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118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正院屋内,卢诗宁闻讯赶来?,进门便瞧见?卢辰钊坐在床前,接过丫鬟的药碗喂萧氏。苦涩的药汁一点点喝进去,萧氏摆手?,嫌弃道:“不喝了,先搁在一旁吧。”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挑眉看向卢辰钊:“方子不必再看,我已经找好?几个大夫瞧过,都说没问题,且熬煮的汤药也是我近身丫鬟亲眼盯着去做的,至于迟迟不好?,想来?是我身子骨弱,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稍微一点小毛病便拖拉着不肯好?。”

  卢诗宁走过去,站在卢辰钊身后:“哥哥,你回来?了。”

  卢辰钊回头看她一眼,她比先前瘦了些,眉眼也沉静许多,不似早前那般伶俐敏感,“听母亲说你定下亲事了。”

  卢诗宁嗯了声:“襄阳侯家?六郎,跟我年纪差不多。”

  “襄阳侯家?风淳朴,几位小郎君名声也极好?。那位六郎是个有出息的,前年从地方调到工部,如今正负责黄河大堤修筑。”

  “我见?过他?一面而已,只是父亲母亲都说他?好?,那便定下他?了。”卢诗宁神色怏怏,似乎对婚事并没有太大兴致。

  卢辰钊知道她心里惦记谁,但那人不是她想要便能?得到的,那个人...他?转念抬眼,说道:“你珍惜他?,他?便也加倍爱惜你,感情是要双方付出才有回报。既定了襄阳侯六郎,便要专心待他?,莫再想着不该想的人,省的哪一日犯浑,想回头都没门路。”

  卢诗宁哦了声,低头道:“我晓得,哥哥不用敲打我,母亲已经同我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我..我也不小了,知道轻重,不会做糊涂事。”

  “如此甚好?。”

  萧氏心满意足,咳了声说道:“三?娘一夜间长大了,你们兄妹是天底下最亲的人,遇事互相商量,互相提点。”

  “母亲用过药,觉得如何?”卢辰钊观察萧氏的脸色。

  萧氏虽然病着,但面庞圆润,体态丰腴,只是时不时咳嗽一声。

  他?心中猜测,却没有说出来?。

  萧氏扶额:“现下还好?,只到了半夜便头疼欲裂,幸亏栾嬷嬷会捏筋,不然我该疼死了。”

  栾嬷嬷笑道:“老奴伺候夫人是本分?。”

  出了屋门,卢辰钊叫来?卢虎,问起公府最近的人员流动?。卢虎将早就准备好?的名录呈给他?看,府内上上下下几百个人,除去签了死契的奴仆稳固外,其他?人员每个月都会流动?,有的是因年纪大,有的是家?中有事,有出去的,便有进来?的,但公府严格,凡是进来?的人都是从牙行采买来?的,甚是清白,行动?规矩。

  “小厨房里头进了十个人?”

  “对,灶上没变动?,只是打下手?的丫鬟一连走了十几个,夫人便叫方嬷嬷去牙行要了十个回来?。”

  “怎会一下走十几个?”

  公府的月银高,寻常丫鬟便是家?中有事,只消告假便好?,何至于离开。

  “说是家?里有事,但我打听过,她们是去了临县做工,那边开了间书院,给女婢的月银尤其高。”

  “月银比公府还高?”卢辰钊难以置信。

  书院活计不比公府小厨房轻松,每日里需要整理洒扫,各种繁琐事情,饶是如此,书院的月银也不一定高过公府的。

  这显然不正常。

  卢虎解释:“那间书院刚开,人手?不够,这才用高月银招揽奴仆,我听里头的人说,这月银也只维持一年,一年后便会调整到跟其他?书院一致。”

  “厨房里新来?的丫鬟可都查过?”

  “业已查明?,都是清白门户的姑娘,而且夫人生病,大夫没有验出毒来?。”

  卢虎在公府做了很久,知道哪些事该暗中去查,故而早已将萧氏病倒所有可能?的原因都查了一遍,这才在卢辰钊询问时应对有度。

  “我知道了。”

  ....

  傍晚,萧氏本想留卢辰钊在主院用饭,但他?说要去春锦阁,说完还故意盯着萧氏看,萧氏便装傻不接话,索性闭上眼睛,直到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复又睁开。

  栾嬷嬷给她揉摁肩膀,劝道:“夫人,若不然便依了世子爷吧,他?好?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姑娘,且他?性格倔强,既喜欢又怎会轻易服软?你和世子爷没必要为了这种事伤了母子情谊。”

  萧氏叹气:“你懂什?么。”

  栾嬷嬷噤声。

  “李幼白读书时便样样都好?,那会儿?我也喜欢,她模样俊,又勤勉用功,我瞧着是既心疼,又喜欢。甚至我还想过,若她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比三?娘省心多了。”

  “那夫人怎么...”

  “喜欢归喜欢,却不能?在大事上糊涂。我嫁到公府本就是高嫁,当时多少人眼红嫉妒,背地里说我坏话的不在少数。李家?比萧家?还不如,她若真成了我儿?媳,势必要跟我走一样的老路。

  何况,我考虑的远不止如此。”萧氏摩挲着软枕金丝线路,缓缓说道,“阿钊比他?父亲强,能?带着公府从齐州走到京城,如今又闯出好?生一片天地,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但越往上,路越难走,他?若没有人来?扶持,是会很难的。所以我想让他?找一门旗鼓相当的亲事,对方也不必比公府强多少,差不多便好?,能?在朝堂上为阿钊说话,提点,阿钊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栾嬷嬷感叹:“夫人考虑的周到。”

  “哪里是周到,只是我不想让阿钊走的那般辛苦罢了。”

  萧氏曾想过,若卢辰钊只在齐州,那她或许就容下这门婚事,横竖公府爵位世袭罔替,偏安一隅又不愁吃穿,找个太强的亲家?反倒不好?相与。李家?之流也不是不行,何况李幼白的确好?,她挑不出瑕疵。

  但卢辰钊去了京城,形势便大不相同了。

  若要再往上爬,总要多些人帮着才好?。

  她收到儿?子的信,心里便咯噔一声,隐约猜出他?会带李幼白回来?,而一旦他?同自己摊牌,便是下了决心,不会更改的。

  她不愿与儿?子起冲突,便想着以柔克刚,最好?能?趁着病痛消磨掉儿?子的决心。

  卢辰钊脚步沉重,走到春锦阁时顿了顿,怀里的猫儿?弓起腰背,发出呼噜呼噜地叫声,却没有醒,懒洋洋的眼皮垂下去,双腿蹬直攀在卢辰钊手?臂。

  “你可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卢辰钊骂它

  ,黑猫纹丝不动?。

  春锦阁的灯还亮着,他?知道,那是李幼白在等他?。

第105章

  此时的风带着热潮, 吹打?屋檐下的灯笼,昏黄的光投落在枝头叶梢,将斑驳陆离的影子时而拉长, 时而捏皱。

  卢辰钊站在院门口看了许久,直到屋内的灯烛熄灭,他心里仿佛也有一盏灯,跟着倏然灭掉,失落感袭满周身。怀里的猫似乎感觉到他的失落, 喵呜一声跳了下去,回头瞥他一眼, 继而朝着廊庑下轻巧地奔跑过去。

  卢辰钊打?了个哆嗦, 想把它追回来,那猫却已经趴在门板上,前爪抓挠,嘴里还不知羞耻地喵呜喵呜乱叫。

  他站定, 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 屋里的灯亮了。

  不多?时, 门从内打?开。

  李幼白只着中衣, 开门时小心翼翼,那猫猛地扑到她腿上, 双爪缠住, 叫的更加欢畅。

  卢辰钊:还真是?个没有骨气的猫。

  只是?为?了一口吃食, 便能如此谄媚殷勤。

  可这般想着, 又觉得自己跟这猫没甚二样, 一个为?了吃, 一个为?了人,各怀鬼胎。不, 他还不如那只猫呢,至少它能豁出?脸面抱人大腿,他去只能躲在院门处偷看。

  鬼鬼祟祟。

  李幼白找来一碟肉脯,那猫儿心满意足地竖起尾巴,边吃边发?出?愉悦的声响。

  “你怎么又偷偷跑来了,是?没吃饱吗?”

  李幼白蹲下身去,抚摸它的后脊,猫儿黏糊地呼噜着,她双臂搭在膝上安静看它吃完一整碟子,目光忽然抬起往院门口瞥去,卢辰钊下意识往后一避,李幼白什么都没看到,眼神中颇有些?失望。

  翌日晌午,库房的方嬷嬷过来,道世子爷特意吩咐将?花房的新苗分两盆好的过来。

  蝴蝶兰刚开,清凌凌的花瓣上沾着水珠,她拨弄了几下。

  方嬷嬷笑?道:“夫人喜欢蝴蝶兰,故而花房培育了不少,原以为?过去能有的挑。谁知花匠说只剩下五六盆,其余都死掉了。不过这两盆在里面是?极拔尖的,姑娘看这花苞,看叶子,翠绿翠绿的,保准能开半个月。”

  方嬷嬷向来话多?,在那说了半晌,李幼白给她倒茶,她起身说是?不敢麻烦,却还是?喜滋滋喝完,临走又道有何需要只管去找她。

  李幼白便知,定是?卢辰钊提早打?过招呼,如今公府下人见到她,俱是?格外热情。

  半青笑?:“方嬷嬷人真好,昨日还来给我两袋肉脯,说是?姑娘读书倦了饿了吃几口,都是?入夏才做的。”

  转头却叫了声:“呀,姑娘你昨晚偷吃了吗,怎么下去一半?”

  李幼白:“吃了一点,其余喂猫了。”

  半青:“公府的猫命真好,难怪吃成圆滚滚的小胖子,是?那只黑猫吗?”

  “嗯,它叫卷卷。”

  “花卷的卷吗?”

  “不是?,它毛是?卷的,所以叫卷卷。”

  半青恍然大悟,忽然探过头来问:“昨夜世子爷是?不是?也来了,若不然这猫儿哪会这么巧跑来找吃的。”

  李幼白摇头,半青不信,只以为?是?自家姑娘瞒着自己,心里很不高兴。

  这厢去与白毫抱怨,白毫揉她脑袋:“你成日里胡思乱想什么,姑娘便是?有了世子爷,也不会忽略你的。”

  “可她有心事,却不肯告诉我了。”

  “从前也有,也没告诉你。”

  “那不一样。”半青抱着胳膊蹲坐在廊下,“那时她高兴,现在她不高兴,她不高兴的时候我很着急,但我嘴笨,安慰不了她,便更加郁闷了。”

  “姑娘不高兴,不想说,你又何必执着想知道。总之咱们?得相信姑娘,她有自己的主见,也会将?所有棘手事情都处理?好,这便足够了。”

  “可...”

  “好了,咱们?去炖百合羹吧,兴许会用到。”白毫一把拉住她,原是?想拉起来,可又被半青扯了个踉跄,遂松手,讪讪说道,“你最?近长胖了。”

  半青瘪嘴:“明明是?你没力气。”

  白毫挣扎:“就是?你长胖了。”

  ...

  傍晚卢辰钊去春锦阁,却没见到李幼白,问过下人得知她出?门去了,便又找管事打?听她到底去了哪里,然管事也不知道。

  他有些?着急,原想在春锦阁等着,可坐了半个时辰,心像是?被绑到半空吊起来,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便提步急匆匆往门口走去,又杵在侧门等了半晌,天都黑透了。

  夏日,虫鸣四起,树上的蝉声断断续续,叫他愈发?焦躁。

  眼见着灯笼点起来,门前过了三?五辆马车后,还是?不见李幼白身影,他便彻底慌了,刚要骑马去寻,远远看着过来一辆车,却不是?自家的。

  车停稳,下来个陌生男子。

  卢辰钊看去,那男子转过头来朝内伸手,车夫打?帘,李幼白弯腰就着他的搀扶跳下车,两人面对?面说了什么,男子便又折返车内,在李幼白的注视下,车子调转马头消失在巷子尽头。

  “你怎么在这儿?”李幼白诧异。

  卢辰钊看向她身边两人,半青和白毫怀里抱着文房四宝,临帖的纸张买的尤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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