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 第74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但她想要自己的命, 那就得看她的本事了。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侧目看着她,唇角笑开,看着灯火下她浅淡的黛眉,低声问她:“阿锦是在担心我?”

  油灯亮堂,他眸子里一抹欣喜透着灼热,像是期待已久。

  沈明酥不解,问道:“封大人需要人担心吗。”

  她先前给过他那么多,也没见他需要过。如今他一身本事了得,更不会需要。

  他忙了一日,应该也累了,“时候不早了,封大人早些歇息。”

  他就住在对面,不用她相送,连胜已经备好了水,沈明酥没再理会他,起身去了净房。

  她沐浴时不喜人伺候,以往连胜和婉月也是立在净室外候着,等她出来后,才会迎上去,用布巾替她擦拭发丝。

  今日封重彦在,连胜和婉月都退了出去。

  等沈明酥沐浴完出来,便看到了封重彦拿着布巾立在了净房外。

  沈明酥愣了愣。

  没想到他还在,夏季夜里热,身上的衣衫就一层,有些单薄,发丝上的水珠不断地往雪颈里钻,沈明酥下意识捏紧衣襟,往里拢了拢。

  封重彦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何不妥,缓步上前,脚步立在她跟前,伸手将手里的布巾罩在了她手上,轻柔地替她擦拭着发丝上的水珠。

  他靠得太近,沈明酥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他的胸膛,往日那股若即若离的淡淡冷梅香,此时清晰地索饶在她呼吸之间。

  熟悉的画面猛然浮上来。

  ......

  “封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前几日不是把香丸拿给你了,没熏?”

  “熏了,可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和封哥哥身上的不一样,我再闻闻......”

  “阿锦,别闹。”

  “封哥哥抱一下嘛......”

  “不可。”

  “一下,就一下......”

  沈明酥想要同他保持距离,脚步试着后退,封重彦却没让她如愿,手里的布巾罩住她的后脑勺,紧握不松,不让她后退半步。

  她刚沐浴完,眸子里还沾着朦胧的水汽,盖住了眼底的清冷。

  在沈家第一次见她,他便知道她的姿色倾城,如今那抹艳丽愈发妩媚动人,灯火一照,只觉莹莹水光在她面庞上流动,封重彦轻咽了一下喉咙,唤她:“阿锦。”

  沈明酥没应。

  封重彦手掌继续地揉着她的发丝,拇指却抚向了她的耳侧,轻轻地剐蹭着,忽然低下头来问她:“我们清白吗?”

  沈明酥身子一僵。

  ......

  “封哥哥,你是不是想亲我?”

  “慎言。”

  “咱们已经定亲了,其实你可以亲的......”

  “阿锦还小,长大了再亲。”

  那三年里,他确实对她没有半点逾越之举,哪怕是看着她的唇凑到了自己跟前,他也是一忍再忍。

  如今,他不想清白了。

  封重彦眸子敛下,盯着她饱满的红唇,如同五月里刚成熟的樱桃,无一不是诱惑。

  缓缓地偏下头,贴向她的唇瓣。

  气息很熟悉,却又带着一股她极为陌生的侵略感,越来越近,沈明酥紧攥住双手,闭上了眼睛,尽管内心不断地告诉自己,两人成婚后,迟早都会有这一步,可绷紧的心口,实在是缩得厉害,唇瓣挨上来的一瞬,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猛然偏开了头。

  灼热的呼吸吐在了她的耳侧,封重彦的眸子顿了顿,半晌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她轻蹙的眉目,雾气散开,那眸子里的清冷之意明显。

  胸前紧捏的双手,也似是隐忍到了极点。

  神智一瞬清醒,心口的的落寞和疼痛并发,封重彦终是松开了她,把布巾递到了她手里,言语里倒是听不出来半点情绪。

  没有失落,也没有悲痛,只温声道:“早些睡。”

  屏风外珠帘的撞击声传来,慢慢地听不到半点动静了,沈明酥才松下一口气。

  不觉有些恍然,也不知道自己适才为何要去躲。

  他今日带回了月摇,她应该感激,即便是报恩,她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想要这些,自己理应该给。

  沈明酥吐出一口气,心中暗道,若有下回,她保证不躲。

  以为她睡了,连胜和婉月没再进来,沈明酥走去床边吹了灯,夜色扑面而来,她再也没有了半点对黑夜的恐惧。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习惯了一个人,不需要演一场弄影戏来驱走恐慌,也不再需要谁的陪伴。

  有自己一人,足够了。

  她不知道那些时常给人依靠的大人,是从何时起,如何挑起了肩上的大梁。

  但她知道自己是从无数次的恐惧、惊慌、无望之中获得了生存下去的勇气,便是那份勇气,让她从一个习惯了躲在人怀里,需要别人来保护的人,变成了可以张开双臂,去保护别人的人。

  她长大了。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

  翌日黄昏,沈月摇便来了,沈明酥让连胜沏了一壶茶,拿出了赵佐凌送给她的莲子糖,剥了一颗递给了月摇,“尝尝?”

  月摇心思不在。

  适才过来时往西暖阁瞧了一眼,没看到封重彦,眼见天色快要黑了,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得手。

  匆匆接了糖,放进了嘴里。

  沈明酥问她:“甜吗?”

  月摇点头。

  沈明酥一笑,“你从小就喜欢吃糖,小时候手里一有了铜板,立马就跑去糖铺子,母亲总说你是吃糖把牙吃坏了,父亲每回听了都要反驳,说吃糖吃不坏牙,牙坏了那是因为你没有好好漱口......”

  这些事月摇自然记得。

  可越是记得,心里的痛越深。

  见她吃完了一颗,沈明酥问她,“还要吗?”

  沈月摇哪里还有功夫陪着她慢慢吃糖,封重彦这时候没回来,八成是不会回来了,“姐姐,昨儿......”

  “吃完糖,先漱下口。”沈明酥打断她,替她备好了盐水,轻轻地推到她面前。

  沈月摇接过,背过身去漱了口。

  沈明酥又问她,“昨儿睡得好吗?”

  “还行。”实则半夜才闭眼,她睡觉择床,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都会睡不着。

  何况这儿是封家。

  这几日她其实都没睡好,但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困,此时被沈明酥一提,眼皮子反倒有了倦意。

  越来越困。

  人忽然趴在了桌上,闭上了眼睛。

  沈明酥平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伸手扶了扶她面上的发丝,轻声道:“月摇,好好睡一觉,旁的事让姐姐来。”

  沈明酥从蒲团上起身,唤来了外面的连胜和婉月,“二娘子昨儿夜里没睡好,困着了,两位姑姑帮忙扶她去榻上再歇一会儿。”

  没料到二娘子睡那么沉,两人一道抬着放在了床榻上,回头见沈明酥已披了一件斗篷,婉月一愣,“沈娘子要出门?”

  沈明酥点头,“我去接省主。”

  —

  昨日的雨没下成气候,今日傍晚头顶上的阴云便散了个干净,夜里繁星点点,抬头一望,青玉色的天空下,银河仿佛倾泻至大地。

  冯肃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巷子,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有火光靠近,忙回头看向正迎头仰望星空的凌墨尘,“主子,出来了。”

  凌墨尘这才收回视线,慢慢地扎紧袖口上的绑带。

  双刀贴在腰间,同他封重彦上回一样,今夜他也是一主一仆,他倒要看看封重彦有没有那个本事,要了他这条命。

  巷子对面的动静声越来越近。

  没有月色,但星空明亮,散在青砖石上的银河光芒,被火把的光亮渐渐地夺去了光辉,夜色开始灼热。

  凌墨尘一眼就看到了囚车里的季阑松。

  一双手脚戴着镣铐,头发披散,面容苍白,比起上回他在地牢里的见到的模样还要狼狈。

  季阑松上回当着他的那一番谩骂,无疑是在求死。

  今夜来,凌墨尘没有告诉顾玄之。

  顾玄之必然不会让他前来冒险,今夜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他前来相救。

  十七年前,他们能豁出去性命,从刀山火海里救出自己,韬光养晦十七年,早就做好了扑死的准备。

  他们不怕死,但他这个害得他们为自己奔波了半生的前朝主子,不能当真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

  封重彦便是抓住了他这一点,今日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要不出现,岂不是让他失望了。

  扣上冰凉的面具,凌墨尘对冯肃点了下头,起身跃下屋檐,一对双刀出鞘,迎着火光,直奔向囚车。

  刀锋相对,霎时间碰出火花,黑夜里的厮杀彻底地被点了起来。

  囚车内的季阑松,口中塞着不团,听到动静声,目光露出惊恐之色,瞬间抬起头来,待看清刀光里的两道人影时,一股悲恸从心头涌出,奋力喊了一声:“走啊!”

  他口中含着布团,吐词不清,没人能听到他说什么,却继续不断地念着:“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

  “忠者不饰行以徽荣,信者不食言以从利。”

  他从十二岁便跟着顺景帝,从一名小兵小卒做到了禁军第一统领,跟着顺景帝杀过胡人,绞过土匪,曾被敌人按在泥水里抬不起头,也曾站在高台上,举起手中的长刀,同万千弟兄们一起欢呼。

  大邺二十四洲,哪一个不是他们亲手打下来的江山。

  国可亡,要么被敌军冲进殿堂,败得彻底,要么被葬送在周家子孙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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