她去云州了,就算是写了也不好收到,这段时间就罢了。”

  “是了,林家二房的那位也要乡试了,到时候倒要见见。”

  沈岚觉得这孩子也有些传奇,原先在京都里的名声可不算好,医治好了之后,竟是摇身一变,文章还让翊林称赞。

  赵翊林让林昭寄过林晟彦的文章,这位经历过不少事,年龄虽不大,文章之中自有一股锐气与丘壑,赵翊林还拿着文章请教过欧旵,这位礼部尚书也显然很欣赏林晟彦,只要秋闱不出什么差池,明年春天应当就可以见到了。

  赵翊林又忍不住想到,若是与他书信往来的林昭是男儿便好了。

  赵翊林私下里请教过御医,林昭这个年龄学的东西可以说是超出寻常大夫许多,她还不光是会医术,还会写文章,作诗,舞鞭与骑射。赵翊林常想,这样的天分,若是做男儿,只怕状元都考得出。

  “你叹气做什么?”

  沈岚发问之后,赵翊林才发现自己叹气叹出了声,便道:“我刚刚在想,若是明衍(林昭的字)是男儿便好了,那样定然可以参加科举,我便可以与她早早见面。”

  沈岚的眼角一抽,若是男儿,她也不用起两人是否般配的心思,呷了一口凉茶,不再说话,听着儿子的话,想着撮合两个男孩儿,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其实赵翊林还想说,倘若是男儿,便可以彻夜长谈,甚至于抵足而眠,真真可惜是个女子。

  *

  秋闱的时间已经很临近了,在批阅了奏折之后,天子更是在心中打了腹稿,补充了几条,想着若是朝臣不同意贡院用冰,当如何反驳,难得三皇子提出这般好的事,赵桓偏心赵昶安,不光是自己喜欢三皇子,还想听人称赞三皇子。

  朝仪开始时候,天子端坐在金銮宝座上,看着诸位官员,心中得意,又可惜昶安不在,先前上朝昶安表现平平,今日里要出息了,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在朝堂之中,恐怕也不会有这封奏折。

  赵桓没让人请奏,直接开口说道:“朕昨日里收到了来自云州府的八百里加急奏折,是户部侍郎卫淞请奏,请奏之事是今年秋闱在贡院用冰之事。”

  朝中并没什么声音,天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是三皇子的建议,他见天气炎热,一位林姓学子在闷热的房中奋笔疾书,他大汗淋漓,却又不肯用冰,三皇子心中奇怪,问了这位学子的家人之后才知道,这是为了即将的秋闱做准备。经过一番询问之后,三皇子才知道秋闱定在八月,这个时节若是不下雨,气候炎热,很多考生都受不住,要么备上解暑丸,要么是要提前适应一下的。于是三皇子为了这些学生,奏请上书,想要改了过去的定制,让每个考舍里都用上冰盆。”

  听到了林姓学子,林汛的耳朵一动,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浮现的是林晟彦的面容。

  旋即呻之一笑,林汛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林晟彦在元家族学什么表现他是最清楚的,可以说是烂泥扶不上墙,秋闱更是无从谈起,这位林姓学生八成是别人,怎么都不可能是林晟彦。

  礼部尚书欧旵上前一步,天子心中一震,想着反对之声来了,结果欧旵行了大礼,叩拜说道:“天子圣明,此举乃万民之福,万万学生之福。”

  欧旵跪拜之后,紧跟着的是太子赵翊林,他也是深深叩首,说的是父皇圣明,此举是乡试学生的福分。

  随着这两人的叩拜,其他的朝臣呼呼啦啦跪了一地,那山呼万岁之声让人动容,赵桓又有些郁卒,这明明是三皇子提议的,是因为太子在场,所以不好说三皇子之恩?

  其实是因为欧旵知道,所谓学子要吃消暑丸,这些消暑丸是怎么来的?是越洋商行免费发放的,显然太子觉得无法直接进言增添冰盆之事,沈家也不缺钱,直接凭着要考试的学子可以直接领取消暑丸,为了确保药效,自从入了伏就可以一个月领取一瓶。

  欧旵因为这件事而感动,觉得沈誉果然是儒商,先是有了玻璃,让人读书看得敞亮,后来硝石制冰也是价格不贵,让人缓解酷暑之热,现在更是为了学子,免费给消暑丸。

  有太子珠玉在前,三皇子的进言只是圣上听得进去罢了,所以这群文臣一口咬定是圣上仁心,而不是三皇子仁心。

  三皇子本来就是妖妃之子,备得圣上的宠爱,不能再让圣上的一颗心偏向三皇子了,他们这些臣子得坚定地站在太子这边,所以欧旵才会想也不想,压根不提三皇子。

  圣上还试图想要把功劳挽回到三皇子圣上,见着如此清新,他想到了御史大夫。

  “还没有人有意见?毕竟是改了祖宗的定制,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是!”他的目光落到了都察院的那帮御史身上,平日里他们都是刺头,动不动就是“臣有本有奏!”“圣上万万不可如此啊!”“圣上,还请三思!”

  王御史往前一步,圣上精神一震还想着终于来了,心中想着怎么替三皇子说话,没想到这个刺头直接说道:“太·祖圣贤,当年秋闱没有用冰是因为冰价昂贵,那时候国库空虚,一切从简。而现在有了硝石制冰,冰价低廉,贡院里考试可以用冰是圣上贤明,是圣上体恤!有明君如此,是万民之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之后又是旧事重演,呼啦啦所有人都跪了一地,仍然是归于圣上贤明。

  这朝仪结束了之后,汪贵妃本来还想着等听到朝臣对三皇子的褒奖,结果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皇上圣明,这感情是一丁点都没有她昶安的事?

  汪贵妃的手指掐在手心里,险些掐破了她皮肉,脸色更是铁青,心中一会儿恨着欧旵,一会儿恨着王御史。

  “娘娘。”

  宫女掰开汪贵妃的手,汪贵妃深吸一口气,心中骂一句欧旵这老匹夫,胸膛剧烈起伏,更是记恨下了这两人,早晚要他们好看。

  而长宁宫的沈岚也知道了朝仪之事,她乐得难得在酷暑之中开了胃口,比平时多吃了不少东西。

  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话当真是一语中的,若是汪家行事收敛一些,指不定还有朝臣附和一二,汪贵妃得道,他汪家鸡犬升天,闹得京都鸡犬不宁,还想着有人帮说话?

  沈岚的心情很好,心中一动,本来炎炎夏日里懒得写东西,忽然就起了兴致,准备写个这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话本。

  这一次秋闱可以用冰的消息传到了云州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考试了。

  章凯鑫还特地跑来与林晟彦滔滔不绝说起这事。

  他因为少年的时候发胖,现在虽然瘦下来了,还是怕热的,现在听到了秋闱可以用冰,喜得跟什么似的,还说林晟彦先前在酷暑之中来了三次演练是白费功夫。

  林昭笑眯眯地没说话,这怎么是白费功夫?三皇子有感的林姓学子就是她家哥哥。

第89章 梦到舞弊案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秋闱的时候,已经连续好几天没下雨,早晨出门的时候,就有些热。

  这样的天气里,林昭穿得是纱衣,纱衣颜色很浅,层层叠了起来,颜色像是在暗室里刚培育出的芽,绿中带着一点嫩黄色,这种颜色,但凡有些黑的姑娘家是决计不敢穿的,而林昭这一身飘逸纱衣衬得她肤白胜雪,头上带着幂蓠,腰间仍然是别着她的红色长鞭,长鞭折拢收好,若是不细看,还以为是造型别致的绣囊。

  幂蓠的纱罗安静地垂下,林晟彦看着这般的林昭,恍惚之中觉得她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孩童模样,而是有了少女的窈窕。

  行走的时候,纱罗微微扬起,偶尔可以见到她精致眉眼,还有小巧挺直的琼鼻。

  因为距离贡院足够近,他们一行人出门的时候直接往贡院方向走去。街坊邻居早就知道这一户的林家郎君要考试,见着了林晟彦,便祝他高中。

  林郎君闭门不出安心读书,街坊邻居都知道的,毕竟他们家丫鬟每日里都会去买最新鲜的水果和的蔬菜,还会去屠夫那里剁肉。

  叫做听雨的丫鬟有一双巧手,每天林家的菜色都不同,那味道香的让人流口水,大人还忍得住,孩子们通常被这个味道馋得不行。

  因为听雨的手实在是很巧,而巷子里的孩子被馋得厉害,干脆听雨就会做不少的小零嘴,有腌制青梅、烘小虾干、烘小鱼儿、猪肉脯等等。

  每天约定在傍晚的半个时辰,给上门的孩子们一些小零嘴。

  这群孩子们因为林家的这些小零嘴,都不会在林家附近玩耍,而有了林家的小零嘴,在饭点嗅到林家的吃食,就会用小零嘴来解馋。

  孩子们的爹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林昭这个时候会笑盈盈地摸摸孩子们的脑袋,“没关系,做得有多的,我们自己也吃。我哥哥最近在读书,小宝要是方便的话,不到宅院附近玩就好啦。”

  这样的要求自然是一口应下,等到林昭离开了,孩子父母耳提面令抓着孩子们的耳朵,“还想吃东西不?记住了,林家郎君是要考试的,可不许过去闹,要是闹了,别人就不给你东西吃了,知道不?”

  孩子们自然是点头,而当爹娘的捻一根小鱼干,这林家厨娘的手艺也太好了一些,而孩子们急急忙忙护住剩下的那点零嘴,不管听雨姐姐做得是什么,都很好吃。

  不去林家附近玩耍,是孩子们一致约定好的。每当有新来的孩子在跑动的时候快到了林家,就有人连忙拽出那孩子,“林家郎君要考状元,不可以去玩耍。”

  新来的孩子眼馋林家门口的位置,“那边有一大片空地呢!”

  大一点的孩子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油纸包,今天装的是猪肉脯,忍痛给新来的孩子吃一片。

  新来的孩子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味道,被炉火烘过,肉的味道浓缩在这一小片里面,考虑到吃猪肉脯的大部分是孩子,并没有烘得太干,是有韧劲儿却又不至于过于难嚼,猪肉脯是用了一点蜂蜜的,咸甜的味道立即蛰伏了新来的孩子,眼巴巴看着大一点的孩子,还想要继续吃。

  大一点的孩子可就这么丁点的猪肉脯,可不愿意再给出去了,于是说道:“还想吃不?”

  小一点的孩子自然是点头。

  大孩子道,“这就是林家的人给的,要是不过去闹,就有这些可以吃。”

  “那我也要!不去林家了!”于是小孩子不闹了,就算是玩捉鬼这样需要跑动的游戏,都是快到林家宅院的时候停下。

  林晟彦安安静静地在家中备考,心中感激家人因为他考试而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很快就到了贡院门口,林晟彦深吸一口气,拎着考篮去列队。

  不少不耐热的学生额头上都有汗水,但脸上都带着笑,皇恩浩荡,他们是第一次能够在乡试里用冰的学生,吃的有越洋商行送的消暑丸,这群考生们就等着在紧接着的考试里一展抱负。

  天气过于炎热,林晟彦带着的干粮都是听雨细心准备过的,有烘得很干的煎饼,这样的话,虽说难嚼了一些,但是三天的时间不容易变质。有干煸肉丝,听雨还把肉丝浸润在油中,当然也有适合第一天吃的,蓬松柔软的馒头,把可以夹进去的炖得软烂的五花肉还有素油炒得青菜夹在里面。

  贡院门口的衙役一一翻检考篮里的东西,林晟彦这吃食直接放在玻璃罐里,让衙役笑道,“您这倒是方便,省得我们翻检了。”衙役只用稍微晃荡一下,就可以看得出里面有没有夹带。

  林晟彦笑着点头,“都是家人费心。”

  除了翻看考篮,勘验信息,再用夹板从上到下一一敲打,还让考生跳动,看看有没有夹带。等到勘验完毕,就给了林晟彦号牌可以进入到贡院里了。

  一进入贡院就觉得凉沁沁的,冰盆已经放置好了,等到入了号舍里,里面也放了冰盆,还有大小都一样的蒲扇,若是热得很了,可以猛地扇两下解暑。

  林晟彦先前得了小三元,他的位置较为靠前,偶尔有考生经过,都可以看到他们面露激动感激神色,若不是因为这里是考场,只怕要高声感激了。

  章凯鑫特地从林晟彦面前经过,他高高挑起的嘴唇,含笑的眉眼无一不表现出他的惊喜来,等到后来考官过来贡院里,表示皇恩浩荡的时候,章凯鑫的声音是最洪亮的。

  作为副考官的赵昶安也含着笑,当时在消息出来,说是所有人都表示皇恩浩荡,有意无意忽视了他这个三皇子,小舅舅一蹦三尺高,都没心思出去喝酒,而赵昶安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并不想要任何的名声,并不想要给自己增加夺嫡的筹码。

  叩谢圣上之后,就是所有的考生对着考官作揖,唱喏考生的身份,再次核对之后,学子们入了号房,等待分发卷子。

  乡试与先前的考试相比,时间陡然长了起来,一共是要考三场,而每一场都长达三日,这不光是考学识,其实也是对人意志力的一种考察。

  这乡试像是鲤鱼跃龙门的龙门一样,若是越过这门,那就是举人老爷,可以免除徭役、见到官也可以不必下跪,还有了做官的资格。既然是龙门,也便会设置的格外难一些。

  林晟彦在拿着了卷子之后,先是在草稿上捋清思路,再一笔一划用馆阁体答题。

  先前在元家族学那些时光不论,在郧河县的时候,他和妹妹林清薇一起读书,平心静气下来了之后领悟到了读书的乐趣,在松林书院读书,不如在郧河县里有趣,并不是所有的课业林晟彦都是喜欢的,但是他认真听着每一堂课,珍惜读书的时光。

  那些读书的积累在考场上有了作用,林晟彦看着题目,脑中就出现了应对的答案,只需要默写在草稿上,再誊写就是。

  八股文章对现在的林晟彦也不难,破题的几种方法,明破、暗破……等等方法了然于心中,只待他选一个最合适的方法,怎么把题破得更深一些,怎么样做出最好的文章。

  贡院的学子们埋头苦思冥想,上首的赵昶安这个副考官就当真只是副考官而已,他甚至没有如同卫淞一样巡场,只是手中托着茶盏。

  碧绿茶叶在沸水里舒展开叶片,根根半悬在水中,舒展自如,赵昶安认真地品茶,偶尔还会拿书出来看,丝毫没有看学子们的意思。

  卫淞看着赵昶安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贵妃娘娘这一次的安排又白费了,三皇子确实是毫无野心,这样的场合都不愿意巡场,给学子们留下印象,只是品茶。

  说赵昶安对这一次秋闱不上心也不对,这位三皇子直接把上了封条的考卷安置在他的房间里,就卫淞所知,其实不少地方的同考官对卷子是起码能知道一两道大题的,而三皇子这样一做,湖江是完全没有一丁点透题出去,别说是同考官了,就连卫淞自己都不知道题目是什么。

  于知府这几天表情很是憔悴,卫淞想着,这位只怕往年也靠着这个赚钱,结果今年路全部堵死了,不光是如此,期间他儿子于琨还试图潜入三皇子的房间,结果被侍卫打得半死,要不是最后说自己是知府之子,只怕会当场打死。

  在于知府找过来的时候,汪德全的脸色沉沉,说话满是锐气:

  “于知府,你知道上一次因为三皇子的事死的人是谁吗?是贵妃娘娘奶嬷嬷的独苗樊保山!樊保山以前是汪家的管事,他抢了人的传家宝,弄了别人家的闺女,最多打一下他的板子,咱们汪家替他赔银子,替他擦屁·股。这些都不算什么,贵妃娘娘也不会在意,但是他犯了错,引了人来刺杀三皇子,这是绝对的不允许,我把人给杀了,等到回京了,贵妃娘娘也会说我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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