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有幸配成双 第11章

作者:那只狐狸 标签: 古代言情

  

  桓泽还没开口,掌柜就接了话,“我马上准备酒菜给姑娘送上去!”

  

  聂双望着他,妖娆一笑,用柔媚入骨的嗓音道:“多谢。”

  

  掌柜说不出话来,痴痴点着头。

  

  待进了客房,聂双一下子甩开桓泽的手,四下看了起来。客房不大,床铺也只有一张。房中没有桌椅,只在靠窗的墙边置了木榻,摆着案几。她转了一圈,又在床铺上坐了坐,捏了捏被子。她虽有满心好奇,却不提问。想来桓泽跟她的关系,不回答也罢,落了嘲笑反而没趣。 她抱起枕头,想了想,侧身躺在床上,玉臂一招,道:“师弟,你不是累了么?快上床来休息吧!”

  

  桓泽闻言,轻轻一笑,放下行李,径直走向她来。聂双脸上的笑容愈发妩媚,她盯着他的举动,看他要如何。桓泽走到床边,看着她,一语不发地开始脱衣服。他脱完外套,笑容之中忽生挑衅。到了这一刻,聂双已有些胆怯了,但她面上不露声色,依旧死撑。正当气氛诡异之时,桓泽在床沿坐下,脱了鞋,然后四肢并用,越过聂双,爬到了里床。还不等聂双反应过来,他躺身睡下,又“唰”一声抖开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我睡了。”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再无动静。

  

  聂双顿时哭笑不得。她起身,看着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桓泽,嗔道:“你这样我盖什么?”

  

  桓泽并不回答,权作自己睡着了。

  

  聂双愈发气恼,正要动手,却听敲门声起。原来是送酒菜的小二。聂双只得暂放下了寻衅之心,起身开门。小二年纪不大,看到了她,羞得满脸绯红。他低着头,将酒菜摆上案几,匆匆退了出去。

  

  见了酒菜,聂双便将桓泽的事抛下了。这些菜馔都是见所未见,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她拿着筷子思虑了半天,还是不敢下筷。她皱眉放下了筷子,倒了杯酒,小小抿了一口。不想,这酒味辛辣,远不似山上的甘甜和顺。她放下酒杯,随便挟起了一口菜,想要缓一缓那烫喉的辛辣。然而,这口菜更是要命,一入口,那冲鼻酸辣就让她变了脸色。她勉强将菜咽下,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动静,桓泽只得起身。待明白事情始末,他一脸无奈地倒了茶水来,递给了她。

  

  聂双接过水,一饮而尽。因那酸辣,她的脸颊通红,一双眸子里含着泪花。表情又是狼狈,又是可怜。

  

  桓泽不禁笑了出来,侧开了头不看她。

  

  “笑什么!吃不惯很奇怪吗?!”聂双不满。

  

  桓泽稍稍敛了笑意,道:“师姐,你还是回山上去吧。”

  

  “不回。”聂双答得飞快。她看了桓泽一眼,道,“我现在困了,我要睡觉。”说完,她走到床前,解衣脱鞋。

  

  桓泽见她如此,正想劝她。却见她回头,对他笑道:“你睡里床,你先上吧。”

  

  桓泽一时无语。他看着聂双,见她依旧红着脸,目光却坚定无比。他垂眸,没头没脑地问她一句:“我曾是殛天府的人,师姐当真不在意么?”

  

  聂双一脸不屑,“有什么差别?我跟你本来就不是一道上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桓泽满脸后悔地叹了口气。他沉默着上了床,躺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盖上被子,背对着她,闭目安睡。

  

  聂双看着那剩下的一半床铺,深吸一口气,也躺了下去。她看着床顶,又想到了什么,半撑起身子,弹指熄了烛火。房内顿时暗了下来,她躺下,带着满心认真,准备睡觉。可是,她是黄昏才起的床,何况心中的兴奋还未散去,正是高亢之时,如何能睡得着。她的神情从放松到纠结,本来安分的平躺也变作了辗转反侧。

  

  终于,无聊生坏心,她靠近桓泽一些,伸手轻轻攀上他的肩膀,幽幽唤了一声:“师弟……”

  

  回答她的,是冷彻骨髓的威胁:“师姐若睡不着,可需要我出手打晕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照旧例为大家进行诗词解释:

花开为蜂蝶,世人枉多情。即是多情误,何故折我枝?→→→我浪我的,谁叫你动火了?

好吧,我承认我引用红楼梦~~~哇哈哈哈~~~

☆、八

  

  听了这样的严辞拒绝,聂双也只好悻悻收手。她叹着气,躺回枕头上。长夜漫漫,如何是好。她思忖了片刻,想起自己今日还未修炼,倒不如现在调一下内息也好。她打定主意,仰面平躺,双手置于小腹上,闭上双目,引动真气。内息流转,让她通身舒畅。兴奋之情缓缓平复,思维也渐渐空明,心跳呼吸渐趋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听身旁一阵响动。

  

  桓泽?

  

  她虽好奇,却不睁眼。索性装睡,看他要做什么。

  

  桓泽显然以为她已睡着。他小心翼翼地越过她,下了床,穿鞋披衣。随后,他俯身,拉过被子替她盖上。做完这些,方才提剑出门。

  

  等他一走,聂双一下子弹了起来。好哇,果然是趁着她不注意自己行动!还好是一间房啊!她庆幸不已,正要掀开被子下床。那一刻,被子上微微的体温却让她有了一瞬的怔忡。她甩了甩头,翻身下了地。房中昏暗一片,所幸她的眼睛已经习惯。忙忙地穿完衣服和鞋,她走到行李旁,抽出了自己的兵器。正待要走,一阵细小的扑翅声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小的锦匣,里头装着不知有什么用的欢喜虫。

  

  聂双犹豫了一会儿,却听那扑翅之声愈发频繁。她无奈,拿起那匣子放进了怀里,轻声道:“好好好,带你去就是了。”

  

  她推门出去,正要下楼,忽见走廊上的窗户大开。夜色深沉,约莫已是四更了。想来他也不会走正门,她点了点头,跃出窗外,踏步飞天。她找寻片刻,就见桓泽身形轻灵,正疾速赶路。她知道若是现了身,跟踪就没意义了,于是保持着距离,悄悄跟随。

  

  约莫行了一刻功夫,桓泽到了一所宅院的墙外。聂双从空中看来,这宅子甚大,光是花苑就抵得上旁边的几户房子了。宅中屋舍皆铺着琉璃瓦,甚是奢华。她正赞叹,就见桓泽飞身一跃,入了宅中。

  

  到了此刻,想也不用隐藏行踪了。她飞身下去,悄然落地。眼见桓泽就在前方不远处,她刚要出声呼唤,桓泽却先一步察觉到她,满脸惊愕之余,他飞身过来,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你装睡?”桓泽皱眉,压低了声音问她。

  

  聂双不满地拿开他的手,也轻声道:“我可没装,我调息罢了。是你自己误会。”

  

  桓泽无语。

  

  聂双四下看看,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桓泽正要说话,忽听犬吠之声在身后响起。他回头,就见数十只猛犬逼近,青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二话不说,长剑出鞘。剑光一闪之间,猛犬察觉杀气,但却不退避,反倒嘶吼着扑了上来。桓泽起剑,眨眼之间就将数只猛犬斩伤。鲜血洒落,带出一股浓烈腐臭,惹得聂双皱起眉来。

  

  “这些狗植了魔种,小心点。”桓泽将聂双护在身后,说了一句。

  

  聂双复又看了看那些猛犬,果然,每一只的模样都不普通。或是六足三尾,或是头生犄角,更有满身骨刺如同刺猬一般的。她自幼在万绮门内修炼,何曾见过这种魔物。但比起恐惧,终究是好奇占了上风。她抬眸望着桓泽的背影,同样植了魔种,他的真面目也是这般丑陋狂暴的么?还未细想,她的思绪便被她自己打住。她清了清嗓子,笑道:“好师弟,该师姐我护着你才对呀。”

  

  言罢,她绕过桓泽,面对那一众猛犬,亮出了兵器。三截短棒,在她手中拼合成长棍。那棍子非铁非钢,通身莹白,如冰雪一段。她轻喝一声,长棍横扫。劲风忽起,纵横疾奔,一众猛犬竟似麸糠一般被扬起。猛犬重重摔落在地,一时间呜咽声不绝,待他们颤颤站起时,再无方才的气势。聂双将长棍背到身后,灿然一笑,对那些猛犬道:“不服气再来呀。”

  

  眼见那些猛犬不敢再轻易上前,聂双回头看着桓泽,笑得满脸得意。桓泽愈发无奈,正要劝她几句,一声咆哮,却掩住了他要说的话。聂双听得那咆哮声,心上一颤,隐觉危险。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骤然出现,扑向她来。她持棍挡住,却被那股力道震动了手腕。抬头一看,那黑影竟是个人形怪物。此怪高约一长,身宽三尺。骨骼外露,筋肉爆胀。爪子锐长,獠牙尖利。那张脸上,血肉模糊,唯有两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湛湛闪着青光。腐臭之气,自它身上散出,直让人作呕。

  

  聂双不敢近看它的脸,棍子一松,抽身退开。但那怪物却纵身紧跟,丝毫没有给她退避的机会。聂双定了神,索性起棍,剃它下颚。那怪物结实地受了一击,头歪到了一边。可它却好像完全没事,又挥舞着利爪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