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望族 第61章

作者:玲珑秀 标签: 古代言情

  掌柜的眉毛竖起来,眉间的皱褶堆积起来,他那张国字脸黑下来,瞧着江婉沐低声说:“小东家,你一个女子,这话是你说出口的话吗?以后外面那些野史,你还是要少听些。”江婉沐立时装出垂眼恭听的样子,这位掌柜大叔,从前可是有间书肆东家身边的得力人。听说他年轻时,那脸黑沉下来,直接吓哭路边走过来的小小孩子。

  掌柜的瞧着这样的江婉沐,神情缓和些沉声说:“小东家,我们这样的人,说话要十分的注意,不能轻易与人在言语上面结仇。”江婉沐脸微红的点头。掌柜轻叹息的瞧着她说:“小东家,京城只有这么大,你还是提醒江爷少出入吧。”江婉沐沉沉的点下头,她一脸郁郁寡欢的神色,说:“我哥哥本来就是不爱乱逛荡的人,这下更加好了,还要学名门世家的美闺女,日日常窝在家中,免得别人见他的真容,忍不住把他扑倒在地。”

  掌柜的这次忍不住笑出来,他抖动着手指着江婉沐说:“好,这下我也给你逗乐,你应该不会再说怪话了吧?你啊,还好现在儿女双全,也不想再去祸害别家的人。”江婉沐轻笑起来说:“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值得我祸害的人,其实我是非常寂寞的人,所以才会对人对事深想一些,难免会偏离常态。偶尔听你说寻人的趣事,我这一想就偏了,又不想独乐乐,只能说出来让你跟着乐乐。”

  书肆对面的街上,行来几个男子,互相之间交情甚好的打闹着。几个穿着褐色袍子的男人,围着当中那个穿着青色袍子青年男子,一个瘦削身材的男子对青色袍子的男子,说:“三爷,我们还能在京城呆些日子,明**陪着我们出城去纵马,在马场骑马实在是太无趣。”旁边的几人跟着点头说:“三爷,这回兄弟们有空陪你去城外骑马,等到过些天数,我们各奔东西后,就不知多少年后,才能聚在一块这么热闹。”

  穿着青色袍子的连皓笑瞧这几人,说:“我明日不能陪着你们去纵马,我要陪着家人去光明寺,是早已约好的时间,无法再改变。不过你们可以和我一块前往,为家人求一个平安符。出城后,我们一样可以骑马快跑一阵子。”几个褐色袍子的男人交换下眼神,当场就笑着点头,当中一人说:“三爷,光明寺这样的大寺,我们平日里连山门都摸不到,这回可以跟着同往,自然是万分愿意。”

  几人笑闹着走进路边的酒楼,直接在店员的招呼下,往酒楼的二楼走去。男人们坐下来,酒菜上整齐后,几个男人挥手让立在一边的店员下去,他们自在的喝着酒吃着菜,说着许久不见的事情。连皓笑着听他们说各自安家的事情,这些从前京城营地里的同伴,经边境几年战事后,全立下军功,现在各成为一方驻防将领。

  他们这次入京城,是打着恭贺连皓入住将军府第的名义,才能离开驻防地入京城来团聚几天。结果几人到了将军府,见到里面的情况,吃过那个仆妇煮的饭菜后,一个个叫要来从前常来的南城酒楼吃饭。几人都是少年时摔打中熟悉的朋友,彼此之间早没有一般人相处的那般拘束。裼衣男子们互相交换下眼神,互相在桌子下面,用脚踢着当中一个年纪最轻的人。

  那人被踢得不得不开口笑着问:“三哥,我瞧着你的将军府,就差一个女主人……”他的话没有说完,桌下已好几只脚伸去招呼他的脚,他赶紧把脚收回,面上还不敢露出愤色,就怕众怒难犯。那年长些壮实男子,笑着开口说:“三爷,小七虽然说话直,不过说的是大实话。你府里差一个女主人,你实在舍不下先头的那个妇人,就想法子把她再找回来,好好的跟她说话哄哄她,两人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至于那些认字多的人说的话,我觉得不用太搭理他们。这居家过日子的好坏,没有人比自个清楚。象我离了你嫂子还真不行,前不久,别人送了一个书香门第的妾室给我,长得是如花似玉般的美,说实话还真迷了我两天。可她那动不动落泪的性子,再加上她时不时对着月亮说话的德性,我实在受不了。再加上你嫂子天天在家骂我没良心,吵得我头痛起来,狠心把那女子送走。

  现在家里就你嫂子一人,这日子却舒心多了。那妾在家里,你嫂子从来说不过她,只能拿着棒子冲着她。可是你嫂子嘴硬心软下不了手,到头来还要我出面,那妾室面上才温顺些。我瞧着你嫂子直肠子心软的德性,想着我们两个孩子,那美人虽美,以后还是不能入我家的门,我和她们实在不是一路人。三爷,你重情重义,我才敢冲着你说这粗糙实话。你心里有那妇人,还是早些找到她,要帮忙你说一声,大伙一块帮你。你喜欢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她落到别人家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模糊(5)

  酒楼包房里有着将士肃杀气质的几个大男人,七嘴八舌商量着如何帮连皓去算计一个弱势女人。酒楼对面的街上,江婉沐手牵着江飞扬,母子两人出来前打过招呼,会在外面用餐,现正商量着要去哪里用午餐。

  江婉沐低头寻问江飞扬说:“飞扬,你想吃什么?”江飞扬仰头望着江婉沐,肯定的说:“娘亲,我想吃巷子口那里杏儿姐姐家的汤面。”江婉沐听后笑着点头应承下来,她带着江飞扬兄妹两人去吃过那家汤面,这兄妹两人象是爱上那家的口味,时不时会缠着江婉沐带他们来吃上一次。

  母子两人转进巷子口,望到靠在大树下面,用几根树枝和绳子加上一些宽大的树叶,修起的简陋篷子样的店,里面摆着几张分不清原色彩的木桌,现已坐了八成满的人,只余下一张桌边没有人坐。江飞扬挣开江婉沐的手,欢快的跑过去占了那张桌子。他笑着对江婉沐举起手说:“娘亲,快来。”转头对端送汤面的小姑娘叫道:“杏儿姐姐,送两小份汤面,菜多放些。”

  江婉沐和江飞扬母子两个坐在桌子边,一会后,店家那个花样般的小女孩子,用木盘子端着两小碗汤面过来。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行走起来像朵将要绽开鲜花的小女子。她走过来笑着面江婉沐母子面前轻放下汤面,两碗汤面上都盖着满满一层的嫩绿小菜。京城里入秋后的菜蔬不便宜,江婉沐瞧到碗里的菜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对那个十岁的少女说:“杏儿,菜放得太多,一会我加钱子给你。”

  杏儿小脸红起来,她望一眼已低头吃汤面的江飞扬,摇头说:“上次江少爷帮我们带客人过来吃汤面,那些客人打赏我们家好大一块银两。爹爹说,要多谢江少爷赏脸。这两碗汤面是请你们吃的。”她说完话拿起空木盘子,赶紧跑走去炉边同自个爹娘说话。江婉沐转头望向炉火边那对粗布衣裳的夫妻,见到那中年男子停下揉搓面的手,一脸憨厚的冲着这边点头。而那妇人这时停下往锅里下面的动作,嘴里朝这边说:“夫人,那是我们请你们吃的汤面,多谢江少爷。”

  江婉沐见到吃客们转头来瞧她,只能赶紧笑着朝那对夫妻点头,转回头吃着自已碗里的面。江婉沐平日是不爱吃面食的人,只是这家的面里下的汤料纯粹,面做得实在有筋道,咬起来爽口好吃。她每次过来,也能干净的吃完小份的汤面。江飞扬吃完自家碗里的汤面,放下碗筷后,小声音对低头吃面的江婉沐解释说:“上次三个哥哥带我出来玩,我同哥哥们说这家的面好吃。”

  江婉沐也觉得这家的面好吃,只是楚府那样的人家,在吃食上面是非常的注意小心。江婉沐听着江飞扬的话,她的眼皮也不抬一下,只管着细嚼慢咽的吃着汤面。江飞扬细细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小脸上有着紧张的神色。江婉沐放下碗筷时,望到自家儿子眼里的小心谨慎。她心里稍稍有些酸憷起来,她两世为人,都没有自家两个小儿女这般的会察言观色。

  江飞扬瞧着江婉沐眼里没有恼怒的神色,笑起来说:“娘亲,我长大后,挣很多的银两,带着你和妹妹去吃更加多的好吃食物。”江婉沐伸手轻抚下他的脸,轻轻说:“好,娘亲相信飞扬长大后会很能干。”江飞扬的小脸瞬时神采奕奕起来,笑着说:“娘亲,到时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回来。”这话实在暖人心,江婉沐微微笑起来。

  儿时的诺言,常随着人的长大后会忘记,而长辈们通常能记下那些暖心的话语。江婉沐前世在儿时对祖辈们长辈们许下太多的诺言,长大后她早已忘光那些话语,而长辈们却帮她记着年少时那份孺慕情。父母婚姻失败后,她只是最伤心人之一,更加伤心的是爷爷和奶奶两人。

  她的母亲为人相当的能干,待人处事同样的明理,待爷爷和奶奶一直相当的尊重。爷爷和奶奶一直是重情的人,她自小深得两位老人家的器重,假期通常会在爷爷和奶奶这边住得久。父母的婚变后,祖辈们仿佛头上的天掉了一半样。母亲是女子,自然会去劝慰自家的父母。可怜爷爷和奶奶知晓实情后,羞愧得无法再面见母亲,也没有办法面对她。

  她后来能体谅父母双方对生活的选择,可是爷爷和奶奶对父亲的新婚姻和新生女儿,还是有了心结。江婉沐想起出事前,那个假期,她回去瞧过爷爷和奶奶两人,两人听说她决定在外面瞧瞧,有机会不会在家这边工作。奶奶当既落泪下来说:“是他对不起你们母女两人,害得我孙女不能常来陪伴我们,我知你是怕那个女人会多想事。你小时说过会陪奶奶……”

  江婉沐眼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悲怆,是不是因为前世她得到太多,这一世前面的日子,才会过得如此的凄婉。她想着儿子在面前,赶紧低垂下眼睑。前世她在温室里长大,从来没有想过对人还要用上察言观色。这一世里,她在冷漠中长大,为了活着,她学会同样漠视那些人的眼光,渐渐也忘记去观察别人的神色。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却因为他们的身世,比旁的孩子要敏感几分,小小年纪已能瞧明白许多人的眼色。

  江婉沐在桌面上放下两碗汤面的钱子,江飞扬望着她担心的叫道:“娘亲,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江婉沐站起来拉起他,眼里的阴郁之色早已散去,她笑着说:“娘亲要惜福,有一个这么体贴娘亲的孩子。”江飞扬脸红红的低下头,小声音说:“娘亲,你等我长大,我一定会让你每天高高兴兴的过日子。”母子两人说着话往外面走,没有回头望一眼店里的人。

  店内最侧角处,坐着一个蓝布衣的青年人,他一脸惊讶的神色,盯着江婉沐的背影。他同桌的少年人,转身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到巷口来来往往的人。他伸手轻推推怔忡的人,说:“温琦,你瞧什么?”而杏儿收碗时,望到桌上的钱子,顺手数了数,轻声说:“说了请吃的,怎么还给了钱子,给多了。”她赶紧往外面路上冲去,已望不到涌进人群里的那对母子身影。

  江婉沐母子两人已走到巷道外,两人开始讨论起那家的糖块好。江婉沐在吃的方面不如江飞扬兄妹,这对兄妹象是天生的美食家,吃过一次的东西,绝对分得出好坏,有好吃东西的店家,他们一定会牢牢得记在心里,这么小的年纪也不会迷路。江婉沐最后还是听从江飞扬的意见,由着他带着去了三家店里面,分别买下四种糖块,又让人打包成一大两小三份。

  江飞扬和江婉沐出来前,已对她说好糖块的分配数,他一脸慎重的说:“娘亲,糖块要分成三包,包大份的让我带去给哥哥们吃,他们人多,少了分不开。两份小的,一份给始儿吃,尚叔叔不喜欢他吃甜食,我们就让他尝尝味道。还有一份带回来,我们和舅母一块吃,她有弟弟后,比我们还爱吃糖块。”他说时还皱皱小鼻子,一脸小瞧吉言的神色。

  江婉沐瞧瞧手里的三包糖块,见到路边有一家卖干果的店,想起有身孕的吉言。她笑着拖着江飞扬进到店里面,在店家的介绍下,为吉言选了两种酸干果。她付好银两后,江飞扬顺手拿起一个干果往嘴里塞,他立时想吐又舍不得的含在嘴里,叫着:“酸,娘亲,不要买。”江婉沐和店里买干果的妇人全笑起来,江婉沐瞧着自家儿子红涨起来的小脸,她笑着同他说:“你舅母肚子里的弟弟不怕酸,娘亲买给他吃的。”

  江婉沐母子把手里的东西,送回‘小家小户’布店里,母子两人提着给尚明始的那份糖块,慢慢转回书肆去。江飞扬早上要找的那种笔,店里面没有货。李小三早上已过去提货,大约要中餐后才回来。江婉沐瞧到前面书肆的店门,松开江飞扬的手,由着他象别的孩子一样,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只要江飞扬不脱离她的眼视,她还是喜欢他同别的孩子一样,拥有那份童趣。

  对面酒楼里,连皓和同伴们走出来,几人笑着指着对面书肆,当中一人说:“我们也要多认些字,看几本有用的书。三爷,你过去帮我们几个,好好选几本书带回去。”连皓瞧着书肆的店门,望着同伴们说:“我们去有间书肆吧,那里的书,可比这家书肆的书质要好。”还是那个年轻的男子,笑起来说:“三哥,等我们多认几本书,才敢去有间书肆。我现在只敢进对面的书肆。”另外几人笑起来点头说:“去对面书肆。”

  节日里要去外地,只能保证不断更,节后还上月久下的四更。

  第二百六十七章模糊(6)

  连皓和他的同伴们穿过街道往对面书肆走去,他们行走中自然流露出军人独有的精练作风,极其的吸引无数路过女子们的眼光,引得她们行过之后,还一再的回头偷瞧着走在前面的连皓。那几个男子察觉后,嘻嘻哈哈的打量连皓,见到他一脸的阴郁神色,彼此之间更加得意的交换着眼神。

  连皓率先走进书肆,他望着柜台里面的掌柜的轻点头,两个店员笑着赶紧迎上去,几人跟着店员进到书肆里面。掌柜的在连皓望过来时,他微笑着行礼正要问好时,瞧到连皓对着他摆手,他便只是笑着点头示意。连皓走进书肆里面,他的眼里才快快的闪过一抹深思和焦急。

  掌柜的知晓江婉沐母子两人此时也快要到书肆,他低声对身边候着的店员,快快的吩咐好几句话,见到他了然的点头往店里面行去,掌柜的眉头才舒展些许。掌柜的眼光往书肆外打量着,外面没有看到那对母子,他转头瞧着跟在店员后面,正要转过转角处又停下来的连皓,他心里轻叹息一声,心情沉重三分,希望自家的小东家从来没有得罪过那位爷。

  江婉沐笑瞧着在前面穿梭不停的江飞扬,见到他突然的回转头来,奔到自已的面前,把他手里一直紧紧握着那份糖包,快快的塞进她的手里,用力拉扯示意她弯下腰后,轻声说:“娘亲,掌柜祖祖和小三叔叔们年纪大,是不是都不爱吃糖块?”江婉沐觉得有趣般笑着点头,见到他一脸苦恼的神色,说:“可是我还是要顺便买些糖块请他们尝尝,才能显得我行事周全,对不对?”

  江婉沐轻笑起来,听明白自家儿子的意思,她顺手把那包糖块放进自已袖袋里面。她今天穿着亮眼的粉花细布袍子,那袖子做得宽大飘逸,行走时衣袖带风之外,实际正是好藏东西的衣着。江婉沐很喜欢这衣袖的实用功能,她轻轻的抬手,宽大的衣袖飘散开去。江飞扬见到江婉沐明白他的意思,满眼笑意的瞧着她说:“娘亲,我下次会记得补带糖块请他们吃,今天这份是给始儿的,他年纪小爱吃糖块。”他笑笑有些不好意的瞧着江婉沐脸红的说:“娘亲,你穿这衣裳真美。”江婉沐笑瞧着自家的儿子,如此的口甜,实在不象她的今世为人。

  江婉沐浅浅一笑,加上脸颊旁飘动的一对流光耳环,衬照出她清冷中的温暖。实在是极強烈对比的两种气质,偏偏在她身上统一起来。年轻的母亲身上散发独树一帜的气质,年幼的儿子俊俏灵动神情飞扬,路过的人,难免会忍不住顺带打量停下来说话的母子两人。江婉沐伸手牵住儿子的小手,用帕子轻擦拭他小脸上的薄汗,笑着说:“娘亲没力气走路,又走得不快, 你牵着娘亲走吧。”

  江飞扬赶紧握紧江婉沐的手,牵着她往前走。他们母子抬头往前走,张望书肆前的一刹那间,连皓一行人已进了书肆。江婉沐和江飞扬两人说笑着走进书肆里面,望到掌柜的柜台面前站着几个褐色衣裳的男子。掌柜的抬头望见到他们母子两人,脸上浮现出客气的笑容,招呼说:“夫人好,少爷好。你们早上要的笔和纸,我已叫店员去帮你们拿,你们在柜台旁稍候既可。”

  掌柜的平日是不会这样客气的待江婉沐,还特意点明要他们候在柜台旁。江婉沐用手轻捏下江飞扬,扯扯要冲进书肆里面的江飞扬,她的嘴里应承着说:“好。”她牵着江飞扬站在柜台旁,距离那几个男子稍远的地方。她的眼神往店里扫过一圈,没有望到几个人,眼神扫过掌柜的,他脸上也没有明白的示意。

  掌柜的目光这时淡淡扫过他们母子两人,眼里神色比平时要严肃三分。他转头却笑着对站在他面前的几个男子,介绍起给他们看的几本书,笑容可掬的说:“几位将军,这几本是认字最好的书,认字外还可以照着写字。有间书肆里面,售得最旺的也是这几本书。前不久,尚大夫送进宫内,新出的药草册上的字,就是我们小东家亲手写的。她说这几本书,是非常好认字练字的书。”

  江婉沐听见这话,眼里有着诧异的神色,掌柜的为何要同这几个人说这样的话?她的眼神快快的扫过柜台上的那几本书,发现掌柜的用心向这几人介绍的书册,那几本书册上的字,是值得他向初学的人推而广之。江飞扬听得掌柜的提及自家娘亲,满脸兴奋的握着江婉沐的手,用力晃荡好几下。江婉沐让他逗的轻轻笑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说:“我们再等一会,好吗?”她的嗓音中多少带有些清冷,引得那几位男子回头打量一眼。他们瞧着她妇人打扮的头发,又没兴趣的转回头去同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仔细的观察几位男子打量江婉沐母子两人的神色,见到他们明显是不认识眼前人的模样。他顺带快快的打量一眼江婉沐,见到她的脸上也没有多的神色。他那颗提起来的心,轻轻的放下去。几位男子明显的对掌柜的话感兴趣,他们笑着说:“你再拿出同样的几本出来,只要我们三爷一会过来说,这几本书行,掌柜的介绍好,我们每人都会要上好几本。”

  掌柜的笑着点头,刚好望见走过来的店员手里的东西,他赶紧对几位男子有些歉意的说:“我现在就让人去取新的书册过来。不好意思,我要先把东西交给这位夫人和少爷,我让店员过来同你们仔细的介绍。”掌柜的对柜台外的迎客店员示意,那店员上前时,几位男子挥手说:“不用,我们等掌柜的一会再解说。”那店员笑着示趣的退开几步,眼神也没有多扫江婉沐母子两眼。掌柜的已接过店员手里的东西,又吩咐他好几句话后,笑着说:“你取些花样新的书过来,好让几位爷多些挑拣。”

  掌柜的捧着一叠纸张和十多支笔,笑着走过一步,对立在柜台前的江婉沐和江飞扬说:“夫人,少爷,这些请查对。”江飞扬身子比柜台要矮,江婉沐伸手抱起他,由着他趴在柜台上面,自个去挑拣起笔。几位男子原本自已说话,当中一人漫不经心的眼光,扫到江飞扬仔细选笔的小脸,他笑着对同伴们说了一句话,那几个男子感觉有趣般的同时望过来。江婉沐瞧瞧眼前的这叠粗劣练字纸,开口对掌柜的说:“我还要一些一等的好纸,一块打包带回去。”

  江婉沐知道柜台里面,时常会备些好的纸张。掌柜的笑着弯腰取过一叠好纸,见到江婉沐点头后,他拿起江飞扬选好的笔一起打包。书肆里面的蹲着挑书的连皓,拿着自已选好的书站起来,把那叠书递给身后站着的店员,他又打量几眼别的书柜,轻摇头往外面走来。他一脸肃色对跟在身后的店员说:“让人取同样的书过来,让我再多挑拣几本。”店员笑着点头,这时柜台前的江婉沐,已拿出银两结好帐。她手里提着包袱,笑着对掌柜的客气说:“多谢。”

  连皓隐约听到那清冷又带着浅浅笑意的嗓音,他稍稍怔忡的停滞不前,而后他突然醒悟过来,他加快脚步冲出来。江婉沐母子这时已牵着手出了书肆的店门,柜台前除去几位男子和掌柜的与店员外,没有旁的闲人。连皓冲到柜台前问掌柜的:“刚刚那说话的女子呢?”掌柜的指指外面,说:“走了。”

  连皓顺着掌柜的手势,往店子的外面冲去。外面人来人往的人,他追出去好多步后,望不到曾经那熟悉的身影。他轻喘着气站定在原地,眼角无意中望到街上停下的马车门口,有一角正要滑进去马车内的亮粉色袖角。他转过眼往别的地方瞧去,想着那个人从来是不喜如此明亮粉色,只有浅浅的粉才是她喜欢的色彩。

  连皓没有寻到人,他转身往书肆走去,那几个男人候在书肆外。那个年轻的男子迎上前,低声问:“那个女子说话声音象嫂子吗?我觉得掌柜的一定认识她。我们进去问掌柜的。”年纪大的几人,脸上却有迟疑的神色。当中最年长的人,开口说:“三爷,也许只是一个说话声音象的女子,我们见到的是一个有孩子的妇人。”

  连皓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直接往书肆里进去。他一脸肃杀神色问掌柜的:“那个女子是谁?”掌柜的一脸为难的神色望着他说:“三爷,她是来取笔和纸张的妇人。”几个跟进来的人,互相打量一眼,还是那个年长的上前寻问:“掌柜的,我觉得你和那对母子认识,你同三爷说说那女子的情况?”掌柜的冲着他摇头说:“几位爷,不是我不同你们直说,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人图和气生财,只要关顾过店里几次生意的人,我都当他是熟客,不过从来不会打听客人的来历和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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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章揭秘(1)

  江婉沐和江飞扬出了书肆的门,两人往马车道路的边上走。江婉沐眼睛望着一辆辆过来的马车,心里暗忖着掌柜的神色,应该是和柜台前站着那几位男人有关系。那几个男人明显不是读书人,掌柜的如此行事,一定是有他的用意,而且是出于保护她的本心。

  有一辆青色马车远远的行驶过来,经过他们母子身边时,缓缓的停了下来。江飞扬已欢喜的冲着车夫挥起手,他嘴里叫道:“娘亲,是柱子爹爹的车。”江婉沐望到那个黑黑的马车夫,他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招呼说:“姑娘,少爷,你们去哪里,我捎带你们一程?”江婉沐笑着要说话时,江飞扬欢喜的说:“我们等车,我们要去接妹妹回家。”

  车夫听江飞扬的话,笑着跳下车说:“那用我的车吧。”,他很快的便在车旁放下车凳子,又笑着把走近马车旁的江飞扬,举得高高的送上了马车。江婉沐紧跟着上了马车后,车夫拿起车凳子,很快的往前面车架上一跳,他回头见到江婉沐母子坐好。他笑着对江飞扬点头招呼说:“爷,可以走了吗?”江飞扬瞧一眼的江婉沐,欢快的大声音叫:“走。”

  马车停在西城尚家药草店的旁边,江婉沐想着时间尚早,有心去同尚夫人和文九娘打招呼,她下车后要结帐给马车夫,见他轻摇头说:“姑娘,你约一个时间,我到时过来接你们。”江婉沐听他的话后,收回要给出去的银两,她笑着对车夫说:“一个时辰后,你到这里来接我们。”马车夫点点头,往街头人多处行驶过去。

  江婉沐和江飞扬拍响院子门,明子叔笑着迎进他们母子,他对江婉沐说:“江娘子,爷在教少爷和小姐,他们还要过些时间出书房。夫人和少夫人在主院里面。”江婉 沐笑着点头说:“我们去拜见夫人和九娘。”明子叔笑着点头,转过头对门房的叫着:“我离开一会,你们两个小子,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院子门。”

  江婉沐望到明子叔伴随而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明子叔,你有事,我们自已进去见夫人和九娘。”明子叔停下脚步,江飞扬却伸手扯着他说:“明子叔,你陪我们一块过去,我见过尚祖母和姨后,我去帮你做事。”明子叔笑着点头往院子里面走,他伸手捏捏江飞扬的小胳膊和小腿,对转头过来的江婉沐说:“江娘子,我要考考他的功夫?”

  江婉沐完全是放养江飞扬兄妹两人,明子叔愿意在江飞扬身上用心,她笑着点头说:“我们已约了车夫一个时辰后来。”明子叔笑着点头说:“这样啊,那我先去备好汤药,一会让飞扬自个来找我。”江婉沐笑瞧听到这话后,一脸欢喜又害怕表情的江飞扬,听见他叫着说:“明子叔,可不可以不泡汤药?你直接教我功夫?”

  明子叔的眼光扫向江婉沐,见到她的眼光往别处望,他伸手拍打一记江飞扬说:“你啊,生在福中不知福,叫你泡汤药,你听话的泡就是,那来的这么多的费话。”江婉沐微笑的往里面走,由着那两人纠缠着说话。她曾担心过是药总是三分毒,这对兄妹时不时的要用汤药泡,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文九娘笑着说:“小懒,明子叔用的药,是尚家几代人用的秘药,一般是从出生用到十岁过后,这当中过了五岁后,男女的汤药就会开始不同起来。飞扬和懒懒两人与尚家有缘,他们兄妹生天弱与别人,用上这些汤药几年后,一定比一般的孩子身体要好些。飞扬爱功夫,现在的身手,就比同年纪的人好。始儿和懒懒两人,这些年轻易不会生病。”

  江婉沐相信文九娘的话,如果没有尚大夫一家人,说不定也不会有他们母子三人,尚家人的是值得她相信的人。江婉沐母子进到尚家的主院,尚夫人和文九娘两人在院子里赏花,两人见到他们母子欢喜的笑起来,江婉沐母子向尚夫人和文九娘行礼问好:“夫人(尚祖母)好,九娘(姨)好。”那两人笑着摆手,文九娘闪开江婉沐的礼节,说:“得,我和母亲正在开赏花会,多你们母子两人热闹些。”

  江婉沐听文九娘的话笑起来,这时的尚家院子里,很少有花的存在,偶尔有的也是些夏天开花秋天结果的药草。江飞扬打量几眼院子里,他笑着摇头说:“尚祖母,姨,明子叔让我去泡汤药。”尚夫人伸手摸摸他的头,江飞扬伸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尚夫人弯腰后,他很快的亲了一记尚夫人,说:“祖母,你等我长大,我那时陪去你赏花。现在院子里也没有花,让娘亲和姨陪你赏药草。”

  江飞扬笑着跑走后,文九娘一脸愤愤不平的说:“他都没有亲我一记,也没有跟我说以后陪我去赏花。”尚夫人好笑的打量着文九娘说:“一会飞扬过来,让他补亲你两记,再陪你在院子里好好的赏草。”“噗”江婉沐笑起来,她望着满院子的草,笑着点头说:“别人赏花,我们赏药草,还能学一些药草知识,比赏花要实用。”

  京城里赏花的活动,这一波风潮远远未到散去时,反而越来越越热闹起来,连小家小户的人家也跟风起来。木根娘亲前些天,就在院子里举行赏菜会。江婉沐的后院里面,草棚里闲置的花盘,让她早早叫张家的种上菜,此时每个花盘里都是绿油油的菜。木根娘亲同江婉沐说过这事情,因她近些时间,在家的时间不多,听木根娘亲的话忍笑点头,说:“好,我让张娘子准备点心,给你招待客人用。”

  江婉沐原以为不会有多少人去别人家里赏菜,没想到那日客人听说还来得多,把张娘子准备的点心全用完。而且人人夸花盘种菜好,后来有些人家学着用花盘种菜,他们对外扬言,江姑娘这般会写字的人,都用花盘种菜,这是一种雅事。霍香把那话说给江婉沐听时,江婉沐笑弯腰说:“空着的花盘,不如种菜,比花这类要实用,至少能看又能入口。”

  霍香笑着指她说:“你是大大的俗人,我至少见到花盘想着的是种花,不象你直接想到种菜。”江婉沐从来不觉得自已是雅人,她是一个实用主义的人。她现今瞧着尚夫人和文九娘两人,觉得她们是真正的雅人。这两人行在院子里,想得不是家长里短的琐事,而是把药草当成花一般的欣赏。尚夫人听江婉沐的话,肯定的点头说:“我眼里,这些药草比花有用,花开时,比一般的花美。”

  文九娘听江婉沐提过自家那个赏菜的事,她现时笑瞅着江婉沐说:“我同母亲商量过,无法请人来赏药草,只好我们自已过来赏药草,人数是少些,现在我们三人也要好好的赏一回药草。”尚夫人轻笑着摆手说:“你们赏吧,我转回去看我的书。”江婉沐忍笑的轻扯文九娘说:“我们去外面院子赏药草。”

  文九娘和江婉沐到外面院子时,她轻叹一口气说:“祖母前两天送父亲一个妾室,父亲不得不先收下来,现在放在城外别院里面。我担心母亲不高兴,这些天陪着她赏草。小懒,你说得对,有时好人也同样的嫁不得。我从前劝你嫁给妞妞的父亲,现时想想你做得对,纵使他是好人,有那样一个母亲,的确是万万不能嫁的人。

  妞妞家的祖母,比我家的祖母不会差一丝。妞妞现在给外祖母接到家中住,她爸爸实在受不了她祖母,总是借着各种事情在外飘忽不定,就是不肯再回到自已的家里居住。他前阵子来过京城两天,整个人象是换了一个人,他的神色阴郁烦躁,他直言‘如果没有妞妞这个女儿,他实在是不想回到那个家。’这些做母亲的为何容不下儿子过几天安宁的好日子,一个个都逼迫自已的孩子。”

  江婉沐感叹尚家祖母的雄心斗志,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和儿媳妇来斗智斗勇。她身边服侍的女子,仿佛天生能给她培养成小妾,用来给自家的儿媳妇添一些堵。江婉沐好奇的问:“那小妾多大年纪?”文九娘没想到江婉沐有心打听这事,翻着白眼说:“十五岁。”江婉沐听得‘哈哈哈’笑起来说:“那你瞎担心什么,我瞧着尚大夫和夫人两人心里有数,那女子掀不起风波,不过是呆你们家别院,给她一碗饭吃的事。”

  文九娘轻声说:“我担心她送一个小妾给始儿的爹。”江婉沐想想说:“她给了尚大夫一个小妾,不可能紧接着给尚五大夫一个小妾。她年纪渐大,这些年一直行事有度,要不尚家的人,一定无法容忍下去。”文九娘轻叹息的说:“四叔家有一个女儿,祖母说,要把她嫁给连将军为妻,家里无一人吭声。她知父亲与连将军打过交道,便要父亲牵线,父亲不肯,说家规,尚家的女子不为续弦,这才有小妾的事。”

  第二百六十九章揭秘(2)

  正当秋高气爽、暑威尽退的好日子。早晨,连皓和同伴们一身青色劲装干炼衣裳,出了将军府,骑马抢先经过城门。几人候在城门外,等候着连王府的车队。连王府锦纶暗红色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行驶出城门。

  连皓望到行驶出来的车辆,向同伴们做一个手势,他们骑马加入侍卫的行列中去。连昂和连两人望到连皓这几人,两人交换下放心的眼神。往光明寺的路,一向是少有阻碍。连王府的人顺利到达寺庙的路口,寺庙独有的宁静,安抚着每一颗浮躁的心。

  僧人娓娓的讲经声音,缓缓的流过每个人的耳畔。听经后,自然是用餐,跟连皓一块过来的几人,端着饭碗还转过头,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有序静静排着长队的人。连皓瞧着他们轻摇头,他们几人站在一块,自然比连王府的侍卫们多一份铁血气质,非常得引人注目。几人也感觉到那些好奇打量目光,他们一致往那些人目光中一扫,眼里有份难以掩饰的杀意。

  连皓瞧着王府里有些胆小的人,没有一个敢接同伴们的目光。他笑着招呼他们说:“我们去树下用餐吧。”几个大男人同时选中偏处的大树下,这时已有人送上小凳子过来,连皓示意一起坐下来用餐。军人历来用餐在普通人的眼里算得上神速,几人同时放下碗筷,自有连王府的人快步上来收拾。寺庙的宁静,令大声音说话的人,也不得不放低声音。

  同伴们低声说着话,连皓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远处的一棵树下打量。偏颇处的树下,一向是不招人喜欢,现在自是无一人停滞在那里。同伴们没有听到连皓的说话声音,几人停下打趣的讲笑,顺着连皓的眼神,望过去打量那棵高大的树。那棵树在几人眼里,同旁的树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抬头要打趣连皓时,听连皓低声说:“她当年和她身边的丫头是在那树下用餐,那天还下着小雨。”

  几人都算得连皓的知交好友,连皓虽然不怎么提及自已的私事,但他嘴里说的人,一定是给他合离的娘子。几人听他的话后,四处打量下周边环境,回头望到那处相当的偏颇的树下面。他们这些人在边境一块出生入死,共同经了一些世情,互相之间多了常人没有的默契。自是听出连皓话里的感伤,只是他们已不再是从前只有热血的猛男儿,心里多少多了些思量。

  众人一时有些沉默起来,还是年轻的那个男子,凭仗着自已年纪少,长吸一口气直言说:“三哥,原来的三嫂在王府一定生活得不如意。”旁的几人没有说话的人,他们同时默然。当年连皓迎娶那个女子时,他们当中除去年纪最小的未曾成亲,他们别的人都是初成亲的人。那时大家心里面一直为连皓惋惜,觉得有着闻名京城呆小姐名声的女子,如何配得上连皓嫡妻的身份,纵然只是三年的日子,都不值得连皓浪费在她的身上。

  现在几人望着那一棵树,想着那样的一个女子,远远的在那处,瞧着别人家里的热闹。连回来后才成亲的年轻这位,都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生起一丝不忍心。愣神过后的连皓,自是瞧明白同伴们眼里的神色,他没好气的对着这几人说:“你们现在摆出这样的脸色给我看,那些年,你们可是不止一次同我说,让我擦亮眼睛,再选上两三个女子入府服侍我。”

  年长的两位笑着站起来,往树外行去,连皓和别的人自是跟上去。连皓带着同伴们一路行走,自是细细的介绍起光明寺的众多佛殿堂的来历,听得众人在云里雾里转过一圈后,几人才赶紧拦截住还要细说下去的连皓。年长的笑着说:“有生之年,也许只能来过这一次,你让我们自个感受。不过事后,我们问及你,你还是要细细的同我们解说一番。”

  连皓不用细细和同伴们解说,自是多了别的心思打量寺里景色。他的眼神无意中从转角处掠过,望到暗处的阴影,立时警戒心生起,眼光往那处细看,那处空无一人。几个同伴们的眼神,细细的看过各处的殿堂的宏伟,又进去打量殿内的佛像。连皓跟着他们几人进进出出许多次,他没有再次瞧到转角处的阴影,心里稍稍放松些。连王府的侍卫在光明寺里,不会立在暗处护卫。

  连皓转过的那角落里,现时楚萧一脸严厉的神色,瞪着面前半跪着一脸羞愧神色的男子,他低声说:“算你见机快,不过,你回去后,还是要自个去戒堂领罚。你要记得,我们跟在君上的身边,是不能有一丝的马虎。你传令下去,君上未下命令,任何人不许曝露行踪。”“是”那男子很快的消失在楚萧的面前。

  楚萧的身后转出来一个英挺的青年男子,他的五官如雕刻般绝伦清晰。他笑着对楚萧摇头说:“萧弟,既然是出来玩,你就放松些。我是不想让连王府的人瞧见我,自有我的意思,但你也不必如此的紧绷着,来,放松些,我们去大肚佛堂前暗处候着去。”楚萧暗叹息一声,君上难得如此有兴趣,他自然是要跟从过去。

  连王府定下到光明寺的日子后,楚萧便知道君上有心来看热闹。果然昨天君上要求秘密探访光明寺,他们入光明寺后,君上要求僧人们严守他到来的行踪。君上回头瞧一眼正色的楚萧,伸手轻拍他的肩,叹息着说:“萧弟,我实在想不出你认义妹的样子。”其实那经过楚萧同君上坦白过,不过君上喜欢听他一再提及那场误会。

  楚萧抬眼瞧望着满脸笑意的人,在心里叹息后不得不低声说:“那时她是小厮打扮,我不忍一个这样要求上进的人,到最后因为种种不如意,不得不坠落下去。”君上的手握起来放在嘴边,他点头示意楚萧多讲一些。楚萧望着明显轻松的君上,想起自已当日傻眼般的怔愕神色,他轻笑起来说:“君上,连王府的人,一直把她当成目不识丁的女子,结果这个女子转眼间,却成为难得的书法名家,还是他们想求字求不到的名家,这事要比臣把女子错认男子有趣。”

  楚萧知道江婉沐写字不过是为了生存,却不知她写着写着成了名家。江婉沐回到京城后,经有间书肆的东家点头后,她把写字的事情,坦然的讲给楚萧夫妻听,不过还是要求他们不得向外人提及。楚萧敢瞒下家里的人,他也不敢瞒下君主,自是把这事向君主交待清楚。君上听得一脸愕然,望着楚萧许久后,才大笑起来说:“痛快,一个被娘家和夫家踩在脚下的女子,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成了大家。”

  宁朝这一代君主上位,官方的言论都是顺水推舟的言论。楚萧的姐姐同君主是少年夫妻,虽说她从来不言谈皇家的事情,不过楚家多少有些感觉得到君上当年的不如意。楚府在君上上位后,最初宫内那些风波中,是非常担心自家的人。楚萧的姐姐实在不是一个美人,宫内另外两位妃子却是容貌绝伦的美人。

  当年花落楚府时,府里的长辈们都有些惶恐不安,君上的好容颜,实不是自家女子配得上的人。楚萧年纪尚小,还是记得自家姐姐的温婉周全性情。君上在成亲后,渐渐的对楚萧姐姐好起来,他上位后,宫内新添两个美人相伴。宫内人不着急,宫外人却急得不得了。楚府知君上爱看好字,这时为了自家的女子,暗自四处求名家的字,江婉沐的字,正是他们相求的字。

  君上瞅一眼眉开眼笑的楚萧说:“可惜你姐姐不能同来,要不让她瞧瞧你这得意的神情,她也不会说你从小就只知练功读书,为人太过一本正经这类的话。”楚萧瞧着亲近同他说话的君上,笑逐颜开的说:“君上,实在这事对我来说,算得上是大快人心的好事。这些年,瞧着她为了好好的过日子,付出了许多的努力。小懒其实是那种得过且过的性子,她轻易不会开口求人。

  当日她认下我,后来她私下说‘是因为我的眼睛从来不会去乱飘女人。’她觉得我认不出她的扮相,再说我算得上是一个和气的人,又在不经意中抢救了她,这些种种原因,给她缠上我的理由。君上,你没有瞧过她当日那模样,那小脸庞瘦得只见骨头,除去那双眼睛能入眼外,实在没有别的看头。我那时想着他不过是求我教他认字写字,而且是路边教的这种,自是点头。我那能想到,她的字有一天会如此的有名气,她说给我听时,我差一点冲口而出,说她瞎想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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