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恶妇 第73章

作者:予乔 标签: 古代言情

“祖母怎么来了,孙媳方才胸闷气短的在屋里险些晕倒了,没过来给祖母和爹娘请安,还请见谅。”说完,她施施然的行了个礼,而后又靠在了秦姑身上。

老夫人自持身份不好说什么,而宁公就是被气得差点仰倒了。

他方才来时还见她好生生的端坐于那案前,怎么这会子便不行了?

倒是庄氏掩着嘴,呛了两句:“我说侄儿媳妇啊,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你祖母都来了好一会了你才出来,这莫不是不乐意我们来你这莺歌院不成?”

庄氏可谓是气焰嚣张的过来,谁知等她问了话,月桥那头靠着秦姑更是理都不曾理会她,把庄氏气得够呛,又要出声,却被老夫人衡了一眼,顿时熄了鼓。

老夫人面上也有几分不悦:“你婶子问你话,你这个当晚辈的怎不回?”

月桥微微抬了抬手,看了他们一行人一眼,听话的吐出了一句:“哦。”

完了!

“你!”老夫人对她这态度险些就要大动肝火,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却是按捺了下来,只得揭过这茬容后再议,指着被扶到一旁的鸢姨娘身上:“那你倒是说说,这鸢姨娘是怎么回事,她在你院子里被打成这样,你有何话要说?”

反倒让月桥诧异得很,她扭头看着对面一旁不语的宁衡:“我记得宁家家大势大,规矩甚严才是,莫非这都是以讹传讹?”

“胡说!”关系宁家名声,宁衡板着脸严肃起来:“我宁家最是重规矩,上下左右,礼仪仪态皆是金陵上等,什么以讹传讹,都是什么子虚乌有的话。”

“哦。”月桥挑了眉眼,移开了眼,转到老夫人跟前:“祖母,这鸢姨娘是大房的一个妾室,犯不着让你老出面儿才是,”说话间她突然捂着嘴,惊讶起来,上上下下的在老夫人和那鸢姨娘身上打转:“莫非,莫非就跟那话本子里说的,这鸢姨娘还是祖母你家的远亲不成?”

是你家的远亲!

老夫人恨恨的盯着她。这个臭丫头,这是拐弯抹角的挤兑她呢?

“哪能儿呢,这不过是恰好经过这里听到了吵闹了才过来的。”老夫人掩了掩嘴。

“哦。”月桥拖长了尾音,水盈盈的眼眸在老夫人这稳稳当当、准备齐全的一行人身上略过,轻轻的笑了起来。

来得好,人越多才越会把这些破事家丑给传出去,看他们以后还有何面目出门!

“行了行了,长辈的事儿哪能由得你这个小辈来过问!”老夫人身边的庄氏见她脸色开始泛青,当下不耐烦的朝一边的安氏说道:“大嫂,不是我这个弟妹说你,这儿媳妇不懂规矩还是得你亲自教导一番才是,这鸢姨娘本是你们院子的人,她一个做儿媳的,管事儿管到了公婆的院子里,这怕是不对吧?”

“就是就是。”

“是啊,二夫人说得有理。”

“……”

庄氏话落,整个院子里立刻有下人们轻轻议论的声音传扬开了,庄氏得意的撇了一眼月桥,眼里似乎在说:哪怕你百般手段,但在规矩面前依然跟扒了爪子的病猫一般,毫无威胁之力。

在这样的情形下,安氏也顾不得宁衡的劝阻站了出来:“你二婶说得有理,便是这鸢姨娘做得有不好的地方,也应该是为娘的出面儿做主,你若是插上一手,少不得被人议论手太长。”

宁公早就忍耐不住,此时直接一锤定音:“既然月氏犯了错,那便罚吧!”

宁衡一下变了脸色:“爹,不可!”

月桥的目光在满院子的人脸上一一划过,见宁公和老夫人带来的人都幸灾乐祸的,而那几位主子更是毫无表情,似乎认定了她犯的错。

唯有被她揍了一顿的人脸色焦急,似乎想要说情?

月桥心尖颤了颤,随即与宁公对上,云淡风轻的说道:“爹今儿是要偏袒这鸢姨娘而要惩罚儿媳了?”

所有人都看着,等着宁公回答,思鸢院那些下人更是焦急不已,而宁公许是被逼了,口气一下就提了几个度:“我就是包庇又怎了?”

我就是包庇又怎了?

当然是你爱怎便怎呗!

满院子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些脑子活泛的在想着往后怎么去讨好那鸢姨娘了,却在此时,月桥含笑转向了安氏,道:“娘,爹这是要宠妾灭妻,把一个奴婢提成我宁府的大夫人呢?”

安氏心里咯噔一下,嘴里不知怎么就问了出来:“此话何意?”

月桥浑然不在意的在众人蓦然惊恐的眼里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鸢姨娘自称是儿媳的庶母,如今爹又公然维护她,定然是早知道鸢姨娘的口风,既然这庶母二字是爹应允的,那不是要夺你的位是什么?”

第60章 归家宴

第二日的归宁候府的喜宴宁国公府其他人自然是没心思去参加了,倒是月桥格外隆重的装扮了一番,带了不少丫头奴仆们欢欢喜喜的坐着马车过去了。

用秦姑的话说,这是少夫人第一回同金陵城的世家夫人们接触,自然要好生的点缀点缀,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路上,绿芽问着一直带着笑的月桥:“姑娘今儿似乎很高兴?”

月桥顿时眉眼笑成了一抹弯月,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她当然开心啊,到她临出门时,大房那头还有闹动静儿的声音,可见昨晚那日子得多难熬,往常这夫唱妇随,男子在家就跟祖宗似的被供着,连安氏这个生了贵妃的世家子女对大老爷也得诸多忍让,但谁让如今大老爷犯了错呢,这一下就把安氏给惹得跳起来了。

说来也是,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再忍让下去那才是个傻的!

至于大老爷到底是不是应允了那鸢姨娘如此行事大胆,谁也不知道,但就凭着大老爷的那护头劲和当夜在莺歌院说的那番话,就让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对了,让阮婶把东西送过去了吗?”月桥昨儿翻来覆去的想,觉得此番闹剧不过一二日便要落幕,外头虽传得广,但里边不闹了,时间久了,人们也不过当个笑话听听,倒不如把大老爷曾经干得糊涂事都一并捅出去,这样,说不得还真能闹得宁家家宅不宁呢?

至于阮婶那里还保留着当日大老爷偷拿妻室的东西给妾室用的证据呢。

绿芽也如她一般弯了弯眉眼,道:“姑娘放心,阮婶子瞅着这个机会也不知道瞅了多久了,定然能好好的完成姑娘的吩咐。”

言罢,主仆两人对视一笑,都明白了各自话里的意思。

缩在一旁的秦姑眼眸闪了闪,但最终想着贵妃暗地里的交代,又重新闭了眼当着什么都没听到,她不曾想到,在她闭眼后,月桥主仆的眼尾都在她脸上看过,最终绿芽朝月桥小幅度的点点头,而月桥更是笑得意味深长。

归宁候府离宁国公府只有两条街,但他们主仆三人却在城内闲晃了许久,直到巳时一刻,秦姑才吩咐车夫调转了马头前往侯府走去。

吩咐完,秦姑便给月桥解释起来:“少夫人有所不知,这出门去参加宴席也是有时辰之分的,若是那办席宴的是宫里头,那臣妇们便需早早起来,卯时便在宫中等候召见,若无召见,其后自有宫婢引着去那席宴处与诸位夫人们比邻而坐,若是办宴席世家与咱们官职相同,那便赶在辰时末到就行,这样既不显得过早,也不会觉得怠慢。”

月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