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甚美 第40章

作者:雨师螺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苏满娘迟疑地看着靠着木棱窗扇捧书纳凉的黎锐卿,温声道:“夫君,可用过膳?”

  原先每隔一天的晚上,两人不运动时,黎锐卿都会回来得较晚,在书房中用过晚膳后才会回来休息,所以今日她也没回来等他,而是在黎母那里与她用完饭,才回的听涛苑。

  黎锐卿歪头,神情慵懒。

  方才隐约可窥的温文尔雅,瞬间荡然无存:“没用过。”

  “那妾身这便为夫君传膳。”

  虽说刚才在澄心院已经用过,但苏满娘还是陪着黎锐卿又略用了些。

  待晚间,两人洗漱完毕,挥退丫鬟婆子后,苏满娘看向正在一旁怔怔看向她的黎锐卿:“夫君,可是有话要与妾身说?”

  黎锐卿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下黠光:“我记得,你的葵水应是明日要来。”

  苏满娘:……

  最近日子过得忙碌,她还真没有认真算过。

  但是想想,她出嫁那天,月事刚刚干净没两天,到今天为止,确实已经过了二十余天。

  “好像是的。”

  至于对方是怎样知晓自己来葵水的日期,她根本不想去问。

  黎锐卿满足地勾起唇角,他将苏满娘拉到床榻上,放下床帐,将她整个儿地压在身下,感受着身下的绵软,他低笑出声,语带诱惑:“那你明日不要忘记铺上你的小红被,等为夫晚上回来与你一起睡。”

  苏满娘有些羞窘,但还是一本正经道:“……夫君,正常来说,这个时候咱们最好分开睡。”

  这也是时下大部分夫妻的相处方式,即便是苏父与苏母感情这般好的也是如此,每个月都有几天,苏父是睡在书房的。

  苏满娘羽睫轻眨,微微侧头,想想自己将要男子同睡一床月事被,就很羞人。

  更遑论,还有第二天起床时,可能会面临的月事被上渗有斑斑血迹的尴尬场景。

  黎锐卿将头整个儿埋入她的颈间,深嗅了一口她身上温凉的冷香,笑:“不是说好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方式吗?明晚我会回来一起睡,记得在桌上给我留几碟子糕点。”

第48章 月事

  温热的呼吸已经在她的耳畔转为急促, 震颤着酥麻的耳膜。

  苏满娘羽睫惊颤,脑海中有些模糊不清,含含混混地嗯了一声, 便被黎锐卿给熟练地拉入颤栗的世界。

  次日当苏满娘醒来时,黎锐卿已经离开。

  她扶着腰肢,想着自己昨晚应下的事,莹润的面上一阵羞红。

  待梳洗完毕,她抚着额头对六巧道:“我今晚应是会来葵水,帮我准备好月事被, 晚上铺上。”

  “哎,好的, 夫人。”六巧麻利地打开衣柜。

  没一会儿,她从里面抽出一条崭新的红色小被,对苏满娘笑吟吟道,“夫人,大人为您准备了许多条月事被,我刚刚粗略翻了翻, 只衣柜中崭新的就有七条, 再加上咱们带来的那条, 您根本不用担心不够用。”

  “七条?!”苏满娘心下一跳。

  待看到六巧点头,她马上跟着起身, 来到放置被褥的衣柜前, 看着其中一角堆放得整整齐齐的月事小被, 她右眼皮子禁不住跳了跳。

  想到昨晚黎锐卿和她说起月事被时眼底微妙的兴奋, 她不知为何竟生出了种不妙的预感。

  而且这种预感今日一整天都如影随形。

  中午午膳后,苏满娘的葵水如期而至。

  她垂眉端坐在绣墩上,看着面前樟厨下刚刚送过来的五红汤,心中越发地不踏实起来。

  六巧见苏满娘情绪似不大对,走上前担忧道:“夫人,你可是身体难受,不若去软榻上躺会儿?”

  苏满娘缓缓摇头,温声道:“不是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她总觉得黎锐卿昨晚那话是另有含义,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六巧松出一口气,随口劝慰:“那也不着急现在想,夫人您体寒,现在先趁热喝,喝完说不定就想通了。”

  苏满娘又低头看着白瓷小碗中的汤水,半晌勾起唇角,“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

  船到桥头自然直,在没有事情发生前,她确实不用庸人自扰,去琢磨太多。

  怀着这般轻松的想法,这一夜苏满娘只等了黎锐卿一会儿,就没有抵抗住睡意的召唤,早早的躺上了月事被,沉沉地陷入黑甜梦乡。

  连黎锐卿到底是何时回来、何时解衣上床的,都未有丝毫察觉。

  次日一早,等苏满娘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空,她抬手撩开床帐,就看到已经换好衣衫,准备出门的黎锐卿。

  苏满娘揉了揉额头,睡意朦胧道:“夫君,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妾身完全没发觉。”

  黎锐卿回头,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样,难得笑意缱绻温柔,仿若是艳丽的红梅陡然绽放,放在他那张精致的俊美面上,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旖旎魅力。

  “你这两天身子弱,记得好好休息,不用特意等我。”

  温和的声音,仿若是盈满情愫的含笑语调,让苏满娘浑身一个激灵,被生生吓醒了。

  她迟疑地看向黎锐卿,黎锐卿却未给她答复,只是转而道:“一会儿起床后,记得先换上一床月事被再继续睡,这么大的人了,真是不小心。”

  苏满娘抓住被角的手紧了紧,她不动声色地感受了两下.身子,面上飞来两抹嫣红:“让夫君见笑。”

  这样说着,她心中又有些惴惴的疑惑。

  昨晚是她月事的第一天,量应不大。而且鉴于还要和黎锐卿一起睡的缘故,她提前做好了完全的防护措施,应该不应血流成河才对啊。

  黎锐卿看着苏满娘难得窘迫的羞涩模样,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笑意,他整理好腰间的玉佩荷包,走至床沿边,伸手摸了把苏满娘肩头柔顺的发丝,柔声安慰:“不过没关系,谁让你是我的夫人呢,反正我给你准备得月事被够多。”

  苏满娘抿紧唇瓣,垂下眼帘:……感觉并没有被安慰到。

  等黎锐卿一走,她连忙将床帐放下,翻开被子看向自己身下的月事被。

  “诶?”只一眼,就让苏满娘神情微妙。

  她身下的月事被上并无血迹,干净地一如崭新,可见昨晚她的措施确实做得万全了。

  她抿了抿唇,想着方才黎锐卿的表情,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他刚才不会是在唬我吧。”

  说完她就要起身拉铃,却心念一动,突然抬手翻开黎锐卿位置的被子。

  下一刻,她就见到那鲜红的小被上,沾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渗透状血迹,丝丝点点,状若红梅。

  苏满娘:……

  她瞪大眼睛,身子不自主晃了一下,只觉得额头沉重到压抑了呼吸。

  所以,这就是他之前询问她昨晚是不是来葵水的原因?!

  自己出去办事受了伤,回来跑她这里来递黑锅?!

  她刚刚还傻乎乎地表达了歉意?

  他的脸呢?!

  苏满娘怔怔地看着那红色月事被上的大片血迹,胸中多番情绪翻滚,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

  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莫名的想法,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看她小时候让两个弟弟黑锅背多了,所以特地让她嫁了个能给她递黑锅的来惩罚她吧。

  她死死地盯着黎锐卿被下那片染血的月事被半晌,最终还是强忍下喉间的心梗,调转了被子,将他那片沾染了血迹的月事被挪至自己原本身下的位置。

  这锅又大,又黑,又圆!

  但看黎锐卿的模样,是明显不愿意别人知晓他受过伤的,所以她不背还能怎么地。

  深呼吸一口气,苏满娘拉响铃绳,很快,六巧带着一票婢子进来收拾。

  床上那条沾染了血迹的月事被婢子们麻利地撤下,又从衣柜中另取了一条新的,放在床角备用。

  等六巧服侍着苏满娘净完面、整理完妆发,陪她一起往澄心院走时,还与她低笑道:“夫人,昨晚您来葵水,大爷也没歇在外面,还坚持与您同睡一床,可见大爷是真心欢喜您。”

  苏满娘抽了抽嘴角,“也许吧。”

  原来他来递锅给她,还能博得这般的名声好处,一举双得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梗得越发厉害了。

  这种时候,她竟连保持惯常的温和笑容都有些保持不了。

  想她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场葵水,为了不给小丫头们添加工作量,已经千防万防,做好了万全准备,哪想事到临头,还是被黎锐卿给扣下一口黑锅。

  也不知道对方的伤势如何,希望他能早日痊愈。

  否则那伤口若是总不好,给她渗上七天的血,该不会让她天天背这血漏的名声吧。

  只要想想,她就感觉难以呼吸。

  六巧却以为她不好意思,只一个劲儿地继续兴奋嘟囔:“而且,既然您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次葵水,大爷都没有与您分房,想必之后也是不会的。”

  苏满娘缓缓转头,看向一副兴奋到不行模样的六巧:“六巧,噤声!”

  这样凄惨的未来,完全可以不去描述。

  等苏满娘抵达澄心院时,黎锐卿已经到了,正厅中的小丫鬟们全部眉眼低垂,除了几个婆子外,没有一个敢抬眼看他的。

  清晨清新的空中,男子一身玛瑙红长袍,气质温文,就那般眉目柔和地坐在黎母对面,越发显得他风度翩翩、艳丽无双。

  见她进来,黎锐卿侧头向她浅笑颔首:“过来这边坐,都是自家人,不用太守规矩。”

  苏满娘:“……多谢夫君。”

  黎母赶紧对身后的婆子道:“汤呢,先给闻筠端上来,身子不舒服就先暖暖身,之后咱们再用朝食。”

  苏满娘的动作一僵,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笑得若无其事的黎锐卿,敛眉温和笑:“多谢娘。”

  黎锐卿视线滑过正与黎母一起闲话家常的苏满娘,斜身靠在身后的宽背椅上,不自觉地磨蹭了两下,唇角不自觉带上几分餍足,半垂的眼底一片波光冽艳。

  等黎锐卿与苏满娘陪着黎母用完朝食,眼见两人就要离开,黎母为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让钱嬷嬷取过来一摞拜帖。

  她有些气弱地对黎锐卿道:“玉清啊,这是我娘家大嫂子给我送来的拜帖,说想见我,又没写什么理由。我便都给推了,可是谁想她竟每天都送,最近还越送越多,我这……”

  黎锐卿将拜帖展开,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嗤笑:“娘您不用管她,等下次沐休,我亲去刘家好好问问情况。”

  黎母看到他这笑容,有些害怕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又小声道:“娘听说,像你现在这样当官的,言行举止都有御使监督,咱们去的时候得好好说,问问什么事儿就行,可千万别被那些御使抓到把柄。”

  黎锐卿将手中的几张拜帖一张张翻开,又一张张丢掉,“娘你就放心好了,您儿子可是正派人。”

  苏满娘坐在一旁,不动声色观察着黎母的神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黎母在提及她的娘家刘家时,有些心虚、气弱和恐惧。

  当然,也可能是错觉。

  她默默垂下眼帘,想着黎府现在还有什么事儿能让刘方氏这样执着的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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