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99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李幼白,我?饿。”

第85章

  夜已深, 此时屋外静的只有风声。

  烛光微微摇曳,他便那么笑盈盈望着自己,眉眼清润, 面庞如玉,搭在膝上的手特意举给李幼白看。

  “我没法自己吃。”

  李幼白:“但你之前都是这么吃的。”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的?”李幼白觉得?他无?理取闹,将勺子放下,站起身来?,“我来?的太久, 半青该担心了?。”

  她要走,卢辰钊握住她的手?指, 轻轻晃了?晃。

  李幼白回眸瞥他, 他仰头一瞬不瞬看着,眸眼里的清辉像是屋檐枝头明月,又像山涧流水,无?数种情绪缓缓流淌, 在这样私密安静的空间里, 是很让人心动的表情。

  “那你别乱动。”她还是心软了?。

  卢辰钊眼眸弯起, 闻言点头, “我听你的。”

  李幼白垂下眼睫,搅了?搅桂花酒酿丸子, 盛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他凑近吃掉, 抬头去看李幼白的脸, 李幼白不理他, 又盛了?一勺, 他又乖乖吃完。

  他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酒酿丸子,吃到最后

  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如此, 说话声也变得?轻柔和煦,生?怕惊扰此时的氛围,他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怀中,李幼白虚搭在他肩膀,淡声说道:“你答应的,不许乱动。”

  他也只好作罢,剩下半碗喂得?很快,喂完李幼白便站开些。

  “我真的要走了?。”

  “李幼白,那你和闵裕文的事,何时才能解决?你若是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去见闵尚书,我毕竟是镇国?公世子,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我的责任,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

  李幼白笑:“哪件事?”

  卢辰钊起身走到她面前:“你们成婚的事。”

  “我没想好,”她坦白,心里其实很乱,也着实有意回避,若不是那晚卢辰钊的主?动,若不是他说出那样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论,她是不会动摇的。

  不管从哪方面看,顺理成章嫁给闵裕文是最稳妥的法子。

  但?卢辰钊面不改色告诉自己,他不在乎,虽本朝民风开放,但?清白贞洁对于高门望族来?说不是小事,他又是公府世子,性情倨傲自尊,不管怎么选,他都不该再选自己了?。

  尽管李幼白知道自己和闵裕文根本没发生?什么,可宫里好些人都觉得?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而这种事情即便如何解释,都无?法彻底封住旁人的嘴。流言如虎,她若不嫁给闵裕文,日?后嫁给任何人都会受到编排,这是事实,不能自欺欺人。

  但?他如此坚决,赤诚,就算认为李幼白和闵裕文真的在一起了?,也没有改变他的决心。

  说不动行,必然是假话。

  她从未被如此坚定的选择过,在李幼白十几年的生?活记忆里,卢辰钊给与她的惊喜和震撼,足以填补她有时受冷落的空虚。

  这种情感,甚至在找到母亲后也不曾有过。

  环境如此,使?得?她养成冷情的性子,凡事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就算难过也只给自己短暂的时间,擦干泪还要继续往前,她总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卢辰钊让她徘徊了?。

  “怎么能没想好呢,眼见着便要年底,转过年来?三月三,如今闵尚书尚未往外发请帖,还有时间去反悔。若等到明年开春,请帖一旦发出去,便很难有转机了?。”

  卢辰钊是当真着急了?,握住她的左臂摇了?下:“李幼白,你若不好意思去,我可以代?替你去。就算闵尚书发怒,我也不惧,该承受的我来?承受,这件事断然不能再拖。”

  李幼白站在原地思索,她越是冷静,卢辰钊越是急躁,偏表面上不敢表露,五内窜火又生?生?压在喉间,松了?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李幼白被他晃得?眼晕,转过身又去想。

  他绕到她面前,凑上头问:“你想好了?吗?”

  李幼白:“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卢辰钊一愣,看着她依旧淡然的面庞,不由提起心来?,“你想好怎么跟闵家?交代?了??”

  李幼白嗯了?声,卢辰钊拽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可以和你一起承受。”

  李幼白拒绝:“你有你要做的事,我希望我们两?个是势均力敌的感情,能够旗鼓相当,而不是我依附于你,只能在你的保护下去完成我该完成的事。

  这件事错在我,父亲与我定下的婚约,闵尚书又在我危难时候挺身助我,闵家?人对父亲,对我有大恩大义,我亦是真心觉得?对不住闵家?,所以你不要掺和,我自己去,至少我会心安一些。”

  卢辰钊抱住她,想要将自己所有能量传递给她一样。

  “李幼白,你要记住,若是觉得?委屈,回头冲我发火,别一个人闷着。”

  李幼白靠在他胸口,嗯了?声。

  “还有,我之前说过,让你等我,不是一句空话。”

  李幼白抬头,他亲她发丝。

  “根据之前查王嬷嬷的线索,我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关于姜皇后的秘密。”

  他附唇于她耳上,声音小的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她时日?所剩无?几,却是打算在临走前带走许多?她想带走的人,包括当今陛下。”

  .....

  将作监受命修葺皇陵,崔泰与一众下属吩咐完要务后,进宫见了?趟陛下,又因长子崔钧在,陛下便着人去请贵妃,也算是一场家?宴。

  崔慕珠虽坐在刘长湛身边,但?到底前段日?子争吵过,而刘长湛因此一直不去仙居殿,故而她低头用饭,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崔泰和崔钧瞧出其中关窍,便也没有插嘴,只在刘长湛发问时回话。

  “崔卿,皇陵东侧的襄陵修的如何了??”

  襄陵挨着帝陵,若是依照祖制应该是给皇后的,而刘长湛在修葺皇陵时特意吩咐崔泰整修襄陵,其中意味不用说便都知晓,都传姜皇后病入膏肓,太医陆续前去诊脉,虽没对外宣扬,但?此事在后宫算不得?秘密了?。

  姜皇后为五公主?刘冷润看了?门好亲事,对方是前朝老太傅的孙子,虽说家?门式微,但?好歹都是读书人,规矩本分,也好拿捏。

  崔泰回道:“陛下,几场大雪后,襄陵修整难度增加,将作监调拨过去两?批人手?,应当能在明年春日?完工。”

  “好。”

  刘长湛瞥了?眼崔慕珠,见她神色怏怏,心里也不是滋味,遂伸出手?,在桌下攥住她的,崔慕珠一愣,刘长湛又握紧了?些。

  “贵妃瘦了?,梅香和梅梧照顾不周到吗?”

  梅香和梅梧忙跪下。

  崔慕珠抽出手?来?,“陛下说的哪里话,是我脾胃不和,怪不得?她们伺候。”

  “找太医看过了?吗?”

  “都是经年累月攒起来?的小毛病,不需要看。”崔慕珠实在没空与他在这儿装腔作势,起身便要往外走,刘长湛咳了?声,拉住她,“贵妃再坐会儿。”

  “不...”

  “崔钧,大理寺那位小李大人做事如何?”

  崔慕珠立时顿住,回眸对上刘长湛微笑的眼神,手?指被用力握了?握,她转身坐回原处。

  刘长湛夹了?箸鱼肉,“贵妃吃点。”

  崔钧扫了?眼,沉声回道:“她聪慧干练,勤勉克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么,也不枉费朕钦点她为状元郎了?。”

  刘长湛拍了?拍手?,用巾帕擦掉指缝间的油腻,抬眼:“今日?起,升她做大理寺正吧。”

  崔钧怔了?瞬,道:“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此乃正六品职,她虽有才却也未免太过年轻。”

  “唯才是举,唯才是用,若她有能力,也不在乎她年轻与否。”刘长湛冲着崔慕珠一笑,问:“贵妃觉得?呢?”

  崔慕珠道:“陛下说的都对。”

  崔泰和崔钧离宫时,为着此事聚在一起聊了?半晌,车内的炭火噼啪烧灼,崔泰面色凝重。

  “父亲,若再拖延下去,保不齐哪日?便会爆发。儿实在觉得?陛下难猜,他虽重用咱们,可当年妹妹的事对他而言毕竟是根刺,咱们自家?人知道,妹妹不是去道观祈福,而是真真切切同?旁人在一起了?。故而咱们提心吊胆十几年,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今时今日?不同?,三郎已经踏入东宫,皇子中再没别人能与他抗衡。但?儿总有种感觉,陛下近日?来?仿佛对妹妹很是不满,话里有话地点拨,儿怕阴沟里翻船,天子一朝怒,满盘皆输。”

  崔泰点头:“你觉得?他今日?席上是何意思?”

  崔钧摇头:“儿猜不出。”

  崔慕珠是个极其有个性的女郎,当年即便得?知她和言文宣有过一场,也仅仅是崔泰和崔钧知晓,两?人还是在崔慕珠被抓回来?后从刘长湛口中得?知的,当时他们惊出一身冷汗,只以为官路到此为止,崔家?也要面临灾难。

  可没想到的是,妹妹竟能起死回生?,连带着崔家?也水涨船高。

  “他为何会提及李幼白?”

  崔钧屏住呼吸,听崔泰说道:“你妹妹是个嘴严嘴硬的,但?事到如今你我的猜测恐怕是真的,李幼

  白与你妹妹不仅仅是长得?相像,或许她就是你妹妹和言文宣的女儿。”

  “那陛下会不会杀了?她。”

  “不会。”崔泰摇头,“若要杀李幼白,他不必处心积虑升她为大理寺正,在我看来?,他更像是用李幼白来?拿捏你妹妹,叫她听话。”

  崔慕珠能受宠几十年,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但?这份恩宠伴随着危机,也让整个崔家?跟着谨小慎微起来?。

  “父亲,儿以为,时机到了?。咱们是妹妹的娘家?人,更是三郎的助力,他在高位,却也要受陛下的钳制,不如便在年底动手?,彻底挪开压在咱们头顶的这座山。”

  崔家?已经隐忍了?太多?年,就像被养在金丝笼中的鸟雀,虽有锦衣玉食,但?这份恩荣是伴着铡刀一起来?的。任何人脖子上悬着刀,都不会好过。

  “你与太子时常走动着,改日?我与你妹妹聊聊,切记谨慎。”

  “是。”

  ....

  因姜皇后的病体,故而五公主?的婚事着重提前准备,四司六局紧锣密鼓,礼部也派出官员帮忙协调规矩礼仪,期间刘长湛去过姜皇后宫中,但?也只是小坐,便又离开。

  刘冷润能下地后,便经常在院里晒太阳,她落了?病根,总是下红。

  姜皇后难得?出来?,与她抱着手?炉躺在廊下,冷风吹着,有这股寒意才叫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母后,若我嫁去太傅家?,他们厌弃我,我该如何?”

  刘冷润扭头,眼睛里全是对未知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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