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 第104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封重彦:“嗯?”

  他声音极低,目光宠溺又小心,似乎分外珍惜眼下的时光,五年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情景,他做梦都不敢想。

  几番抬头,确定眼前人还在,并没有消息,心底的庆幸和心安,渐渐地湿了眼睛。

  沈明酥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昨日姜云冉那一番话,便知道是个脾气倔的,来硬的应该行不通,提醒他道:“她说不喜欢封胥,这一趟过来,便是为了找封胥,想与其和离。”

  封重彦沉默了一阵,忽然轻声一笑,“看来封家该搬家了。”

  沈明酥一时没听明白。

  封重彦看向她,眸光温柔又坦然,微微哂笑,解释道:“风水不好。”

  连娶了两门亲,新婚夜新娘子都跑了。

  自己就是当事人之一,这话,沈明酥没法接,时候不早了,老头子不知道有没有吃上饭,留到此时已是极限,起身道:“多谢大人款待。”

  封重彦没留她,一道起身替她拿了搭在屏障上的披风,立在她跟前,抬手披在了她肩头。

  人一清减后,个头显得更高,幽幽的冷梅香,自他胸前上品锦缎上传来,钻入鼻尖,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这一刻又觉得光阴似箭,五年也不过一晃眼的功夫。

  蒙蒙云雾压顶,天上又有了飘零的雪粒子。

  人已到了门外,沈明酥转身从他手里去拿药箱,封重彦没给,提步跟着她一道下了台阶,“我送你。”

  沈明酥一愣。

  不是不打算拆穿她?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沈明酥彻底弄不明白了,转头瞅了一眼门前几人怔愣的神色,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来,封重彦已倾下身,白皙的五指带着一股微凉,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路滑,我牵着你走。”

  虽说都乃丧偶之人,可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一位长得像天上的神仙,一位连姿色平平都算不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福安后知后觉地送上了一把伞,封重彦接过手里,一手撑伞,一手牵着人。

  福安越看越糟心,一颗心跌倒了谷底,回过头便对上了乔阳一张张着嘴惊愕的脸,不由抱怨,“我早就说过,晚上别让省主看书,迟早会把眼睛看瞎,也不知道封夫人会怎么想。”

  不仅是封夫人,省主真要看上了这位‘寡妇’,整个昌都都得轰动,等着续弦的小娘子们,八成要跳楼了。

  乔阳走过来,一剑鞘砸上了他后脑勺,“猪脑子,愚蠢!”

  福安莫名其妙,摸头恼怒,“你倒是聪明,卫常风都混上统领了,五年过去,你还是个打杂的......”

  乔阳似乎听多了,压根儿没介意,反将一句,“要不我去同主子说说,给你升个官?”

  福安立马变了脸,“你敢。”

  卫常风确实是升了官,成了禁军统领,如今已是陛下赵佐凌的人了。

  他也升?

  升进宫去给新帝做太监?

  说话间,前面的人影已走远,封重彦不让跟着,两人也不敢上前,只远远随在身后。

  天上又落了起雪,路上的人并不多,到了院门前,沈明酥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手,被他握了一路,掌心滚烫,“我到了,大人就送到这儿吧。”

  “好。”封重彦把药箱递给了她。

  院子里的篱笆墙并不高,三只雪狼一见到人,立马从草棚底下扑过来。

  冷不丁见到了一位陌生人,齐齐仰头望了过去,皆是一脸防备地看着封重彦,为首的那头狼盯了他片刻,竟长嚎了一声。

  沈明酥斥道:“不可放肆。”

  封重彦有些意外,雪狼一般藏匿于雪山深处,很难被人驯化,跟前的三只,明显已被她驯服,很听她的话。

  沈明酥一早便出了门,如今已过了饭点,见人还没回来,王老太医正担忧,听到狼叫声,起身出了门,“白金今儿怎么这么晚回......”

  一仰头,漫天雪花如柳絮,只见院子前的篱笆墙外,除了沈明酥外,还立着一道身影。

  那身架子极高,披着一件鸦青色大氅,里面一件圆领月白长袍,立在雪地里,身长玉立,一张脸从伞底下露出来,更是冰雕玉琢。

  王老太医一眼就认了出来。

  封丞相。

  心头一怔,手里的碗筷没稳住,一声落下,滚下了台阶,落了一地的碎粉屑。

  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当年他把人带走时,并非没有听说过封重彦的情况,明知他因丧妻之痛,一病不起,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藏了五年。

  如今相见,怎么都不会愉快。

  封重彦也认出了他。

  心下顿时了然,倒也不用让人去查当年太医院的那场大火从何而来,沈明酥又是如何到的青州。

  姜云冉躲在屋内,听到碗碎,跟着到了门口,见王老太医僵在那没动,疑惑地道:“爷爷,怎么了......”

  说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篱笆墙外的人,神色霎时僵住。

  手里的一柄木汤勺也落了地。

  五年前封重彦和沈明酥大婚那日,她作为将来的弟妹,随着母亲一道去了封家,曾见过封重彦,自然认得。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来啦。(先平静两章,让封哥稳稳。)今天加更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我梦到你不见了◎

  门前的人接二连三的成了木桩, 呆愣地望着风雪底下的人,心思各异,神色却同样的如临大敌。

  欺君之罪乃死罪, 王老太医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姜云冉则在想该怎么逃出去, 彼此僵持不动,沈明酥转过身,拴上了篱笆上的竹门。

  姜云冉心头愈发惊愕, 她竟将当朝丞相关在了门外?

  门外的人并没有出声, 竹筏编成的院门,依稀能看到人影,那身影在竹门前立了一阵, 转身打着伞走了。

  怎么回事?

  姜云冉再次愣住。

  不明白封重彦怎么和沈明酥在一起。

  更不明白, 封大人都看到她人了, 怎么忽然又走了?

  不抓她回去?

  不对。

  封大人似乎还没见过她。

  莫不是没把她认出来?

  沈明酥看了一眼石阶下的碎掉的碗和汤勺,面露心疼。

  “姐姐......”姜云冉脸上那抹庆幸的神色还未来得及晕开, 便听她道:“你出走的第二日, 封家二公子便回了封家,知道你离家出走, 如今正在回德州的路上。”

  姜云冉呆了呆, “他回去过?”

  一阵懊悔, 惋惜怎就这般错过了。

  沈明酥又道:“封大人已给二公子去了信, 不出意外,二公子年前会来青州, 见到人, 你要如何, 可当面同他说清楚。”

  他来青州, 她不用去德州了?

  姜云冉先是一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疑惑地道:“这些话是封大人同姐姐说的?”

  他乃一朝丞相,家中伯父并几个堂长为了见他一面,削尖了脑袋。人人皆知他是一块冰疙瘩,他会同一个百姓说这些?

  沈明酥进屋放下了肩头的药箱。

  转身见姜云冉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平静地解释道:“冬熊的事,与封大人有了交际,刚好他查到你头上,让我给你带个口信。”

  今日有些累了,不想同她多浪费口舌,“吃饱了就回屋,我有事要同王伯伯说。”

  见她神色不愈,眼中有恹恹的倦色,姜云冉再多的疑问,也都憋回了肚子里。

  一人去外面把碎渣子清理干净,便没再进屋,去草棚底下逗起了猫儿。

  王老太医已经平静了下来,从沈明酥的面色便已看出,她没答应回去,也没想过要跟封重彦走。

  这五年,王老太医一面不想他们找到她,想让她一直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另一面又盼着他们能来,这等穷乡蔽野之处,终究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她迟早要回到那座皇宫,做回万人敬仰的长公主。

  见她坐在了对面的蒲团上,王老太医替她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没说其他,只轻声道:“殿下,又下雪了。”

  那年昌都一场大雪,她一刀自尽在众人面前,送到太医院时,一身孝衣已染满了鲜血,气息尚无,太医束手无措,跪在地上请罪。

  沈壑岩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担心酿下的苦果,会殃及到她身上,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书信中,便求了一事,若有朝一日她来了,望能护其周全。

  是以,他告诉了她并非沈家人的真相,一心想要她离开,不再陷入沈家的仇恨之中,可事与愿违,最后还是走到了那一步,以自己的性命结束了那桩无解的仇恨。

  若非自己身上还剩下一些当年萧秋白和沈壑岩留下来的救命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救活。

  他坐在屋内守了她三天三夜,人才醒过来,外面也是大雪纷飞。

  她看着他良久,才回过神,眸中缓缓滚出了两行泪,哑声道:“王伯伯,能带我去青州吗?”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去青州。

  她便道:“我想看一眼父王。”

  伤势稍微好了一些,她便急着启程,似乎知道固安帝不会留在世上多久,到了青州的第一日,他立马带她去了州府。

  她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后一句话也没说。

  夜里却一个人坐在屋外,留了一个晚上的泪,翌日一早,便同他说,“我不回去了,咱们就留在青州。”

  一晃五年,她只字不提回家之事,不回昌都,也不回幽州。

  王老太医知道她心里苦。

  沈壑岩救下她,是怀着目的,想要她的命,最后却给了恩重如山的父爱,还为此丢掉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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