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望族 第75章

作者:玲珑秀 标签: 古代言情

第三百二十二章云舒(2)

连皓瞅着江婉沐的侧脸,打量着她淡泊的神色,突然心里涌起一股暗恨她的情结。他觉得不管自已如何的痛苦难过挣扎,眼前这个的女子,都会对自已视若无睹般的漠然置之。她从前习惯用温顺面对着他,现今反而是避他惧他躲他,如同恨不得两人没有任何牵扯一般。

连皓记起楚萧那冷然相向的面孔,想起自已为了眼前这个女子,做下的那些一再退让的事情。他由来是放任自流般的行事,只对眼前这么一个人,才会忍了又忍。连皓气极眼前的人,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他,眼下她的眼里瞧着明显也没有他。

连皓双手握紧成拳头,眼神暗黝黑沉下来,他打量着那个依旧面朝着外面的女子。他想想还是决定开口说:“婉沐,你如果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对孩子们说我是他们生父的事情?不如,我一会帮你开口同他们兄妹两人说清楚那事,毕竟我们父子父女相信是大事情。”连皓说完后,他等着江婉沐大惊失色的转回头来哀求他,告诉他要暂缓一些日子。

江婉沐听他的话,淡然的回转头,淡淡开口说:“好,既然你已决定那事能对他们直言,那我今天晚上回去同他们说生父的事情。你以后对他们有什么决定,只要提前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配合你行事。”江婉沐一直认为父母双方的恩怨,尽量不要牵扯到孩子们的身上。毕竟他们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被双亲牵累才来到这个世间。孩子们对父母双方多少会有期盼,这是那一方的人,都无法替他们下决定的事情。

江婉沐自认为自已是非常自私的人,她不想为孩子们决定这般的大事情。其实更加深层的原因,她不想自已亲手带大的孩子,将来有一天,会埋怨或许会恨自已阻遏他们与父亲那方的亲近来往。现实总比梦想来得残酷,她自私得对自已的孩子也无法放任去深爱。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听过太多忘恩负义儿女的故事。她给予的母爱可以是无私,但却不敢相信儿女的爱同她一般。

连皓惊讶瞧着江婉沐坦然自若的神色,他原以为眼前这个女子,听他突然一语,一定会为了留住两个孩子,痛哭流涕般的面对他,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松般的选择放手。他望不明白她的想法,他的眉头深皱起来,沉沉的说:“我连皓的孩子,可不能放在小家小户里长大,他们一定要懂得规矩。我认下他们后,他们自然要跟着我一块生活。”

江婉沐瞅着他看了好几眼,才轻飘飘的说:“他们是有自已想法的孩子,长辈除去要给他们饭吃外,还需要付出许多的照顾。他们自然也不能象你养马驹一般放养长大,至于他们要住在那处,我想你还是听他们自已决定。他们选择跟着你,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去去阻挠你们的团聚。如果你和你的家人,无法善待他们,不如早早的放手吧。

连将军,你年轻英俊有为,你有大把的机会,和你喜欢的妻妾们,生一些顺从你心意的孩子们。你不必和我这么辛苦来抢夺他们,我担心你一旦把他们抢到手,发现他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乖顺,反而会觉得他们兄妹两人成了你甩不掉的麻烦。这时日一久,父子成仇反而成不了一桩美事。不如你们相认后,大家想见时,就去见对方一面,时间一久,你们感情加深,你想他们时,就让他们去你那里住些日子。”

江婉沐说完这一番话,她不管连皓接受不接受,已自顾自的伸手拉开窗帘,她往窗外张望过去,雨丝扑进来湿润了她的面孔。江婉沐觉得自已已为两个孩子努力的争取过权益,她最后连劝诱的语气都用上去,最后的结果如何控制在连皓的手心里面。在这个男权的社会里面,她一个女子有心为孩子们拼命嘶叫,也只有两败俱伤的下场,那样的结果才是为人母,最蠢的行事。

江婉沐的这番话,是连皓听过最最无赖的话。而这个女子用着最清冷不在乎的语调,说完那番话后,又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她的神色和话语,气得连皓几乎想伸手晃荡她问:“你知道他们是我的孩子?你却一直隐瞒着我,你现在瞒不下去时,你还能在我面前如此的嘴硬。”连皓深吸一口气,眉头皱起来又舒展开去,他还是忍下到嘴边的话。

连皓冲着一脸淡然瞧雨景的江婉沐,同样轻飘飘的说:“婉沐,你同孩子们一块入我的将军府,这再次婚娶是由已,我们两个再堂堂正正的成一次亲,应该有的仪式,我一样不会少掉你的。”江婉沐这次才是真正的给连皓的话惊吓到,她的手软软的从车窗帘上滑落下来。他神色苍白转过头来望着连皓,望到他神色里面的肯定后,江婉沐苦笑着对他说:“连将军,我还想活得长久一些,我要求不高,就是尽量能让我活到瞧着两个孩子婚娶后。我现今还真受不了你这一再随意决定的惊吓。”

连皓的脸彻底的黑沉下来,他冷笑着说:“你现在眼光高,自是瞧不起我这般武夫样的人。我这话那叫惊吓你?我不过是跟你实话实说,你要是打心里为两个孩子好,就跟着他们一块进将军府。我的孩子可是嫡子嫡女,容不得他们生母另嫁他人,你给我死了另嫁他人的心。还有你在府外面住的这几年,交往的那些男子,我自是不会给你计较太多。但是你再进门后,还是少跟他们来往三分。”

江婉沐听着连皓的这番话,满脸愤懑神色望着他说:“连将军,你不会失忆了吧?我们多年前已经合离,那文书上面明晃晃的写着此后婚嫁各不相干。你要认两个孩子的事情,我自是由着你行事,毕竟血脉之亲是我无法涂抹的事实。其实为孩子们着想,我还感恩你愿意认下他们。至于我再嫁或者不再嫁人,我想与你是不相干的事情。遇到互相投缘的人,我为何放着好日子不过,守着一个空名过后面的日子。”

连皓忍耐不下去,低吼着说:“谁说你会守着空名过以后的日子,我不是说过吗?我愿意再娶你一次,娶你为嫡妻。”江婉沐低低笑起来,好一会摇头说:“连将军,多谢你的恩典,可惜再次嫁人的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只想嫁一个待我真正好的人。我不会想再次将就着嫁给名份这类虚浮的外在。那种面上带笑,实际上空落落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出王府的那天起,我只愿意为自已而活。”

马车缓慢下来,江婉沐感觉到后伸手拉开窗帘,望到楚府的门外那样简陋的马车,望到马车旁站着穿着雨篷衣的楚杵。江婉沐立时大声音叫着:“停车。”马车刚一停下来,江婉沐已掀开车门跳下去,稍稍咧咀了一下站稳,立时奔过去,欢喜的叫道:“杵哥。”楚杵望着奔下来的江婉沐,忙迎上来轻扶持她一把上车,见到她坐时车内后,才小声说:“小懒小姐,你已是做了娘亲的人,你远远的叫我一声,我拿东西过去给你遮蔽下雨也好。”

马车内坐着江飞扬欢喜的叫一声:“娘亲”。他顺着打开的窗子,望见那辆车门大开的里面坐着的连皓,他伸手一把拉拢住窗帘布。江婉沐低声音对楚杵说:“杵哥,在书肆碰到连将军,他顺路送我过来。你同义兄义嫂说,我今晚会同两个孩子说实情,有些事情,瞒着终究不是一回事,不如说出来,大家心里都痛快。以后会怎样,我由着那边和两个孩子自已去决定。”

楚杵微微点头说:“小懒小姐,爷和夫人都待你好,你不要觉得自个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江婉沐笑着点头说:“杵哥,你放心,我不会再委屈自已。我无欲则刚,没有什么不敢面对你的事,何况我行得正,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人多说些事情出来。连将军自个要多想些事情,自是他的想法,我是管不了别人的决定。”

楚杵退到一边去,示意柱子爹赶车。江婉沐稍稍拉起一些车窗帘缝隙,望着楚杵走向楚府的背影,望见连皓紧跟上来的马车。车内江飞扬自是望到连皓跟上来的马车,他张嘴就叫着:“大叔,再快些。”惊得江婉沐赶紧跟在后面嚷嚷说:“柱子爹,雨天,你别听孩子瞎指挥。”柱子爹笑着说:“得,我听姑娘和少爷的话,能快时一定快些,下雨天,不能让小姐等得太久。”

江婉沐回头瞪眼瞅着江飞扬说:“飞扬,没什么比自已的小命重要。有些事情上面,不必和别人进行义气相争。”江飞扬伸手拉开些车窗帘,望着尾随后面的马车,他满脸不高兴的望着江婉沐说:“娘亲,连将军他为难你了?你别怕,你等我长大,我以后一定会比他強。”江婉沐叹息着拍拍他的头说:“飞扬,有些事情是老天注定,要学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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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云舒(3)

在这个秋雨的夜里,悄然无声的发生许多的事情,注定了改变一些人的行走方向。命运在一瞬息之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江婉沐在这个夜里,她一切显得同平常一样,只是神色里面多了几分沉吟之意。

夜里,江飞扬兄妹两人躺在被褥中推磨玩耍,江婉沐没有象平常那样吹熄烛火,而是在榻位上坐下来,在他们兄妹玩耍停下来嘻笑的空隙当中,她漫不经心的开口说:“连皓将军是你们兄妹两人的生父。从前不说给你们听,一个是你们年纪太小,二是担心他不愿意认下你们兄妹两人。现今瞧着他还是愿意认下你们兄妹两人,我也不会阻着你们父子父女相亲近。”

江婉沐说完这番话,瞅着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翻坐起来,兄妹两人的脸上,没有那种欢天喜地的表情,两人脸上只有若有所思的神情。江飞扬望着江婉沐问:“娘亲,你不要我和懒懒了吗?”江婉沐瞪眼说:“谁说我不要你们兄妹两人,你们可是我拼命生养下来的孩子。你们以前不是一直想问你们生父的事情,现在告诉你们是谁,不好吗?”

江懒懒打量一眼江飞扬的神色,低声音说:“娘亲,他从前是不是不要我们?所以娘亲从来不跟我们说生父的事情。现在哥哥聪明伶俐能干,舅舅家里人都喜欢他,他听到消息后,才想起来要认下哥哥,顺带认下我?”江婉沐听江懒懒这话,觉得她的心思就是比自已多。她轻笑起来望着她说:“你那来的这么多小心眼,在娘亲眼里心里,你和哥哥一样重要。

舅舅舅母待你和哥哥可从来没有偏心过,不过是你要学的东西和哥哥不同,才由着你在尚家学习。你生父他从前不是不要你们,而是他不知道娘亲有你们两个孩子。唉,反正是大人的事情,我这一时也不知应该怎样跟你们说清楚,反正你们喜欢他,以后就多相处。要是有不习惯的地方,面上也要尊敬他几分,毕竟他是你们的父亲。”

江婉沐自觉得交待清楚,正要下榻位吹熄烛火,江懒懒伸手扯住她,轻声说:“娘亲,那就是他不要娘亲,对吗?他不要你,就是认下我们,对我和哥哥也不会真心好。”江婉沐打量着两个儿女,心里一片酸楚感,这两个孩子还是受了伤害。她轻叹息着说:“我和他,有许多的原因,当年无法相处下去。那时候,他待我算不上坏,只能说我和他只有那么长的姻缘。他是真心待你们,还是假心的待你们?日后,你们有机会相处时,你们可以自已忖度。”

江婉沐瞧着两个年纪的孩子,依旧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实在无法对他们说太多的残酷现实。她笑着开口说:“飞扬,懒懒,我和他分开时,大家都不知道已经有了你们。他自然是不知道有你们的事情。后来在京城里遇见时,你们兄妹两人的长相与他又不相似,他认不出来你们不算怪事。他是不是好父亲,还要你们给他机会去证明?娘亲觉得多一个人待你们好,是一件大好事,何况这人还是你们的生身父亲。”

江飞扬瞧着江婉沐开口说:“娘亲,是不是认下他后,他会要我和妹妹去他家住?我们可以认下他,舅舅说血脉是无法否认的现实。不过,我们要跟着娘亲住这里。上次大哥哥私下同我们说,他长大要同舅舅那般,只要一个女人。他说有些女人的心肠毒,会暗地里害小孩子的命。娘亲,他要是女人多,我和妹妹去他家玩耍,会听大哥哥的提醒,水也不会敢喝一口。”

江婉沐无语的瞅着他们兄妹两人,想起自已小时候,可没有这两兄妹心眼多防心重。她的心里反而放心了许多,楚家老大那样的人,从小就按楚府当家人来训练,从来不会乱说话的人。他跟江飞扬说这种话,只怕是早已听到风声,先来提醒他要小心行事。连皓跟她是说了一些话,可是他从来没有提及连王府人的看法。

江婉沐对连王府那些人不抱有希望,毕竟如果要孩子,只要连皓在那方面没有废掉,他和女人愿意生多少个孩子,就能有多少个孩子。自家的这两个孩子,在自已的眼里是珍宝,在别人的眼里,说不定如草芥一般。江婉沐得到江飞扬这种提醒,顿时有了防患于未然的想法。连皓在连王府里面,未必能护持得了江飞扬兄妹两人的安全,她何必把自家孩子推出去当挡箭牌。

世间那有这么多不劳而获的好事,连皓要是轻易得到两个孩子的认同,自已又轻易得放手他们回到他的身边。这来得太容易的事情,他未必会长久的珍惜两个孩子。江婉沐瞧着两张忧心忡忡的小脸,灿然一笑说:“你们跟着娘亲长大,娘亲自然不会由着别人压上你们的头顶。如果只有你父亲认下你们,你们就跟他在外面见面。娘亲瞧着茶居一品不错,他要想见你们,你们有闲时,就去那里说说话。”

江婉沐越想越觉得自已的想法好,她眼里有着笑意,望着两个孩子说:“睡吧。反正今日跟你们说了话,你们兄妹两人心里有数就好。他要接你们去那个地方,你们可以自个先订下地方来。在茶居一品最好,那里的人认识你们舅舅,有事可以让人去通知你们舅舅。”江婉沐放心下来,江飞扬兄妹一脸惊讶的神望着她,江飞扬说:“娘亲,你不陪我们一起去他?”

江婉沐心里还是相信连皓的人品,那人的性情放荡不羁,但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她望着两个儿女摇头说:“他是你们的生父,你们两人见他就好。记得你们两人年纪还小,虽说比一般的孩子聪明,还是兄妹两人一步也不能分开。娘亲不想再见到他,他和娘亲早已是不相干的人。何况象飞扬所说,给他的女人们瞧见后,说不定会发作在你们的身上,还是不见比见到好。”

江飞扬兄妹瞧着江婉沐的神色,他们两人互相对看一眼,手拉着手躺卧下去。江飞扬开口说:“娘亲,那早点睡吧。他愿意认我们也好,不愿意认我们也好。反正那样的人家,规矩太多,拘束太多,他们不喜欢我和懒懒,是大大的好事。”江婉沐听得笑起来,轻拍手赞同的说:“对,那是他们的大损失,也不用娘亲担心会给人暗害你们。就是有你们尚家祖父在,也有他照顾不了地方。”

江婉沐吹熄烛火平躺下去,江懒懒软软的小身子靠过来,低声说:“娘亲,连将军长得太好了,我喜欢有那样的一个叔叔,可是我不想认他为父亲。妞妞姐姐的娘亲,就是给别的女人害死的,就是因为妞妞姐姐的父亲,讨了别的女人喜欢。娘亲,我不要你给别人害死。婶子说‘你比我还没有心眼,要我多护着你一些。’”

江婉沐听江懒懒这话有些哭笑不得,自家这两个孩子比自已心眼多,她一向是深知的,毕竟他们有很好的培养空间。她只是没有想到江懒懒不认父的原因,是怕连皓的女人们害了她。江婉沐伸手轻拍她一记说:“睡吧。你婶子啊,多虑。除去你们外,我和那个地方再无关系。”江飞扬却开口说:“娘亲,我觉得懒懒说得对,我们不能认下他。这要认下他,以后会多许多的是非出来。

舅母说娘亲的心思除去用在我们两人身上外,别的全用在写字上面。娘亲这样的人,这要是实在遇不到家世简单的好人,是千万不能入别人家。娘亲,你别为我们操心,我们有没有生父都没有关系?只要有娘亲能在身边就好。如果要认下他,也要娘亲身边有一个能保护你的人。娘亲,舅母有舅舅护着,婶儿有尚五叔护着。阿牛哥,只要有人对他娘亲好,多一个叔叔他也认了。”

江婉沐从来不知道自家的儿女,不知不觉中竟然懂得这些事情,他们这也太过早熟了些。这会不是是别人说的穷人的儿女早当家,没爹的孩子盼着家中有个爹。江婉沐深吸一口气,正想着要把话茬儿移开去,江懒懒在抱着她动了几动,闷声说:“文叔叔人好,可是妞妞姐姐的祖母太可怕了。我又不认识那些没有祖母的叔叔,始儿说等他再大一些,他和我一块帮着去找个爹回来照顾娘亲。”

江婉沐生生被江懒懒的话噎住,这三个孩子的心里,原来自已是这么离不了男人的主吗?她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江飞扬伸手过来抱着她的胳膊,笑着说:“好,我们大一些,帮娘亲找个爹回来,还要家里没有女人的爹。”江婉沐听得轻轻笑起来,伸手拍拍两个孩子,打断他们还继续幻想的心思,笑着说:“得,安心睡吧。我有你们兄妹两人,还要那多余的人来干吗?来占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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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决断(1)

江婉沐这个晚上收获了许多美好的记忆,日后漫漫的人生路上,她不会再觉得寂寞得难以煎熬下去。她闭上眼睛,在两个孩子喃喃细语的争辩声音中,竟然一夜无梦好睡眠。这个夜里,有些思潮起伏却注定有些人家的人,无法安稳的睡下去。

连王府连皓从前的书房里,地面上倒下好几个空的酒壶。连皓闭着眼,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还往地面上潺潺滴着酒水出来,他半边身子挂在书房的榻侧边上。书房里有着浓浓的酒味,连昂和连轩兄弟赶过来,赶紧吩咐下人們配解酒汤,兄弟两人把他架着去沐浴间,好好的清理一番,再送回书房的榻位上安睡。

连昂和连轩加上小厮們的吵嚷声音,都无法让连皓惊醒过来。解酒汤送来后,两个做兄长只能硬灌注进连皓的口中。书房里这一番喧嚣动静,自然是惊动老王爷和王爷两人,他們两人冒着细雨赶过来,瞧到连皓躺在榻位上垂头丧气的模样,王爷气得伸手把躺在榻位上的连皓半提起来,冲着睡熟的叫着:“木头,你是不是要气死一家人才心甘情愿?”

老王爷赶紧伸手搂住连皓,瞪眼瞅着王爷説:“你没瞧见他喝得醉生梦死吗?你现在説什么,他也听不到。”连轩示意小厮們快快的退下去,连昂给连皓盖好被褥,示意连轩搬来凳子,请两位王爷坐下来后,他冲着祖父和父亲説:“祖父,父亲,你們成全木头的心意吧。我觉得木头説得对,如果只认下两个孩子,孩子們人回来了,心却会与我們府里相隔得千里远。

説不定他們还会怨恨我們分隔他們母子情。毕竟这些年,她和楚府尚家把两个孩子教得太好,飞扬年纪虽然小,可是很得他們这一代人的欢心。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孩子,会这么的得人心。听木头説就是懒懒这个小女子,早已与尚五大夫的嫡长子订下亲事,她在尚家也是深得长辈們喜爱。尚五大夫夫妻亲自教导她,尚大夫夫妻把她同样当心头肉看,外面人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是尚家嫡亲的孙女。木头也説,他从来不喜欢孩子,却不由自主的亲近她。”

连轩瞧着烛光下两位长辈們脸上的阴影,他笑着説:“祖父,父亲,木头这是第二次成亲,他的性子拧,他只要江家的那个女人,不如就由着他心意去。何况那个女人现在名声好,她在南城有店铺,听説在城外准备修一个大的庭院。何况她的事情,江家无法再插手进去,这次娶进来,可是木头大大的有面子。”

老王爷听着连轩的话,他重重拍打放着身边凳子的角上,把凳子上放着的茶水,拍落下地,茶杯打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他沉声説:“丢人,木头现在是做将军的人,为什么要那二婚的女子?他的亲事绝对要慎之又慎,由不得他任性。”连昂和连轩兄弟的脸沉下去,兄弟两人瞧着低头不吭声的王爷,连轩冲口而出:“祖父,当**們决定由他娶江家呆小姐时,挡掉那场祸事时的作为,那才叫做丢人。

你們叫他娶江家呆小姐,还执意成亲那天叫他与江家呆小姐去圆房,你們从来没有从心里觉得委屈了木头,而我和哥哥两人觉得木头为了一家人受了委曲。祖父,你們都知道如果换成别家的小姐,别人家一定不愿意签订三年为期,一定会赖上木头一生一世,所以你們为木头选择了一个那样的女子,想着的那是一个可以随手丢弃女子。

你們从来没有想过,木头会对那个女子动心。不,是我們大家都没有想到,外面流言蜚语中説着的那个呆小姐,她从来就不是呆傻之人。她非常的聪明,竟然隐瞒下她已成为大家的事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样的一个女子,极其隐忍的性子,她吸引了木头,让木头为她动心。我們那时明明觉察出来,自私的为了一家人的面子,一个个故意不去点醒木头。

枉我为兄长,护不了自已最小的弟弟,眼看着木头错失他心爱的女人。如果他得不到那个女人,他一生不开怀,我这个做兄长这一生瞧着都会觉得亏欠他。你們难道从来不觉得亏欠了他?”连昂瞅着老王爷和王爷两人变了黑沉色的脸,又见到还要滔滔不绝往下説的连轩,他不得已中赶紧伸手捂住连轩的嘴,嘴里冲着两位长辈説:“祖父,你亲,轩儿年纪还轻,这瞅着木头样子,一时冲动才失言。”

老王爷冷眼瞅着自家的儿子,见到王爷听了孙儿的话,神色中涌现出的不忍心。他冷眼瞪过去説:“他自个在外面惹下的祸事,他不自个担着,难道要全家人跟着一块担着吗?你身为王爷,怎能有妇人之仁。”王爷轻叹息起来,望着老王爷説:“父亲,明面上大家以为你最疼爱木头,其实你最爱的是昂儿,所想的是王府的前程。你不过纵容着木头,给府里府外的人看热闹。木头是幼子,我便由着你和母亲去纵容娇惯他。

好在他本性不坏,这些年从来没有真正的蹐差一步。父亲,王府的前程重要,可是孩子們同样重要。我想真正的成全他一次,由着他性子迎回那母子三人。那个女子,这些年在外面名声清白,木头的性子,大约也只能她约束得了三分。”连昂和连轩两人一脸惊骇的瞅着老王爷,他們这些年来,一直以为老王爷心里面连皓最重要,没想到自已的父亲点明那只是一个挡箭牌。

连轩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望着老王爷説:“祖父,你最疼爱的应该是木头?你待我和哥哥两人从小就严厉教导,只有待木头放任许多,让他由着性子玩世不恭的行事。”王爷转头望一眼晕睡中的连皓,苦笑着説:“轩儿,你祖父扛起一个王府的事,他对真正疼爱的人,才会百般严厉要求。你祖母是慈母的心,没有想得太深。你們母亲待你們兄弟三人是一模一样,那时她有心伸手去管木头,又次次败在你祖母手里。”

连昂的神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恍然大悟般的叫起来:“难怪如此,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我和轩两人的亲事,早早就定下来,为什么木头的亲事,总由着他自个来乱行事。后来遇到那事情,明明又有两三家愿意结下亲事,为什么祖父偏偏瞧中江家。祖父……”连昂神色变了又变,到最后成吱吱唔唔的声音:“是为了保王府……所以……才从小纵容……木头、,天,好在木头福大命大,乱撞出现在这种局面。”

连轩的神色苍白望着老王爷,他的嘴巴动了又动,然后低声音説:“木头从小就聪明,他説不定心里早已明白这些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家人会这般对他。难怪他会对她动心,两个都是用做棋子的人,自然会有怜惜之心。父亲,你也是把木头当棋子用吗?我不行,木头是我弟弟,是我从小护着长大的弟弟,我只要他好,我不管王府将来如何,实在不行,我有双手可以养活一家老小,不用我护着的弟弟去挡灾祸。”

老王爷的眼神望着连昂,沉沉的説:“昂儿,祖父的日子不多了,我为王府盘算多年,你父亲这样的性子,撑不起王府来,你自个心里要有合计,妇人之仁要不得。他是我疼着长大的孙儿,为棋子也应该是本份。何况他的日子,过得比你們兄弟爽快。那有王府的人,去夺那军权,他惹下那般的祸事,幸甚是遇到君上现在还肯容他三分。”

连昂深吸一口气,望着沉默中的王爷,他摇头説:“祖父,父亲,我一直想祖宗們留下的这份家业,对后人来説重之又重,到现在竟然成了累赘。儿时你們教导我要爱护弟妹,大后你們教导我要遵从王府的利益。现今你們告诉我,我的小弟是家里人,故意把他捧成那般的性子,祖父,至今还惋惜他没有成为真正的纨绔子弟?

现在想来为何连家的旁支这般的不争气,原来都是一代又一代造成的罪孽。祖父,王府那太深太重,我只愿意我这一代扛下去,却不愿意我的孩子們扛下去。我希望我的孩子們,个个能自立的活下去。祖父,父亲,不如我們放手吧,把王位还回去,我們已经几代没有为宁朝做过贡献,这虚荣实在是不配享受下去,反而战战兢兢中把家中的儿孙逼成懦弱无能之辈。”

老王爷站起来瞪着眼前父子三人,説:“放手,如何放手?君恩如山重,祖宗的家业,能败在我的手上吗?我战战兢兢中把王府护持下来,我闭目之后,能坦荡去见祖宗們。你們这不孝想法,跟我全放下去。木头的亲事,君上认肯,我自是没话説。哼,都是些不堪造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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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决断(2)

老王爷一边说一边想起自已为了保住王府的地位,他毕生所付出的种种艰辛努力和盘算。那一家的富贵荣华后面,不是堆积着前人和现人的种种无法言说的苦涩。老王爷打量着王爷那低垂的目光,心里闷火燃起三分,自家这个儿子万般都好,只是心眼太过慈和。

老王爷眼光望向连昂,竟然瞧到他望向连皓时,满眼的不忍心怜悯神色。老王爷心里闷闷发痛起来,他的双手握紧起来,想着连昂刚刚说的话语,他气得有些气喘吁吁起来。老王爷转眼去瞧连轩,觉得他总要清明三分吧,竟然望见他一脸愤懑神色站在那里。

老王爷恨极其眼前三人不知世事艰难,他气呼呼的往外冲去。王爷紧跟上前去时,冲着房内的连昂叫嚷着说:“你明日去同你祖父道歉。”连昂还来不及答话,王爷已跟着出了书房门。书房外面传来王爷招呼小厮们紧跟上去的声音,房内连昂兄弟垂头静坐下来。

房外细雨绵绵中,房内连轩低语说:“哥哥,祖父不会那样待木头,刚刚是不是我听错了父亲的话?”连昂沉沉摇头,想想说:“木头自小聪明伶俐,那时我们兄弟俩自小从早到晚要学许多的东西,我们要是达不到先生的要求,祖父和父亲常常冷脸相向。只有他跟在祖母的身边,凡事由着他的性子来,他爱学就多学些,不爱学就少学些。他想学功夫就学功夫,反正是由着他胡闹着折腾。”

连昂边往下面说,他的脸上露出苦笑说:“我那时偶然还会妒嫉木头,觉得长辈太过宠爱他。偏偏他自小亲近我,喜欢围着我哥哥前哥哥后的叫。我便觉得自已太过多心,自家的小dd,多些疼爱总是好的。这些年,我有三子之后,一样的要求他跟上面兄长一样。祖父言语中便暗示我,对上面两个孩子要严格要求,下面的孩子要多加疼爱。

你嫂子听我转达祖父的话后,私下里说‘兄弟要相亲,就要一般看待。如果严上面两人,松下面一人,兄弟之情多少会不深厚。’她还说‘这天下象木头这般自小聪颖,懂得亲近兄长的人,还是少之又少。’”连昂没有往下面说,连轩想到世子夫人的家世后,沉吟的想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如果连皓不是这般爱亲近他们两个兄长,他和连昂对这个小弟,只怕从小时就会开始生分起来。

连轩瞅着睡沉中的连皓,低语说:“哥哥,木头他心里明不明白祖父的打算?”连昂轻拍拍连轩的肩,低声说:“我觉得他比我们更早的明白祖父的打算,他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而已。他从小待祖父和父亲没有多么的亲近,他从小时起,有事就知道来找我们帮着想法子。你想想小时祖母和母亲严禁我们随便出府,而祖母却纵容木头出府玩。木头从前来找我们玩,每次都会偷偷带些吃食过来,说是祖母给的。

想来祖母是最早知道祖父的意思,只是祖母拦阻不了祖父的打算,只能明着放纵木头出府玩耍,暗着转着弯教木头来与我们多亲近。府里面大约只有母亲不知此事,所以母亲从小背着人,总是会气得骂木头调皮,爱在外面跑,不懂得回来读书。呀,还有一个人肯定早瞧明白祖父的打算。君上年少时经常来我们家,君上不是多事的人,他那时却会伸手管束木头,有时会黑着脸训斥木头,而木头在他面前却随意许多。”

连昂和连轩说一会话后,兄弟两人瞧着榻位上晕睡的连皓,听着外面的雨声。连轩对连昂说:“哥哥,木头心里不舒服,我在这里守他一夜吧。明**来陪他说话,多劝慰他几声音,问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和打算?不管如何我们做兄长的一定要成全他。”连昂没有说话,反而是走出房吩咐外面的小厮说:“回去说‘今晚我在书房睡。’”小厮干脆的应答一声跑远。

连昂进来后,对连轩说:“还是你回去吧,我守在这里,明天早上他醒来,睡见我在这里, 心里也能安稳些。唉,明天祖母和母亲那里,明天还要圆转几分出来。他的想法,还不是想要那母子三人回他身边来,可惜现在看来两边都是不肯妥协的人。只有他自已站在中间使力拉,我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替他着急难受。”

连轩一脸不相信的瞅着连昂说:“木头为了她退让许多,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凭木头现在的本事,许多名门世家的嫡女都愿意嫁进来做续弦。她纵使打着大家的名号,说出去也是生有两子的女人,还能嫁给比木头更加好的人吗?再说比她相貌美家世好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愿意嫁给木头,她还在那里扭着做什么事?嫌日子过得太过舒坦吗?故意做些事情让木头为难吗?”

连昂听这话忍不住冲着连轩轻摇头,连皓论相貌人品算是相当不错的人。可是当年在亲事上面,除去老王爷有心阻碍外,还有因为他只是嫡三子,他终将会分府出去另过,他的性子实在是不受拘束的人,外面有底蕴清贵的名门世家,早在这一点上面放弃了把嫡女嫁给连皓的打算。反而是现在那些人,有心想把家中嫡女嫁给连皓。而连皓那一颗心偏偏给江婉沐吊起来,他咬紧牙关不松口,一定要覆水重收回来。

连皓瞅着满脸愤愤不平神色的连轩,叹息着说:“那个女人一直是相当隐忍的人,木头纵使我们瞧着他觉得退让许多,只怕瞧在那个女人眼里,只会觉得木头逼迫得更加深。她不同一般女子,她没有娘家和夫家可以依靠,她竟然能凭着自已努力置下物业,还能把两个孩子送进楚府和尚家教养,让两家人对两个孩子赞不绝口。这样的女子,拒绝木头不算怪事。毕竟她自个上没老,可以当家作主活得自在,何必重新趟进我们府里这浑水里来。”

外面一夜秋雨,书房内三人,一个在榻位上深睡。两个并排在两张躺椅上面,翻来覆去无法安睡下去。早晨,天稍明起来,连皓抚着额头从榻位上翻坐起来,他惊愕的望见书房内的两个兄长,见到他们睡熟的模样,他轻步出书房门,随手招来一个小厮凑近打听说:“世子爷和二爷两人怎么会在我的书房里面睡觉?”

年纪尚小的小厮瞧着他低声说:“三爷,小的是今天早上才来换哥哥们的,听说昨天三爷喝醉了,惊动了世子爷和二爷两人,后来老王爷和王爷都来瞧过你。世子爷把服侍的人全部赶开去,你们在书房里说话,然后老王爷和王爷走后,世子爷和二爷两人留下来陪你。”小厮囫囵吞枣般那话说完,连皓听得意思差不多,低声吩咐小厮说:“叫人送水去沐浴间,我先去沐浴。世子爷和二爷一会要是醒来,让他们等我出来。”

连皓把自已梳冼干净进到书房来,连昂和连轩两人黑着脸端坐在房中,书房的窗子打开着,吹散房内最后一丝酒味。连皓瞧着两位兄长的黑脸,有些脸红的解释说:“大哥,二哥,我昨天心情有些不好,喝酒有些喝上了头,加上那些酒味道足,一不小心就喝多了。还顺手把哥哥们书房里存的酒也喝掉了,对不起,我一会出府招呼人,找些好酒给你们补上。”

连昂黑着脸瞅着他,连轩望着他摇头说:“木头,你心情不好,不知叫我们出来陪你说话吗?还是你现在是将军,有些瞧不上我们两个兄长?你昨天喝得半醉时,竟然还记得我和哥哥书房里放着的酒水,还威胁小厮们去拿酒过来,你现在很有本事啊?喝醉酒还能惦记上我们存着的好酒。”连皓搬着凳子,一脸赖皮的坐在连轩的旁边,手搭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二哥,你冤枉我,我是喝醉了,还记得两位哥哥的好。”

连昂眉头一皱,望着他说:“木头,你给我坐正些,这一大早上就坐得歪歪扭扭的,让旁人瞧见象话吗?我们是同你说正事,你在边境受过伤,宫内大夫早招呼过你,让你要少饮酒水,这事你忘记了吗?这要叫祖母和母亲知道,有你好受的日子过。”连皓赶紧坐端正起来,望着连昂和连轩一脸严肃的道歉说:“对不起,大哥,二哥,我昨晚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喝醉。祖母和母亲那里,还要哥嫂们帮着我说话周全。”

连轩见到连昂还是沉着脸,他打量着连皓略显得疲软神色,想想劝慰说:“木头,你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你一人想着计短,我们一起想,说不定能帮你想个辘轳出来。”连皓瞅着连昂和连轩,低头说:“我心里烦闷,我跟她说了,和她要再成一次亲,让两个孩子堂堂正正走在人前。她同意孩子们认亲的事,却说她和我两人已经是陌路人。我瞧着她的神色,分明对我没有一丝的情份。我想着自已待她的一心一意,心里伤心,回来本来想请哥哥们来书房陪我说话,我一人坐在这里越想越伤心,就喝上了酒水……”

恭喜本书有了第一个护法,在难以写下去时,有了坚持的动力。有了五十张小粉,争取早日调整状态过来,加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决断(3)

连昂和连轩兄弟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的瞧着连皓,自家的小弟一直是如同天上的明月般的男子,从小到大只有女子仰慕他,没有一个女子舍得开口放弃他。然而连皓现时这般失意的神情,又让他们明白连皓还是在江婉沐那里受了沉重的挫伤。

连昂伸手轻扯下连轩,示意他开口询问。连轩有些为能的伸手点几下连皓,他的脸上染上可疑的红色,他望一眼盯着他不放松的连昂,瞧一眼转头瞅着他的连皓,搓着双手‘呵呵’一笑,问:“那个木头,我们兄弟三人先说说一些私房话。”

连昂听连轩起了这么一个头,赶紧行到书房门口,对外面站着的小厮们吩咐说:“你们全给我站远守着些。”小厮们听连昂的话,立时散开去,连昂吩咐自已的两个随身小厮说:“你们一会瞧着些,不许有人靠近书房左右。”年长的小厮机灵笑着说:“世子爷放心,小的们会瞧仔细兄弟们的狗腿,绝对不会让大家伙靠近书房半步。”

连昂进书房,瞅着连轩见到他进来大松一口气,冲着他说:“哥哥,那话我实在问不出口,你来问木头。”连昂白眼瞅他一记,头大的望着他说:“轩,我怎知你要开口问木头什么话?现在外面没有人,你有啥想法直接说。我们兄弟三人一会还要去祖母和母亲面前回话,昨晚那事可没有这么快过去,你别想东想西,赶紧问话,问好后,我们也在这里梳冼整齐。”

连皓见状觉得有趣起来,连轩遇事可从来不会同他来说事,最多吩咐他去帮着做事。现时,他打量连轩一脸为难的神色,笑着说:“二哥,你是我哥哥有什么话不好直接说出来?还是那些私房话只能说给大哥听,你现在想要分享给我听,又觉得转不过弯来。来吧,弟弟肚量大,不介意哥哥一直把我当不懂事的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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