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17章

作者:七朵玫瑰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朝堂之上 轻松 古代言情

  秦大人点头。

  *

  马车驶进了东宫,柳烟钰坐在马车里还是一动不动的。

  要不是眼睫不时眨动几下,胥康肯定以为她死了。

  马车外,曾泽安满脸急切,胥康乘坐马车,他策马跟着。

  隔老远便吩咐那些侍卫:“快,快传魏太医。”

  魏太医是胥康最近塞进太医院的,自己身患隐疾,得有个自己人才方便行事。

  马车停在太子妃的寝宫外,堪堪停稳之际,面无表情的胥康双手伸过,一手托背,一手抚在她的腿弯处,将人抱着,转身跳下马车。

  柳烟钰眼睫依旧低垂着。

  显得很乖。

  进到寝宫,有宫女撩开被子,胥康将人安稳放到床榻上,这才松手,起身。

  他已经算得上少言寡语,可这柔柔弱弱的女子,身上没有几两肉,哪来的耐性?

  被放到床上的柳烟钰,终于是动了,她手撑着床板坐起来,双腿自然地垂到床侧,然后微微仰头,一双黑眸直直地看向胥康。

  语气平静地问道:“殿下何意?”

  这是疼傻了?

  胥康微微眯了下眼,“为何这么问?”

  没头没脑的。

  她要落胎药,他让曾泽安准备了,且准备得是烈性的那种,喝下后半个时辰左右定会发作,药性烈,哪怕是喝下一半,胎儿也必死无疑。

  自她喝下药的那刻算起,到现在,近一个时辰。

  按理说,正该是疼得生不如死的时候。

  她不但没表现出任何痛苦,反而是一本正经地来质问他。

  好似他在针对她。

  “应该我问你才对,落胎药,你要了,也喝了。说是半个时辰左右发作,让我照拂一二。怎么?在我面前做一出戏?”

  若是喝了落胎药,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再能忍,也得有所表象。

  她这个样子,分明是喝得不对。

  胥康眸色渐沉。

  他不喜欢被人愚弄。

  “正如殿下所说,落胎药是我要的,可这药是谁去准备的?是殿下身边的曾泽安,我当着您的面喝下,理应半个时辰内发作,现在却只有微微地隐痛。这里是东宫,是太子殿下的地盘,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殿下给个解释吗?”

  柳烟钰音色柔和,语调平稳,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淡淡诘问的味道。

  胥康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真是离了大谱。

  她竟敢质问他。

  “魏太医来了!”

  随着曾泽安的报传,跑得气喘吁吁的魏太医提着药箱子进来了。

  柳烟钰从善入流地躺下,纤细的腕子伸出来,等着被诊脉。

  她没有落胎的迹象,喝下的是什么药暂且不知,有必要让太医诊断下。

  丝帕覆上,魏太医伸出食指搭脉。

  胥康就站在一旁。

  稍顷,魏太医撤回手,“殿下,太子妃胎象稳固,身体无甚大碍。若是出现便秘症状,臣可以开些偏方来用,以免伤及腹中胎儿。”

  魏太医以为这是个好消息,可说完后,室内静悄悄的,出奇地安静。

  屋内除他之外,就只有太子、太子妃和曾泽安。

  他没敢抬头,只回头,小心看了眼那唯一的仆从。

  后者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胥康:“凝儿呢?”

  柳烟钰:“去帮我取件东西,就快回来了。”

  “泽安!”

  “在!”

  胥康声音冷沉,“去查,倒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在他的东宫,在他的地盘,竟有人把落胎药给换了。

  哪怕把东宫翻个底朝天,他也得把这件事情给彻底查明白。

第14章

  太子赫然而怒,曾泽安知道这事很急迫。

  药汤是凝儿递给太子妃的,要查就得从源头查起。

  曾泽安小心问道:“太子妃,凝儿姑娘何时回来?”

  别不是罪魁祸首逃之夭夭了吧。

  柳烟钰还没来得及回答,凝儿风也似地从外头进来了。

  预想中痛不欲生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柳烟钰手抚小腹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

  凝儿惊魂未定,她把手中东西递出来,轻声问:“太子妃,您,没事吧?”

  她手中拿的是一个暗玉紫的针灸包,里面是一套上好的银针。

  打造针不是很容易的事,需要很高的手工技能一点点打造而成,所以非常之贵重。

  仙草山寺庙里只宁安师太有一套,柳烟钰学习试针用的都是它。

  可她现在下山,不可能带走师傅唯一的针炙工具。

  宁安师太便托人找了技艺高超的匠人,费时一个多月才打造出来。

  凝儿此去便是拿针的。

  柳烟钰摇摇头,“我没事。”

  她接过针灸包,轻轻翻开来,里面密布着一排排细小的银针,匠心独具,精巧细致。

  她很满意。

  凝儿表情懵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曾泽安问道:“凝儿,太子妃的药汤是你亲手煎制的?还是假手旁人?”

  凝儿:“奴婢把药亲手放到药罐里,之后奴婢有事,便叫书儿代劳。估摸着差不多了,奴婢过去取的药汤。”她强调,“药汤是奴婢亲手从药罐里倒出来的。”

  书儿一直守在旁边。

  曾泽安马上安排下去,“去,把书儿叫来。”

  脸庞稚嫩的小丫头表情仓皇地赶来,跪下就磕头:“书儿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娘娘。”

  曾泽安:“我问你,太子妃的药汤是你一直守在旁边吗?”

  书儿:“是。”

  “中间你有无离开?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书儿神色呆呆的,半天才摇头:“没有,书儿一直守在旁边,半步也没离开过。”

  太子凌厉的眼神扫向曾泽安。

  煎药的过程若是没有问题,那问题会不会出在送药的曾泽安身上?

  曾泽安吓白了脸,“殿下,中药是我亲眼验证过的,一丝差错也不会有。”

  待在太子身边多年,曾泽安就是凭借仔细忠诚才得以重用至今。

  他说无差错,出现纰漏的可能便微乎其微。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身上。

  凝儿和曾泽安都是近侍,不可能出问题,那唯一出问题的环节就只能是书儿。

  小丫头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不知道如何是好。

  越急越想不起来什么。

  柳烟钰轻咳两声,声音温润柔和:“书儿,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人去煎药,或者找寻什么物什?”

  她这一问,书儿逐渐冷静下来,她眨巴眨巴眼睛,“对了,画儿姑娘来过。”她终于记了起来,“画儿姑娘也来煎药,奴婢刚去没多久她便去了,还让奴婢帮忙看着点儿。后来,她自己来把药汤取走了。”

  曾泽安找到问题的突破口,赶紧下令:“来人,把画儿找来。”

  画儿是被人像拖野狗一样拖进来的。

  人一拖进屋,柳烟钰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胥康也是,眉头不自觉皱起来,“怎么回事?”

  负责拖人的奴才回道:“回殿下,画儿姑娘身体不适,拉肚子,下身出血,无力行走。”

  他们手一松,画儿身子软软地趴到地上。

  曾泽安上前,瞧着她跟死人一般无二的脸色,”魏太医,烦请帮她瞧瞧。”

  魏太医拉起画儿放在地上的胳膊,也没管什么男女大防,直接诊脉。

  过了会儿,他问:“姑娘有腹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