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望族 第27章

作者:玲珑秀 标签: 古代言情

当初冬来临时,雪化成人间花,一朵又一朵落入大地。江婉沐好心情的站在屋檐下,伸出双手接着飘入手中的的花。吉言在一旁瞧后,想上前去阻挠,望到江婉沐眼中的惬意,只能往后退两步。近来,江婉沐又出去几次,每次她回来后,吉言都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入手中立时化为水迹,顺着指缝掉下去。江婉沐却相当有闲情逸致,笑望着落入手中轻薄的雪花,立时转化为水的过程。她在这一世里,仿佛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美妙,天空是如此的高远。而眼前这个院墙再高,也捆不了她飞扬的心。

连皓走进院子,瞧见的就是这般情形。一身墨绿丝绸缎衣的江婉沐,她的脸上挂着飘然的笑意,神情里满满的向往抬头望着天空,那宽大的衣袖稍稍卷起,微露出手肘,正伸手接着落雪。连皓的脸沉下来,加重脚步往里面走。江婉沐听到脚步声音,侧头望过去,见到一脸恼色的连皓。她收敛起自已脸上的笑意,收回伸出去的双手,快快拿出帕子擦拭干净手。

江婉沐缓缓向前来的连皓行礼问好:“三少爷好!”她已有几月未见连皓,明显瞧见他的眉眼间多了一些的冷凝肃穆。从前那种少年人的飞扬跋扈,仿佛一瞬间便已消失。眼前的这个男子,心性硬如刀。江婉沐微垂下眼,想不起来自已近期有何事,竟然惹恼怒眼前这个小祖宗,让他多日未见后,对自已直接沉下脸。

连皓眼光一扫,望到院子里角落处四处站着的人。又望到江婉沐身后的吉言,他的脸色更加的沉郁下来。冷冷的说:“少夫人在院子里,身边没有贴近的人服侍吗?”角落里的人,赶紧奔近来,江婉沐瞧一眼连皓的神情,对着奔过来的人说:“我进房去,你们不必跟过来服侍。”江婉沐说完对立在院子里的连皓再行礼,转身便往房间里去。

连皓瞧着转头就走的江婉沐,双手暗自握成拳头。他身后跟来的两个青衣丫头,当中一人上前问:“少爷。我们回去吗?”连皓冷眼瞧她,他在吉言要合上房门时,快步上前去挡住。吉言只有退让开去,大声音问好:“少爷好。”房内江婉沐刚刚在桌边坐定下来。听到吉言的问候声音。眉头不悦的轻聚赶紧散开去。她站起来要往小会厅走去时,连皓已大步走了进来。

江婉沐望着连皓行礼,只见他摆手说:“那里来的这么多的礼节。在自已的房里,瞧着这些就烦人。”他在桌边坐定下来,示意江婉沐坐下来。两人坐定后,连皓第一眼瞧到潮湿的桌面,见到上面花纹已陈旧。他深深皱起眉峰,向着外面大叫:“管事的给我进来。”管事妇人小跑步进房间。进来后小心的打量房内人的神色。

她笑着对着主位上两人行礼问好:“三少爷好,三少夫人好。请问有何事要吩咐奴婢?”房门口立着送茶水的两个丫头。跟着连皓进房的两个青衣丫头,笑着上前接过她们手里的端着的茶水。她们一个倒一杯热茶在连皓的面前,另一个轻笑着倒一杯热茶放在江婉沐面前。她们做好这些事情后,两人轻轻的退后几步,不打眼的立在房间角落处。

管事妇人见连皓伸手端茶杯,而江婉沐低垂下眼。她有些不安起来,转头瞧两上青衣女子,见她们眼里的示意后,只能低下头立在连皓的面前,等着他喝好茶水吩咐事情。连皓喝完杯里的茶水,问妇人说:“你有没有觉得三少夫房间里布置,有不符合她身份的物件?”管事妇人忙抬头四下张望,对连皓说:“请少爷明示。”

连皓神色大怒,用手指着桌面,对她说:“摆在你面前的东西,你瞧不清楚吗?你立时给我去库房里,领一张桌子过来。”江婉沐听连皓说这话,原本想开口,后来想想只能闭口不言。管事妇人这下细瞧桌面,见到上面潮湿不已,忙轻笑着说:“三少爷,是我做得不好,我立时去库房领一张桌子过来。只是要楠木八脚桌,还是栖木四脚桌,这事还请少爷做主。”

江婉沐听着管事妇人的话,庆幸咽回到口边的话。在王府里面,一张桌子算什么大事。连皓瞧一眼微笑的江婉沐说:“婉沐,你决定。”江婉沐淡淡开口说:“能用就行,什么样的桌子都好。”连皓转头对管事妇人吩咐说:“领张栖木桌子过来。快些送来。”管事妇人下去后,连皓打量这间卧房,布置的雅致大方,他略微点头说:“嗯,服侍你的人,还是相当尽心。”

江婉沐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吉言一直相当的尽心。连皓的神情缓和下来,瞧一眼立在房内的两个丫头,指着她们说:“这是娘亲今天赏下来的两个丫头,你安排到院子,我一个大男人,身边跟着两个丫头不象事。”两个青衣丫头听连皓这话,上前冲着江婉沐行礼,说:“明悦(明惜)给夫人请安。”

江婉沐轻轻点头,打量眼前这两个丫头的花容月貌,还有那高高耸起的胸部。她低垂下眼,瞧瞧自已包子般的胸部,暗自想着这人长得一般,连胸部长得也不如人。她抬起头时,眼神清明,已明白王妃送连皓丫头的意思。这两个丫头的去向,由不得自已安排。她笑着对连皓说:“少爷,院子里的事情,一直由管事们做主。这事情,你一会直接吩咐管事们安排。”

连皓瞧一眼江婉沐背后木立着的吉言,说:“她们两人是王妃身边的二等丫头,我瞧着她们两人行事还算可以,想着她们可以跟在你的身边服侍你,”江婉沐在袖子内用力握紧双手,她在王府里,天天闲得瞧着蚂蚁爬出爬进,现在要这两个丫头跟出跟进,只会阻自已的眼。可是连皓这话里话外,听着还是为自已着想。

她瞅一眼低垂着头的两个丫头,望到她们躲藏在袖里的手,笑着对连皓说:“少爷,这解语花一般的人,留在我的身边服侍,实在是太大材小用。我身边有丫头跟着,再加上院子里这么多的丫头,只会人多不会人少。我瞧着少爷身边的人少,王妃赏给少爷的人,一定是事事能够周全的人,不如让她们先跟着明玉和明透两位姑娘学学,以后也好打理少爷的事懚。”

江婉沐说完这话,瞧到两个丫头眼里明显的喜意,她低垂下眼,掩藏下眼中的嘲讽。连皓听江婉沐的话,抬眼打量面前两个丫头,望到她们满脸的羞意,脸上顿时有着不喜的神色。他转头对江婉沐说:“我一个大男人,身边总跟些脂粉女子,给外人瞧后笑话,这两人交给你好好安排。”

江婉沐听连皓这话,见他一脸明显不耐烦的神色。她瞧到那两丫头眼里的泪光,暗忖着这活可不能接下来。自个在王府里,还处在风雨飘摇中,现在犯不着为了连皓一句话,就直接同王妃对上。她和连皓除去那一次奸情外,两人的关系一直是陌路关系。她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人,同王妃明摆着过不去,那样冤死也算自找的。

江婉沐正在想法子找借口拒绝这事情,听到外面人大声音说:“少爷,夫人,明玉和明透两位姑娘求见。”江婉沐平日烦这两人有事没事到自已面前来,这次却相当欢喜她们的到来。她瞧一眼连皓沉静的神色,开口说:“让她们进来说话吧。”明玉和明透进房后,见到立在连皓和江婉沐面前的两个丫头,两人眼里闪烁精光后,同时对连皓和江婉沐行礼问好。

连皓淡淡的点头,江婉沐笑瞅她们一眼,手指着两个丫头对她们说:“王妃赏少爷的人,我瞧着是解语花一般的人。少爷说让我安排下去,我正想不出那个地方好,交给管事安排,又怕浪费王妃的心意。你们来了,刚好交给你们去管。”明玉和明透听江婉沐的话,瞧着两个眼熟的女子,两人心里立刻明白王妃的用意。

她们两人望着眼前吩咐的人,再瞧一眼明显不管事的连皓,明玉笑着说:“夫人,我瞧着两位妹子长得可人,我和明透两人愚笨,那敢管两位妹子,还是夫人安排下去吧。”江婉沐听明玉推拒的话,再瞧向明透,见她同样是一脸的排拒神色。两个青衣丫头眼泪涟涟起来,她们以为借着王妃的光,至少可以跟连皓身边服侍,这要是给连皓瞧中,通房丫头总有份排上。

江婉沐历来不是聪明人,从来不会算计人心。她只是遇事前,习惯性的先想到最惨的地步,再去想能不能寻到生机。她瞧着眼前这情形,只能重新推到连皓的手里。她笑着望向连皓说:“少爷,你听听明玉姑娘的话,我听着也有理。这两人瞧着就是懂事的人,又是王妃许给少爷的人,还是跟着少爷身边服侍好。”

房内除去两个丫头脸上露出喜容,连皓是分外的不高兴。明玉和明透两人的脸色苍白,这两丫头姿容出色,年纪尚小,又是王妃赏的人。江婉沐觉得轻松起来,这两丫头只要不在自已身边,她们爱去哪就去哪。连皓冷下脸对两个丫头说:“你们去找管事的说,留在院子里,还是做二等丫头,以后有合适的地方,再重新安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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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戏(1)]

第一百二十三章戏(1)

两个青衣丫头强忍着满眶的泪,对连皓和江婉沐两人行礼出去。很快院子里传来两个人哭泣的声音,惹来房中连皓眉峰聚紧,相当不悦的说:“明玉,去同管事的说,让人送那两位回王妃那里哭。”明玉听这话,瞧着连皓一脸的肃穆神色,她对低垂眼的江婉沐劝说:“夫人,你留她们两人在身边服侍吧,她们是王妃身边得力人。”

江婉沐原来是听戏的人,没想到这戏演着还牵涉到她。她抬眼望向明玉,见她一脸深明大义的表情,想着她为了讨好王妃,竟然递暗刀子给自已的行为。她轻笑着说:“明玉,我一向听少爷的吩咐。不过,你肯如此的为少爷着想,不如你和明透两人添多两个姐妹,让她们分担一些你们手中事,就凭你的好意,我愿意帮着你们同少爷说说话。”

明玉和明透两人的神色苍白起来,明玉敢那样劝说江婉沐,是因为这些日子来,江婉沐对她和明透两人一直和颜悦色。而她觉得自已是一番好意,王妃赏的人,是不能够拒绝的。那两人能留在江婉沐的身边,想来王妃会明白夫人的贤慧大方。明透暗恨明玉的自以为是,只是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蟥,不好就是两人都不好,她们连头都不敢抬起瞧向连皓。

江婉沐没心思去瞧那两人的神色,她只想把沾在手上的灰,赶紧的甩出去了事。她笑着对连皓说:“少爷,明玉的一番好心,你瞧瞧可行不可行?既然我答应要帮她们说话,只有硬着头皮跟少爷说‘王妃的心意,还是留着好。’明玉和明透两人一向服侍你得当。多两个分担的人,你身边也能够热闹些。”

江婉沐边说边瞧着连皓的脸。一寸一寸黑下来,她还是笑着把这话说完,然后一脸请连皓指示的表情,而院子里那两个丫头依旧哭得伤心中。连皓冷着脸瞅江婉沐一眼,望到她低垂的脸,直接对明透说:“去同管事的说,那两个丫头不听吩咐,送回王府。”明透点头赶紧出房门,很快院子里传出大声音的话:“明透。你别以为你和明玉两人能占着三少爷不放……”

那话声很快中断,想来是让人堵塞住口。江婉沐眼里泛起笑花,低垂着眼想着,还算不无聊。连皓一来。这小宅斗的戏就直接上演。明透再进来时,脸色红艳一片,她直接跪在连皓面前说:“少爷。我没做好那事,让少爷丢脸,请少爷罚我吧。”江婉沐两辈子为人,没瞧过这戏码,眼睛立时睁大起来,一脸兴味盎然的打量起这主子和丫头两人。

连皓瞧一眼江婉沐。看到她一脸瞧戏的表情,冷冷的‘哼’一声音。见她立时恢复端庄的坐姿,眼里刚刚那活泼灵动的神色,立时转换成平静如水。明玉听到连皓的‘哼’声,象是听到口号一般,立时跟着跪下去说:“少爷,明玉刚刚多口,请少爷打罚。”江婉沐用力才能压制到嘴边的笑声,这三个主仆实在是好戏之人,一个抬手一个便能接下去演。

连皓沉下脸望着跪下去的两人,说:“我这些日子不在王府,你们两人添了胆子,可以在院子里当家作主。”明玉和明透两人听这话,头重重的磕下去,嘴里说着:“少爷,我们以后不敢多话。”江婉沐听着那‘扑通’连续不断的磕头声音,有些不忍起来。她和这两人没有交情,还曾因她们受过王妃的发东。她不是圣人,却也不是心硬之人。

江婉沐偷偷伸手扯动吉言,她轻轻的站起来,示意吉言跟着她一起到侧房。两人在侧房里,还能听得到明玉和明透两人的轻喃声音。江婉沐示意吉言跟着自已从后门出去,两人站在大雪茫茫的大地上,她放松的长舒一口气。吉言瞧着打开的后门,担心的问:“小姐,三少爷会不会很历害的打罚她们?”

江婉沐伸手轻拍她的头,低声音说:“吉言,我们不在哪里,她们受的罚会轻些。她们把那位爷的事情,透给王妃知道。那位爷,只是借机发作她们,她们多哭一阵子,那位爷对她们还是会不舍。她们跟那位爷这么多年,肯定拿捏得住那位爷的性情。吉言,我们不要同情不应该同情的人,你要牢记,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事,这里不会有人帮我们求情,那位爷也不会轻饶我们,我们要小心再小心的行事,只能顺着那位爷。”

楚萧近些日子,两人见面时,他经常会提点江婉沐一些事,提及连皓时,也不掩欣赏的语气,说:“他还算个是个男人,原本没人想过娇惯的他,会在营地呆下来。最初猜他最多三月,就会让王府的人,想法子把他调走。没想到他用几年的时间,凭着自已的能力,一步一步在那里站稳脚跟。”楚萧瞧到江婉沐惊讶的目光,想想特别点明说:“小懒,能在那种地方立足的人,都是血性的人。

你同他已是夫妻,记得一定要顺着他,不能由着自已的性子,活着出王府,才是最重要的事。”楚萧就差没有明说,如果连皓要你贴身服侍,你一定要表现出欢喜的模样,直接把自已送上去让他享用。江婉沐听楚萧的话,当时安抚他说:“义兄,你太高看我。那位爷眼光高,我这种人入不他的目。我会安分的在王府里,好好的活着过完余下的一年多。”

江婉沐瞧一眼白着脸的吉言,她这时挨过来,低声音说:“小姐,你不觉得三少爷变了?”连皓的身上比从前多了冷凝肃穆,人长大后总会有所改变。江婉沐点头说:“是有些变了。”吉言更加挨近江婉沐身边,扯着她微颤动起来,轻声音说:“小姐,哥哥听说京城外的营军,给派去清匪,清光一个山头的匪人。”

江婉沐长年生活在和平时代,那些动乱距离她非常的远。她猛然听吉言这话,她脑子里面立时浮现出血肉纷飞的血腥场面。她深吸一口气,对吉言低声音警戒说:“明天你出去,提醒你哥哥,这事可以听听,却不要外传出去。你在王府里,要是方正多说话,别人会误以为从你口中得到的准确消息。”

吉言神色大变,一脸慌张的瞧着江婉沐说:“小姐,我们是不是给你惹事了?”江婉沐用力摇晃她几下,说:“沉住气,我们在院子里,连大门都不轻易迈出去,如何听得到这种大消息。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要防备别人借机生事,我们在王府里,是无根之人,受不了一丝是非。”

江婉沐蹲下去,用双手捉起雪,吉言急得跟着蹲下去,说:“小姐,天太冷,你不能再玩雪,会伤身子。”江婉沐转头对她说:“吉言,我只是要冷静下来。我要好好想想,少爷今日来这里,只怕不单单是来瞧瞧的意思。”连皓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那类人,瞧上去任性妄为,可是细瞧着,却是行事有章节,不会乱了大方向。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江婉沐手里搓着雪团,突然想起这么一句名词,顺嘴念出来,笑着转头问搓着雪团的吉言说:“吉言,这句子美吗?”吉言用力搓着雪团,头也不抬的说:“好听,不懂说的啥。小姐,你要用力搓,雪团不紧就不圆。”江婉沐听她话,用力搓起雪团,还用手掂几下,笑逐颜开的说:“这个用来砸人,一定很疼。”

吉言搓着手里的雪团,低声说:“小姐,你要进房间去,三少爷还在房里。”江婉沐瞅她手里越来越大的雪团,‘卟哧’一声笑出来说:“我不会服侍人,再说有明玉和明透两人服侍他,也许三人早已经出了院子,开心的混到一张床玩。”吉言这些日子在王府里,多少能听懂这些话,她脸红的瞅着江婉沐,说:“小姐,这话不是好女子说的话。”

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说:“别人三人能在一块做得的事,我不过是直白的说说。你啊,别替不相干的人担心,再说我是不是好女子,我们自个知道就行,别的人,关我啥事?你别担心太多,我们多搓几个雪团,瞧瞧能不能堆成一个小雪人?”吉言听江婉沐又要换一出玩法,摇头说:“小姐,这要搓雪团堆雪人,我们两人搓到过年,也堆不了一个雪人。”

江婉沐和吉言忙着搓雪团,两人说说笑笑,一会话题便转了方向,提及外面街上妇人们的趣事。而打开的后门里面,连皓黑沉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瞧着那个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玩雪的女子。他打发走明玉和明透后,久等不到江婉沐回来,顺着侧房打开的门口,望到玩雪的江婉沐浴。他原本要直接出去,结果听那女子说一句惊艳的话后,他双眼一亮,满心欢喜的候在门里面。

连皓一心等着江婉沐再说些妙句,结果等来那个死女人,嘴巴不干不净论起他的私事。乌云弥漫他的脸上,他冷着脸转身出去,暗想着再也不来瞧这个女子,由着她在这里自生自灭。连皓出房间,望到管事妇人冷脸吩咐说:“你让院子里人的嘴巴,一个个给我放干净些,不要没事瞎说些事,让我捉住后,一个个打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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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戏(2)]

正文开始年节前,王府里众人忙碌不休,只是这份忙乱与江婉沐无关,与连皓院子里的人同样无关。那日,江婉沐回到房间,只瞧到房内一张崭新的四脚桌子。她伸出冻红的双手,轻轻摸摸新的桌子。光滑的桌面上,盛开着名贵的花朵,活灵活现如同新鲜的一般,引得她一摸再摸。

精雕细刻的画艺,吸引江婉沐的目光。她感叹完后,直接叫吉言过来,两人用力把桌子竖立起来,她蹲下身子,就是窗外的雪光反射,好好的观赏起桌面。王妃和身边的两个管事妇人,未经通报直接撞进房间。恰巧瞧到她这一副夸张要贴桌的蹲姿。王妃神色大变,而她身后的两个管事妇人,立时停在门口,一脸进退两难的表情。

吉言轻扯着已入景的江婉沐,才把她从画意中扯醒来。江婉沐抬头望见王妃,立时站起来行礼问好:“王妃好。”王妃一双冷眼盯着她不放,江婉沐问好完毕,扯着吉言把桌子重新立起来。王妃气得握紧双手,房内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后面端茶过来的人,同样低垂下眼睛,立在房门外。

江婉沐把桌子摆好,抬脸笑着说:“王妃,这张桌上的画艺精美,实在太过吸引人的注意力。所以没听到下人们,通报王妃来临的消息。”王妃冷哼一声音,在桌边坐定后,瞧一眼盛开鲜花的桌面,然后抬头望着站立桌旁的江婉沐,冷嘲热讽的说:“没想过江家未进过一天族学的呆小姐,会欣赏画,我瞧着倒象是欣赏画上用的金子。”

江婉沐听王妃的话,细细打量一眼桌面画。点头说:“难怪那金黄色的花,如此的招摇撞骗般的新鲜。原来是用金粉绘出来的。王妃眼力好,就这么一眼,瞧出画的本色。”一直立在门口的两个管事妇人,这时进来后立在王妃的旁边,当中一人伸手轻捏王妃的肩,轻声音说:“主子,你一向大人大量,犯不着同小人生气。”

王妃神色缓和下来,闲站着的管事妇人。走去门边接过茶具,她倒一杯热茶摆在王妃面前,笑着说:“主子,你喝一口。暖暖身子。”她抬头对站着江婉沐说:“三少夫人。天气这么冷,王妃专程过来关心你,你应该要懂得感恩。”江婉沐一向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笑对王妃行礼说:“多谢王妃的关心。”

王妃放下手里的杯子,望着她直接问:“我赏给你的两个丫头,你为何不留置在身边用?而是借着三少爷的手,直接拒绝我的好意。”江婉沐听她这话,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惊讶万分的望着王妃说:“三少爷说是王妃赏他的人。我不敢夺人所好。三少爷当时处置时,我还劝说三少爷。让她们跟在明玉和明透身边学学,这点明玉和明透两人可以为我作证。”

王妃想着给退回来的两个丫头,她的心头火燃烧不息。连皓近些年来,对待明玉和明透两人越来越淡漠,他的书房,早不许那两人随意进入。王妃同一般的慈母一样,恨不得伸长双手,牢不可破的护着小儿。只是连皓的翅膀越来越硬,渐渐脱离她的护持圈。她心里既感到骄傲,又有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她瞧着身边的两个丫头,平日里灵敏讨喜,长相俏丽动人,就着连皓请早安时,顺手把她们两人赏赐给他。王妃打算得好,连皓没有瞧中那两人,也会把她们放在江婉沐的身边,这个面子,做儿子的总要给母亲。谁料没多久,就见连皓院子管事专程把那两丫头送回去。那两个丫头跪在她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般的惹人怜惜,她们哭泣着把事情细细说一遍。

王妃不生儿子的气,她认为自家儿子眼光一向好,这两个丫头入不了他的眼不是怪事。她非常生江婉沐的气,自已所赐的丫头,她竟然明晃晃的拒绝接受。她一路气恨至极的赶来,进到院子,示意管事妇人们不许通报,她直接撞进江婉沐的房间是,结果见到她上不了台面的举止。

王妃听江婉沐这话,好半会不说话。江婉沐不能同平常样的低垂眼,那样会让王妃觉得她心虚,她只能眼眸平平的注视着王妃。她细细端详王妃,不得不感叹岁月格外的优待于她。都有孙子的妇人,还能有一种明媚艳丽的气韵,没有半点徐娘半老的风范。她高盘凤髻,两边插着云鬓金步摇,正面的发上别着一朵挑金丝绢花,玫瑰紫色的袍子,上面是大朵大朵的开放的花。

原来人间也会不许美人轻易老,难怪王爷多年来,独宠她一人。王妃想来也明白以她高高在上的地位,不屑与江婉沐这等小人纠缠下去。她站起来,冷冷的吩咐道:“三少夫人近些日子要休身养性,还是在房子里多呆着些吧。三少爷多日不在家,这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多,让管事们好好的清理一番,近些日子,院子里的人,没有重要的事,不允许出院子门。”

连皓知道王妃封院的口令时,已是年节时。他那日听江婉沐的话,一直觉得非常的气闷,却无法发作出来。他出了院子,直接奔去老王妃那里,陪着老王妃说一会话,心里还是觉得烦闷不已,便直接去营地。这一去,直到年节前,因连昂再三催促,才返回王府。他回来后,一直未曾回院子,王府里的人以为他知道此事,而明玉和明透不会对他提及王妃封院的事。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在最初两天,因为封院不能出府的事情,相当的不安宁。只是困居两天后,右侧门的小厮方圆,直接找到院门口,同管事的说:“吉言的哥哥在外面,希望能同吉言说话。”管事自然是不许院子里的人出入,不过她还是好心允许方圆帮着吉言传话出去。吉言望着方圆,大大方方当着管事的面说:“多谢方圆哥哥帮我捎信进来,同我哥哥说,小姐说‘下雪天,我们不会出门,正好有时间多做两双冬鞋。”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传出消息后,心里安宁下来,两人眉目间自是轻松自在。反正类似这样的生活,她们已经过了多年,何况这次有许多人陪着过。而院子里别的人,每次瞧着自在的吉言,眼刀便直接刺向她。江婉沐站在屋檐下,面对无数打量的眼光,她相当的无感,笑指着天空飘雪,对吉言说:“今年的雪,比往日来得密实。这样的天气,不出门是幸福的事。”

要过节了,王府里各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只有连皓的院子沉静如旧。王妃未曾开口放行,院子里的人,只能用力的打扫院子。江婉沐在的房间里,对做针线活的吉言说:“我瞧王妃这架式,这个院子还要封一阵子。”吉言抬头说:“小姐,年后王妃会放行吗?”江婉沐笑起来,说:“会。她不过是找个好的借口,让我不出去见人而已。这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大好事,我还懒得去应付那些心眼多的客人。”

王府最热闹的夜晚,连皓站在去往自已院子的路口,遥遥望着那里的烛火闪闪,他听得到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音,只是下人们互相之间的问候声音。连昂寻过来时,听到他在满天飞雪下面,嘴里念叨着‘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连昂听后走近拍手称好说:“木头,难得的好句,只是愁思太深。后面的呢?”

连皓转头,他的脸上第一次有轻愁。他望着连昂苦笑着摇头说:“大哥,那日,我只听她说了这一句。本来想问她下面的话,结果听到她在背后中伤我。那样的女子,不值得我去同她计较。”连昂听连皓的话,立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江婉沐。他仔细寻思那个女子,只记得是格外低调的一个女子,时时想把自已藏起来的一个人。

连昂听世子夫人私下提过,一向大方的王妃同低调的江婉沐两人,仿佛是前生结冤一般,两人难得的两次面对面,都会冲撞出火花。连昂初听是不相信的,自家娘亲历来温婉大方轻易不生气。而江婉沐呆在王府里,是轻易不会多行一步的人,她比许多的客人,还有安分守已。她连送个礼,身边的丫头都只敢在院外守候。这样的两个人,如果没有冲突点,是绝对不会互相犯冲的。

连昂瞧一眼盯着院子大门的连皓,眉眼突然跳动好几下。王妃对他们三个儿子个个都好,只是三人当中,最信赖就是他这个长子,可是最亲近的却是最小的弟弟,对这个弟弟用心最重,自然有时恨不得把他全护在怀里。他恍然大悟的觉察到一些事情,却不敢惊动还在茫茫然中的连皓。

这一会,他一心希望连皓只是好奇心重,他笑着说:“木头,走吧。全家就等你一人放烟火。你大嫂早吩咐好下面的人,样样齐全的送进院子去,绝对不会怠慢她。等过几天,娘亲闲下来,我去劝几句。早些放院子里的出来,大家好好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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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戏(3)]

第一百二十五章戏(3)

年后,外面依旧雪花纷飞,连皓院子里的人,不得不习惯他们王府之处的处境。江婉沐闲时出现在院子里时,那些目光中多了一些怨愤。院里的两个管事妇人,难得的同心一回,互相安抚对方说:“这样关着好,虽说过年见不了家人。可是操心的事少,不用担心不安分的丫头们,行事轻浮冲撞主子。”

两个管事嘴里这样说着,可是从年前关到年后,她们的心里到底有些不舒畅。觉得她们是王府里最悲惨的管事,服侍一个不讨人欢喜的主子,现在因她惹事,祸及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院子里的丫头们,年后一个个显得安分许多,穿着打扮素静起来,不象从前那般花枝招展。年过完,王府还是没有多的动静。

连皓一直都没有出现过院门口,明玉和明透两人倒念着些旧情,每隔些日子,到院子门口探望。她们笑着同管事妇人和丫头们说着话,话里话外透露出许多的消息。年后,世子夫人漂亮的表妹,专程来照顾快生产的表姐。因世子夫人身子沉重,现在每天由连皓亲自陪着娇客,两人相处的极其融洽,他暂时没心来管院子里的事。

江婉沐和吉言呆在房间里,错过明玉和明透两人多次来过的消息。江婉沐见年后雪少,有时也会出房间,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她虽然觉察到这些人的冷眼,觉得只是关得太久,引起她们的迁怒,便没有去多想什么。直到有一天,在院子里随意走动,一个青衣丫头对着她冲撞来。江婉沐瞧着她冲过来的架式,快快的闪过身子。那丫头直接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

青衣丫头爬起来,冲着微微皱眉头的江婉沐,大声音嚷嚷:“三少夫人,都是你害我们一院子的人,从年前关到现在,还不知几时,王妃才许我们出院子。跟着你这样的主子,是我们这些人命不好,不过。我们很快就会转运。三少爷这些日子都没有出过王府,一直陪着世子夫人那边的娇客。听说那位美人家世好相貌好,说不定过些日子,这院子要换新主子。”

吉言远远的瞧到丫头冲撞江婉沐。奔过来听见那丫头的话。她用力握紧双手,愤怒的要还口,见江婉沐对她轻摇头后。便只是静默立在一旁。江婉沐打眼一眼借机生事的胆大丫头,瞧着她略有些姿色,淡淡的开口说:“先恭喜你将有一个新主子,再恭喜你家主子将得新人。至于你说的运气和命,我听着你这几句话,就知你不会是一个命好之人。”

那丫头听江婉沐这话。脸上愤意丛生,却在面对淡雅的江婉沐时。又强行忍耐下来。她四处望望,见听到动静的管事妇人,现在只是远远的立着,立时神态嚣张起来,笑着拍手说:“三少夫人,我的命是不好,所以是丫头。可是怎么也比江家呆小姐命好。你生来就是一个讨厌的人,在娘家没人理,进夫家没人要。我至少还有家人,我又懂得认字写字……。”‘啪啪’吉言上前去,双手用力拍打她两记,把那丫头的话,活生生的打进嘴里。

吉言轻甩甩手,瞧着赶上前来的管事妇人,她回身立在江婉沐身边,对青衣丫头说:“江家的人瞎了眼,王府的人不长眼。我家小姐现在是命不好,将来却是要享大福的人,先苦后甜你懂吗?哼,我家小姐怎么样,也不能由你这张狗嘴乱嚷嚷,以下犯上,是王府的规矩吗?我瞧着你就是找死的命。你们三少爷有新人,关我家小姐何事?我家小姐性情好,将来一定……。”

江婉沐伸手轻捂住吉言后面的话,见吉言明白她的示意后,放手后指着青衣丫头,对走近的管事妇人说:“这是你手下的人,你仔细关好她,不要轻易放她出来乱咬人”她望一眼明显不服气,给管事妇人拉扯着还想要冲上来,动手的青衣丫头,冷笑着说:“我做主子的想要打杀一个不懂事冲撞主子的丫头,走到那里,都不会有人说我错。”

她再环望着听到动静围上来的人,瞧到当中几张艳丽的面孔,望到那些闪烁不停的眼神,突然笑着说:“你们当中有些人,想要贴身服侍你们的主子,想着法子要爬上他的床,我是不会拦着。只是想要借着打压我,引起你们主子的注意,那我也不会是好惹的人。不管如何,我顶着三少夫人的名分,王府里就不会容下欺主的人。再说用这种笨方法,吸引主子的注意,只会得不偿失。”

江婉沐说着说着,瞧到人群里几个低下的头,她突然心生一计,笑着继续说:“你们主子容貌俊逸,原本我也是配不上的,只是机缘巧合,我不得不进王府,说起来我比你们还要冤枉,命不由人由天定。你们对他有爱慕之情,我其实能够理解。我现在占着这个位子,偏偏同你们主子处不来,惹得你们一个个因此少了与主子相处的机会。其实机会是由人创造的,你们心眼放宽些,眼光再打开些。

在有好的时机时,会唱曲的多些唱曲,会背诗的多背些诗,善厨艺的做些点心送给主子品尝,也算是你一番体贴之意。这样的机会太多,只是你们要善加利用。而不是要象她这样被人利用,结果近不了主子身边,反而被别人扫清一个对手。可惜了她的好模样,你们大家可以团结起来,互相帮助着,这样谁有机会谁上,上了的人,要记得将来还人情。这算我还大家和平相处一年多的情,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婉沐说着这番直白话,瞅着几双明亮起来的眸子,那些眼里都有着壮志凌云的雄心。江婉沐瞧得暗喜起来,有心就好,她们可以同明玉和明透两人好好争斗一番。她笑瞧着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的青衣丫头,她傻得被人利用对付自已这样不相干的人,自然要享受这种失败的果实,何况就几句话,她就多几个仇敌。江婉沐顺手扯着吉言离开,不去管那群呆滞的人。

两个管事妇人眼神复杂的打量江婉沐,一人扯着青衣丫头,一人上前问:“夫人,要如何处置她?”江婉沐打量她们两人好几眼,轻笑着说:“我是从来不想看戏的人,自然不想做戏中人。这院子里如何的乱,不关我的事,我就不会去搭理。只是让你下面的人,玩心眼时,不要玩到我的头上,不要随意来招惹我,我可是连王妃都敢顶的人。”

江婉沐和吉言进房间,她笑着顺口夸吉言说:“吉言,你今天很威风,多谢你护着我。”吉言瞧瞧自已的双手,笑着说:“小姐,原来打坏人的感觉好爽。只是小姐你为何不让管事的直接赶她出去。”江婉沐扯着吉言坐在桌边,低声音说:“这只是我们暂居的地方,管事妇人能做的事,为何要由我处理。吉言,你要记得,以后一个家中只能一个女主人。”

江婉沐想着吉言的性情,又想着木根近一年来,行事磊落大方端正,他的性情温和,容易招惹桃花债。吉言绯红着一张小脸,低声音说:“木根哥说,女人多麻烦。他说以后家里本身就有三个惹不起的女人,他不会招别的女人进门。”江婉沐听这话觉得自已原来是白操心,别人小两口早有打算。她眉眼抬起:“三个女人?”吉言红着脸说:“婶子,我,小姐,正好三个女人。”

江婉沐傍晚时,管事通报她说:“三少夫人,二少夫人做主把她发卖出去。还有世子夫人身边管事,刚刚过来同我说,世子夫人的表妹,等到世子夫人生产后就回家。”江婉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说:“你们应该比我更紧张你们爷身边的女子,毕竟她是你们未来的女主子。世子夫人的表妹来看她,那是她们姐妹情深,说浅我为世子夫人高兴,论深那与我无关。”

春意生起时,江婉沐坐在房中,手里做着针线活。近些日子,她自觉自已在这方面大有进步,做完冬鞋准备做秋鞋。她在房内听到院子里的喧哗声音,只是微皱眉头的瞅着手里的鞋面,原本要绣盛开的花,现在给她绣成重叠的花骨朵。管事妇人轻拍门,说:“夫人,王妃身边的管事,要进来同你说话。”

江婉沐瞅着绣坏的花,顺口答:“进来吧。”管事妇人推开未关紧的门,送王妃身边的管事入房。进房后,见江婉沐愁眉不展瞅着手里的鞋面,管事妇人忙笑着说:“夫人,王妃大发善心,解除封院口令。”江婉沐抬眼瞅她,又望向王妃身边的管事妇人,见她一脸殷切的神情,细细的开口,转达王妃对她的关切之情。

江婉沐听着那些虚无客气的关心话,淡然的一笑,微微点头,然后继续盯着自已手里的事情。两个管事妇人瞅着她许久,见她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瞅着盼不来一声感谢的话,两位妇人互相对看一眼,暗自轻摇头,觉得三少夫人是个傻的,到这时都不懂得要服软。江婉沐瞅一眼立在自已面前,交换眼神的两位妇人,轻声说:“我知道这事,你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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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就是个EQ零蛋的天然呆神仙在凡间江湖进修情商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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