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 第353章

作者:一个女人 标签: 古代言情

皇帝没有答太子妃的话,只是看着她道:“你还不去向太皇太后请罪,然后去给列祖列宗请罪?”这虽然是责备的话,好像是不相信太子妃的话,但是此时让太子妃去给列祖列宗请罪,其实无疑也是在保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太子妃再笨再蠢,可是她的心思皇帝是知道的,因为太子妃真得没有多少心机,那点子城府落到皇帝的眼中是毫无遮拦。

皇帝不是不恼太子妃的妒,不是不恨太子妃的蠢,可是刚刚那一霎间太子妃的眼中纯净的让他猛得记起,眼前的人是他的妻;忽然间他就生出了愧疚,忽然间他就有莫名的心软,才会说出那句话来,想给她一条明路。

至少,太子妃这次真得是被人冤枉、被人陷害,做为她的夫、她的天,皇帝岂能落井下石?太子妃就算不配做皇后,可是皇帝也并不想让元华为后,否则太子妃也不会是眼前之人了:不管是自哪个想法,皇帝总之不想太皇太后现在向太子妃发难。

太子妃闻言却笑了笑,笑得凄凉至极:“皇上不相信妾?好,妾定要让皇上相信,妾在此事绝没有虚言——良娣不是我推倒的;”她看一眼红鸾:“对,妾刚刚笨得让人发笑吧,居然想用这个该死的宫奴来顶罪;皇上,妾现在起绝不对您说半句虚言。”

“良娣的摔倒不是妾所为,就算是妾用力大些也不至于把人推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妾真得不知道良娣有身孕;”她说到这里看看冰儿手上的册子:“今天应该就是良娣的月事之日,没有人向妾禀明过,就算良娣有身孕没有妾的印玺,三个月内身孕都不算的。”

“妾,又何罪之有?”她这次倒把红鸾盼着她说出来的话都说了出来,可是事情至此这几句话已经无力回天了:“对,良娣的龙胎也与那个该死的宫奴无关,她原本是想救良娣的吧?奈何。”

太子妃说到这里长长吸了一口气:“妾的清白,妾要让皇上您;”她抬头看向太皇太后:“更要让太皇太后您明白,妾绝无害良娣龙胎之意。”

太皇太后冷冷的道:“花言巧语无非就是想洗清罪过,想用夫妻之情打动皇帝吗?你的所为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你抵赖。”听到太子妃的话她也生出疑心来,因为太子妃真得不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如果不是实情就算是有人指点她也绝做不到如此自然逼真。

能把戏演得如同真的,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就算不是太子妃所为又如何?反正她想要的只是皇后之位,如果三个月后元华就能一举封后,带来的好处那是不用说得;所以她压下心中的疑惑,一口咬定太子妃就是想害元华。

红鸾伏在地上,用余光看着太子妃的一举一动,其实她只是在看太子妃的脚;听到她说那么多的话,让她的鼻尖上都冒出了汗水来,不过她现在伤得不轻全身上下痛得都是汗,倒也不会让人注意到脸上的汗水多了一些。

冷玉倒是有所察觉,只是认为红鸾的伤势加重了,可是两人是待罪之身她根本就无法可想。

太子妃不再说话,自皇帝的身边走开,没有回头一直向前走去。

就在太皇太后看到太子妃快要走到窗边几榻上想叫时,就听到外面太监们喊道:“御医院众人奉召前来,求见皇上、太皇太后。”

皇帝猛得抬头:“宣,让他们统统给朕滚进来,快,有一个算一个;殿上只要有一人不好,就让他们不必再准备回家了,天牢里已经空出了房间来等他们。”

皇帝的话只说到一半太皇太后那里已经叫道:“拦下她!”不过救人要紧,皇帝当然要把话说完才回头。

却看到太子妃已经扑到窗边的几榻上,抓起篮子里的剪刀就以尖端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都给本宫滚开!”她的手指很用力,指节都因此而泛白。

太皇太后喊晚了,因为她也是在看到那个针线浅竹篮才想到的;她也顾不得正在诊脉中的元华,扶着福王的手站起来:“放下,你想做什么?真得想陷哀家和皇上于不义,想陷你们一族于死地吗?”

没有想到太子妃会故伎重施,只是换了个花样罢了。

福王吸了一口凉气好像是牙疼抚了抚自己左边的脸:太子妃还真笨得可以,寻死的法子用一次就足够了,再用第二次就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作用:百官们都会明白,太子妃三番两次的寻死只是要胁太皇太后和皇帝嘛,这样的皇后他们会想要?

可是他这次料错,精明的福王都没有想到太子妃会有如此聪明,不,应该说是奸狡的时候,让他把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太子妃以剪刀抵着自己的咽喉:“妾万言也难以证实自己的清白,唯有一死才能还自己一个清名,不被人所诬;”她看向太皇太后:“妾死在这里却难以让世人知道,更对不起先帝——万一有人用谎言欺骗天下人,那妾就是一死也只是个罪妃。”

“妾死了是不是罪妃倒罢了,可是妾是先帝所选,妾不能让先帝英魂不远就蒙受骂名,所以妾要到先帝面前回明所有的一切,让百官们自辩其中的是非曲直!”她一面说一面向外行去,小心的注意着宫人和太监们:“滚开,统统给本宫滚出三十步之外。”

听完这番话,福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因而被太皇太后狠狠的瞪了两眼,可是他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这还是太子妃吗?如此厉害的手段,怎么可能是太子妃想出来的?可是偏就是是太子妃用出来的,没有一个人给她出过主意。

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真得没有人接近过太子妃:就算是回来的冰儿也没有向太子妃耳语过;可是就此相信这是太子妃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打死福王他都不愿意相信;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宁可相信老母猪会上树。

如果没有那些御医,太皇太后说不定真会看着太子妃自尽,到时就说她是畏罪自尽也就是了:反正元华小产大家都看到了,不能说是她这个做太婆婆的把孙媳逼死了。

看到太子妃移到殿门外的红鸾,却完全放松的趴在地上打了几个寒颤:这天,可真得有些凉了。

正文 517章 姨甥518章 共谋

517章 姨甥518章 共谋

红鸾村子里的大肚子婆们天天在家里、在田里摸爬滚打的,上上下下也是不可避免的,虽然听大家的话也是要让大肚婆们小心在意,可是有那不小心跌一跤的也没有什么事儿;红鸾真得没有听到村子里谁那么容易把孩子弄没了,当然,双身子这种事情红鸾她个大姑娘也不懂多少,也不过是偶尔听到那么一句半句的。

眼前元华的确是流血了,可能这些富贵中人不能向她村中的那些大肚子婆娘相比吧;她没有再想下去,一会儿反正就有御医来了;就算是想清楚她敢对众人说出来吗?那分明就是找死,那元华的龙胎大家说有她就同样跟着说有好了。

红鸾心中还有一事不能对任何人说,那就是元华摔倒时所有的谋算,没有一步算漏了,就那么义无反顾的倒下来:龙胎对于宫妃来说那是等同于性命的,元华是当真狠得这份心,还是说——?

她打了一个冷颤低头,不敢再看向元华那边,要是元华万一清醒过来看到她;元华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如果她有点点的异样就会让她猜出什么来。

有很多事情是要烂到肚子里,在宫里才能活得久;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看透,很多时候不知道一些事情反而会长命些;她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

红鸾把心思又用到了太子妃和太皇太后的身上,太子妃现在可是她的“救命符”,而太皇太后醒了之后的雷霆之怒关系着她的性命,所以现在元华如何根本不怎么重要:小产的人要多休息,相信她也没有多少再出手的机会了才对。

先醒过来的人当然是太子妃,她原要就不是真得晕倒了,见御医都不过来她也就没有好气的半坐起来看热闹,一双眼睛阴郁的可怕。

太皇太后醒过来后,抬头第一眼就看到太子妃极为不满、含着恼怒的目光,她的气再也忍不住:“现在如了你的心意,你开心了?”

太子妃看着太皇太后:“哪里如了我的心?我堂堂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这可是您老人家说得吧,可是在这里晕了半天、痛了半天,可曾有人过来问过一声?可有御医过来为我诊过脉、敷药?太皇太后,妾如此在您的心里算是罪有应得是不是?”

她开口就不会善罢甘休,因为她实在是忍得太久了:“我是东宫的太子妃,元华良娣有了身孕——这事儿我可是不知道的,这身孕的事情还真作不得准;”她回头看向身后的冰儿:“取簿子来查查元华良娣的月事时间,我记得好像就在这几日吧?”

好利害红鸾听得都恨不得鼓鼓掌,怎么太子妃猛然间变聪明了,想到刚刚冰儿和太子妃的交头结耳,她心中也就明了;看来冰儿倒真是冰雪聪明,她原来的主母还真是没有给她取错名字。

太皇太后指着太子妃气得手指直颤,可是却硬生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龙胎没有了当然是大事,可是宫中的规矩就是宫妃有孕要请御医诊断,禀明皇后和皇帝——以后皇后便有了照顾宫妃的责任;如果宫妃的孩子有个差错,皇后当然是要被责问的。

但是皇帝大喊也罢,她太皇太后知道也好,可是元华的身孕并没有记录在案且没有禀明太子妃,按照规矩来说太子妃当然可以不承认元华有过身孕;同时太皇太后想指责太子妃害元华失去龙胎,更是无从说起。

太皇太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愚笨的人问得哑口无言,但是她很快就盯着太子妃道:“皇帝刚刚的话你没有听到?哀家看你就是心嫉元华有孕,所以才故意推她跌倒的对不对?你好狠毒的心肠,要知道那可是皇帝的骨肉,我们皇家的血脉”

太子妃被问得有些慌张,倒底不是她自己的头脑想出来的主意,三两下之后便不知道如何应对;听得红鸾真想过去掐死太子妃,你只要继续刚刚的话就可以,怎么说你可是皇帝的妻子,元华首先要回明的人不是皇帝而应该是你。

没有回明你你就是不承认她腹中有胎儿,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同时当然也解了红鸾的危;但是太子妃却被太皇太后的话引着走了,红鸾再着急也只能干瞪眼,只盼着太子妃不要开口承认了元华肚子里有孩子就好。

太皇太后盯着太子妃:“怎么不说话了?紫玄、纤纤,你们说,刚刚是不是太子妃推了元华一把。”她的侄孙女既然失去孩子,那就让太子妃拿后位来补吧。

红鸾正巧也正看向紫玄,发现她并没有注意殿上的任何的混乱,居然在看福王虽然只是一霎,可是她分明看到紫玄的眼中闪过晶莹的东西,而福王的脸色也微微有变:他们如果不是姨甥俩,红鸾真得会想到旁处去的。

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回话的也是纤纤而不是紫玄,因为她明显反应慢了一步被纤纤抢先;纤纤上前行礼:“太皇太后容禀,妾是被太子妃甩开的,当时妾正和元华姐姐扶着太子妃,生怕太子妃再跌倒受伤。”

她没有直说太子妃推倒了元华,可是话中的意思却已经很清楚明白;而太子妃也无话可驳,因为她的确是狠狠的用力甩开元华和纤纤;只是纤纤没有摔倒,而元华却那么倒霉的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