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 第73章

作者:程十七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齐贵妃低声分辩:“臣妾不是塞人,只是想着殿下年岁不小了。再者,不就是因为之前有嫌隙么?所以更该关心他些……”

  皇帝打断了她的话:“你又不是他亲娘。他的事,你不用太上心,宫中一切自有章程。你要是真的闲得无聊,就多看顾老四。趁他还在身边,别等他离京了,你又不舍。”

  齐贵妃只觉得憋屈又无奈:“皇上,臣妾是想着……”

  “不要总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心思。”皇帝也隐约知道这位贵妃担心什么,就又好心提点两句,“你是朕的妃嫔,只要你做好该做的事,将来谁都不会亏待了你。”

  齐贵妃委委屈屈,应了声“是”。

  皇帝叹一口气,略微缓和了神色:“朕新得了一株珊瑚树,回头就让人给爱妃送来。”

  齐贵妃连忙谢恩,心想,每次都这样。驳了她的面子后,转头就让人送些赏赐过来。

  这回也不例外。

  皇帝对她这态度还算满意,随即起身离去。

  不过经齐贵妃这一提醒,皇帝觉得,他是该去看一看那小兔崽子了。

  正好夕阳西下,暑气渐消。

  皇帝也不乘御辇,干脆晃晃悠悠,前往东宫。然而却并未看到儿子的身影。

  “太子呢?”

  长寿连忙回道:“回皇上,殿下有事,刚刚出宫。”

  “出宫了?”皇帝眉梢轻挑,思索了一下,“去了哪里?清水巷啊?”

  他恍惚记得,是这么个地方。

  长寿轻声道:“皇上英明。”

  殿下拒绝了齐贵妃送来的宫女后,在宫中略待了一会儿,就直接开口让备车,说要出宫。虽未言明去何处,但长寿也基本能猜得出来。

  皇帝轻嗤一声,这也算英明?那小兔崽子出宫,不就是那几个地方吗?

  谢泽此番出宫,并未直奔清水巷,而是先去了馥芳阁。

  馥芳阁作为京城最大的胭脂店,出售各种胭脂香粉。

  谢泽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有点陌生。

  他刚一进去,就有小二迎了上来,态度甚是热情:“公子想要什么?是给夫人买的吧?这里有上好的胭脂水粉……”

  “不是,不是夫人。”谢泽下意识否认,轻咳一声,“有口脂么?”

  “口脂?啊,有的有的。”小二笑容满面,麻利地取了好几个小口脂盒。青花瓷瓶,外观精致,“这都是京中最流行的。很多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都用呢。”

  谢泽打开盒子瞧了瞧,只看到红艳艳的,仿佛是玫瑰膏子,芬芳扑鼻。

  “这都是用红蓝花粉做的、干净、质地好、易上色,也不伤身体。”小二认真介绍着,“公子带一盒?”

  谢泽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也分不出好坏,比较了一会儿,干脆只挑了一盒最贵的。

  他以前从未留意过胭脂水粉这类东西,还是上次凉台一晤后,他脑海里才生出了一个念头:也不知她涂上口脂是什么模样。

  ——

  宋雁回这些时间一直期待而又不安。有时她夜里做梦,梦到的就是那个西贝货双腿尽碎、容貌全毁的模样。可有时画面一转,容貌尽毁的人又成了她自己。

  她身边尽是母亲安排的人,不好明目张胆打听此事到底成了没有,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长兄宋佑安的动向。

  他在外面奔走时,她心中欢喜。近两日,他回到家中一切如常,她逐渐失望。

  以大哥对那个西贝货的看重,应该是找到了吧?只是不知道她的双腿是否还健在。

  宋雁回离开母亲所在的正房时,恰好碰上了长兄。

  她犹豫了一瞬,将长兄请到一边,小声问:“找到了吗?”

  宋佑安微愣,随即意识到她问的是缨缨:“嗯,多亏太子殿下帮忙,已经找到了。”

  “太,太子殿下?”宋雁回瞪大了眼睛,怎,怎么会?

  她还想着太子殿下何时再来宋家,跟她邂逅。可是,他竟然去找那个西贝货?是了,肯定是这个好大哥求的。

  果然,她听到宋佑安续道:“是,我求了太子殿下帮忙。”

  “那,太子殿下找到她了?”宋雁回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

  宋佑安有些意外,他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但他还是回答:“嗯,是太子殿下找她,还亲自送她回家。此番多亏了殿下,才能有惊无险。”

  太子殿下救了她,亲自送回家,有惊无险……

  宋雁回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太子是什么身份,帮忙或许是看在宋佑安的面子上,但亲自送回家,肯定是极在意才会这么做的。

  母亲和大哥都说,韩濯缨做女傅的事情和大哥无关,是太子殿下看不惯齐家仗势欺人才会出言相助。

  那这次呢?

  宋雁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头忽的浮上一个猜测:是她将韩濯缨的信息透露给那个僵尸脸,导致其被抓。才引出了太子殿下在宋佑安的请求下,帮忙找人一事……

  所以说,是她无意间给太子殿下和那个西贝货的相遇创造了机会?

  若是她提前说出真相,韩濯缨没有被抓,那太子也就不会去救她……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懊恼笼罩着她。

  “雁回,雁回?”宋佑安注意到二妹神情有异,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雁回怔怔的,觉得这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又像是远在天边。她喃喃自语一般:“太子不会娶她的,她被一个男子抓去好几天,谁知道经历了什么,也许早就不清白了呢……”

  她声音极小,细若蚊蝇,但离她极近的宋佑安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蓦的变了脸色,一把攥住了二妹的手,厉声问道:“谁告诉你她是被人抓走的?抓她的还是一个男子?”

  他明明只说了帮忙找到,连缨缨被人抓走都没提过。雁回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连性别、人数都对得上?

  想到小石神医的猜测,以及以前的金猪吊坠一事,宋佑安心念急转,冲口而出:“是你找的歹徒对付缨缨?”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对。那是北斗教旧部,并不是一般的歹徒。

  宋雁回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从没见过一向斯文的长兄露出这样可怖的神情。她连声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听别人说的。”

  方才宋佑安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因为先前金猪吊坠一事,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个妹妹,但听到这句“听别人说的”却让他的心更冷了几分。

  太子刻意压了消息,即便是参与救助的人,也都以为那歹徒是个女子,甚至连他也是刚得知所谓的“歹徒是女子”只是太子殿下保护缨缨名声才有的说辞。

  连母亲都不知道缨缨出事,雁回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分毫不差?

  哪怕雁回声称她是胡乱猜测的,他都更能接受一点。

  宋佑安冷声问:“别人?哪个别人?”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宋雁回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了长兄的手,委屈极了:“是,我是知道,那又怎么样?就因为我知道,所以就一定是我做的吗?她小时候得罪了人,人家回来报复,也能怪到我头上去?”

  宋佑安沉声道:“你果然知情。”

  连有旧怨这一点,她都知道。

  “对,我知情,怎么了?”宋雁回只觉得委屈又难受,她摸了摸头上的假髻,凄然一笑,“你只顾着替她抱屈,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宋佑安双眉紧锁。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情的吗?那人把我当成了她,半夜潜进我房里,匕首对着我的喉咙,非要杀了我。要不是危急关头,我告诉他我不是当年的宋二小姐,我就没命了你知道吗?他还割掉了我的头发,这件事是我受她连累,不是我害的她!”

  宋佑安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他神情凝重:“你告诉他,他找错了人?”

  “不然呢?难道要任由他杀了我吗?”宋雁回觉得难受极了。这就是她的亲大哥。

  宋佑安眸色沉沉:“你在危急关头,为了自保,说他找错了人,这件事你没有错。但是在他出手对付缨缨之前,你就知道了他要蓄意报复,为什么不提前示警?哪怕跟我说一声都行。”

  “示警?危险?”宋雁回笑得古怪,“大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当时怕不怕,有没有受伤?而是非要我向她示警呢?在你眼里,永远都只有她是妹妹,是亲人。而没有我一丁点的位置……”

  “你既然知道她小时候得罪人,就应该清楚那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替我挡过灾,她对我有恩。”宋佑安只觉得心寒至极,“你怎么能明知道有人因为当年旧事要杀她,却装作不知,毫无作为呢?”

  甚至连自己差点遇险都瞒下来。

  示警一下又有多难呢?再想到之前金猪吊坠一事,宋佑安的心更沉了几分。

  母亲说,雁回研读佛经,性子已不像先时那般偏了,所以才让她搬回她的院子。可现在看来,她的性情分明没有丝毫的好转。

  “是啊,她对你有恩,所以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没有我……”宋雁回眼泪流下,“可是,如果我从小就在宋家长大。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救你啊。是我没有这个机会……”

  她的整个人生都被人顶替了,为什么还要来一个劲儿地怪她呢?

  宋佑安沉声道:“可这不是她的错。”

  “难道就是我的错吗?”宋雁回几乎是低吼出声。

  她一个好好的侯府千金,在普通人家长大。少时还好,亲人长辈去世后,无家可归,只能依附于一个屠夫。她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又做错什么了呢?

  宋佑安双目微阖,没有再看她,而是转头去见母亲。

  恰好宋清兮也刚过来。

  宋佑安并没有回避她,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了。

  王氏震惊而心痛:“怎么会这样?她说那头发是她自己剪的。说她看开了,说她想遁入空门……”

  她曾问过雁回头发是怎么回事,却被其遮掩过去。其实只要说一句话就行的啊,雁回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可想而知……

  宋佑安冲口而出:“既然她想遁入空门,那就遂了她的心愿吧。”

  王氏一惊,连声阻止:“不至于,佑安,不至于的。她肯定只是害怕,所以才不敢告诉我们。又不是她找的歹徒。再说,缨缨不也没事吗?何至于就逼她出家呢?”

  “不也没事?”宋佑安苦笑,“母亲说的真简单。没出事是她福大命大,万一出事了呢?母亲莫不是忘了,缨缨怎么会得罪北斗教的人?那都是因为儿子。十一年前她替我挡了灾,十一年后,还要她因我而丧命吗?她于我有恩,我们家是怎么对她的?”

  王氏眼泪直流:“佑安,你……”

  “就算这件事先不论,那先前金猪吊坠一事,又算什么呢?”宋佑安抬眸望着母亲,“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恕儿子直言,母亲处事不公。”

  宋清兮将手帕递给母亲,轻声插话:“金猪吊坠是什么?”

  宋佑安无视母亲的暗示,将金猪吊坠一事说了。

  宋清兮略一沉吟,不紧不慢道:“下毒害人,确实要重罚。上次就不应该轻轻揭过,相比起来,这次反倒没那么严重。”

  “那也不能让她出家,她还年轻啊……”王氏心内焦急,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府里一个姑娘出了家,你让其他两个姑娘怎么办?不如给她找个人家,远远发嫁就是了……”

  宋清兮摇头:“不妥。给人下毒,已经不是性子偏了,而是蠢毒。直接嫁到别人家,那才是害人害己,连累全家。”

  “雁回她,她这是心病,好好劝导了就能好的……”

  “上次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宋佑安直视着母亲,“可她真的就好了吗?缨缨失踪后,我甚至还曾问到她头上,她指天发誓,说自己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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