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逃跑之后 第80章

作者:凌风起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爽文 市井生活 轻松 古代言情

  至于后面这几天的种种的荒唐无度,或许是?被薛钰要了几次 ,她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彻底放纵沉^沦了……

  这几天的一切,就像一场绮丽的幻梦,不断引人沉溺,却让人甘之如饴。

  只?可惜,很快就要醒了。

  她想薛钰于她而言,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她一度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可直到此时此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始终是?她心底独一份的心悸。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细细描摹他的眉眼?,唇边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带着淡淡的怅惘:“不过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罢了。”

  薛钰顿了下:“好一个‘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他从身后拥住她,贴着她的面颊,轻轻摩挲:“这几日我们醉生梦死,可算下时间,慕容景也该登基继位了……我说过,到那时我会送你回去……所以?你是?觉得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这般放纵么?”

  “可宁宁,如果我说,只?要你愿意,我们有大把?的时候可以?在一起?呢?”

  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握着她的肩,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爱意在此刻疯狂滋长:“我只?要你一句话,宁宁,只?要你说你愿意……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赵嘉宁皱眉别过了脸,有一种美?梦被人叫醒,她不得不提前清醒的不悦感——她只?想一晌贪欢,根本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我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意义,那日在猎场,我自认为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总之我……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薛钰颓然地松开了手,身体?后仰,靠在了床头。

  他要笑?不笑?地扯了一下唇角,冷淡地一掀眼?皮——

  “算了,我就知道,你只?会说让人扫兴的话——赵嘉宁,你真是?没劲透了。”

  赵嘉宁抿紧唇瓣,慢慢垂下了脑袋,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弄在一起?。

  薛钰瞥了她一眼?,他知道这是?她无措时一贯的小动作?。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疲倦极了。

  两人一时无言。

  薛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正有些走神,忽然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响起?,一抬头,正看见赵嘉宁雪白圆润的肩头轻轻抖动,一滴豆大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下来,他的另一只?手搭在膝上?,而赵嘉宁不知什么时候又挨了过来,两人一时离得极尽,那滴泪便无声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也砸在了他的心尖上?。

  仿佛带了灼人的温度,薛钰立刻缩回了手。

  她哭了?

  他的心刹那间又乱了,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他把?她弄哭了。

  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颌往上?一抬,果然见到她淌了满脸泪,正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像是?水洗过一般,眼?圈泛红,纤长的睫毛上?盈满了泪,轻轻一眨,泪珠便从颊边滚落。

  她哭得鼻尖泛红,轻轻翕动着鼻翼,扁了扁嘴,模样委屈极了。

  薛钰喉结滚动,逼自己冷下心肠,捏着她的下颌,嗤道:“赵嘉宁,你又哭?你就只?会哭。该哭的好像是?我吧?”

  赵嘉宁呆了呆,下一刻,哭得更凶了,泪水仿佛决了堤,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薛钰叹了一口气,伸手捧过她的脸,替她擦拭着脸上?水渍。

  “好了,别哭了,不说你了,还不行吗?”

  “赵嘉宁,差不多行了,听话,别哭了。”

  可不管用,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赵嘉宁也哭得越来越伤心。

  薛钰也逐渐开始手忙脚乱,故作?的姿态再?也维持不了了。

  他捧着她的脸,无措地、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用的竟然是?求人的口吻:“对?不起?宁宁,是?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根本见不得你哭……你别折磨我了行么。”

  赵嘉宁抽噎道:“真可笑?……还不是?……你……你把?我弄哭的……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凭什么那样对?我说话……”

  薛钰亲吻着她的额头:“是?,我不该逼你……不该说那些让我们不开心的话……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说的对?,一晌贪欢足矣……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来日方长,我会有足够的耐心,等你回心转意……”

  “宁宁,”他哑声道:“我会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一个名分。而不是?,只?是?在这里……”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赵嘉宁渐渐止住了抽泣,有些懵懂地看着他。

  薛钰这才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而不是?,只?是?在这里——偷情。”

  “偷情”二字,刻意咬得极重。

  “这般见不得光,又无名无分的,宁宁难道不觉得,我才是?那个该委屈、该哭的人么。”

  见她一时无措窘迫,连哭也不记得了,又忍不住逗弄她,凑上?去抵在她的耳后,低哑道:“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刺激?”

  赵嘉宁咬紧唇瓣,涨红了脸道:“薛钰,你……你能?不能?别胡说了……”

  “能?啊。”薛钰挑了一下眉:“你不哭就行。”

  他替她擦干了眼?尾最后一点泪痕,轻笑?道:“不哭了?”他掐了掐她的脸,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摇头笑?道:“你怎么这么爱哭,眼?泪不要钱是?么,小哭包。”

  赵嘉宁闷闷地道:“还不是?你把?我弄哭了……你懂什么,一旦哭起?来,情绪上?来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停下来……”

  薛钰捏了捏她的耳垂,挑眉笑?道:“我自然是?不懂,别的我或许比你略懂一些,可说到这会哭撒娇的本事,那我真是?远远不及。”

  “你!”赵嘉宁气得用手指他:“薛钰,你敢取笑?我!”

  薛钰只?是?轻轻地笼了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手指:“会哭不好么,你只?需掉几滴泪,就能?让人为你心碎……连命都可以?给你。”

  说着抬起?她的下巴,慢慢地吻上?了她的唇,薛钰吻她一向是?极温柔的,带着一种珍视的克制,琥珀色的瞳仁像是?一汪可见底的静湖,湖面泛着细碎的金光,美?不胜收,引人入胜,轻易便能?教?人沉溺。

  赵嘉宁顺势攀上?了他的身体?,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想要吻得更深入一些,薛钰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将赵嘉宁缠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摘下,重新靠了回去。

  赵嘉宁缓缓睁开双眸,眼?眸湿^润,泛着潋滟水光,无辜地望向他,透出一种意犹未尽却被打?断的不悦和迷茫:“薛钰……怎么了……”

  薛钰弯起?唇角,只?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从来都是?我主动,宁宁,你好像,还没主动吻过我。”

  赵嘉宁茫然地看着他。

  “宁宁,我想你吻我。”他注视着她,眼?神透出一点缱绻的蛊惑,又像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点怅然,仿佛她不答应他,他就成了天底下第一可怜的人,“我只?是?想,你也对?我主动一次。”

  赵嘉宁慢慢地靠了过去。

  他鼓励地看着她,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赵嘉宁环住了他的脖颈,轻轻蹭着他的额头,呢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薛钰“嗯”了一声,舔^弄着她的耳垂,哑声道:“想接吻么,宁宁?有没有人告诉你,想要什么,就要自己主动,嗯?”

  赵嘉宁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慢慢地蹭到了薛钰的唇边。

  一抬眼?,却发现薛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未闭上?双眼?。

  她一阵脸热,羞恼道:“你……你看着我干什么!你这样看着我,我……我怎么亲……”

  薛钰翘起?唇角,“哦?”了一声:“可我方才吻你时,也未曾闭眼?啊。宁宁,我只?是?想亲眼?见到你吻我的样子……”

  “我不管,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心跳得很快,没办法吻你……”

  薛钰低笑?一声,慢慢闭上?了双眼?:“那好吧。”

  赵嘉宁这才敢重新审视他,他一张脸原本便生得清冷内敛之极,如今闭了眼?,敛了心绪,愈发疏离不似尘世中人。

  仿佛只?配世人观瞻。

  可偏偏被她拉入了红尘。

  早已亵渎过多回,也不差这一回了。

  何况他看着冰清玉洁,可这天底下只?有她知道,他究竟有多重欲。

  赵嘉宁双手捧着他的脸,屏住呼吸,正要慢慢地凑上?前去时,薛钰却忽然睁开了眼?,像是?见到了这世上?最可怖的事,侧身将她推开,掌根抵着太阳穴,神情十分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一闭眼?就看到梦中的场景……”

  他又一次见到了薛昶被一箭穿心,倒地而亡。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梦醒之后,自然会烟消云散,可如今,就连赵嘉宁都无法让他转移注意力,他始知这梦境已然成了他的心魔了。

  他当然不信薛昶真的会出事,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为今之计,只?能?回侯府一趟,见到薛昶,他才能?够真正放心。

  赵嘉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不安地挽住他的手臂:“薛钰,你怎么了?”

  薛钰看了她一眼?,从一旁找出她的亵衣帮她系上?,又替她将一缕散乱的乌发拨到耳后,抚摸着她的脸道:“宁宁,乖,剩下的待会让韩嬷嬷服侍你,我现在有重要的事,必须回侯府一趟。”

  说着起?身拿过挂在黄花梨麒麟纹衣架上?的衣物,穿戴完毕后正要离开,手却从身后被人拽住了,其?实软绵绵的根本没什么力道,薛钰甚至不用挣便能?甩开,只?是?他到底还是?回了头。

  身后赵嘉宁巴巴地看着他:“薛钰……”

  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放心,我回头会让人送你回去慕容景身边——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不作?数。”

  赵嘉宁愣了一下:“我……”

  不过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来时,薛钰已经出门了。

  赵嘉宁气得将床上?的迎枕扔在了地上?。

  其?实她叫住薛钰根本不是?为了提醒他……她叫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口有些堵。

  大约是?每回都是?她先转身离开,把?他留在原地,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遭。

  重要的事……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比她还重要么?

  或许是?她一向被他捧在手心,早已习惯了,如今骤感落差,心中难免不痛快。

  只?是?,似乎有点超过她的预期了。

  她能?感觉到对?薛钰感情,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有什么正在冲破理智与重重顾虑,挣扎着长出血肉。

  扪心自问,国?公府的灭门之祸,虽然因他而起?,但并不是?她的本意,他不过是?怀璧其?罪。若要怪到他头上?,未免太过牵强。

  她当初也并未真的记恨他,只?不过她只?能?将这件事算在他头上?,才能?站在制高点上?谴责他,逼他滚远点。

  原来她不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他与她悬殊的身份,她和他在一起?时,她是?他的笼中鸟,是?她的掌中雀,主动权永远都掌握在他手上?。

  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她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他对?她虚无缥缈的爱意。

  倘若身份能?够调换,她想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和顾虑。

  只?是?可惜,这并不可能?实现。

  她喜欢他,却又有她的顾虑和不甘,可世事终究无法两全。

  有一个疯狂在她心底掠过——那她能?不能?赌一次……赌薛钰能?一辈子待她如此,只?要她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往后也不再?拘着她……

  薛钰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眼?里向来容不得一粒沙子,如今连她和旁人有了肌肤之亲都能?够容忍,为她一再?打?破原则和底线,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不同的?

  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立刻按下。

  赵嘉宁觉得她真是?疯了,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哪怕只?是?一瞬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薛钰迷惑了心智,还是?跟这个小疯子待久了,连她都染上?了疯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