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望族 第55章

作者:玲珑秀 标签: 古代言情

第二百四十章杂七杂八的事(4)

木根接手布行的管事后,方正一家人在江婉沐入住新房前两天,一家老小大早上来向木根一家辞行。方正爹娘望到江婉沐时,脸上神色分明的有些阴郁不快,只是他们给方正夫妻拉扯着,未曾当场发作出来。

江婉沐在房内打点自已的行李,听到拍门的声音,迎进来抱着方大同的碧绿。方大同一进门,那双眼睛便机灵的四处张望着,江婉沐瞧着他可爱的小模样,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小脸,说:“哥哥和姐姐去亲戚家做客,要晚上才会回来。大同晚上和哥哥姐姐一块玩?”方大同嘴里含着手指欢喜的点头。

碧绿望到房内几堆打包好的衣物,她把方大同放在榻位上,见到江婉沐已笑着拿出一个小木鸡,正笑嘻嘻的逗着自家的儿子玩耍。她轻叹息着对江婉沐说:“小懒,父亲和母亲两人的年纪渐大,这些日子两人天天吵闹不休,他们要是对你说糊涂的话,你瞧在以后难得见上一面的份上,就当做耳边风过,别太过介意。”

江婉沐抬头瞧见碧绿眼中的担心,望到她近期日子以来,神色间越加显得憔悴不堪。她伸手轻拍碧绿放在腿上的手,低声说:“这些日子难为你了。其实他们心里不舒服,我也能明白他们的心情,最多他们也只敢在我面前丢两句闲话。唉,方正也是被他们逼得无路可走,才选背井离乡这么一条路。也许在异乡,他们老夫妻能记得年轻时同甘共苦的情,还能挽回从前的情份。到时你们一家大小再回来,至少京城有我们在。”

碧绿这时眼泪水扑扑的往下掉,她赶紧拿出帕子捂住自已脸,闷着哽咽了许久。榻位上的方大同听到动静,赶紧爬到碧绿的身边,小脸紧张的瞧着自已的娘亲。江婉沐伸手抱住惊吓住的孩子,轻轻拍抚他说:“不怕。你娘亲眼里进沙子,一会就好。”方大同的小手捉紧江婉沐的衣裳,他说话晚,只知道冲着碧绿叫:“娘,娘,吹。”

江婉沐瞧着闷着头发抖无声哭泣中的碧绿,想着她这些日子的纠结。方正爹娘那些借题发挥,只怕全发作在她的身上。碧绿也是一个无地方可以哭诉的人。她唯一觉得亲近的前主子,府里的事情多如牛毛,她也不能拿自家的小事,去烦忧前主子。而夫婿本身就处在相当为难中。她也不能拿这事去同他商量,除去忍辱负重外,她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江婉沐抱着方大同在房中转圈,她没有去劝阻碧绿的发泄,而是由着她歇斯底里的闷声哭泣。有时能够哭出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已经很多年,纵使伤心也无泪可掉。碧绿两眼通红的停下哭泣,自个打来水,静静的清冼自已的面容。江婉沐打开榻位一角的被褥。把哄睡的方大同放下去,,再伸手轻拍拍没有睡沉的孩子。

碧绿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江婉沐,低声说:“小懒,对不起,我失态了。”江婉沐叹息着拍拍她的手,低声说:“能够哭出来。才不会伤了身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能忍气吞声下去,毕竟他的爹娘是啥性子,他心里应该有数,不说帮着你怎么样,至少他也应该明白你的苦心。夫妻白头到老,还有很长的时间,你总是这样忍着也不行。

你的心里有他。他的心里有你,可是不管怎样,你们互相也无法瞧到对方的心里面去,你们夫妻两人坦承些,中间才不会有多事的人出现。”江婉沐自始至终都没有插手方正家的家务事的想法,哪怕吉言转弯同她说了好几次。她都是沉默不语。家中的事,一向各人冷暖自知,有些内情是无法向外人道出。而外人自以为公正,好心插手进去,只会把事情越搅越乱。

碧绿听江婉沐的话,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哭出来是好受些。我是没有娘家人的人,嫁给方正时,早已把他的父亲和母亲当作自家亲爹娘。原本什么都好好的,瞧着这日子一天天的红火,先是做母亲的来给我添不自在,后是做父亲的为一个小妾,天天闹得家宅不宁。我有时都不敢出院子,就担心瞧到熟人眼里的不屑。”

江婉沐听她这话,只能说碧绿的好运气,终究是差那么一点,夫君算得上不错,家中别的人,就有些经不了事情。江婉沐能明白重得亲人的欢喜,那是恨不得把自已的所有捧上去的欢喜。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会珍惜这份情谊。方正的娘亲习惯于她的这份好,而方正的爹爹误以为儿媳懦弱,仗着长辈的身份对她无理的指来指去。

碧绿轻轻笑出来,她对江婉沐说:“小懒,现在江大叔拉着父亲劝慰,我们婆媳本来在吉言的房中,由江大婶陪着一块说话,谁知说着说着,就听到母亲开口劝吉言,要她早些主动给木根纳一房温顺的妾室。我听这话赶紧借着方大同的事出房,江大婶借机跟着一块出房间,由着她们母女说心里话。我现在心里舒坦了,原来母亲对自家的女儿,也是能下得了这黑手。偏偏她自个劝这个劝那个,就劝不了自已容下一个小妾。”

江婉沐听碧绿这话,有些瞠目结舌的望着她,这样的话,母女私下可以说说,那能当家夫家母亲的面,直接指点出来。方正娘亲的确是因方正爹小妾的事情,已经糊涂了许多。碧绿瞧着她的神色,明正言顺的说:“小懒,你说她是不是糊涂?还好江大婶听她提这话,赶紧说吉言年纪尚轻,儿女的事还不用太着急。我都瞧见吉言眼里的泪意,唉,这一对老人家,真真让我们做儿女的为难。”

江婉沐中午同木根娘亲商量后,她做主叫人从外面送来大碗面,分送各人的房内自用。木根娘亲平日会心疼她的银两,觉得她把银两花得多少不是地方。可今日却没有开口拦阻她这大方的行事,还心有余悸的吩咐她:“你一会和碧绿带着孩子在自已房内用,面送来后,我会端进去给你们。这院子里没有事情,你奶爹和我会招呼方正爹娘,你就在房内收拾东西。”

方正送一家人来后,他有事要先去外面一趟,留话说晚上和木根一块去接江飞扬兄妹一起回来。木根娘亲想来瞧出方正爹娘的阵式不对劲,她说完这话后,还左右张望几眼,伸手赶紧把江婉沐扯着送回她的房间,她还对房内的碧绿说:“碧绿,你陪着小懒在房内说话,别让她有事没事往院子里走。”木根娘亲瞧着江婉沐进房,手快的把房门合上去。

碧绿和方大同两人坐在房内,瞧着木根娘亲那架式,母子两人欢笑起来,江婉沐自已都有些好笑的瞧着关上的房门。碧绿一脸羡慕的神情对江婉沐说:“小懒,你奶娘一家人对你没有话说的,都是实打实的待你们母子三人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江婉沐珍惜现时的一切美好。

午后,碧绿和江婉沐两人侧卧在榻位上,一人一边的守着方大同,笑看着小小人儿自顾自的玩耍着。碧绿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她突然轻轻的说:“小懒,这么多年,说来说去我要谢谢你和夫人两人。如果不是你们两人的好心,也没有我今天的姻缘。我跟夫人身边多年,有些事情多少听说过。本来出来后,就不应该同人再提从前主子的事情,只是你对两位主子都不是外人。夫人从前说过,她很高兴主子爷认的义妹是你。

究其根源是什么样,我们做下人并不知晓,自然也不能多打听。我只是知道以夫人感恩的性情,她说这一句话,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或者说了什么样的话,无意中帮了她。夫人爱重主子爷,而主子爷这些年同样爱重夫人,只要他们两人一心,你以后遇事可以多同夫人去商量。

虽然现在父亲和母亲对我有许多的不满,可我觉得方正一直体谅我。我却从来没有怨过任何人,这是我自个选择的路。我觉得总算赌对一回,方正没有负我的情义。父亲和母亲终要老去,还是身边的良人重要。”江婉沐知道后面一句话,何偿不是碧绿说来宽慰自已的话。这些日子,想来她忍受不下去时,就用这句话来安抚自已。

晚餐时,餐桌上面,方正的爹娘神色愤懑的来回打量着江婉沐和木根两人。餐后闲坐上茶,木根笑着问方正许多布行里要注意的事项,而江婉沐一颗心全扑在两个小人儿的身上。木根爹娘是时时关注着自已两亲家的神色,好不容易茶上来后,到了客人要同主人告别时,方正同木根已细细交待完一些事项,他抬头笑着对众人说了,他们一家人明天动身的时间。

第二百四十一章 杂七杂八的事(5)

方正说完这话笑着站起来,木根赶紧跟着站起来,同他约好明日送行的事情,众人自是跟着一块站起来。方正的爹爹一直神色阴霾的来回打量着方正和木根两人,等到他们话说得差不得,他已经也忍耐不了,他的眼光扫过淡然的江婉沐后,冲着木根冷嘲热讽的开口说:“木根,方正待你如何,你心底可有数?”

木根大方的笑着说;:“大哥待我一向相当的好。”木根的话音一落下来,方正爹爹用脚用力的跺三下,说:“他待你如此的好,你怎能做下那样不仁义的事情,从他的手里活生生的抢走他的饭碗,还要他尽其所有的教会你,你自已说,你对得起他吗??”

木根转眼瞧向方正,他正要开口说话时。方正爹爹已经伸手阻截他说话,他一脸愤愤不平的望向江婉沐说:“小姐,方正为你从来是前赴后继,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他尽最大努力为布行兴旺努力。人人都说他能当好一个掌柜,偏偏你让外人当了掌柜。这事我们不怨你,只怨自家孩子没有能力让你瞧中。可是你现在把他赶出布行,你、、、。”

江婉沐瞧着方正爹爹脸上的怨恨,望到方正娘亲眼里的不甘心的怨气,瞅到吉言咬住下嘴唇的模样,自然是顺带瞅到方正深皱的眉头,望到他对自已轻点头。她微微笑起来对方正爹爹坦然的说说:“方大叔,原本布行的掌柜,我是想交给方正来做。现在布行的苏掌柜,是方正介绍给我认识的,木根去布行当管事,也是方正极力向我推存的。

方正有心想去外地打拼一番,我自然是支持他的决定,希望他事事顺利。”江婉沐自觉得自已说完应该说的话,没想到方正娘亲却尖叫来。冲着江婉沐扑过来说:“你骗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外地,你是瞧着他能干,容不下、、。”她还没有扑到江婉沐的面前,方正已经伸手拦截她,开口说:“娘亲,这两年,你变得太历害。都快让我和吉言不敢认你。

去外地的事情,是我想给自已一个机会,想给我们一家人一个和睦相处的机会。本来就不关小姐的事情。小姐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小姐对方家恩重如山,对我方正恩重如山。我方正只盼着和自已的儿女,能有机会为小姐一直做事下去。这些年来,小姐她从来没有改变过,还是那个心慈的小姐。只是娘亲,你和爹爹两人变得太历害。娘亲,我们一家人去外地,瞧瞧还可不可以过回从前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江婉沐母子三人和木根一家人去送别方正一家人离开。在城门外,眼看着马车行驶过去。吉言满脸泪水跟着车子往前冲过去,木根冲上前去,伸手拦住她说:“你不要再去追,让你爹娘和兄嫂回头看见,他们心里一定会难受,你就让他们安心走。你哥说了,过两年。也许就一家人又回京城。”

他们挤坐在一辆马车里往回走,车内的气氛安宁,江飞扬安份的坐在木根的腿上,瞧着车内人的神色,江懒懒手握着江婉沐的手,低声说:“娘亲,我今日不用去始儿家吗?祖父今天要教我们背汤头歌。”江婉沐低下头对她说:“现在送你去始儿家,记得背好后。回来教娘亲和哥哥。”江懒懒欢喜的点头说:“嗯,我会好好背下来。”

前些日子,文九娘同江婉沐提过这事情,说:“小懒,尚家的孩子从小就要背汤头歌,既然父亲愿意亲自教导两个孩子。那是两个孩子的福分。”江婉沐自然是赞成尚家如此行事,尚大夫对自已的女儿用了心,她也是知道好歹的人。她低头瞧着欢喜神色的江懒懒,伸手摸摸她的头问:“你喜欢听尚祖父教的东西吗?”江懒懒笑着点头说:“喜欢。”江婉沐听这话,眼里添了一份欢喜,笑着说:“那就用心去学。”

江婉沐母女一问一答,车内的气氛总算轻松起来。木根爹娘的神色也轻快起来,木根爹爹也有兴趣逗江懒懒说:“懒懒,你用心学好本事,以后外祖祖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让懒懒帮着瞧好。”江懒懒听木根爹爹这话,赶紧打量他说:“外祖祖,天冷,你记得加衣。懒懒要长大后,才有本事的。现在家里的人,都不许不舒服。”听得车内的人全笑起来。

吉言好笑的瞧着她说:“好,我们大家都等着懒懒长大,才敢不舒服。”江懒懒得意的点头说:“嗯,我会很快的长大,祖父说要认真学,学到了就是自已的。”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说话早,越大越能清楚的表达自已的意思。两个孩子里面,木根爹爹最疼爱江懒懒,他伸手把江懒懒抱过去,问:“懒懒,明日要到新家去,你想要什么,同外祖祖说,外祖祖买给你。”

江懒懒瞧一眼江婉沐,见到她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开口对木根爹爹,说:“外祖祖,我要一个哥哥那样的木剑,你做给我好吗?”木根爹爹前一阵子,特意做了一把木剑给江飞扬,喜得他只要在家里,天天背着那把剑进进出出。木根爹爹听江懒懒的话,愣怔后点头说:“好,我做木剑给你,可是你上次不是同我说,你喜欢我做的小木鸡仔吗?”

江懒懒欢喜的点头说:“我喜欢外祖祖做的小木鸡仔,不过始儿他不喜欢。他听我说哥哥有木剑,他说想摸摸我的木剑。外祖祖你做木剑给我,我带去让始儿摸摸就带回来。”木根爹爹笑着点头,他瞧一眼大眼亮晶晶的江飞扬笑着问:“飞扬,你要什么?”江飞扬立时笑起来,冲着木根爹爹欢喜的叫着:“外祖祖,我想要一把大刀。”木根爹爹自是笑着应承下来,还对木根说:“你帮我找些好的木头回来,我做东西给飞扬和懒懒两人。”

车内多了两个孩子的笑声,吉言的脸上多了些欢喜。等到把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分送楚家和尚家后,车内只有几个大人,说起明天搬家的事情。木根娘亲有些不放心的同江婉沐说:“还是我和你奶爹过去,陪着你们母子三人住些日子。”木根瞅一眼自已的娘亲,抢在江婉沐开口前说:“爹娘,妹妹明天搬家后,我们也要早些搬到布行后面院子去,等到事忙完后,也快到年节时,到时我们去妹妹暖年节。”

江婉沐原本就准备了他们的房间,她自然是欢迎木根爹娘去住。只是现在听木根这话,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头说:“好,年节大家一块住在新家里面,到时要奶娘多煮些我们爱吃的菜,奶爹帮着两个小人儿去选些响炮,晚上到时一块放。哥哥记得要帮着我去提菜回来,嫂子要帮我一块贴红福,我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年节。”

江婉沐搬新家的这天,天空晴朗无云。木根爹娘自是并排先进的院子门,江婉沐牵着两个小人儿的手跟在他们的身后。厨房的第一把火,是木根爹爹亲自点燃,他亲自守在把炉火边,把炉火烧得更加的旺起来,他又招呼木根和江飞扬过去添上几根柴,才示意他们全部出去,让木根娘亲留在厨房里,煮了入新家第一顿饭菜。

楚萧夫妻带着三个孩子,早早的到达院子里。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欢欢欢喜的迎过去,他们叫过舅舅舅母后,兄妹两人笑着带三个哥哥往房子里钻。江婉沐瞧着楚杵手里提着的两筐食物,望到秀姐的手里同样抱着一筐鲜果,木根和吉言夫妻这时已笑着迎上前去,互相打着招呼。江婉沐笑着对楚萧和楚杨氏说:“多谢,义兄义嫂光临。”

她带着楚萧夫妻转了自已的两进院子,笑着介绍了院子里的修整情况。院子一完工,楚杨氏已叫人将三个妇人带着五个孩子送了进来,也招呼他们暂时在外面随意用餐。三个妇人都算相当的守礼,一直听从着安排。现时都候在厨房外,帮着一块冼菜,听从木根娘亲的吩咐。五个孩子都不大,但是格外的懂事,知道要紧跟着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身边。

楚萧夫妻两人和孩子们没有留下来用餐,楚杵和秀姐两人特意从厨房端出两碗刚煮出来的菜,楚萧一家人每个人就这样两样菜,每人都吃了好几口后,楚萧笑着对江婉沐说:“好菜,小懒入住新家,日日会有好吃的。”楚杨氏自然紧跟着他说话:“味美,小懒一定能日日快乐。”三个孩子们,楚小五竖起拇指夸说:“好,姑姑,弟弟妹妹懂事好。”楚小七和楚小九笑着说:“姑姑好,弟弟好,以后姑父一定更加好。”

楚萧一家人离开后,尚大夫一家人上门来,同样是带来的食物和鲜果,不过他们一家人留下来一块用餐。文九娘从江懒懒的嘴里听过楚萧一家来过的事情,她细细的问过江婉沐一遍,她对江婉沐说:“小懒,你义兄一家待你真好。竟然遵从了古礼待你们。”

第二百四十二章 涂抹(1)

江婉沐对宁朝现时的风俗习惯,大多都是半懂不懂的,更加别提宁朝那些古礼节。她对楚萧一家人的来去匆匆,误以为他们一家人另有要事,才会匆匆忙忙的来去。她现在从文九娘的话里才知晓内中另有奇巧存在,自然是放不过文九娘这个百事通,赶紧详细的寻问起来。

宁朝最古老的入伙礼节,除去自家人外,第一家人上门做客的人,是相当的有讲究,来得夫妻两人身份要贵重,儿子越多越好,还要来得齐全。他们是特意来凑热闹,恭喜主人家旺盛兴家立业,通常是不会留下来用饭,只会把旺盛留给主人家里。一般要用点主人家刚煮的食物,沾沾主人家的喜气,说说道喜的话,把更多的喜庆留给主人家。

文九娘感叹的说:“现时已没有多少人记得古礼,自然也不会再遵从古礼。我能记得住,是我娘亲一再说,今日家里的顺畅日子,多亏当年祖家入居新房时,家中一个长辈特意按古礼,带齐全一家老小上门,如此一番行事。我娘家从来没有大富大贵过,但一家人始终和和睦睦相处,娶进来的人好相处,嫁出去的人日子平顺。

多亏那位长辈恭喜的话说得好,事事应了他家人的话。”文九娘的话,江婉沐听进心里,她没想到楚萧一家人会如此的有心,这人情越堆越深渐成山。中餐后,尚大夫一家人便离开,已算得上相当给江婉沐母子三人大面子。陈穹新夫妻两人手提两条木凳,笑嘻嘻的上门恭喜,新夫妻双双还是穿得格外的喜庆。

南城这片住宅区,比江婉沐从前住的书肆后面,是要显得安宁些,早晚少了那些生意上的问候声音,非常的适合象江婉沐母子这样情况的人入住。四面邻居的院子不远不近,江婉沐入住第一天的下午。就带着两个小人儿,捧着生果去近邻的各家做友好拜访。热情洋溢的邻居们自然笑着上门回访,大家互相介绍各自表面情况,江婉沐这边有两个可爱的小人儿,跑前跑后又肯嘴甜待人,加上江婉沐本身的气质端正,自然赢得左邻右舍妇人们的友善看待。

日子就这般一天又一天过下去,初雪在夜里伴随着风声降落。第二日的早晨。孩子们用欢呼雀跃迎来白雪皓皓的日子。做母亲的人,为了孩子们,大多数人早已没有什么阳春白雪的心思,只想着下雪天。院子里不要存下雪,摔了自家的孩子。江婉沐的院子里,只有女子和孩子们,她笑着带头和三个妇人,拉扯着大小不等的七个孩子们,一起清理起院子里的积雪。

大家相处了一些日子,彼此熟悉起来。三个妇人明白江婉沐的行事,便由着她行事,只是见到她面上渗出薄薄的一层汗水。三人才互相传着眼色,守院子妇人首先对江婉沐说:“姑娘,这天冷,这一冷一热,你病倒可不好。这一院子里的人,可都要你撑着门面。”她这话一说完,给另外两个妇人赶紧开口说:“姑娘。她是粗人,不会说话,你别介意。话是粗糙些,不过理还是对了。”

三个妇人现在面对江婉沐母子三人时,眼里没有从前的战战兢兢神色。她们从前脸上多少流露出不安宁的神色,毕竟这个院子是一个年青妇人当家的院子。一个女人在这世上**门户的艰难,不用旁人说话。就是她们自个瞧着自已这八个人,再加上江婉沐母子三人。心里就有些七零八落起来,害怕着迟早有一日,还是要被转卖一次。

江婉沐到了新院子,要安置好自已的许多的事,书肆这里,她这边换了新的管事。自然也不能同从前那样不管事,她时不时还要上门查看下,做个样子给掌柜的瞧瞧,自已还是会用心在书肆里面。布行掌柜和管事前后换了,为了安稳店里面的人心,她同样时常要去转转,顺带打量布行那些人的行事,希望自已不要漏掉可用之人。

三个妇人心里的担忧,她瞧在眼里,却没有义务去开解她们。毕竟她们三人暂时也不是能让她放心相信的人,两个小人儿她也无法放心留在家中。她有事不能带两小人儿在身边时,常常把他们兄妹两人分送到楚杨氏和文九娘的身边。楚小五兄弟三人都喜欢江飞扬的性子,相对他们兄弟三人的稳重平和,江飞扬的不怕事飞扬性情,反而象一个小男孩子真正的性情。

尚大夫一家人瞧着江飞扬兄妹两人出生长大,对他们自是亲近三分,再说江懒懒将来也会入尚家,这情份就格外的不同起来。尚家的人好静,江飞扬要是有些日子没有去打眼一次,尚家上上下下的人便会想念他。可是他这要天天去打眼,只怕尚大夫一家人瞧着也得愁上眉头。江懒懒比起兄长来,是要静上好几分,她性情比尚明始要活跃许多。

江懒懒这种孩子,仿佛天生就懂得说话的人,从她的嘴巴说出的话,配上那种娇嗔的神色,总是体贴到人的心里面去。连尚大夫这样的人,有几天没有见到江懒懒,都会主动叫文九娘派车来接她过去说话。文九娘是又欢喜又妒忌的同江婉沐说:“小懒,你说我的眼光怎么这样的好,为自已选一个长媳妇,选到一家人的心里去。始儿的小嘴里面,开口闭口都是‘懒懒’,我这个娘亲硬生生的给挤到第二位。”

这话听得江婉沐又好笑又好气的说:“九娘,我这天天听着懒懒张口闭口说,祖父教的汤药歌好,祖母绣的花好,叔叔摸的头好舒服,婶子煮的菜好吃,婶子做的衣裳好看,婶子佩戴花漂亮,明子叔好威风,始儿好能干,比她会背汤药歌。我辛辛苦苦的把她生下来,这还是小小年纪,距离出嫁时还长,她这小嘴里全是别人家的好话。”

文九娘听得笑起来说:“得,再说下去,让外人听后,还以为我们两人现在就开始抢夺孩子们的重心。”江婉沐回到京城后,杂七杂八的事烦多。两间店铺里面暂时还要她多去走动下,让店里面做事的人认识东家。方正一家离开后,她的后顾之忧是没有了,可是留下的波动却不少。毕竟方正是开店的功臣,这些年为布行的兴旺尽心竭力,他留下了许多好人脉。

宁朝边境近些日子,传来的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好消息,人人心里都明白,这战争也快到了结束的时间。方正虽说是因家事烦乱要离开京城,江婉沐当时还是用心去挽留过他,帮着他想法子要安置他的爹娘,她想着另给方正爹娘租一个小院子,让他们分开些,就会少些杂碎的事情,方正爹的小妾借不了方正的银两势,那日子难过时,说不定早早就会有去了的心思。

方正听着江婉沐的打算,冲着她摇头又摇头说:“小姐,你一心为我们好,可我和碧绿两人已商量好,无论如何都不能拖累你。长痛不如短痛,我爹娘的事情,我早已瞧明白,这两人不闹得天翻地覆,两个老人家都不会肯安宁下来好好的过日子。这吵闹不休中,谁挨着他们谁受累。这样下去,我担心迟早有一天,小姐和飞扬兄妹两人会被他们推到台前去。

现在连三爷在边境,他的名声一天比一天的响亮起来。我娘亲话里话外已带出那意思,现在是连王府对你们没有心,自是不会来搭理你们母子三人。他上次回来后,主动上两间店铺找我和木根寻问你的事。只怕他这次回来后,闲着无事时,还是会上门来寻问个一二出来,而店里人多口杂,经不起他多来两次。我们不在店里面,他自是不会多打听。小姐,你这样能带着孩子平安度日,你的性情也实在不适合去与一些狠毒心肠的人争斗。

我们两家人里面,木根一家人是咬紧牙关都不会提及你们母子的事,可我爹娘如果是从前的性子,家中又没有添一个恨不得闹翻天的小妾,我也敢说他们是咬紧牙关不会说任何多的话。可惜现在他们变得我都不认识,我带着他们远远的去南城,你可以安心的过些日子。

书肆是无法再去开一间,小姐是重情的人,纵然有门路,也不会去与有间书肆冲撞。木根留在那里做管事,做到顶也只是个管事。我让他到布行来做事,是想着小姐一直有想法,要再开一间布行。希望时间来得及,等到小姐够银两再开一间小布行,到时就放木根一家人去那里打点。两间店铺表面就少了我们两家人的痕迹,贵人们没有那些细功夫,去查他们当日不屑一顾的人,有些事情就能隐藏得久一些。”

江婉沐从方正不肯做布行的掌柜时,心里已经在嘀咕。方正家中,她最相信的人就是方正,方正重情义讲信用,连从前在江家稍稍照顾过他的人,现时还记得别人的恩情。明面上是无法再往来,私下时,在听到别人有为难事时,他还是会想法子偷偷的伸手帮一把。

第二百四十三章 涂抹(2)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许多的离别,都伴随着人心的不甘和纠结。如方正这样,能在临走前,还要为江婉沐尽其所有的解决一些能解决的事情,还想着法子把他多年的经验,没有一丝保留的传给木根,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江婉沐有幸碰到方正,同样方正有幸碰到江婉沐,两人都是不会轻易放弃待自已好的人。江婉沐当时相当的动容,换得方正安慰的话语:“小姐,有你们在京城,我们在京城是有家的人。有一天,真正的风平浪静后,我们还能落叶归根。”

江婉沐回到京城的日子里,把自已身边的事清理后,便能有心的关注起身外的事情。她听得最多的是边境的消息,京城是消息是来得最快的地方,连同平民都能听得到更多的新消息。随着边境战况越来越一边倒的势头,大元帅战无不胜威风凛凛名声,自然在宁朝上下传扬。那些大大小小的将领名字,也让平民们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连皓失踪消失又突然袭击立大功,这般事迹自是京城百姓娓娓而谈的口上花。

连皓在京城百姓的心里面,那名声是见天增长的好起来。许多人把他年少时的事情,重新翻了一番出来,人人开始赞颂起他年少时飞扬跋扈,是有将才天分的体现。京城里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会有夸赞连皓的声音。方正离开京城时的担忧,同样是江婉沐的担心的地方。盛名之下的人,他用一根小小指头轻轻碰碰她,她都没有多少存活的空间。

江婉沐唯一庆幸的是,当年她的低调,出入小心再小心,以至于京城里只有她的传说,没有对她真人的描述。今日京城的人,翻来覆去说着连皓的传说时。顺带把江婉沐说成攀龙附凤不成的人。人人感叹连皓当日被她所误,以至于坏了好姻缘。感叹连皓为人太过实在,竟然因夫妻之情,愿意平安放她合离出府。

江婉沐是有一日在院子里,听着三个妇人感叹这事时,才知她的前身,已在流言蜚语中,被涂抹的不成模样。想来连王府的人。借着这股好东风,一定是相当的费力粉刷王府的表象。楚萧夫妻前不久也淡定笑着把流言说给江婉沐听,楚杨氏感叹的说:“王府难怪会百年不倒,实在是防患于未然。连一个弱女子,都要利用得这般透彻。”

江婉沐一直如同听着旁人的事情一般,听着无数人在她的耳边提起那些旧事。她在京城已用江小懒的名字,带着两个孩子开始新的生活。外面的喧嚣,总有一天会平息下来,而日子却要一天又一天过下去。她珍惜现今得之不易的新生活,每天早晨醒来,她听到打扫院子的声音,听到身边两个儿女的欢声笑语。站在院子里。能听到左邻右舍的说话声音,她都觉得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天开始。生活到了此时,总算冲着她露了第一个笑脸。

边境战况好转,人们有闲心用在自已的身上,两间店铺的生意明显好转。江婉沐入住新的院子,一院子人的吃喝拉撒,全压在她的肩头上。到了入冬后,她算算两间店的进帐,才算真正轻松一些。生活依旧低调如从前,可是她在精神上面,却相当的放松,能够开始享受生活的给予,享受孩子们的贴心。

书肆里的新管事李小三上手快,已不用她去撑腰。她越来越少去书肆。她曾笑着暗示店里人,她越是一个不露面的传说,书肆的生意越会兴旺。书肆掌柜的笑着点头赞同说:“小东家,你习得老东家的精辟,老东家便是如此说。好,从今日起。店里面的人,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小东家的事情。”

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她本不是打眼的人。不过她想起有间书肆东家的话,说‘珍珠到了发光时,还是要让它露出圆润的本色。’她笑着说:“掌柜,老东家前次嘱咐我,可以把江小懒的名字打出去。但是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让店里的人,不用对旁人多交待。哪怕有人来打听,都只能说闻名未见实人。”掌柜的笑眼如花开,点头说:“老东家有远见,我们书肆到了兴旺时,当年有间书肆便是这般稳住场的。”

书肆这边不用操心,苏欢这时早已坐稳布行的掌柜,木根布行的管事已上手。就连江婉沐和方正两人担心过的苏大娘,听说都不是传言中那样不堪的人。江婉沐没有见过那位深居简出的妇人,只听同院居住的木根娘亲对她感叹过,说那也是一个苦命人,好在生了一个好儿子。可怜她身子病弱,纵然能享受儿子的福气,病痛却是免不了。

吉言悄悄同江婉沐说:“小懒,我瞧着苏大娘没有外面人说得差,性子是一个本份人的性子。我本来和母亲一样,担心她不会安份。本来一院居住,我心里就担心她会生事。没想到,这些日子,只要父亲和木根在家时,她根本不出房门,出出入入都是她身边的那个做粗活妇人。

父亲和木根外出后,她偶然才会行出院子。她的脸色虽然苍白难看,年纪也大了一些,可是那模样瞧着比平常人美,偶尔开口对人说话,语气是相当的客气。母亲同她说话次数多,听母亲说,她每次提及自家儿子时,总是泪如雨下,怪自已误了自家的儿子的一生,眼下唯一希望 ,就是盼着苏掌柜能早日成亲。”

江婉沐自然欣喜苏欢是一个能干的人,也欢喜他的娘亲,是一个明事理肯为儿子着想的人,不是传说中的不老妖精。布行在苏欢的手里,井井有条的发展,而且是格外的不打眼,又能实实在在的挣到银两,这本事是前面掌柜没有的。苏欢如此的能干,江婉沐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特意招呼木根娘亲,千万不能怠慢了苏掌柜的娘亲。

她那日听着吉言特意说的话,只是浅浅的笑着说:“这就好,苏掌柜算是个有福气的人。”吉言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瞅着她跺脚说:“小懒,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苏掌柜家现在就差一个当家的女人。”江婉沐没想到吉言还能有这小心眼,立时‘噗’一声惊讶的瞧着她说:“吉言,你这成亲后,对当媒人还有兴趣了。这苏掌柜家的媒,你可不能随便乱来,你们日后还要在一院里住,关系僵化对谁都不好。”

吉言听江婉沐这话,气得脸色通红起来,说:“小姐,我那认识什么人。你从前能帮我哥介绍到碧绿这样的好嫂子,自然有法子帮到苏掌柜。”江婉沐伸手一把捂住吉言的嘴,自从吉言嫁给木根后,跟着木根娘亲结成一对热心肠的婆媳,行善积德是这婆媳两人,一致努力奋斗目标,她们特别的关注身边人的亲事。吉言完全忘记,江婉沐当年会插手方正的亲事,是因为实在不忍心她娘亲乱来,怕白白误了方正的一生。

现今的苏欢,自家的娘亲明显对他放任自流。这样的大事,他如果有心,自然轮不着外人,来帮着瞎张罗乱说话。江婉沐瞪眼瞧着吉言说:“吉言,你嫁给我哥后,没学到我哥的稳重,反而学到我家奶娘的冲动。我现今合离的身份,本不应该去帮人张罗喜事。何况苏掌柜这样的人,更加轮不着我们这些人张口。你和奶娘都悠着些,别好心坏了别人的好事。”

江婉沐过后还是有些担心这对好心肠的婆媳,悄悄的同木根爹爹打了招呼。木根爹爹听江婉沐的话,也是点头说:“小懒,你招呼打得好,你奶娘和吉言两人都是好心肠的人。只是苏掌柜这样的人,只怕眼光高,轮不到她们两个妇人,没事闲着急瞎操心。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住一院子的人,有时还是不要太管别人家的事情。”江婉沐得到木根爹的准话,自是把那桩事丢下不管。

江婉沐偶尔去布行,还是被吉言的话影响,她会在不经意中注意苏欢,看着他面对女子们的态度。苏欢在女子面前一向彬彬有礼,言谈分外的客气周到。江婉沐仔细一瞧,还是瞧出一些端倪,有一些的女子,明显是冲着苏欢而来,瞧着那眼神自以为不打眼,其实一直跟着苏欢在打转。江婉沐在一旁瞧得热闹,给木根进出时,伸手拍打她的头,低声说:“妹,你跟着我娘亲和吉言乱来。”

江婉沐自然不服这话,她瞧着布行的客人不多,都是围着苏欢打转的女子,伸手把木根轻扯一旁,相当八卦的问:“哥,你在店里这么些日子,一定瞧明白许多的事,你同我说说,苏掌柜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木根瞧着她轻摇头,压低嗓子说:“妹,我别跟着我娘亲和吉言凑热闹,我瞧着他不喜欢女人。”

‘哇’江婉沐轻呼一声,猛然想到苏欢娘亲当年的不得已,想能他会何不喜欢女人。江婉沐眼睛亮晶晶,仔细打量着木根,瞧得木根伸手又拍她一记说:“你心里胡想什么?你瞧瞧现在店里,围着苏掌柜打转的都是些什么样女人,一个个冲着他的身家来,也怪不得他不喜欢女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涂抹(3)

江婉沐听后轻舒一口气,苏欢为人处事周全,对事情考虑得长远稳妥,实在是一个相当好的掌柜人才。说实话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是身世差了一些,也轮不到自家的布行来。江婉沐注意过苏欢,瞧过他对女人近身接触时,那眼底有着隐匿不了的厌恶神色。虽然他很快就收敛起那神色,还是让江婉沐望之心惊。

江婉沐因此才关注起苏欢的言行,发现他实在是一个言谈举止极其端正的人,女色方面极其的冷淡。布行里时不时会有些勇敢的小家碧玉般女子,时时用心来打量着苏欢,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分外的吸引人。往往布行里那些未成亲的店员,望到那一幕都有些心浮气躁,偏偏苏欢如同入定的和尚一般的淡泊。

苏欢这般模样,万一他喜欢的是男人,是江婉沐偶然想到的猜测。她从苏欢的身世想起,越更让这个想法在她的心里象生了根一样。她想到店员中有两个相当出色的男子,就有些忐忑不安,担心苏欢会忍不住吃吃窝边草。而这般隐蔽的猜疑,却无法向任何人说起。毕竟这话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别人都会当她神经不对劲。

她多日的担心,因为木根这话多少消散开一些去。她轻呼一口气出去,低声说:“哥,还好他不喜欢男人,我本来担心他喜欢的是男人,那样对你们大家都会有影响。他娘亲担心他的亲事,我瞧着眼前他虽然没瞧中什么女人,但凭他的本事和能力,也不用旁人瞎担心些什么。姻缘这等大事情,等到时辰到了,自有属于他的美满姻缘。”

木根从听到江婉沐说‘他不喜欢男人,我本来担心他喜欢的是男人’开始,已怔愕在那里,对她后面的话全然没有听清楚。木根这些年经了事。不再是当初那个对世事一无所知的憨厚少年,他自然听明白江婉沐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很快清醒过来,瞧着眼前坦然神色的江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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