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天生好命 第134章

作者:沉云香 标签: 甜文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所以虚云应诺下朝会时间就在宫门外候着,之后更是陪三皇子一起禁食,顶着汪贵妃吃人的目光陪着三皇子离开宫殿,到了这法决寺里修行。

  想到了先前的事情,虚云微微一笑,明衍郡主的金光也落在了三皇子身上,事实上,在佛光度化三皇子前,明衍郡主的功德金光拂照在三皇子身上,那点金色也是让三皇子得以存活的原因。

  虚云想到了这里,对前来禀告的侍卫说道:“请两位女施主入寺。”

  侍卫:“还请大师见谅,贵妃娘娘吩咐过,等闲不得入寺,若是方便的话,大师还请出寺走一遭,若不然,我去请两人离开也是好的。”

  法决寺是京都里的名寺,这期间还有其他人来礼佛,侍卫都是一一劝离的。

  赵昶安笑道:“一个是上了玉牒的公主,一个是诰命在身的夫人,也是你口中的等闲?就算是贵妃娘娘在场,也不会说是等闲的。再则是,倘若他们是等闲,那么三皇子妃是不是也是等闲?”

  赵昶安这些日子见过一次祁明萱,祁明萱的表情十分古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裹挟了针对他的恶意和恨意。

  赵昶安想,她有那么多的野望,结果自己不配合,心生恨意也是正常。

  她是三皇子妃,就算是自己出家了,完璧之身也无法再嫁,关于这一点,赵昶安对祁明萱是有些许歉意的。不过他对祁明萱的歉意反而不如对汪贵妃的浓厚,毕竟他一开始就流露了对祁明萱的厌恶,也表明了自己无意那位置,是祁明萱觉得可以改变他,一定要做三皇子妃,现在的局面也多少有祁明萱自己的选择的结果。

  这或许就是佛家说的,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所以他也不必多对祁明萱愧疚,她梦里有老神仙,却走上这样的路,是她自己种下因,自己得的果。

  侍卫听到赵昶安的话连忙跪下,“三殿下还请恕罪。”

  侍卫的背上起来一层毛汗,三皇子称呼汪贵妃为贵妃娘娘,让他恨不得掩住耳朵,生怕汪贵妃从哪个角度里钻了出来,她自然不会对赵昶安发作,但是所有的怒火都会发泄到下人身上。

  以前三皇子都是叫汪贵妃为母妃,现在成了生疏的贵妃娘娘,显然已经割断了尘缘。

  赵昶安自从割了头发后,不光是头上一轻,更是觉得心中某些羁绊被割舍掉,闭眼捻动手腕上的佛珠,心思平静。

  虚云大师看了一眼三皇子,对着侍卫说道:“柳夫人暂且去后山小坐,不如让元安公主入内。”

  侍卫连忙应下,出了寺庙门去见公主与柳氏。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柳氏对去后山也毫无意见,“春日光景好,我就在后山里候着。”

  元安公主跟着侍卫见到了三皇子。

  他与虚云大师两人坐在小院的石凳上,他们两人的身后是开得簇簇的桃花,一阵微风吹过,花瓣打着璇落下不少,有一朵花落在了三皇子的肩头。

  元安公主早已经知道了三皇子在朝堂上短发,他是一心想要出家,但是汪贵妃并不允诺,所以三皇子并未剃度,也没有法号。此时三皇子也没有穿僧衣,他穿着简单的青衣,割去发髻之后,他显然又修了头发,现在头发很短,按道理这样的装扮怎么都和僧人不搭界,更遑论多情的桃花落在他的肩头,三皇子伸手拂去了桃花,对着她行礼,元安公主才发现自己回的是见僧人的礼。

  这三皇子尚未出家,身上已经有了一丝佛性,让人觉得他就是佛门中人,所以元安公主才会有这样的礼数。

第172章 人命为棋

  元安公主见三皇子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身边的虚云大师也未请三皇子离开的意思,她便也移开了目光。

  “大师,此次我前来是为我儿之事,我听柳夫人也就是昭昭的养母说,您说她福如山岳,贵不可言,是不是她此生都顺遂平安,寿命也绵长,不会有什么波折?”

  赵昶安一愣,心想着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难道魏昭不在京都里?

  赵昶安看着元安公主眼下的青色,那肯定是离开了京都,如果不在京都,她会去哪儿?为什么元安公主如此担心?

  栾单县。

  脑中蹦出了这个地点,赵昶安的心一下乱了,原本他的心似水面上起了清风,被吹得泛起涟漪,在意识到魏昭去了震中,此时成了狂风骤雨,许多的念头都升起来,一会儿想着那样危险的境地,她怎么就去了?一会儿又想着,她定然是陪着太子的。

  心中的念头冗杂,他捻着佛珠都无法让念头消退。

  “虚云大师?”元安公主的身子前倾,手中搅着手帕,“您佛法高深,一定可以断的出吧。”

  按道理虚云应该说一声惭愧,他只是模糊见着了一些人身上的气运,无法看得到那人的命运走向,不过面对焦急的元安公主,他并没有自谦,而是直接说道:“说不上佛法高深,明衍郡主行事坦荡荡,心怀善念而做好事,倘若是有些凶险,她也可以逢凶化吉。别人的话,我看不出一人的命数,明衍郡主的话,我可以肯定是福禄长命之相。公主不必担忧。”

  元安公主看着天生佛相的虚云大师,顿时宽了心,她诚心地行了一个佛礼:“多谢大师。”

  虚云大师慈祥地唱了一句佛号,元安公主得知了答案便不做多留,就向虚云大师请辞,虚云大师让小沙弥送元安公主出去,只是走得略远些,她隐约听到虚云大师向三皇子说道:“可是安心了?”

  元安公主一怔,忍不住回头去看。

  短发的赵昶安双手合十,轻声说道:“多谢虚云大师,我这三千烦恼丝到底没有斩落干净,仍是心中波折。”

  虚云笑道:“倒也不必放在心中,只消让那些情感起落像是潮涌一样。更何况,公主忧心明衍郡主,我等也忧心震中的太子殿下,昶安应当也是如此。”

  赵昶安笑了起来,“您说的是,知道他们平安就好,由着情感涌动,似乎就平静了不少,我本是人,又不是……”他摇了摇头,心中豁然开朗,有些年头由着随波而动就好。

  赵昶安平日里祁明萱的言语之中十分瞧不上明衍郡主,只是赵昶安想,她凭什么去和魏昭去比,光是这次地动的事情,两人高下立见。

  太子很好,愿意跟着去震中的昭昭也很好。他出家让母妃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现在一切都很好。

  元安公主在小沙弥催促的时候,连忙往外走,她心中隐隐猜到了赵昶安的情愫。心中替他一叹,也学着赵昶安的做法,任由那个念头消散。

  跟着小沙弥到了寺庙后山,元安公主找到了柳氏一起两人便离开了。

  元安公主得到了虚云大师的话,终于夜间可以安眠,在过了半个月以后,她在长宁宫里在听到了女儿和太子平安的消息,心中的石头彻底放下,她感激虚云大师,再次前往法决寺。这次吸取了上次的经验,特地没喊上柳氏,只是自己一个人来。

  元安公主这次依然没有在寺庙里停留太久,只是离开的时候,元安公主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祁明萱。

  元安公主看不上祁明萱,直接离开,而祁明萱也注意到了元安公主,不过祁明萱浑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

  祁明萱这是第二回 在这寺庙里见到赵昶安,相比上一回,赵昶安更加清冷了,他捻着佛珠念经的模样也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僧人,甚至祁明萱觉得……他更像是有佛性的高僧!

  而赵昶安见着她来了,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上一回他好歹会问一句她为何来,现在的赵昶安明显就将她的妻子当成了一个普通的香客。

  祁明萱心中又恨又怒,但上回的不欢而散,她这次前来已经告诫过自己要忍耐,父亲和她说了,现在太子和魏昭不但平安无事,而且因为太子处置得当,一场滔天天灾的损失只死了几百人,现下百官称赞,就是之前偏心三皇子和贵妃的皇上也是对太子万分满意。如果之前因为三皇子出家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那这会已让她绝望。

  不过,她是不会认输的,毕竟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辈子的机会,她怎么都不能浪费了老天爷给的机缘。

  将自己困在屋里想了三天,她终于寻到了一丝生机。

  待虚云离开后,祁明萱轻声说道:“自从太子的消息传进了宫,母妃就见不着皇上了,宫里头的人看菜下碟,母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赵昶安捻佛珠的动作有一瞬间僵硬。

  赵昶安知道母妃有许多不对,但是母妃确实是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虽然她的打算自己不想要,但是出家这件事,确实给母妃很大的打击。

  母妃不是得父皇的喜爱吗?宫里的人怎么会踩低捧高?

  祁明萱此时紧盯着赵昶安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动作和表情。

  有这般反应她心中的把握也大了些。

  “那日你的话惊醒了我,我还去了一趟栾单县的方向,这路上有不少流离失所的灾民,之后的几日我日日都做着噩梦,他们流着血泪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我以前不知民间疾苦,只道富贵荣华,这几日彻底让我清醒了,我现在知道我错了,你是否能够原谅我?”

  赵昶安一怔,祁明萱竟然……

  他终于正眼看了一下祁明萱,此时祁明萱低着头,脸色虚白,神情憔悴,显然这几日日子过得不好是真的。

  赵昶安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终说道:“施主回头是岸,甚好。”

  祁明萱心中冷笑,三皇子还真是郎心似铁呢?若非为了不让三皇子和她离心,她今日就不会过来了。

  “是啊,我确实做错了,现在回头是岸了。”祁明萱低着头,没让三皇子看到她眼底跳跃的愤怒火光。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祁明萱整理好情绪,才轻声说道:“母妃前几日被一个小贵人羞辱,母妃打了那贵人,皇后让母妃跪了一会,皇上也不曾过问,母妃伤心思虑过重已经病倒,你若有心,便回去瞧瞧母妃。”

  赵昶安眉心一皱,对这话有些不大信,母妃在后宫是什么地位,向来只有母妃为难皇后的份,皇后哪有本事为难母妃。

  祁明萱苦笑着说道:“殿下,我何必说谎话哄你?母妃以前很得宠,又有了你,宫里也好,宫外也罢,都认为你和母妃会是未来的皇主,现下你在朝堂上出家了,自是不如以前了。”

  “还有,就连汪老爷的日子都不好过,毕竟大家说是仰仗母妃,其实还是看重你。”

  “还有殿下别忘了一件事,当时太子去赈灾是谁推动的?皇后心中怎会没有怨气?毕竟夜里那么大的地动,太子殿下差一点就去了,现在有了机会,怎会不蹉跎母妃?”

  “我和母妃说了灾民的事情,母妃也心生悔意,不过你也知道,母妃素来强硬,不愿意流露出这些。她在宫中的日子当真不好过,你没发现,这寺庙里的侍卫都已经撤了不少,甚至你应该见到了其他过来礼佛的人了吧。”

  “殿下,你好歹回宫一趟,别的也就罢了,母妃对你是有生恩的,怎能不还了生恩?安抚母妃罢,向来由奢入俭难……我也不会再来烦扰你,日后便在府里弄个佛堂了此余生。”

  赵昶安的手指终于停下来,他看着祁明萱,似乎想探究祁明萱这话里有几分真。

  祁明萱心里清楚三皇子还是不信的。她说得也确实是半假,母妃见不着皇上,是皇上知道母妃要说什么,皇上只能避着,皇上对母妃依旧宠爱。至于被小贵人羞辱,也不过是小贵人私下说了几句闲话,刚好让母妃听到了,母妃的性子岂会容忍,至于之后被罚,母妃本可以不理会,是她劝下了母妃,就是出了一场苦肉计,好让三皇子从寺庙里回来。

  不过,随着他出家,哪怕现下未有这般处境,过上一年半载的,她说得都会成真。

  所以汪贵妃确实很发愁,娇媚的容颜都折损了不少,嘴角起了好几个火泡。

  “你好好想想,我回去了。”祁明萱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切就如她话中所说,她似乎真的后悔了,对他也无甚强求。赵昶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佛珠,终是闭上了眼,他重新跪坐下来敲起了木鱼。

  他若心软,之前所做就已经白费了,他相信太子,他这般留在寺庙,太子会善待母妃的。

  这样一想,木鱼的节奏韵律恢复到了之前。

  祁明萱出了寺,她在外头等了会儿,不曾见三皇子,也不见三皇子跟前人出门,她冷着脸说道:“去宫里。”

  她原也没有寄希望这三言两语可以让赵昶安回心转意,不过此时给他留下一些引子,顺便做给望贵妃看而已。

  汪贵妃见祁明萱没有将赵昶安带回来,又见祁明萱没有伤心难过之意,心气一起,一巴掌直接打了上去。

  祁明萱捂着脸,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多宫人面前被汪贵妃打,她有一瞬间懵了。

  汪贵妃气道:“你让本宫装病本宫也装了,你让本宫受沈氏那贱人的命令跪在花园子里一个时辰,本宫也跪了,还有那地动太子……罢了,现下你却没能将我儿带回来,本宫要你何用?”

  祁明萱垂眼立刻跪了下来,汪贵妃那未说完的话才是真正打她的原因。地动太子不但没死,还立下滔天大功,尤其这还是天命的情况下这般洪福齐天,可不就是衬托太子方才是正统,汪贵妃是真的慌了,才会如此激进打她。

  只是……道理是懂得,祁明萱还是觉得委屈。

  祁明萱捂着脸,凭什么呢?一个杀猪屠户之女都能这样折辱她,她明明才是天命之女,却处处受到委屈!

  祁明萱一开始是想要让三皇子死的,她当真动了心思,只是法决寺像是铁桶一样,她才放弃了那个主意,又因为父亲的劝说,有把心思转回到了正道上。

  这正道自然是让三皇子还俗,重新去求那位置。

  只是祁赟之也不知道,女儿祁明萱胆大包天,准备设计害死贵妃,用贵妃的死来让赵昶安还俗。

  祁明萱轻声说:“母妃,我有话要说,还请母妃进寝殿。”

  汪贵妃怒目而笑:“好,本宫要看你还有什么可说,若带不回我儿,我要替我儿休了你。”

  祁明萱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握紧了,她筹谋了这么久,那般讨好汪贵妃,只是为了听这样一句话吗?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有任何心中顾虑了。

  眼底暗芒一闪而过,她缓缓起身,然后扶住了汪贵妃,汪贵妃却甩开了她,祁明萱也没再勉强。

  进了寝殿,左右宫人都已经离开。

  “说。”

  “今日我将母妃你的事和夫君说了,夫君之前还在念经敲木鱼的,听到您的委屈便停了下来。”

  汪贵妃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口中说道:“昶安孝顺,我就知道的,他向来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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