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逃跑之后 第34章

作者:凌风起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爽文 市井生活 轻松 古代言情

  赵嘉宁捂住了嘴,一颗心怦怦直跳,原来秦晚晴没死,那真是太?好了,她既为她没死而感到高兴,也?为她自己的冤屈终于能够得以?洗刷而感到宽慰,只要她能够见到秦晚晴,秦晚晴一定能向?薛钰说明原委,向?薛钰证明她的清白!

  赵嘉宁正为这个认知而感到隐隐兴奋,可下一刻,她却听?见薛钰对薛剑道——

  “直接送回淮安。”

  “可表小姐说她想见您,您不见她一面么?”

  “等?我?安置妥当?,自会去淮安看望她,但她不能来府上,这件事也?不能走漏风声,尤其不能让夫人知道。”

  “恕属下愚昧,这又是何故?”

  薛钰深深地一闭眼,喉结上下滚动:“因为,我?不能让她知道,晚晴还?活着?。更不能让她知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害晚晴的凶手。”

  门外忽然传来些微动静,薛钰猛地一抬眼,冷声道:“谁?”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神色惶恐的赵嘉宁。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难得流露出惊慌无措的神情:“宁宁,我?……”

  赵嘉宁后?退一步,神情戒备地看着?他。

  薛钰的心像是被猛地刺了一下,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宁,你……你在门外多久了?”

  “没有多久,但是该听?的不该听?的,我?全都听?到了。”她抬头看着?薛钰,尽量平静地问道:“当?初秦晚晴的事,是谁做的?”

  薛钰喉结滚动,看着?她道:“是永安。”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回进宫,她亲口告诉我?的。”

  “那么永安,也?是你杀的了?”

  “她害了晚晴,又算计了你,她难道不该死吗?”

  “是……她害了你的宝贝表妹,她自然该死,那么我?呢,原来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我?不是凶手,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替我?平反呢?”

  “宁宁,我?……”

  赵嘉宁看着?薛钰,竟像是从未认识他一般:“我?以?为我?已经够了解你,你自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宽宏大量之人,尤其事涉你心尖上的表妹,所以?我?被误会害你表妹,被你记恨报复,百般折辱,我?也?认了,谁让我?牵涉其中,没办法为自己洗脱冤屈呢?”

  “可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呢?怎么,不想觉得有愧于我?么?还?是想继续心安理得地让我?做你的玩物??薛钰,你欠我?的。”

  “没有!”薛钰紧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宁宁,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知道你一旦知道真相后?,我?该怎么面对你,我?也?怕生出变数,我?……总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生出不必要的变数呢?”

  “很好?我?堂堂国公府嫡女,沦落成?你的侍妾,被你百般折辱,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你不但不为我?洗脱冤屈,甚至还?要对我?隐瞒,连一句道歉也?没有,你居然跟我?说很好,那么我?想请问,到底好在哪里?好在我?活该被你蒙在鼓里一辈子,小心翼翼地求得你的宽恕,对你不计前嫌、宽恕我?谋害你表妹的罪行而感激涕零吗!”

  “宁宁,你冷静点……”薛钰握紧她的肩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对不起,宁宁,你原谅我?好么,从前的事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你不能这样跟我?说话,你说你喜欢我?的,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他用一种?恳切甚至哀求的眼神看着?她:“你难道忘了吗?”

  赵嘉宁在她面前一向?是娇柔顺从,满眼爱慕的,可如今质问他的样子,那样的冰冷愤恨,他从她的眼中感受不到一丝爱意,这样的赵嘉宁,陌生得让他害怕。

  他怕她再不喜欢他,更怕失去她。

  怕得要命。

第41章

  赵嘉宁微微喘x着,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气息有些不稳。

  她看着薛钰,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 跟平时在薛钰面?前做戏装出?来?的?不符,她不应该对薛钰这种态度,这?要放在平时, 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 可她这?回实在是气急了, 一时没能控制得住, 对薛钰的质问就这样说出了口。

  可薛钰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为他会?恼羞成怒,会?斥责讥讽她,可他非但没有,反而以一种近乎乞求的姿态请求她的?原谅。

  真是难得,他竟然也?会?求人。

  难道是他良知未泯,终于?意识到他从?前对她有多么恶劣了?

  赵嘉宁微微思量,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她可以利用这?点?谋求她想要的?。

  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 薛钰忽然从?她发间拔下一支描金的?簪子, 将簪子的?一端放入她的?手心,他握着她的?手,举起后, 让簪子的?尖端对准他的?胸口。

  尖端锋利,尤胜薄刃。

  直到被描金簪子所折射出?的?金光一闪, 赵嘉宁略觉晃眼,这?才回过神来?。

  眼看着那支由?她握着的?簪子, 尖端正?对准薛钰的?心脏,离他胸口不足一寸, 她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你做什么?”

  可她的?手被他牢牢握着,半分也?动弹不了,甚至他略一使力,她又被迫往前倾,眼看尖端就要刺入他的?胸口,她吓得脸色都白了:“薛钰,你做什么,你疯了?!”

  “宁宁,”薛钰一手按着她的?肩头,一手牢牢握着她的?手,藉由?她的?手,让那支簪子对准自己:“从?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我么,我让你喜欢,你想和我在一起,我都依你,你继续喜欢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如果你觉得不解气……”他握着她的?手缓缓向前,眼中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疯劲,忽然对她笑了一下,刹那间流光溢彩,赵嘉宁不觉有些晃神。

  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在他眼中弥散开来?,他握住她的?手,突然猛地向前,尖端刺入胸口,鲜血瞬间泅染开来?,他只是略一皱眉,再看向她时,脸上仍是挂着笑:“你大可以一簪子刺死我。”

  赵嘉宁眼见他月白色的?衣襟被鲜血一点?一点?浸染,刺目非常,她吓得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会?有人笑着叫她杀了自己?

  薛钰真是个疯子,她早该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害怕极了,连连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你疯了?你放开我……”

  她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更何况是个人?

  她是恨薛钰没错,可她从?未想过让他死!

  再说她今天要是杀了他,她自个儿还能活命吗?

  薛钰真是疯了,疯得彻头彻尾,疯得无可救药,可他就算要发疯也?别拉着她一起!

  簪子刺得不浅,血越流越多,甚至沿着簪子缓缓淌落在地。

  “疯子,真是疯子……”赵嘉宁哆哆嗦嗦地道:“薛钰,你放开我……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赵嘉宁胆子小,见他流了这?么多血,她看着都疼,他却漫不在乎,反而是笑了:“宁宁,你舍不得我死……”

  她自然舍不得他死。

  虽然他手段阴损、为人冷戾,又对她百般折辱,践踏她的?自尊,可她天生便是个软心肠,连遇上小鸟从?窝里掉落摔死都会?难过上好一会?儿,更何况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人,

  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她怕血,更怕薛钰发起疯来?,真的?害她错杀了人——她不想变成一个杀人犯,也?不想为薛钰抵命。

  她哭着让薛钰放开她,哭得越来?越凶。

  薛钰竟真的?慢慢松开了手:“好宁宁,哭什么……”他脸色苍白,却仍扯了唇角一笑,这?个时候都不忘取笑她:“怕守寡啊?”

  赵嘉宁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抽噎着看向他,刚要收回手,却听他道:“只要再往前半寸,便能要了我的?性?命。宁宁,你既然那么舍不得我,那我让你选——”

  “你若仍不解气,便再往前半寸。可你若是舍不得我死,那此事就此翻篇,我不必死,你也?不必守寡,我们?仍像从?前一样——不,我会?对你比从?前好上千倍百倍,只要你肯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但有所求,必定应允。”

  赵嘉宁握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到底还是收回了手,猛地将簪子摔掷了开去:“为什么非得从?这?两个当中选,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薛钰捂着伤口,缓慢地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赵嘉宁似笑非笑道:“这?算我的?宁宁原谅我了……我就知道我的?宁宁心肠最软,必定舍不得我死,也?断然不肯做那小寡妇……”

  “你……你无赖!”赵嘉宁咬紧唇瓣,一跺脚,转身跑远了。

  “宁宁……”薛钰刚想跟上,可一抬步,牵扯到了伤口,他神情痛苦地扶住了门框。

  薛剑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他刚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偏他主子为了哄夫人愣是不让他近身,如今赵嘉宁走了,他总算可以为他找大夫包扎伤口了。

  ——

  赵嘉宁回房后,一个人坐在锦杌上,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仍觉惊心动魄,可转念一想,薛钰是什么人,向来?富于?算计,他便是吃准她下不了手,也?没那胆子与他玉石俱焚,才敢这?样有恃无恐,胁迫她原谅他。

  可那簪子刺得那样深,便是不死,半条命也?没了,何况再深半寸,他的?命也?真就交待了,他就那样笃定,这?当中不会?出?现一点?纰漏?

  ——他居然敢拿性?命开玩笑,真是个疯子。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做,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难道还有反抗的?余地么?便是不原谅他,还不是得乖乖地待在他身边。

  她其实能奈他何呢?就算他对她做了再过分的?事,她还不是得奉承讨好?之前是一时没忍耐住,那样失态,差点?前功尽弃。

  不过好在,这?一回她略释放了本性?,虽过于?冒险,但也?不是全无用处。

  起码她得了薛钰对她的?一句承诺——日后但有所求,必定应允。

  既得了这?八个字,往后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

  屋内檀香袅袅,薛钰闭目躺在床上,胸口处已被包扎,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本就莹白的?一张脸此时更是全无血色。

  檀香气味沉静,他闻久了,便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察觉到有人在拨弄他的?衣襟。

  他猛地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待看清眼前人时,戾气瞬间收敛,眼神柔和了下来?:“宁宁?”

  他嘴边噙了笑,略一挑眉道:“怎么趁我睡觉时脱我衣服?想我了?”

  “可惜你夫君我如今受了伤,实在动不了,你若是想要,自己坐上来?。”

  “你……你胡说些什么!”赵嘉宁的?一张脸霎时红透了:“我……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

  “就这?么担心我?”薛钰笑得玩味:“放心,死不了,绝不会?让你当小寡妇的?。”

  赵嘉宁哼了一声。

  “怎么?听到要到小寡妇不高兴了?说真的?赵嘉宁,你怕不怕,怕不怕当小寡妇?”

  “我怕什么?你若是死了,我一介侍妾,又无子嗣,自然是被赶出?府去,当时我再寻人另嫁也?不是难事,干什么要为你守寡?”

  “你敢!”薛钰收了笑意,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猛地将赵嘉宁拉入怀里,扼着她的?下颌道:“你不论生死,都只能是我的?。”

  见他变脸那么快,赵嘉宁心里也?有些发憷,小声道:“我……我就是说说么……”

  “说说也?不行,赵嘉宁,想改嫁他人,你想都不要想。”

  “好嘛好嘛,我不想……呀,你衣服怎么又渗出?血了……是不是刚才牵扯到了伤口,你干什么乱动,疼不疼?”

  薛钰“嘶”了一声:“你不说我倒没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疼了……”

  “那……那怎么办?”

  薛钰喉结滚动,仔细地打量着她,他发现他居然十分享受赵嘉宁为他担心着急的?样子:“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可……可你包扎好了,隔着纱布,怎么吹……”

  “不妨事,隔着纱布我也?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