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太子宠臣 第12章

作者:景戈 标签: 破镜重圆 女扮男装 轻松 古代言情

  她手笨,缨络总是打不好,打了拆,拆了再打,前一日更是熬了一宿,最后也还是没打好。

  陆酩进入耳房,入目是一扇花鸟翠微屏风,隐隐约约能够透出屏风里的模糊轮廓,空气里水汽蒸腾,一呼一吸里有隐约淡香。

  屏风前摆了一张紫檀木长桌,陆酩的目光微垂,落在桌上的那柄玉折扇上。

  墨绿色缨络垂于桌外,流苏轻晃。

  陆酩拿起那折扇,拇指抵在扇柄处,来回摩挲。

  牧乔即使睡着了,依然保持着习惯性的警惕,陆酩拿起折扇时与紫檀木桌发出的微弱摩擦声,让她清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了屏风那头的身影,修长挺拔,长身玉立。

  牧乔张了张口,嗓子眼里哑了瞬,她将手臂放回了水里,细小水流声,在安静的耳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酩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他高高站着,清冷的眸子睨着她。

  牧乔虽然看不透他,但陆酩若是想让她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的眉眼里亦会透露。

  牧乔盯着他,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不悦。

  她不解。

  “殿下在不高兴什么?”

  牧乔不喜欢皇家人说话都藏着掖着,要么不说,要么只说一半,她明白陆酩为什么不悦,而且这不悦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陆酩未答,只凝住她,浴斛面上浮了玫瑰花瓣,遮住了水下旖旎,隐隐绰绰。

  牧乔往水中躲得更深,只露出白皙的肩膀,肩润背薄,眼眸湿润,卷翘乌黑的睫毛缠结在一起。

  陆酩抬手,展开手中的折扇,那玉扇小巧,即使疏展开,也只比他的巴掌大出一点儿。

  “你这扇子怎么没送了。”

  牧乔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转念她又了然,这东宫里的事情,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牧乔心底轻啧一声,那树上的影卫,真是够闲的,怎么这么点事儿也要上报。

  “女子用的物件,你又带不出去。”她小声嘟囔。

  陆酩当着她的面,更起衣来,动作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牧乔怔怔地望着,直到陆酩进入浴斛之中,腿碰到了她的膝盖。

  她下意识的向里蜷缩。

  这一蜷,令陆酩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将牧乔抱进怀里,在浴斛里坐下。

  浴斛的空间不小,牧乔一个人用时还觉得空荡,但多了一个陆酩,便拥挤了起来。

  他们以前不是没有一起共浴过,陆酩要的多,一晚上要两三次水,有时嫌麻烦,有时牧乔实在累的没力气,就会跟他一起沐浴。

  明明该见过的都见过了,但牧乔还是觉得不自在起来,她的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如火般滚烫,灼得她也烫起来。

  牧乔一动不敢动,心脏却跳得像要离开身体。

  陆酩躬身,他们贴得更紧,连水都渗透不进去。

  牧乔的身体僵硬着,感觉到温热呼吸喷洒在她颈窝,耳畔响起男人清冽好听的声音。

  “既然是做予孤的东西,该送就送。”

  陆酩的嗓音忽沉,低哑轻喃:“带不出去,也有别的用处。”

  牧乔觉得耳朵眼里一阵酥麻,泛起滴血般的红。

  翌日牧乔醒来时,陆酩已经不在,青釉刻花枕边放着洗净的玉扇。

  牧乔的脸瞬间通红。

  陆酩这个人,看着清冷孤傲,但晚上灯一熄,就没完了,仿佛将他白日里的收敛全都放肆妄为在了她身上。

  牧乔不忍直视那玉扇,拿了锦袋装起,想要找个地方处理了。

  途径御花园时,遇见了乐平,两人在亭子里闲聊了两句,不知怎么那玉扇便遗落了,被乐平收起来。

  只是乐平这丫头孩子心性,捡了便忘了,直到牧乔离宫,她才想起还有一柄折扇没还给牧乔

  这次围猎去的蓟州,乐平想着也许有机会能还给嫂嫂,于是便将折扇带了出宫。

  -

  乐平是哭着回到马车里的,见到皇兄,哭得更委屈了。

  陆酩将手里的玉扇收进袖中,问:“被母后说了?”

  乐平含着哭腔“嗯”了一声,小脸都哭花了,她觉得丢脸,没让明洱进来伺候,又找不到帕子放在哪里,直接拿起袖摆擦脸,眼泪鼻涕全擦了上去。

  陆酩微微皱眉,却也没想把他自己的帕子借给她用。

  “为的何事?”

  乐平看了一眼皇兄,不敢跟他说实情,只说是母后生气她把牧将军请进了马车。

  陆酩轻嗤,淡淡道:“该骂。”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乐平晓得她皇兄的脾性,能从他嘴里听见安慰的话才是见鬼了,也不反驳,只抽抽噎噎自顾自的哭。

  陆酩忽然想起,他见过许多人在他面前哭,母后常跟他哭,是想抱怨父皇对她怠慢,沈知薇对他哭,是想要他替沈太傅洗冤。

  还有那些出身望族的家主,跪在他面前哭的时候,半点没有家主的样子,哭得那叫一个难看,想求他手下留情。

  可唯独,他好像没有见过牧乔哭。

  陆酩听乐平哭听得烦了,本来就连日失眠,如今更是头疼起来,他抬手按了按额角,不再管乐平,起身离开。

  下了马车,陆酩对守在车下的内官道:“把谢治叫来。”

  围猎队伍的休息途中,在路边支了黄幄与皇帐。

  承帝召了黎贵妃进帐,将原地休整的时间又往后推了半个时辰。

  牧野无奈,只能再领一队御林军,在队伍之间来回巡逻戒备。

  疾风已经从外面野够了回来,看见牧野骑着其他的马,不高兴了,从鼻子里哼哧哼哧冒出白气。

  牧野骑回疾风巡逻,疾风像是为了跟那匹马较劲,跑得生快,硬是甩掉了左右的御林军骑。

  陆酩站在路边。

  牧野踏马疾驰而过,飒沓如流星。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牧野的马鞭挥下时,正正打在了距离陆酩脚边一尺不到的距离,扬起一阵粉雪。

  陆酩眼见着她的马鞭扬下,却波澜不惊,岿然不动。

  牧野觉得没劲,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策马离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谢治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还从未见过有谁敢在殿下面前如此嚣张。

  可那是牧野。

  牧家三代,先是为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立了汗马功劳,牧野更是将大霁的疆土翻了一番,为大霁创下盛世太平。

  即使牧野不敬皇威,也无人敢明着说他僭越。

  陆酩凝着牧野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了冷意,许久,他收回视线,交代谢治。

  “命人监视牧府的一切动向、人员来往,让沈凌暗中跟着牧野。”

  谢治微微吃惊,沈凌是影卫里身手最好的,太子每次让他出的任务永远是最重要的。他心道,虽然牧野是放肆了些,但他早没了实质的兵权,就如同折了翅的雄鹰,看起来没有那个必要去忌惮。

  陆酩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沈凌发现太子妃的踪迹,立即回报。”

  闻言,谢治抬起眼,看向他的主子。

  “太子妃不是已经……”

  陆酩在袖中把玩着那柄珍巧折扇,疏展又合上。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他不信就找不出一个牧乔来。

  要是牧乔敢真死了,他不介意让牧野下去作陪。

第10章

  一个时辰之后,承帝终于从皇帐中出来,黎贵妃的发髻换了一款样式,衣裙的颜色也从藕荷色变成了石榴红,脸色红润,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黎贵妃弱柳扶风,攀附在承帝身上,如水般化了似的。

  承帝穿着明黄色的团龙纹长袍,身型魁梧挺拔,脸上亦是龙光焕发,好似比方才进帐前要年轻了几岁。

  内官宫女与侍卫纷纷垂首默伺,无人敢去看。

  围猎队伍重新启程时,承帝未乘御驾,而是进了黎贵妃的马车,很快温言软语,莺歌燕啼从那车帘里透了出来。

  王皇后独坐御驾,面不改色,甚至命人将陛下惯用的坐垫靠枕送去。

  因为帝后分了马车,牧野只能在两辆马车间来回戒备。

  王皇后坐在马车里,安静无声,像是一尊佛。

  承帝与黎贵妃的马车里,则是荒唐放纵之声,马车外的左右均退到了十丈以外,独留御林军。

  牧野听着女人的娇喘微微,目光远眺,看向了前方第二辆黄顶马车。

  她在想,若是陆酩日后成了君主,怕是也要跟他老子似的,后宫佳丽三千。

  而牧乔也得像那王皇后,被宫廷驯化得端庄持重,将一生年华葬送在那脏得见不得人的后宫之中。

  牧野不由庆幸,幸好牧乔终于脑子清醒了,早早离了陆酩,如今在九州四海游历,虽连她也不知牧乔去向,但总比拘在那金丝鸟笼里活得自在。

  围猎队伍在路上又走了两天,渡了繁河,繁河在寒冬时节,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车马踏冰而上。

  繁河一过,便是蓟州。

  蓟州百姓听闻皇家围猎的消息,纷纷拥在繁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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