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60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半个字没提闵裕文,卢辰钊便又想?别的说辞,“他是?不是?又承诺给你别的,你也莫要犯糊涂,鬼迷心?窍,承诺这种?东西说说也就罢了,听着动听,但能做到的没几个。

  他若是?真想?帮你,便不会轻易说出,只等着做完来回?你一声,那才?是?真心?想?帮。”

  “嗯。”李幼白在敷衍他。

  卢辰钊愈发沉不住气了,扭头试探问:“他是?不是?又叫你去他家了?”

  “嗯。”

  “他叫你去他家?你答应了?”

  “答应了。”李幼白如实回?道,回?完卢辰钊便停住不走?了,站在原地一脸悲愤地瞪着她。

  李幼白笑,随即兀自往前走?,不多时,卢辰钊便跟了上?去。

  “你不解释一下?”

  “你想?听?”

  “不想?。”

  “那算了。”李幼白淡声说道,“我有点饿,咱们去吃饭吧。东街有个面?馆,做的细面?很?好吃,我请你吃饭当做感谢。”

  “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他悻悻挑刺。

  李幼白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去吃面?吧。”

  “我不想?吃面?。”他只想?知道方才?李幼白跟闵裕文说了什么。

  李幼白无奈:“那不吃了,我们直接去大理寺吧。”

  卢辰钊作罢,瞟了眼她白净的小脸,沉声道:“我带你去吃好的。”

  吉祥馆的牛肉豆腐丸子,孜然炙羊排,清汤小白菜还有一道粉丝虾仁翡翠煲,刚上?来,李幼白的肚子便咕噜一声,她实在太饿了。

  打从昨夜便吃不下东西,今早也很?少,只一碗粥,便是?担心?今日朝堂事?情不顺,胃里堵得厉害。

  听卢辰钊说解决了,浑身一轻,腹中?便觉得甚是?饥饿。

  她吃的快,但举止斯文,卢辰钊给她又盛了碗牛肉豆腐丸子,两臂横在桌上?,看她吃的香,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慢点,别噎着。”他抬手,给李幼白抹掉唇角的豆腐渣。

  李幼白嗯了声,捧起茶盏喝了满满一盏玫瑰绿,清香溢出,她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便从荷包掏出碎银子搁在桌上?。

  卢辰钊敛了笑,将那银子抓起来塞回?她手里,接着招手唤来小厮,拿出银子将饭钱付了。

  “说好我请你,便是?要我付钱的。”李幼白执意要给,他不肯收,她便推到他面?前碗边,总之不肯妥协,卢辰钊也只能收下,但回?大理寺途中?,拿这银子买了纸笔,带回?去让李幼白临帖用的。

  前几日李幼白都跟在卢辰钊身边,做些文书整理的活儿,后头便渐渐熟悉过来,会主动帮忙,哪里需要便去哪里搭把手。大理寺内各人都有各人的案子,整日行迹匆忙,尤其正值年中?,吏部还要考核,便都忙着解决眼下最棘手的。

  李幼白帮着将那些陈年旧案整理归档,一进?书房门,吓了一跳。

  案录堆得到处都是?,有些临时被翻捡出来,归还时草草扔回?,显得杂乱无章。有些是?在书架上?翻开的,跟其他案录混在一块儿,得仔细才?能挑出来。

  卢辰钊半晌没找到人,走?到书房忽然顿住脚步。这间房堆得都是?十几二十几年前的案子,繁琐复杂,便是?先前那几个文书也没人愿意整理,凭它在此荒着。李幼白已经规整完一排,此时站在第二排书架前,手里握着几卷昏黄的案录,正低头逡巡。

  她看的认真,以至于卢辰钊走?到身后,也丝毫没有察觉。

  他低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案录上?的字,只见零星的片段中?,写着贞武十年春,那位状元郎被斩杀的旧事?,寥寥几笔,定的是?谋逆弑君,起因过程皆没有,只是?几件算不得证物的利刃匕首还有毒/酒。

  “看这个作甚?”

  声音幽幽响起,李幼白一惊,案录啪嗒掉在地上?。

  卢辰钊弯腰拾起来,蹙眉瞟她,又瞟了眼上?面?写的文字记述。见李幼白神情有异,不禁抬手摸她额头,她避开,背过身去。

  “你也知道这位状元郎的事??”

  “听说过,但不多。”李幼白尽量叫自己?看起来如常,但被他忽然撞见,实则心?中?很?慌。

  卢辰钊不知她在想?什么,以为是?感兴趣,便拿着案录倚靠着楹窗开口说道。

  “当年那事?没人敢提,如今是?没人再提,都说这案子离奇古怪,我刚到大理寺也翻看过,何止是?古怪,此案前因后果粗糙简略,一句弑君便没人深查,草草定了案子。

  照我说,除非这位状元郎疯了,不然他好好的礼部郎中?不做,做那乱臣贼子干甚?再者?,他要弑君,何必选在祭典之时,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是?凶手吗?”

  “你觉得他是?冤枉的?”李幼白试探。

  卢辰钊笑:“这案子没法查。”

  “为何?”

  卢辰钊自然觉出她的不对劲儿,却还是?顺着耐心?回?复:“涉及圣上?,又过去十几年,证人证物早就没了。当年陛下留了情面?,只杀他一个,若是?当真追究,可是?要连累不少人的。”

  李幼白缓缓问道:“所以,你查过,对不对?”

  卢辰钊望着她,余光瞥向四下,而后点头:“查过。”

第55章

  “可查出什么端倪?”

  卢辰钊一言不发, 她那双眼睛闪烁不定,既期待又忐忑,但还在克制着某种激动。他心里涌出很是奇怪的感觉,但不确定,故而直起后腰,站在李幼白面前,低声问道。

  “李幼白,你紧张什么?”

  李幼白摇头?, 他步步紧逼,将人怼到墙角, 他的眸光变得锐利明亮, 犹如鹰隼一般。

  “说吧,李幼白,把你的秘密,还有那枚玉佩的事, 统统告诉我。”

  “李幼白, 你要信我, 别犹豫。”

  合欢殿, 翠喜掀开雕花铜香炉的盖子,添了些许香料进去, 一抬头?, 便?见本在睡着?的人忽地从帐中坐起来, 继而发出低沉的粗喘。

  “来人, 来人!”

  刘瑞君捏着?额头?, 犹陷在梦中的恐惧当中, 一把扯开帘帷,大汗淋漓的脸上满是狰狞, 头?发披散在脑后,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说话间,赤脚走下床,从柜上拿起剪子,胡乱挥舞了一番。

  翠喜被吓得不敢动弹,颤颤巍巍小声唤她:“殿下,您做噩梦了。”

  刘瑞君只觉得面?前全是沾血的脑袋,安福的,言文宣的,还有好些记不清名字的,更可怖的是,她还梦到了刘怀和刘颉,他们穿着?素白衣裳,充血的眼睛死沉沉盯着?她,要她还他们性命。

  他们明明还活着?,却不肯放过她。

  刘瑞君的剪子戳伤了翠喜,她不敢叫唤,捂着?伤口?仍试图唤醒刘瑞君。

  “殿下,殿下,真的是梦,只是梦啊!”

  孔嬷嬷进来,也顾不得那剪子上沾了血,扑上去便?夺下来,随即扔给翠喜,翠喜忙拿走。孔嬷嬷揽着?委顿在地的人,右手轻拍她后背,慈声道:“殿下莫怕,莫怕,坏人都会遭到报应。”

  在她的安抚下,刘瑞君渐渐恢复意识,看着?她的脸,喃喃出声:“嬷嬷,几时了?我睡了多久?”

  孔嬷嬷叹气?:“只一刻钟左右。”

  刘瑞君抱起脑袋,用力拍了拍那发紧发疼的太阳穴,孔嬷嬷阻止不了,急的一身热汗,嘴里一直念叨“殿下,殿下。”那人痛苦地哀嚎一声,歪在她怀里。

  待彻底清醒过来,她恹恹说道:“我这

  次还梦到言文宣了,他那脑袋滚到我脚边,他还要杀我。”

  等了少顷,她扭头?看向孔嬷嬷:“嬷嬷,你去请观里的道士过来一趟,给合欢殿驱邪,驱完便?都好了。”

  “好。”

  刘瑞君是不信什么善恶有报的,但她的噩梦严重?影响到睡眠休息,她整个人瘦了一圈,面?颊也没了往日的光泽。

  言文宣死前,她去牢里看过他,彼时他便?靠着?潮湿阴冷的墙,不屑地对视自己。他有傲骨,至死都没求饶。那夜她断了他的右手,每一根手指全都碾烂,他疼的哆嗦,却一声不吭,连句示弱的话都不肯说。他越是如此,刘瑞君便?越生?气?,她想看到让崔慕珠抛弃阿湛喜欢上的人,其实卑贱肮脏,其实不过如此,她想看言文宣匍匐在她面?前,猪狗不如的模样?。

  可他没有,非但没有,还用一双厌恶轻视的眸子瞪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喜欢崔慕珠的,崔慕珠所喜欢的,都这般出挑。

  刘瑞君不甘心。

  昨夜言文宣来了,凄白的脸挂着?鄙薄的讥嘲,他在笑话自己,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晰。

  “刘瑞君,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是诅咒,最恶毒的诅咒。

  崔慕珠只是个替身,一个替身便?不配拥有那么多人的喜爱。

  她不配。

  太医刘瑞君她诊脉,要她静心修养,莫要操劳过度,随后开了药膳。孔嬷嬷接过后,又着?人检查方子,继而才亲自去往小厨房盯着?熬煮。

  贾源过来,带了一对硕大的夜明珠,一颗摆在枕边,一颗摆在她手心,他侧躺在旁,为她松快筋骨,揉摁神经,她发出舒服的喟叹,反手拍拍贾源的脸。

  “西凉不是进贡了一对玲珑双壁吗,拿去给陛下了吗,他最喜欢这种精巧的玩意儿。”

  贾源:“正收拾着?,弄完便?拿给陛下,殿下放心。”

  刘瑞君问:“陛下最近可有召见太医,怎没听到动静?”

  “宣明殿的兴生?一直盯着?呢,说陛下虽没请太医,但时常心绞剧痛。”

  “是吗,那便?叫他仔细盯好,省的陛下来不及留话,落下遗憾。”

  “是。”

  刘瑞君躺在他膝上,眸光愈发冷淡,这么多年,终究是白白浪费了感情。阿湛身体有疾,打娘胎里带的弱症,但寻常人不知道。阿湛不是长久相,虽有太医调理养护,但早先庞弼便?说过,阿湛最多活到五十岁。她原是想等阿湛寿终正寝再夺权的,如今看来,也不必对他留情。

  大理寺书?房内

  李幼白被卢辰钊逼到墙角,被他自上而下的逡巡,扫视,她犹豫着?,张了几次口?,还是没能说出缘由。

  “你先说。”

  她眼神渐渐明朗,伸手摁住卢辰钊的肩,将人往外推开,随即走出来,声音变得很是冷静,“你说完你知道的,我告诉你关?于我的事。”

  卢辰钊走到条案前坐下,余光扫到她纤瘦但挺直的后背,缓缓开口?。

  “关?于这位状元郎,我查出他祖籍江州,是言家?旁支。言家?主脉在魏州,魏州司马如今是族中掌事,江州这一支其实与他们没甚联系,早年间或许有走动,但到状元郎这儿便?彻底断了。

  江州言家?人丁单薄,家?门凋敝,状元郎却很是出息上进,自小便?展示出超凡的天?赋,故而其父为了他,主动跟京中旧亲联系上,而后状元郎入京借住亲戚家?。亲戚家?没有因?他的家?门而轻视,相反,因?他聪颖勤勉,他们对他视若己出。

  状元郎不负众望一举夺魁,之后入仕做官,本是平步青云的仕途,皆因?贞武十年的谋逆之举,化作烟云。”

  李幼白听父亲李沛说起过,但李沛却不知生?父在京中有亲之事,故而她疑惑地看去,问:“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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