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90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写到最后,李幼白合上纸张,咳了声,面色呈土灰色。

  崔钧递给她温水,李幼白道谢。

  “你是为何而来?”

  “在燕王殿下身边我没甚用处,得?知大人?在此后便快马加鞭赶来,想着为大人?分忧。”李幼白躬身。

  崔钧笑:“一派胡言。”

  但也没有继续盘问?,起身去往后院休息。

  李幼白回屋时,已?经接近辰时,乌沉的天浓云密布,将本该升起的日头遮的严严实实,空气里浸着冷意,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抱紧手臂。

  刘瑞君的人?是在这日上半夜动手的,来了八个死士,皆劲装打扮,着黑色衣裳靴履,蒙面束发,只露出眼睛。

  卢辰瑞在打斗中受伤,索性伤情不重,最后八个死士好容易逮住一个活口,被卢辰瑞一拳打昏,接着拔掉毒牙,塞上破烂布子?,五花大绑捆在院中那棵银杏树上。

  下着雪,那人?很快苏醒过?来。

  刘瑞君猜测这可能是陷阱,但她还是想试试,毕竟能抓到崔慕珠女儿的想法像是毒蛇一样,搅得?她不得?安宁,闭上眼都是渴望。

  这死士训练有素,起初如何都不肯开口,后来还是崔钧动手,只过?了盏茶光景,此人?便吓破了胆。

  崔钧用帕子?擦拭手指,抬眸扫向?李幼白,沉声道:“有什么想问?的,便去问?吧。”

  他转身回房,仿佛毫不在意她到底想问?何事。其实就算不问?,他几?乎也能猜出,卢家三位郎君都来了,还能为着什么,自然是为了卢辰钊。

  询问?过?刘瑞君如今的扎营地?,得?知她与军队分开时,李幼白很是诧异,拿刀抵在死士颈间,问?:“她为何要住驿馆?”

  “殿下沿途又?杀了几?户官家女眷,凭着她们的籍契身份得?以入住驿馆,能打听消息,也能住的舒坦。”

  刘瑞君落败而逃时,想来日子?难熬,行军途中大都随时扎营,营地?里的生活岂能比得?过?安然的宫城,署衙,她养尊处优惯了,必定是受不住磋磨,这才想到此等狠辣的法子?。

  若一路逃窜,难不成要一路杀人??

  卢家三位郎君互相看了眼自己的身形,与那死士对比一番后,卢辰瑞站出来。

  “我扮成他,混进军营。”

  得?知兄长没死,他们都很高兴,但兄长被关?押的地?方属实严密,只有凭腰牌才能进入,不管怎样,至少知道他在哪了。

  李幼白想起什么,转头走向?捆绑的死士,逼他抬起头看向?自己:“昌远侯也负责看守?”

  “是,昌远侯深受殿下倚仗,从淮西往南逃的路上,若非昌远侯熟悉地?形,我们恐早就涣散了。”

  得?到确认,李幼白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卢辰钊应当无事,这是他们的谋划,尽管没

  有告知任何人?,但她捋顺所有线索后发现,卢辰钊是在等最后的汇合,从内部彻底瓦解刘瑞君一派,让燕王能以最小的损失为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如若如此,燕王的名号便能在坊间在军中彻底传扬开来。

  贤明的殿下,必然能成为得?力的储君。

  她稍微松了口气,得?知卢辰瑞要潜入敌营后,跟上去,道:“加上我。”

  “不可,我陪四郎同去。”卢辰睦当即拒绝,“你是个女娘,又?受了伤,不能去冒险。”

  “但我比你们更加熟悉他要做什么,而我们又?该如何接应。”

  闻言,三人?俱是不语。

  李幼白安慰:“放心,随行的暗卫会?一直保护我们,不会?出任何差池。”

  她的确熟悉卢辰钊的心理,故而对他的计划也猜的八/九不离十,直到与卢辰瑞着玄色劲装混入军营,他们开始有意无意透露长公?主染重病的消息。

  刘瑞君本就不在军营,将士逃窜疲乏,闻言难免军心涣散,一夜间斗志几?乎消失。篝火潦草地?燃着,三五成堆的人?思念起家人?,偶尔听到低吟的歌声,其余人?闻之沮丧。

  他们的踪迹很快被人?怀疑,死士剩的不多?,此番回来也只他们两?人?,何况他们为了不泄露身份一直少言寡语,这日被上峰召见,两?人?便知情况不妙。

  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去寻卢辰钊,卢辰瑞悄悄去往昌远侯营帐后的戍守之地?,李幼白则打算去面见昌远侯。

  离她与燕王约定的时间只剩一日,一日之后,大战就要爆发,她需得?在此之前?得?到确切答复。

  其实那夜燕王的态度也辗转告知她内情,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他默认了卢辰钊是内线的意思,也就是说,卢辰钊是先锋,她是过?来增补的,只要他们配合默契,此战很快便能结束。

  天下着雪,零零散散的雪花落在头顶,睫毛上,她抬手拂落,正要提步走向?昌远侯营帐,忽觉身后有人?,回头,便被他骤然抱住,大掌顺势捂来。

第78章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于敌军阵营千钧一发之?际,看到最想见?的人。

  这一刻,李幼白仿若做梦一般, 她用力?瞪大眼睛,不敢眨眼,卢辰钊亦是?如此,但情形紧张容不得叙旧,他捂着她的嘴, 将人拦腰抱起来,倒退着藏到银杏树后的临时库房中。

  弓腰立在门口听了少顷, 复又松开手, 低眸,望见李幼白闪着水光的眼睛。

  心?下一动,双臂环过她肩膀,紧紧抱她入怀。

  什么都不需要说, 他知道她什么都猜到了。

  “卢开霁, 你如此为燕王谋划, 是?不是?为了我?”

  李幼白垫着脚, 揪着他的衣尾仰起头来。

  卢辰钊笑,忍不住将唇落在她眉间, “我是?为了卢家, 为了我自己。”

  “别骗我了, 我去同他自荐时, 他告诉我你要了一个不杀的承诺。”当时谈条件, 燕王问她还想要什么, 李幼白想不出,刘识便告诉她卢辰钊所?求。

  那时她便恍然大悟, 卢辰钊是?在为她求恩赦旨意,为着日后她身份的公开,可能带来的一切后果。

  她一板一眼地说道:“下次再做这般危险的事时,你得提前?告诉我。”

  “好?。”他亲她发丝,眉眼温柔。

  “卢开霁,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冒任何风险,真的。”

  卢辰钊一愣,旋即揉了揉她脑袋:“我乐意。”

  李幼白伸手掐他腰间肉,他吃痛却没?有?躲开,少顷凑到她耳畔低声问:“解气了?”

  “没?有?,我很想拿鞭子狠狠抽你一顿。”

  天知道她有?多么提心?吊胆,猜测终究是?猜测,在没?看到他人的时候,她无法?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等安顿下来,我给你找条趁手的鞭子,叫你好?生出气。”

  “我讨厌你。”她声音有?些沙哑,说话间抱紧他,“来的路上我都在想,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该怎么找到你的尸体,怎么将你运回?齐州。”

  “我若死了,你也不必找,就让我在尸体堆里化成白骨。”

  “好?。”

  “听说白骨戾气重,能循着生前?最惦念的人找去,我便是?死了,也会守着你。”他笑着说,唇贴在她鼻尖,吻了吻。

  李幼白被他勒的太紧,肩膀处的伤扯到,她闷哼了声,他松开,目光凛然:“怎么了?”

  “没?事,你弄疼我了。”

  卢辰钊深吸了口气,嗅到那股伤药味,手指握着她的肩,眼睛从那儿移到李幼白面上:“什么伤?”

  “箭伤,被人暗算了。”

  她没?有?细说,一是?来不及,二是?不想叫他误会。

  李幼白把卢家三个郎君赶来的事告诉了他,他似乎毫不意外,对于家人的信任就像相信自己。

  “明日我们会扮作死士去驿馆回?禀长公主,届时大战爆发,硝烟四起,你要顾惜好?自己。”李幼白靠着他,同时注意屋外的动静。

  卢辰钊抚着她的腮颊,沉声笑道:“那你保护我。”

  “我和四郎一起,护不了你。”李幼白抬手戳他,“你们不必为我改变计划,我跟四郎会在今夜全身而?退,明日的暗卫亦会随行保护,是?燕王殿下亲派的勇士,势必不会再让长公主逃脱。”

  “事成之?后,我们京里见?。”

  “好?,你等我。”

  “我等你。”李幼白垫起脚来,主动亲他的唇。

  他将人一把揽住,俯身回?吻,少顷后,不得不松开,看着她进入昌远侯的营帐,又在密探后亲自送她和四郎离开。

  他的姑娘,不比任何郎君差,甚至比他们更聪明,更勇敢,更果断。

  这场战事以单方面压制性?的胜利结束,消息传到京城时,姜皇后正与五公主商议婚事。

  五公主靠在榻上,泪眼婆娑,边抹泪边哭诉自己的不幸不甘,她让姜皇后退了婚事,打消主意,说自己哪怕去道观做姑子,也不要嫁给个俘虏。

  姜皇后不说话,拧眉揉额。

  刘冷润哭累了,往榻上一躺,抽噎着不肯吃饭。

  “母后若不答应,润儿便绝食饿死自己。”

  姜皇后劝她再等等,以她的直觉来看,此事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哪里会那么巧,偏偏卢辰钊被俘,他精明能干,会在追击刘瑞君时大意麻痹?姜皇后觉得不可能,便不断安抚刘冷润,如此数日,刘冷润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一听到燕王大胜仗的消息,便急匆匆来了。

  “母后,求您了,难不成您要拿我的婚事去赌?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扒在他身上才能求生,我其?实...”她欲言又止,怯怯地看向?姜皇后,姜皇后闻言亦朝她看来。

  “其?实什么?”

  刘冷润心?一横,咬牙道:“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姜皇后倏地一滞,右手覆在胸口处平缓呼吸,刘冷润爬起来,走到她身边跪下:“我知道母后为我着想,可那人终是?被俘虏的,我若嫁给他,这一辈子都会被人笑话,....”

  “到底是?谁?”姜皇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刘冷润说出那人的名字,她像是?被敲了一闷棍,半晌回?不过神来。

  刘冷润见?状,膝行上前?握住她的手:“陈越爵位虽不如镇国公府的,但他出生在京城,幼时又时常进宫,我们见?过好?几次,他那人性?格开朗,说话爽快,我就跟他...”

  “啪!”的一声,猝不及防的耳光,打的刘冷润趴在姜皇后膝上,她摸着脸,缓缓直起身来,“母后,你打我。”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姜皇后气急上火,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越是?什

  么人,他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平南伯只他一个儿子,养的跟废物一样,招猫逗狗,吃喝嫖赌,混账事做了几箩筐,正事却是?一件都没?有?。

  你喜欢谁不好?,喜欢陈越!你是?瞎了眼还是?蒙了心?,我教导你多年便教出你这么个不分好?赖的女儿?!”

  姜皇后实在气的发疯,说完险些一口气上不来,靠着软枕大口喘气。

  刘冷润吓坏了,顾不得央求,爬起来给她捶背送水。

  姜皇后缓过劲来,伸手指着她:“立时断了这个念头,他..”

  “母后。”刘冷润扑通跪下,眼泪汪汪地扯着她的衣裳,“不成了,我跟他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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