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君三流妻 第77章

作者:立誓成妖 标签: 古代言情

九月二十八,西京,朔北两营共五万最精锐的骑兵集结完毕,刀出鞘,马上鞍,矛头直指北齐。

在这战鼓齐鸣战马齐嘶之际,负责全盘指挥谋划的萧疏,却独自带着雪狼进了坤城附近的一座深山。

初秋,落叶微黄。

扫净了小院,重修了篱笆,推开木门,擦去积灰,在窗边看金乌西坠。

她喜欢看朝阳,喜欢看落日,偎在他的怀里。可是眼下,她不在,只有他。

当最后一线夕阳的光辉隐匿,萧疏走出屋,拍了拍一直在门外等候的雪狼:“战风,你代替我留在这里,也许,白家又想到了治病的办法,也许,她会忽然回来……”

雪狼眨眨碧色的眼睛,应是听懂了,一张嘴咬住他的袖子,怎样都不肯松口。

“此次出征,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回返。”萧疏蹲□,将毛茸茸的大脑袋抱在怀里:“战风啊,你已经六岁了,按照她的说法,早就该是几窝狼崽子的爹爹了……我知道,你喜欢那头苍狼,之前是因为看到司徒鸢出现而不放心我,所以才忍痛离开。现在没事了,一切都解决了,你也该讨媳妇了,再拖下去说不定人家就不等你了。”

雪狼‘呜呜’低鸣,用头轻轻撞了撞萧疏的胸口,又抬起脸,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我明白,你不舍得,我也不舍得,你还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大的时候就跟了我,一晃便是这么多年……”萧疏揉揉它的耳朵,旋即微微发力,迫其松开牙齿,收回袖子站起,沉下脸沉下声:“但再不舍,也终须舍。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吧,不许再跟着我了!”

迈步欲走,却被咬住衣摆。萧疏闭了一下眼,慢慢提起手,挥掌如风。

雪狼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复又一声不吭的扑来,再度张口欲咬,却被紧跟着的一掌拍得高高飞起重重落下。待好容易一瘸一拐的爬起,萧疏已成了远处的一个黑点。

山脚下,古道旁,瘦削挺拔的身影大步疾走。蓦地,侧面峰顶响起长长悲鸣,一声接一声,片刻,隐隐然似有另一个声音加入,彼此应和。

萧疏没有停没有回头,只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扬。

她若能安然,若能归来,若能看到战风娶了妻,一定会很高兴吧……

作者有话要说:岁岁的小宇宙马上就要全面爆发鸟,嗷呜嗷呜~~~~~~~~~

还有没去新坑报道的不?速去!不然妖怪就会很蛋疼,然后大家都会很蛋疼,嗯……

妖怪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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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四章 冲冠一怒 ...

  萧疏回到营中大帐,却见已有一人候在其内。

  暗红的锦袍镶着烫金的水纹,白玉发冠上嵌着龙眼明珠,本是极招摇惹眼的服饰,穿在这形容懒散漫不经心的男子身上竟很是妥帖合适。

  歪斜着身子靠在桌边,一手撑着脸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盖,听得动静,懒洋洋的抬眼,懒洋洋的道了句:“死鬼,还知道回来!”

  萧疏愣了一愣,抽了一抽眼角,旋即肃容下拜:“不知圣驾,未及恭迎,望圣上恕罪。”顿了顿又道:“臣为一己之私,擅自调动大军,罪在不赦,请圣上治罪。”

  那人哼了一声:“那我到底是恕罪啊还是治罪啊?”

  “治。”

  “你的确有罪!”那人丢下杯盖一步三晃地走过来:“起来说话,总是低着脑袋看你,我头晕。”

  “遵旨。”

  

  萧疏撩衫刚刚站起,便觉一阵劲风呼啸,下意识想躲,却终是一动未动,颊上于是被狠狠揍了一拳,身形仍稳,只别过脸,抬手擦去嘴角的血。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臣……”

  “臣个屁的臣!”大楚的皇帝没有半分为君者形象的开始暴跳如雷,指着萧疏一通狂骂:“岁岁你行啊你,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直瞒着我们!如果不是孟朗那小兔崽子刚刚说漏了嘴,老子还不知道你个小王八蛋差点儿就翘了辫子!我就说嘛,那个鸟寒毒怎么总也治不好,原来根本就是你在存心误导!你自己说,如果你小子倒霉催的没救过来呜呼哀哉了,让爹娘让月月让我还怎么活?”

  萧疏被骂得唯有苦笑连连,无力嘀咕一句:“臣……我这不是全都好了么……”

  “幸亏好了,否则,我现在就直接打死你,然后跟爹娘说是我失了手不小心,大不了再让他们掐死我,也省得知晓了真想后伤心伤肺!”

  

  看他一口恶气出得差不多了,萧疏方又开口:“对了,还没贺你喜得千金。”

  皇帝于是立马‘哇哈哈’笑成了一朵牡丹花:“岁岁你是没见着,那小丫头片子长得,哎呀那真是他祖宗的……不愧是我的种!”

  萧疏也随之笑了起来:“妹妹她还好吧?”

  “好,好得很!能吃能喝能睡的,可算是差不多消停了。”皇帝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现在才明白,女人生孩子才是这世上最恐怖的事,有这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让月月再遭一次罪。”

  萧疏怔了一下:“可储君……”

  “就是我闺女,未来的大楚女皇!”

  萧疏笑了笑:“也好。”

  皇帝有些意外地瞅了他两眼:“你不反对?”

  “你心疼妻子,我有什么可反对的?”

  

  皇帝又开始‘哇哈哈’的叉腰大笑,顺手在萧疏肩窝处用力砸了一拳:“你个老学究可算是开窍了!怪不得这次为了弟妹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萧疏闻得此言,顿时敛了说笑的情绪,沉声回道:“戎狄与草原各部同北齐合作,目前虽看似对我国并无不利,但,难保日后事成,不会转而三方联手威胁到大楚。故而,此次在戎狄和草原的排兵布阵主要起的乃是震慑之力,彻底断绝可能出现的后患。至于对北齐的一战,确是全然只为一人。此次出征,需横穿草原借道大梁。草原各部被我军所钳制,已然无力他顾。而据我所知,与白家交好苏家,曾任梁相数载,在朝在军都有不浅的人脉。相信定会愿意出面担保,让我军顺利过境。”

  思量片刻,又缓缓而言:“长途奔袭数千里,且师出无名,对诸位将士只能用重赏激励。所需财货全由萧家来出,不会动用到国库分毫。”

  

  “现在萧家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不就是国库的钱?”皇帝吊着眼睛表示鄙视:“岁岁,你啰啰嗦嗦那么多作甚?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给你送两个你外甥女的满月红鸡蛋,又不是问你要怎么打仗。你是一品军侯,军权在你手里,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我才不管。”

  萧疏一惊,一急:“皇上……”

  “皇个屁的上!”皱了眉沉了脸,微微眯起的眼睛幽深无底,一国之君难得摆出正经模样:“你究竟何时才能在我面前不要如此小心翼翼?你的为人我清楚得很,便是给你滔天权势,也不会有半点谋逆不臣之心!”

  见萧疏的身子微微一震,于是叹了一声,放缓了语气:“况且,我们现在是货真价实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所以诤言你听着,终此一生,信你如信我。”

  萧疏垂眼默了半晌,旋即抬眸朗朗一笑,千言万语只简而言之为区区两个字:“多谢。”

  

  皇帝抖抖肩,眨眼又是满脸的春光灿烂。

  他本就生了一张讨喜的娃娃面孔,发怒的时候尚且透着三分不知世事般的可爱,一笑起来,更是像个最纯真最善良的孩子,任谁都会不由自主便没了防备。

  按照现如今的皇后娘娘的说法就是——‘做皇帝做成这样居然没被奸臣害死反而干掉了不少奸臣,全是多亏了这张昏君的脸……’

  “再说了,怎么就叫师出无名呢?”皇帝的脸是开花的脸:“大楚军侯的妻子,大楚国丈的媳妇,大楚皇帝的弟妹,大楚皇后的嫂嫂,被人家给挟持了去,就凭这个,还不够我大楚男儿嗷嗷叫着去玩命吗?”

  萧疏略一思量,点点头:“此计甚妙。”

  

  于是第二天的誓师大会上,皇帝威风凛凛的往高台一站:“将士们,你们的元帅夫人被北齐的小子给他娘的绑了,咱们他娘的应该怎么办?”

  五万彪悍热血的大老爷们一听,擦丫的,这还了得?!

  震天一吼,直贯云霄:“他娘的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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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的这支大军,乃是汇集了三军最精锐的骑兵力量,战斗力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强,所以甫一出发,便引得远近各国都派出精干斥候到处打探,不知向来没有过节的大楚和北齐,这次为了什么大不了的利益冲突竟闹了个兵戎相见。

  其结果,几乎惊掉了所有世人的下巴。

  居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真是看不出啊,那个深沉内敛智计无双的萧侯爷,也有如此……昏头的一天。

  而萧疏对此不仅毫不避讳,反而感觉简直恨不能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没错,老子就是去抢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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