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望族 第42章

作者:玲珑秀 标签: 古代言情

江婉沐在试用十天后,她正式接下尚大夫抄写字的活。木根那天回来听她打听隔壁人家的事情,笑着说:“妹子,这地方住得久的人,都羡慕我们住的地方好,隔壁住的就是名医啊。尚家这样的几代医家,我们如果还在京城,是绝对碰不到他们的面。他们家的人,只要是学医的人,都是皇家的御用大夫。我们当初买这院子时,上面还查过小姐的名号,觉得小姐是手艺人,才肯卖给我们的。”

江婉沐曾听过这事情,当时她不以为然,变为是方正和木根两人说来哄她开心的话。她在尚大夫家呆到第五天后,便知方正和木根曾经说的是实话。以尚大夫的实力,的确有能力提前选择邻居,她的虚名正正让尚大夫瞧中。江婉沐进出尚大夫院子时,瞧过那些找尚大夫的人,都是豪华马车送来。不管是锦衣华服的年老妇人,还是年轻的女子,陪伴他们前来的男子,都长着一张大官的脸。

明子叔同江婉沐熟悉后,有一日感叹的对她说‘尚大夫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有时要把一些生小病的人,让他去细瞧一番开药单。’江婉沐因他这话,一脸佩服的神情瞧着明子叔,她原来以为明子叔只是一个打杂的人,未料到他竟然是一个大夫。她的炯炯有神的目光,瞧得明子叔涨红的一张老脸,瞪眼对江婉沐说:“这算怪事吗,外面医馆里的大夫,有许多人的医术,还不如我的医术。”

江婉沐在正式上工后的第一天,受到女主人尚夫人的招见。江婉沐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一个妇人,她的风韵犹存瞧得出年青时,一定是相当的好容貌。而现时她的衣着朴实,可是说了两句话后,便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骨子里高贵端庄的贵夫人。她瞧着神色清淡的江婉沐,笑着关切的招呼她,同她说了中南多雨,遇到太阳的天气,要把家里的子被褥,赶紧拿出来晒的这类小事情。

尚夫人表现得如同家中长辈般的亲近,实在让江婉沐感觉到惊愕。她只能浅笑着点头再点头,直到尚五爷和其夫人挺着大肚子一块进来,才打破尚夫人入骨般的关心。尚五爷和其夫人一眼望到有些坐立不安的江婉沐,两人对她轻点头后。尚五爷笑着对尚夫人说:“娘亲,我瞧江娘子是个稳重的人,不用你多去叮咛。你别因为妹妹不在身边,便如此关注上江娘子。”

尚五夫人笑关打量几眼江婉沐,瞧着她的神色,笑着说:“江娘子,我们家的小姑子正是你这般年纪,母亲有些日子不见她,瞧着你,难免会多说几句。”江婉沐一向笑着点头,听着尚五爷继续说:“娘亲,爹爹那里正寻江娘子有事,你放她离开吧。我听爹爹的意思,以后江娘子留下来的时间,还长着泥,你以后在江娘子得空后,再去同她说话吧。”

江婉沐听出尚五爷话里对父母的亲近,她向着尚夫人行礼说:“夫人,多谢你的关心。”江婉沐离开后,尚夫人轻叹着说:“是个正经的女子,她的眼光清明,或许是因为她性子太过冷清,才会年纪轻轻的被合离。”尚五夫人笑着点头,说:“母亲说得对,父亲的眼光一向好,他不会瞧错人。只是这位江娘子的脸色不好看,怕是她前面的夫君让她太伤心引起的。”

江婉沐跟从尚夫人身边的侍女,往自己常去的那间房间走去。远远的,她从找开的房门口,望到站在门口的木根娘亲正在抹擦着脸。

她赶紧加快步子,超过侍女的带领,直接往房间走去。江婉沐到房门口,瞧到尚大夫神色严肃的瞧着木根娘亲,而木根娘亲听到她的脚步声音,回头对她说:“小姐,这风太大,沙多迷了眼。”

木根娘亲有些日子没有叫她‘小姐’,她这时再叫起来,脸上神情明显是挣扎悲苦难当。江婉沐伸手轻抚她的胳膊,轻声说:“奶娘,天下只有生死是大事,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直言?”尚大夫这时开口说:“你坐下来,我再帮你号下脉。”江婉沐听他的话,顺从的坐下去,把手平放在桌面上。

木根娘亲紧张的瞧着尚大夫的手,在他松手后紧张的盯着他不放,直到他开口说:“江娘子,你有身孕三月有余。”江婉沐听这话立时一脸不相信的瞧着尚大夫,她冲口便说:“我每次事后都服过避子汤,在南街药店用他们煮好的汤药,怎么会有孩子,不可能的。这孩子我绝对不能要的,这无父的孩子,将来如何面对世人怀疑的目光?”

尚大夫一脸同情的神色瞧着江婉沐,摇头说:“是京城南街的药店的避子汤吗?那些药店的药汤,历来有效果的少。你家里的老人们,没有提醒过你吗?” 木根娘亲一脸羞愧神色低下头,江婉沐听这惊雷般的事实,心里已经惊慌失措不已。她向来自食其力,从来没有去打听过这类的事情。她不过是从南街过时,偶尔听得只言片语,后来轮到她自己时,直接进那间药店,用那间药店的药。

第一百八十六章传世(4)

江婉沐一向淡定的神情,第一次出现这般慌张无措的表情‘已是生父生母悲剧下的产物′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已亲生的孩子′沦落同样的景地′何况那是比她还不如的景况.天下不会没有一路给她走′世间总有一条路′会让她行走得渐行渐宽敞的江婉沐稍稍闭眼平静心情,她再睁开眼睛时,眼神清明对尚大夫说:“尚大夫,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不说那些避子汤对他的影响,便是我如今合离的身份,这孩子都不能留下来。尚大夫′你帮帮我′我要打掉他.”江婉沐说这话时′神色肯定无所偏移.木根娘亲这时也清醒过来,她直直的跪下去′冲着尚大夫磕头说:“大夫,你帮帮小姐吧。她从出生到嫁人,从来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她这好不容易能有些自在的日子,如果有了孩子,这下子又全完了。我家小姐的命太苦了,什么都得靠自已,她活得好辛苦,这孩子不能要啊。”

尚大夫和江婉沐同时拉扯起木根娘亲′江婉沐轻叹息说奶娘′你别担心.我孩子我不会要的.”木根娘亲转头瞧着江婉沐′手用力捉紧她,暗哑的说小姐′纵使要打掉他′也要找一个医德好的大夫.”她的目光盯向着尚大夫′瞧得尚大夫叹息不已是高门大户的家里,那家都有些难免都说不出来的肮脏事,最最无辜的便是孩子。

尚大夫沉沉叹息的轻摇头,冲着木根娘亲说:“这位大婶子′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江娘子第一次来′我已察觉到她的不妥,号出她有身孕的事,只是她的身子实在是太过弱,我一直想着要找个好的法子′同她家里人说说这事.江娘子这些年来,身子亏空得实在历害,她现在不过是凭着一股精气神挺在这里。这孩子现在是不要也得要果硬生生要打掉他′那就是母子双双性命不保。”

木根娘亲听尚大夫这话,直接软倒在身边的凳子上面.江婉沐听后对此说法′她倒没有太大的惊讶.她这些年从来没有生过病,连小病都未曾生过′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已没有生病资格,一直提醒自已不能伤风感冒.她一直觉得自已这般硬挺着,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一场小病′就这般的一命呜呼哀哉,只是没有这日子来得这么早。

江婉沐伸手摸摸肚子′突然之间她脸上有了笑意,她望着尚大夫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我只有收下这份大礼。我从京城到中南,这一路奔波劳累,这孩子还是紧沾着我不放偏偏我现在身子弱,又不能放弃他,想来还是母子情缘太深。尚大夫,我对自已将来如何,没有想过太多,只是他既然要跟着我,我就要平安的生下他。不然那就是违背天意的做法。”

尚大夫听后眼里有着释然,他一生救人众多,能不杀生积德的事情,他心里还是欢喜。只有木根娘亲一脸纠结的软在凳子上,好半天打起精神问:“那小姐会不会有事?这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有对劲的地方?小姐可是喝过避子汤的人。”江婉沐对避子汤的事情,也是有着担忧,她望着尚大夫求一个安心答案。

尚大夫盯着江婉沐仔细打量后,说:“那些药店还不会敢下此黑手,他们最多是用一些便宜的补身药草熬出来的汤药,对孩子不会有害处。只是江娘子的身子要好好的调理一番,要不生产时,会特别的艰难。”木根娘亲激跳起来,扑过去捉紧尚大夫的手,惊得尚大夫带着凳子退了两三步,听得她说:“尚大夫小姐万万不能有个闪失,要不往后的几十年,我们两家人都无法安心过日子。你说个好法子给我,我回去照着做。”

江婉沐叹息着把木根娘亲扯开,她有些不好意的冲着尚大夫说:“对不起,我奶娘太紧张我了。”她转头对木根娘亲说:“奶娘,尚大夫今日让人请你过来,一定对我的事情,另有好的安排。再说我们身边现在有尚大夫这样仁心仁术的好大夫,我一定不会有大事发生。

你安心下来,听尚大夫把那法子,慢慢的讲来。”

木根娘亲今天实在是受到的冲击太大,言行举止完全的失常,这时听江婉沐提醒,她赶紧冲着尚大夫,一脸不好意的神情说:“对不起,尚大夫,我太过激动了。”尚大夫一脸了解的点头,说:“江娘子的身体底子虽然虚弱,幸甚的是平日少病。这孩子也算是个安分的,没让她多受罪。药草三分毒,但她的情况不用又不行,目前只能稍稍添加食物里。

正好江娘子这些日子,还能帮我做些事情,她的一日三餐,由我的府里供应,当中添补上的药,会直接从她做的活里扣薪水。”江婉沐听后格外的安心,只要她做的活,能让尚大夫满意,她以后就等同拥有一名私家大 夫将来到了生产时,尚大夫念着她做事的周到,也许肯在护片刻。江婉沐这么一想,心里也安心三分。

江婉沐没有瞧到尚大夫眼底深处的担心,自然没有望到木根娘亲眼里的悲怆。她笑着谢过尚大夫,拉扯起木根娘亲说:“奶娘,我送你出院子门,回转来写字。”江婉沐在路上劝慰着木根娘亲说:“奶娘,没啥大事情,不是身子不好吗?这几个月我休养好就是。这孩子留着好,是我自个的骨血。反正我本来也打算年纪大后,收养别家没人要的孩子,这下子不用想那事情。

奶娘,这一年里,只是要忙坏你,哥哥过几月要娶亲,到时我坐月子时,还要劳烦奶娘好好帮我补补,到时啥都能补得回来。”江婉沐挽着木根娘亲的手,把送出尚府的大门口,她回转过来,走过一进又一进的院子,走到自已做事的院子,一眼瞧到尚五少夫人站在房门口,那个肚子挺耸着,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一脸担心的瞧着她。

江婉沐赶紧把她迎进房间,招呼她坐下来后,说:“五少夫人,你有任何事情,可以直接要人叫我进去吩咐,不必亲自过来。”尚五少夫人扶着腰坐下来,笑着说:“江娘子,我瞧着我们年纪相近,不如你直接以我娘家的排行相称。我娘家姓文,排行九,闺名说出来惹人笑叫招弟,我喜欢别人叫我九娘。”

江婉沐安置好文九娘,她也不是那种曲里拐弯心思多的人,当既笑着点头说:“好,那我以后不客气的叫你九娘。我叫江小懒,你叫我小懒吧。”文九娘听她这名字,当既‘卟哧,笑起来,说:“你这名字有趣,谁帮你取这个名字的?”江婉沐笑着说:“自取的。我希望自已日子,有心时能小小的偷懒下。”

江婉沐在文九娘的目光中,突然想起这年代的名字,多是由长辈们赐下来的。她笑着多说一句:“我合离后,娘家人与我断绝了关系。我想着还是不要用那个名字,免得传进他们耳朵里,多些是非出来。现在的这个名字,是我早已取好的别名。知道的人,都是与我亲近的人。在中南,我希望能有份自在的日子。”文九娘的目光扫过江婉沐的肚子,她点头说:“我明白,母亲让我来问你,可有忌讳不用的吃食?”

江婉沐轻轻摇头说:“我不挑食。以后三餐要麻烦你和夫人费心了。”文九娘扶着腰,在那两个丫头的帮忙下站起来,她笑着说:“不费心,你每日必喝的汤,有明子叔张罗。小懒,这院子里多的是男人,难得多你这么一个女人做活。日后我散步经过,希望你到时不要觉得我太烦人。”江婉沐听后赶紧摇头说:“九娘,你不会烦到我。只是我写字时,常不会注意身边的事,你到时叫我不答时,你让身边人多叫两声。”

江婉沐以为文九娘说的是客气话,结果从第二天开始,她在停笔时,总能见到房门口立着的那个大肚女子,她一脸温婉的笑着说:“小懒,你陪我散步可好?”江婉沐自然顺从的走出房门,轻扶着她的手,在院子里围绕一圈后,文九娘在身后丫头们的示意下,笑着对江婉沐说:“小懒,我现在回去有事,一会有空,你再陪我散步可好?”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散步中,江婉沐自然体会到尚家和文九娘的好意,她有时到了文九娘来时,会主动候着院子门处,陪着她慢慢的在院子里散着步。两人渐渐的有话可说,在文九娘身边丫头退开后,文九娘会笑着对江婉沐提及自已年少时的事情。文家和尚家世交,她与夫君两人从小在一处时,总是吵嘴的事情。她笑着说没有想到有一天成良缘后,自个夫君反而事事会让着她。

江婉沐羡慕的听着她低声说:“还是在中南好,在这里父亲不管内宅事,母亲人好,不会往夫君身边安排人。听说在京城时,祖母为夫君安排过人,夫君没有接受,祖母还大发雷霆过。还是母亲出言相帮,才化解那些事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传世(5)

冬天到了,文九娘平安生下长子,尚大夫一家欢喜异常,阿恭贺的人特别多。江婉沐一向不喜人多,她趁着早上没有客人到之前,早到尚家进书房抄写。等到午后客人走得差不多,她才赶紧回去。她这样连续很多天的忙活,把尚大夫原定的计划提前了好多天,惹得他瞧着手中的纸张,笑着说:“小懒,九娘平安生子,你心里欢喜,这字写得都有几分喜气。”

江婉沐当然欢喜文九娘平安生子,她听尚大夫这话微笑不语。她静心抄写字时,心情一向平静。她的目光望到尚大夫手中的纸张,那些规规矩矩的宋体字,实在瞧不出带有啥喜气。或许是尚大夫抱得金孙心里欢喜,眼中所望的都觉得喜气洋洋。尚大夫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面上略有欣慰的表情。

江婉沐这些日子,在尚大夫食疗的调养下,脸色渐渐的有些红润起来。她的肚子仔细瞧上去,已有些显怀出来。尚大夫每隔十天为她号脉一次,平日里都是尚五小大夫为她号脉。尚五大夫虽说年青,大约是生来性情老成稳重,常以一副严肃的面孔对着病人。江婉沐从前听文九娘说起他们旧事时,她每次面见这位年青大夫着的一张脸,常觉得文九娘美化了自家夫君,记错了童年的旧事。

江婉沐这日出尚家院子,走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她一进院子,瞧到一身大红衣裳的吉言,笑着和木根低声说话,神情里面流露出幸福的光彩。木根和吉言前不久在中南成亲,两人赶在方正夫妻回京城前,把喜事办了。两家都没有旁的亲人,方正做主,请了四周的邻居一块过来见喜,顺便请了几桌的客人,见证他们的新婚之喜。

江婉沐有想惊扰到他们两人,便放轻脚步走过去,结果还是给眼尖的木根瞧见,他扯扯吉言,笑着迎过来说:“妹妹,你嫂子同我说,今年过年要大红大喜欢聚一回。说每一扇门要贴红对联,我们的院子门口,要挂大红喜庆灯笼同。”木根说话财打量着她的脸色,吉言同样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她笑着说:“小懒,哥哥和嫂子不会回来过年,嫂子走前同我说,过年要热阄一番,多添些喜气保平安。”

江婉沐听后连连点头,笑着对他们两人说:“行,这样的事情,嫂子自个定下来。到时让哥哥陪着你去购置这些东西,我们家的对联,叫哥哥亲自写,哥哥的字端正大方。还有不用太省银子,那些挣来便是要用出去的。”木根和吉言两人听后笑着点头,小夫妻两人一人一边过来要扶着江婉沐,惊得她倒退一步,说:“停,哥哥,嫂子,我这才几月,你们便要如此小心,这日后的几月,我不是出门都要人扶持才行。”

木根和吉言两人连忙收回伸出去的手,木根红了脸,吉言成亲后,脸皮有些厚起来,她在一旁笑着说:“小懒,你不喜欢,我们自不会做这事情。”然后她的手却再次伸出来,轻扶住江婉沐的手,笑着同她说:“这早上才下过一阵薄雪,现在又飘着小雨。难怪我们出门瞧着街上行走的女子,一个个长得如同水做出来,一定是雨天太多的原故,她们说话的语气和神情,瞧着就比京城的女子要柔和婉约许多。”

吉言一边对江婉沐这般说话,她的小眼神特别的关注着木根的神色。瞧江婉沐的眼里,惹得她轻笑起来,她笑着说:“嫂子,我家哥哥自小便不是贪美色的人,中南女子美,也抵不过嫂子在他心里的美。你早早为他添上子嗣,以我奶爹和奶娘妁性子,对你更加看重几分。”木根倾身瞧着吉言羞红的脸,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喜色。

年节前,江婉沐把抄写好的纸张抱着,亲自送到尚大夫的诊室间。尚五大夫打开的门,房内尚大夫端正的坐在哪里,他瞧到江婉沐向她招手。江婉沐冲着他行礼,说:“要过年节了,家里人说要乐几天,我要同大夫请休几天。”尚大夫听后点头说:“行,你休几天。”他示意江婉沐坐下来,江婉沐顺从的坐下来,把双手平放在尚大夫面前的桌面上。

尚大夫双手互搓一阵子,才伸手按在她脉搏上面,许久后他神情沉静的站起来,示意尚五大夫给江婉沐号脉。尚五大夫号过江婉沐的脉,对站在一旁的父亲说:“父亲,我确定江娘子肚子里是双生子。”尚大夫听后点点头,他对一脸惊异神色的江婉沐说:“江娘子,你怀的双生子,前阵子我不敢确定你腹中的胎儿,只觉得与一般的症状稍有些不同。

今日确诊你怀的确是双生子,不过你不必心慌,象你这般的情况,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从来没有过。为九娘接生的两个稳婆,在中南 相当的有名,平安接生过无数新生儿。九娘已为你生产之事,同她们提过,她们两人也应许下来。年节时,你们家的人,备上三礼再去同她们两人定下日子,同她们说时,要把日子说得提前些,双生子一般要早产些时日。”

江婉沐听后一脸的苦笑点头,她望着两张慎重的脸庞,她瞧着尚大夫轻叹息的说:“是大好的事情,只是我想问平安产子的机会是多少?我希望你们对我说实话,我的孩子除去我外,没有别的血脉亲人。如果到时我过不了那关,而他们却存活下来。那么趁着我现在有能力时,我要多为他们的未来,尽其所有的安排一番。

尚五大夫听江婉沐这话,瞧一眼尚大夫的神色,开口说:“你的身子按我们说的调理,平安产子的机会相当高。这孩子是你前面夫君之子,你不如想法子联系上他……。”尚五大夫好心的话,在尚大夫锐利的眼光中消声,江婉沐惨淡一笑说:“没有亲生娘亲护着的孩子,去别的地方皆可,有一个地方绝对不能再去,那就是生身之父的家里。”

而王府里,这个年节注定不会太平安。连皓自江婉沐出府那日起,他守在别院里五天五夜,守到第六天的早上,他总算明白江婉沐不会来别院的事实。他对陪着他几日的连昂说:“大哥,你回去吧,我没有事情。我现在不求她回来,我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两个弱女子,能去什么样的地方活下去?”

连昂这五天五夜里,也没有好过一天。他半夜三更起来,还瞧着连皓房里的烛火亮着,早上,眼睁睁的瞧着他把双眼煎熬得血丝遍布。可是连皓白日里,一大早上便守在院子里,听到风打门的声音,他会跳起来去拉开房门,满怀希望冲出去打开房门,常常失望的坐回院子里。他头两天,还时不时的骂几句江婉沐没良心的话,后面三天完全是沉默不语望着院子门。

连昂总算听得连皓说出松口的话,心里紧跟着松一口气。他的口里劝着说:“连高机灵,你留他守在别院里面。你还是去营地吧,你前次不是说将军常操演你们,一日都不能松懈下来。你记得,你要活得比从前更加的好,让那个没眼光的女子,日后生生的后悔没有信你,放弃你这样好的男人。”连皓听连昂这话沉思默想片刻后点头说:“大哥说的是,我要是没本事,也没法再去找她。这次是大哥和二哥心疼我,才让府里的人,帮着我在城里暗寻她。”

连昂听他这话,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表情。他们两个兄长不出手,以自家这个弟弟冲动的性情,只怕是亲自满京城寻那个女子。连昂这些日子天天守在这里,就是担心连皓会冲动亲自出马。连轩昨日再来别院,当着连昂的面,同连皓说:“木头,我让人查过她的两家陪房家人,有一家夫妻两人,早半年前说探亲离开京城。另一家人早一个月前也说探亲离开,还有那对年青的夫妻,布店掌柜说,夫妻两人十天前去外地进货,要几月后才回转返。”

连昂听得眉心轻跳起来,他听出连轩话里的意思。连皓听连轩这话,一脸不相信的神情望着他,连连摇头说:“我不信,她近几月,正同我好着,我待她比从前好,她怎会想着要离开我。”连昂和连轩苦笑着互相一眼,他们从前只觉得自家弟弟对女子太过冷漠,认为他的眼光高高。他们两人怎么也无法想象,有一天,连皓会瞧中那样一个什么都平平的女子。

连轩心疼小弟,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法子出声。连昂咬牙后对连皓实话实说说:“木头,她是个心大的人,如何肯让你安置在外室。算了,你们夫妻一场,你待她也算用过心。她日后的好坏,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以她这种性子,看来是能活下去的人。”连皓眼里有着伤心,他摇头对两个兄长说:“我没想过要她当我的外室,我知道三年为期,我一定不能改。我只想着先把她安置在别院里,等过些日子,去寻大公主姑姑找个法子,瞧瞧能不能安排我们再成一次亲。

大公主姑姑外出有些日子,她回来后,初初的日子轻易不见人,我担心求不到她帮忙,就没有同婉沐直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传世(6)

连昂和连轩两人的神色渐渐的变了,连皓要把江婉沐安置在别院的事情,他们两人早早从他的口里得知,两人都想着自家弟弟重旧情,这事纵使传出去也算不上啥坏事。何况这事还可以从长计议,等到他再议亲时,选择一个温婉大方的名门闺秀,慢慢把他的心收拢回来,对旧情自是会疏散开去。

现在到了这一时,兄弟两人听连皓的这番话,才觉得自已想得太过好。原来自家弟弟还另外有打算,想着法子准备给她换一个身份,再纳她入一次门当嫡妻。这事情要传出风声,不管成与不成,对王府和江家,都是狠狠的一个大巴掌。

连昂瞧向连轩示意他赶紧开口劝说,连轩瞧着兄长的眼神,他在心里轻叹息着,冲着连皓开口说:“木头,大公主姑姑历来喜欢你,也许会帮你一帮。只是现在江家小姐自已要离了你,想来她心里还是知道自个配不上你,便干脆死了那份贪心。这天大地大,比她好的女子太多,你别想太多了,等过些日,让祖母和母亲两个好好帮你掌眼,选一个样样皆好的女子为嫡妻。”

连昂也认为连轩这话说得好,只是连皓苦笑着摇头说:“婉沐比那些木头人要好,她从来没有刻意的哄骗过我,不过是顺从我的意思。我不想再娶亲,都怪我没早早同她说好这事情,让她误会了离开。不过,天大地大,她总会有露出痕迹的时候。我多休了这么多天,我现在去营里,近期内不会再休沐回王府。大哥,二哥,你们得到她的消息,赶紧派人同我说一声,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她。”

连皓去了营地留下连高候在别院里,又把连希派到连昂的身边,他话说得好:“大哥,连希是我身边用得着的人不过还是要大哥调教一番,让他能更加的为我出力。”连昂自是明白连皓的心思,他瞪连皓一眼说:“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怀疑起自家兄长会下黑手。”连皓低垂眉眼,沉沉说:“大哥待我好,我一向明白。在别的事上面,我想要什么,这口还没有开,大哥便会想法子送到我手里来。

独独这事情,大哥不会帮着我行事,觉得我任性是一时冲动,要帮着我去改正这错误。可我独独这事情,同样不能放心大哥的答应话。连希时时跟着大哥身边,我在营里也能安心三分。”连昂扯着连轩两人甩手离开没有理骑马跟了一阵子的连皓。连昂和连轩两人听到连皓往岔路上去的马蹄声音,兄弟两人才掀起窗帘,往侧面细瞧那个远去的俊挺身姿。

马车里连轩打量着连昂的神色,劝着说:“大哥,你回去让大嫂去劝着母亲些。木头的亲事,暂时不要太着急,慢慢的选择一个好的女子。他头一次成亲,为了全府的安全,才不得已选了江家呆小姐,这第二次成亲,总要选一个他中意的人。”连昂望着连轩咬牙说:“轩,我们怎么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从小到大就没有让我们安生过几天。

那家那户这儿女的亲事不是由着长辈们做主吗?独独他是一个例外,当初就是因为他的扭劲,把亲事拖成那样。现在倒成了散不了的冤孽,他倒好还对那样的女子用上了心。我瞧那女子,天生就是一个凉薄的性子。你嫂子待她那样的亲近,最后才知道她的手里竟然有那样好的字副。她那样的人只怕进王府的那一天,已想好离王府的日子。”

可惜江婉沐没听到连昂这话,要不她不得不点头赞同一句。连轩瞧着恨铁不成钢的连昂,想着从小到大,连昂时常会当着他面,私下里痛骂着连皓不成才。可是一回到家里,当着长辈们的面,他又事事挡在连皓的面前,还常拉着他去作证,就担心连皓被长辈们打罚。连轩对着护短的兄长,一向是无话可说,毕竟很多事情上面,兄长对他们两个弟弟是掏心肝的好。

初夏后,满京城的名门世家等着王府里的动静,从夏天等到秋天再等到冬天,打雷的动静听过好几次,没有瞧过有一次落雨点。王府里办过好几次的聚会,有赏花会、有赏石会、有赏……,许多大户人家的妇人,会欢喜的携带着家中的妙龄女子去长见识。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去王府玩上一天,回家后,每家都在等候消息中,倾听着别家的动静。只是一切都风平浪静,王府好象是真的为了那些花和石头办的团聚会。

年节前,王妃到老王妃的院子,请过早安后落坐下来,她仔细的听着老王妃,说着那些陈年旧事。王妃听得入迷处,跟着老王妃发出一连串的叹息声音。老王妃满眼慈爱的瞧着眼前的王妃,觉得这个女子,近些年来越来越顺着她的眼。老王妃一直想着那个因为事多,许久没有回来的 孙子,笑着问:“木头有没有传信进来,说几时休沐回来?”

王妃听得老王妃这话,顿时觉得满嘴的苦涩味道。王妃最初还是听进去世子夫人转着弯的提醒,但后来终究后来压抑不下对儿子的关心,趁着早收到连皓休沐的通知。府里借着赏花的名义办了聚会。王妃有心让连皓借机瞧瞧各家各户的好女子,有中意的人选,她也好早早的安排下去。只是第一次聚会,连皓早早就离开王府,第二次聚会,他得到消息后,根本回都不回王府来。

老王妃瞧到王妃脸上的苦意,跟着轻叹息起来,劝慰王妃说:“他心里还有些想不开,你还是由着他。这事落在谁的身上,这一时也想不通。谁知平日里瞧着安分的女子,临走时还会摆了木头一道。木头历来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这还是他生平梁一次受这么大的挫折,心意一时按捺不了,我们做长辈的人,对有些事情还是慢慢的图之。我们要跟他拧着来,只怕他日后更加会想着法子远了府里人。”

王妃叹着气,想着王爷昨日回来说的话,心里更加的郁闷不已。知子莫若母,王妃平日里事多,对三个儿子从来是关心着的,特别最小的这一个,会说好话哄着她,那是疼之入骨的关心。王妃想着老王妃经事多,她低声说:“母亲,我有别的事要同你说说。”老王妃听王妃这话,对房内服侍的人摆手说:“你们下去吧。

房内的人退出去,王妃轻声音说:“母亲,王爷昨日回来说,边境有些不平,皇上有意要威慑一下他们,只怕近些日子,就会安排京城驻地的官兵去边境。”老王妃听得手里的扯着的帕子,直直的掉落下去。她望着王妃低声音说:“株糊涂了,王爷如此说,你今儿要赶紧去找世子,私下同他说,要想法子让木头回来一趟。木头要是实在回不来,叫世子劝说让他行事要稳着些。”

王妃一脸紧张的瞧着老王妃,眼里有着泪意低声音说:“母亲,这要如何做,木头从来不是一个安份的人,他要知道这事情,只怕是第一个冲上去要去的人。”老王妃冷眼瞪着她,沉声说:“保家卫国是男儿的天职,轮到他的营地里,你难道要他苟且偷安吗?算了,我自个叫人传世子过来说话,别给你多说两句,带歪了正心思。”

王妃眼泪落下来,老王妃瞧着气呼呼的冲着她低吼:“你进王府这些年,还是压不了你的那些小心思吗?木头那样的人,怎会愿意留在京城里。你赶紧给我擦拭干净脸,一会出门象平常一样。”王妃神色平静的出了老王妃的房门,正要往院子外走去,瞧到往院子里行来的连皓,她眼色一亮,脸上顿时有着笑意,走过去迎了自家的小儿子。

连皓迎上自已的母亲,轻扶她的手说:“母亲,你陪我一块进祖母房里,我们好好的说一会话。”这话甜了王妃的心,她笑着伴连皓转了身,口里说着:“你啊,最念着的人,就是你的祖母,这一回来便奔来瞧你的祖母。”连皓低头瞧一眼吃酸的王妃,轻笑起来说:“母亲,这不是你教导的好吗?要我们兄弟三人凡事先惦记着祖母,再去惦记着母亲。”

老王妃在房里听到这母子的话,让贴身人掀开厚的房门帘子,她坐在里面笑着说:“木头,这怨不得你母亲的心小,实在是你这孩子不会说话。你直接同她说,她的事多,祖母事少,你们自然要多来租母院子里一些。”王妃和连皓笑着进了房间,连皓点头说:“祖母说得有理,不过我们真要先去母亲处,同样会挨母亲的骂,会骂我们不听话。这不,我们三兄弟听她的话,事事先想着祖母,她又偏偏来打趣我们。”

连皓扶着王妃在老王妃房内坐下,他同平日一样紧挨着老王妃坐,初夏过后,他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模样,此时完全消失,变成从前那个洒脱的年轻人。王妃眼里有着欣慰,老王妃眼里有着担忧,连皓同老王妃和王妃说了几句话后,他直奔主题:“祖母,母亲,我们明日出发,跟着大队奔往边境。皇上吩咐过,不要惊扰太多的人,要我们静静的出发。”

第一百八十九章传世(7)

年节时,木根拍响江小懒的房门,他听到房内传出‘进来‘声音,笑着稍稍推开房门,探头进房内说:“妹妹,你有事找我?”江婉沐笑着点头,伸手招呼着他说:“这天不冷,你的把房门打开吧,我身上已穿着厚衣,你进房间里来说话。”

木根瞧着江婉沐的神色,笑着进了房间,他把房门敞开后,走进来立在桌子旁,瞧到桌子上摆放着江婉沐做的小儿衣裳,有些不赞同的瞧着她说:“妹妹,尚大夫说过,你不能太过劳累,这些事情,让吉言去做。”

江婉沐笑看他一眼,指着凳子说:“先坐下来吧。嫂子已尽心为我准备了小儿衣裳。只是我担心着不够用,多备一些下来。”木根坐正在江婉沐面前,听她这话后点头说:“妹妹,你是不是有别的事情,要同我细说。你尽管同我说,我全答应你。”这话听得江婉沐忍俊不禁笑出来说:“哥哥,你现在有嫂子,日后有自已的孩子,这话以后可不能轻易的说出口。”

木根冲着江婉沐轻摇头说:“妹妹我比你要笨些,但我心里明白,妹妹还是信我多些。妹妹从小就一直当我是亲哥哥看待,现今自以后,你同样是我的亲妹子。我大地方帮不了你,小地方还是可以帮上你。你说有事找我,一定不会是小事情。”

江婉沐知道这时候院子里的人,现在各有各的忙活,眼下只有她这里最闲散。她笑着轻声音说:“哥哥,也只有你从小当我是亲妹子,有啥好东西,想法子都要留给我。现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只能早早的打算。尚大夫年前同我说,怀的是双生子,这生产时,顺与不顺还不知老天如何决定。这要是顺的话,我们母子三人平安,你到时就忘记我今天同你说过话。

要是命中注定我们母子三人都无法活下去,你就把我们埋在一块,把这处院子处理掉,我到时会有所交待。要是孩子们活下来,而我没有活下来,你把他们带去京城,交到方正夫妻手里。这对孩子们将来的何去何从,听凭碧绿的原主子安排。木根,方正精明,日后遇到难解的事,你寻他拿主张。”

木根听得江婉沐这番话,狠劲的摇着头说:“不会的,妹妹,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不管如何的难,你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老天一定不会这么对你的,一定会母子三人平平安安大吉大利。还有人人都说红颜薄命,你长得又不好看,一定是会长命的人。你生的小孩子也不会好看,他们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落地生根。”

江婉沐听着木根的这番话,前面的话,听着还象是说来安慰她的,后面的话,却象是说来打击她的一样。江婉沐明白木根的意思,她瞧着他红了一圈的眼睛,赶紧劝阻说:“哥哥,这还在年节时,这事不要让他们知道,让大家好好的过一个年。年后,天气温和了,你和嫂子送方正爹娘回京城,方正夫妻两人年纪不少,特别是碧绿不能太过忙碌,到时劳累伤了身子,反而不好生养……”

木根听着江婉沐一件又一件事的安排下去,他点头后又摇头说:“别的事情,我都听你的安排。只有一桩事情,我不能听你的话,我一个人送他们回去,吉言和我爹娘留在这里。我会快快的返回来。”江婉沐听木根的话,想想安抚他说:“安全最要紧,你不用赶路回来。我算了时间,你在京城里不耽误太久,慢慢行,一定能赶到我生产的日子。

年节后,江婉沐的院子里添了一头母羊,院子里的人,日日有鲜奶喝。方正的爹娘没有让木根陪送,而是两人自已跟着镖队前往京城。临行前方正的娘亲,抱着厚厚的一堆小儿的衣裳过来,同江婉沐说:“小姐,你身子越来越重,这针线活上的事情,太过费神,你还是不要做得太多,有事让吉言做去。”

江婉沐自是笑着点头,她曾让他们叫她为‘小懒,可惜除去四个年轻人外,四个中年人,人人叫得不自然又生硬,时间久了,江婉沐也由着他们还是叫回‘小姐,。江婉沐笑着点头,对她说:“婶子,我会的。你们回去后,方正和碧绿两人就能轻松些,你们也好早些抱得孙子。”方正娘亲感激涕零的对江婉沐说:“小姐,眼前的日子,是我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方正能娶得这么好的娘子,多亏小姐帮衬着。”

江婉沐那日没有去送别方正爹娘,那两人也不许她亲自去送别。江婉沐这些日子出入尚大夫院子,去的时候是由吉言亲自送到院子门口 回的时候,是由文九娘身边丫头送到院子门口。年节一过帝南还是没有那么快的感觉到春天,仿佛还是处在冬天里一样。渐渐的随着春雨绵绵的到来,春天才渐渐的显露出来。

江婉沐的肚子又大了些,沐浴时已加进尚大夫开的药汤入水。她自觉得身子康健许多,她现在什么也不去想,就想着如何的平安生子,平安的活下去。文九娘出了月子,尚夫人抢着去照顾孙儿,她闲下来后,竟然有心陪着江婉沐写字,惊讶得江婉沐瞅着她细瞧。文九娘红了一张脸,低声说:“夫君说我的字不美,我就练给他看。”

江婉沐却相当喜欢文九娘的字,她写的字一个个成圆团团的样子,鼓鼓的张扬着,写字的人那份欢欢喜喜的热情洋溢,这样的字让人瞧着都觉得喜气洋洋。江婉沐现在呆在尚大夫院子的时间多,抄写的活却比从前少了许多。她有时在尚大夫的指点下,学会区别了一些样子想象的药草细微不同处。

尚夫人有了孙子后,地文九娘这个做娘亲的还要上心,反而把院子里的杂事,全交到文九娘的手里。文九娘一边写着字,一边同江婉沐叨唠着各处的事情,说:“厨房里的婶,比母亲还要节俭些,我同她说不要太省吃俭用,外去买菜,要选那种最新鲜的买,她听后一脸的愤然的望着我,仿佛我天生就是败家人一样。”

江婉沐对着手里的字样,听她这话轻笑起来,说:“大婶是夫人用熟的人,自然一心为尚家着想。”文九娘抬头瞧着江婉沐,说:“你怎么猜出是母亲用熟的人?”江婉沐笑而无语,她知道文九娘会自问自答,果然她紧接着说:“她是跟着母亲陪嫁过来的丫头,我家夫君都尊敬她三分。我说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待自已不好,那些吃不完的老菜,她都会想法子一餐又一餐的煮给自已吃,瞧得我觉得是我亏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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