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 第161章

作者:云霓 标签: 古代言情

汹涌而来的疼痛,让陈仲然哀叫了两声,就滚在那里。

陈季然张大了嘴站起身看着崔奕廷。

“表哥,你……你怎么打我大哥。”

陈仲然脸色煞白。头歪在一旁不停地呕着,仿佛要将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冷汗沿着额头滑下,脸上是惊恐的神情。

陈季然愣在那里,大哥从小就是混不吝,祖父、大伯都奈何不了他,在京城也算是名声在外,达官显贵子弟中的一霸,他自从记事开始,就从来没见过大哥受过这样的委屈。

崔表哥平日里最多只是不太说话。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应付的时候脸上多有淡淡的笑意,冷静又从容不迫。

可是今天。

这是怎么了?

大哥方才在崔表哥耳边说了些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陈家的书房顿时乱成一团。

好半天陈仲然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伸出手向崔奕廷抓过去,手臂上用足了力气,抓在崔奕廷肩膀上,想要将崔奕廷拽起来,崔奕廷却纹丝不动。

一个文官家的子弟能有几分的力气,就像是三弟,他一只手就能随随便便将他甩开,陈仲然大喊一声,几乎将吃奶的力气都用过去。却被崔奕廷反手抓住了手腕,整个人又被扔在一旁。

仰着头摔在地上。陈仲然仿佛整个人都散了架。

陈家的下人听到响动进了门。

陈季然还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劝说才好。

立即就有人大呼小叫地道:“打起来了。表少爷和大爷打起来了。”

崔奕廷走几步到陈仲然跟前,低下头,“你在京郊小院里藏了什么人?”

他在京郊小院。

藏了从晋郡王府里出来的花官,晋郡王府因为花官在京里到处翻找,还一早就放出话,只要抓住花官定然要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大卸八块,花官吓的不得了,有一阵子只有他在身边才能睡得着。

陈仲然不禁惊惧。

崔奕廷微笑,凝视着陈仲然。

陈仲然打了个哆嗦,他为了花官做什么都愿意,可若是崔奕廷将花官的事说出去,花官就完了,他也完了……

这么隐秘的事崔奕廷是怎么知道的。

“大爷,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陈家的下人转眼之间就到了屋里,几个人上前搀扶着陈仲然。

望着崔奕廷,陈仲然摸了摸被牙磕的鲜血直流的嘴唇,“没事,没事,我和崔二爷闹着玩呢。”

大爷被打得口鼻出血,眼睛也肿起来,说是跟崔二爷闹着玩的?

有这样闹着玩的吗?

下人们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季然,陈季然一脸的茫然,大哥说姚七小姐的那些话他不能说,崔奕廷将大哥打得满地打滚,他也不好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好像就是大哥那样说姚七小姐。

想及方才崔奕廷的模样,陈季然心里一片冰凉,崔奕廷的目光,怎么那样的骇人,陈季然忽然觉得,陈姚两家的亲事就算能做成,嫁进陈家的也不会是姚七小姐。

之前他还在为娶不娶姚七小姐发愁,而今他却觉得……姚七小姐不会嫁给他,不会嫁进陈家。

……

“我们家仲然不能娶。”

陈大太太在陈老太太面前抹着眼泪,“我们家仲然退亲的时候娘说将来定然要为仲然寻一门好亲事,现在是二房不想要的婚事,为什么就要落在我们仲然身上。”

陈老太太不禁惊诧,想要娶姚七小姐,是大媳妇的主意,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大媳妇却变了卦。

陈老太太皱起眉头,“之前不是说好了?”

话音刚落,陈家下人快步走进门,“老太太,门口有人叫喊,说要见姚七小姐。”

找姚七小姐的人怎么会到了陈家?

花厅里,张氏正笑着和陈家的女眷说话,戏台上的武生刚亮了一嗓子,却顿时被打断,“七小姐,”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从台上响起来,“七小姐,我是桂娘,您快救救我爹吧!”

张氏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台上扮着戏的丫头跪在在那里,已经哭花了脸,班主正让人来将丫头拉扯下去,丫头却死死地扒着台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婉宁。

婉宁站起身来。

花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台上的桂娘和站起身的婉宁。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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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动了手术,在医院看了一天,于是晚了,还差一点明天补。

看到宙小眉同学的打赏。

恭喜宙小眉同学结婚,明天一并加更庆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状告

眼见桂娘就要被拖下去。

婉宁道:“等一等,这是我请的做紫砂壶师傅家的女儿。”

戏班子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班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住地弯腰赔礼。

花厅里的女眷谁也不会在意戏班班主,而是目光闪烁地看着桂娘。

桂娘已经泣不成声,半晌才缓了口气,“七小姐,这几日有茶庄来家里,定然要我父亲做出和在沈家铺子里摆着一模一样的紫砂壶来,我父亲在赌坊写下了一百两银子的欠条不得脱身,没有脸面去求焦掌柜,我就想着,来求求七小姐,可是姚家大门紧闭,怎么也不肯帮我通传,我在姚家门口等了几天,听说七小姐今天要来陈家,正好我爹认识戏班子的班主,我求班主找些打杂的活计,这才跟了进来。”

“七小姐,求求您了,我爹爹从来不好赌,被朋友拉扯着才去玩了一把,哪里能欠下那么多钱,都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桂娘边说边想婉宁磕头。

“我父亲说了,只给七小姐做壶……那些人就是不肯听,还说,七小姐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日后都不可能再做买卖,让我父亲识相些,只要做好了壶,工钱是少不了的。”

桂娘哽咽着,“我父亲没法子,做了一把壶给他们又凑了几十两银子当还债,可他们不肯罢休,昨儿晚上那些人闯进我们家中,放了一尊玉菩萨在我们屋子里,说是失窃之物,不但要让我父亲还钱,还要告我父亲串通贼匪,要将我父亲关进大牢。”

桂娘悲戚的声音从戏台子上传出去。回荡在整个院落里。

在陈家做客的女眷互相看看,京里盛行紫砂壶,如今姚七小姐不做买卖了。就有人将目光算计到了姚七小姐手里的紫砂壶师傅身上。

显然是为了夺财。

桂娘哭道:“小姐为什么不做紫砂壶了?那么多人不日不夜才做出来,小姐砸了多少好壶才能出那一把……小姐不知道。有一次小姐砸壶,我父亲抱着碎壶哭了一晚上,说再也不给小姐做壶了,小姐就是糟蹋物件。”

“多么辛苦才会有今天,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既然是这样费劲才做出了紫砂壶,谁肯这样轻易放手。

想起外面的传言,大家目光闪烁地看向张氏,都说姚三老爷嫌弃长女在外做买卖。八成是姚家这样安排。

陈大太太扶着陈老太太走过来。

等到陈老太太坐稳了,陈大太太忍不住插嘴,“紫砂壶不是还要做吗?姚七小姐方才还跟我说,要将做紫砂壶的师傅留下来,做好的紫砂壶在姚三太太的铺子上卖。”

张氏只觉得很多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大太太为什么会这样说。

张氏惊讶地看向婉宁,“婉宁并未跟我说过这些,婉宁,什么紫砂壶的师傅?”将做紫砂壶的师傅留给她,那是不可能的。

姚婉宁不可能会这样做。

张氏看过去,婉宁自然而然地抬起头。“我还没跟母亲仔细说,我以为都是自家的事将来慢慢安排也就是了。”

姚婉宁什么时候跟她提过紫砂壶,什么时候提过要将东西做出来在她的铺子上卖。

婉宁在人前说的冠冕堂皇。

如果她立即开口反驳。立即就会被人看出他们母女不和。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就仿佛是她故意要贪婉宁的钱财。

这么一大笔财物放在眼前,不管要不要仿佛都是口是心非。

姚婉宁这是要陷害她,陷害是她觊觎那些财物。

今天这桂娘,也是姚婉宁安排的。

在陈家这样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唱出这样的戏来,让所有人都知晓,姚七小姐被人算计。

不过是片刻间的犹豫。陈大太太脸上都显出一丝冷笑。

张氏咬紧牙关,差点就从椅子上站起身。

她带婉宁来陈家是来定下婚事。姚婉宁却借着这样的场合来陷害她。

她是让杨姨娘挑拨老爷管束姚婉宁没错,却没有插手姚婉宁那些茶叶。她只是利用陈家的婚事静观其变,将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坐收渔翁,她就不信,姚婉宁怎么能借着一个小小的伙计,将这些事都赖在她头上。

婉宁看着桂娘,“你别着急慢慢说,胁迫你父亲的茶庄是哪个?”

桂娘吞咽了一口,“是华茗轩。”

听到华茗轩这几个字,张氏心里顿时一颤,姚婉宁卖茶的时候,二姐帮她找来了华茗轩,让华茗轩仿制了姚婉宁的新茶。

姚婉宁绝不会随随便便提起华茗轩。

“母亲,”婉宁的声音响起来,“上次仿造我新茶的茶铺就是华茗轩,之前我在母亲屋里看到过华茗轩的锦盒,您熟不熟悉那家茶铺?”

果然就扯到了那件事上。

看着姚婉宁那双眼睛,张氏怔愣了片刻,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茫然的神情,“那家华茗轩,是京里的老茶铺,我们家里之前一直用他们家的茶叶,”说着看向花厅里的女眷,“从来没听说过华茗轩会出这样的事。”

婉宁慢慢走向戏台,亲手将地上的桂娘扶起来,“你别着急,不管是谁,若是冤枉了你父亲,我定会让他还你父亲的清白。”

这话说的满满的,仿佛十分的自信。

姚婉宁定然是拿住了华茗轩的把柄,若是牵连到了二姐,就等于牵连到了她。

张氏的脸色顿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