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33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话罢他转身对着两位就快打起来的夫人,问道:“不晓得两位夫人可还要?”

  少年身形颀长,芝兰玉树之姿,光是立在斑斓布画下便是满堂生辉,绚得人两眼朦朦,险些回不过神来。

  待到回神后,两人这才瞧见,原是炙手可热的苏会元。

  许夫人本是诧异在此处怎的遇见了他,但再转念一想,这铺子里面的花样,可不就是他家中的老夫人亲手绘制。

  如今的晋中,还有谁不想拉拢这位新贵。

  许夫人恐犹自己方才的行为,惹得他心生芥蒂,忙不迭地道:“陈夫人方才要,我定下了掌柜方才拿的另两块布匹。”

  这几块布的花样都出自沈映鱼之手。

  她这话即表明自己并非嫌弃沈映鱼的花样,又暗自辱了陈夫人,叫她有苦直往肚里咽。

  思此,许夫人微扬下颌,不屑地望着陈夫人眼中浮起几分挑衅。

  果不其然,陈夫人和许夫人是同般心理。

  府中老爷正在想方设法搭上苏会元,自然不会上赶着去惹人厌烦,只得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

  “要的,这花样本就得我眼,只是被些个不长眼的东西扔到了地上,苏会元方才也道了,如今这成仙的布染了红尘,那也是块仙布。”陈夫人暗自奉承同时,还不忘拉踩着许夫人。

  苏忱霁权当听不懂两夫人间的暗流涌动,将布递给陈夫人。

  “苏会元真是一表人才,不晓得可定亲了?”陈夫人顺着杆子上树问道。

  苏忱霁嘴角笑意不改,眼中毫无起伏,摇头道:“不曾,暂时无心风月。”

  陈夫人瞧他温润好说话的模样,脑中勾勒出自个儿府上的姐儿,觉得与他一般年岁大小。

  越想越觉得和他有亲戚缘分,还欲要多讲几句。

  清隽少年弯着眼儿,修长的指尖抵在殷红的唇瓣上,让她将话止住。

  他清冷的眸中藏着一丝狡色道:“嘘,夫人莫道了,要教旁人听见了,回头我不好回家解释。”

  “啊,你家中人不许你早日成家?”陈夫人闻言,那滔滔江河的话儿都咽下去,只干巴巴地问回一句。

  苏忱霁轻挑眉眼,并未同她多说什么,转身上了二楼。

  两夫人见状也不好去追,随即抱着自个儿定的布匹,互相不对眼地相继出了布坊。

  苏忱霁甫一进屋,便瞧见二楼窗边倚靠的人,面覆白纱,身段窈窕,眸转流眄,煞是引人注目。

  “就晓得在上头看戏。”他上前含笑地道。

  听着他似真非真地埋怨,沈映鱼剔眼瞧他,反嗔道:“还没有怨你在外面胡乱编排我,我什么时候不许你成亲了?”

  这个她倒的确可以开始考虑了,毕竟他的年岁也不小了。

  沈映鱼暗自压下心中所想,待他走近后轻打着他的手臂,示意自己心中的不虞。

  他手按在被拍过的地方,薄唇轻翘,倏从袖中寻出巴掌大小的梨花木盒,放在桌案上。

  冷白修长的指尖按在上边,轻推过去:“那,给你的赔罪礼。”

  沈映鱼目光被小巧精致的木盒吸引,伸手去拿,指尖无意间碰上他的手背。

  他轻眯着眼,迅速收回了手藏在案下。

  巴掌大小的梨花缠枝木盒子,连锁面都雕刻精致的花纹,拿起来还隐约含着一股香气。

  “这是什么?”沈映鱼拿起来闻见檀香,睇眼问对面的人。

  他懒散地抬着眼,不明言地道:“打开看看。”

  沈映鱼依言打开,里面是一对金缠枝碧玉耳坠,玉色剔透,配上金色缠枝格外精致。

  “方才我本是过来寻你,但路过金饰铺子随意进去逛了逛,一眼便瞧中了,觉得很衬你就买了回来。”他低眸瀹着茶,一壁厢地解释。

  “这得多少银钱?”沈映鱼将盒子翻过。

  果然见这上端刻着的几个大字,正是天下第一饰的标识。

  听说在里面随便买一条红绳,都是好几两银子,更何况这又是真金真玉的。

  虽然他自打会试得了魁首,后有诗书流去盛都曾风靡一时,不少人慕名而来,单是求字画的人就是络绎不绝。

  他每日交到她手中的都有几十两,根本就不愁身上无钱。

  但沈映鱼还是忍不住,想多给他留些家当,平素该节俭的绝不大手脚。

  毕竟两人并非是富庶之人,日后入京免不了要打点几番,到时候花钱就似水般流。

  “不贵,我用字画换的。”他玩笑道。

  沈映鱼当真以为是字画换的,欣喜地拿起里面的耳饰,在耳垂上比了比,然后又放回盒子。

  苏忱霁觑眼她脸上欣喜,却又将耳坠放回去了,问道:“为何取下来了,不喜欢吗?”

  “可惜这没有铜镜,一会儿回家再试。”沈映鱼将盒子盖上,垂着头回应道。

  苏忱霁眨了眨眼,倏将身子探过去,仰面凑到她的面前。

  这双眼儿生得好看,乌木瞳孔又清澈又明亮,似藏着无数柄细小的钩子和网,似直视他时便会被拽进去网起来。

  沈映鱼没料到他突然的动作,下意识往后一仰。

  “干、干吗?”她的语气干讷讷的。

  “那你便就着我的眼看。”他弯着眼道。

  沈映鱼倏地闯入他的眼,被里面的钩子拽住,然后又别过眼不去瞧,抬手不经意地拢着鬓边的发。

  “这哪儿能看得见。”

  苏忱霁视线落在她的耳垂上,头轻微一偏,像极了不谙世事又无害的动物。

  那耳垂如水珠,漂亮得想把玩在指尖,含在唇齿中。

  他收回自己的身子,带着散漫般往后轻靠,目光瞥向外面,漫不经心地道:“要下雨了,现在回家吗?”

  沈映鱼已经出来小半日了,他是回家后没有看见人,这才寻出来的。

  窗外的天色渐浓,乌云低压如灰色的雾幕,再不赶回家恐怕真的会冒雨回去了。

  沈映鱼望了一眼窗外,点点头。

  遂两人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说是迟那时快,两人刚出这条街,白玉跳珠倾盆倒下。

  无奈,两人只得在一旁的屋檐下候着躲雨。

  春季的雨水沁人心的凉,沈映鱼抱着自己手臂搓着,眼含忧愁地看着外面乱溅的雨。

  也不知这场暴雨,什么时候能停?

  忽然肩上一暖,她扭头看去,一旁的人解了衣裳,将里面未被浸湿的衣裳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苏忱霁温言道:“先披着,我回铺子寻把伞。”

  说罢就投身雨幕中,沈映鱼都来不及开口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渐远的身影。

  既然他已经去了,沈映鱼也唤不回来,就披着衣裳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将头靠在墙上等他回来。

  春雨乱溅,偶尔有几滴细小的雨,落在她的鸦云的云鬓上,眉眼洇着烟雨湿意。

  她倚坐在上边,就似被裱起的一副温柔画儿。

  顾少卿今日如常去知府府上授课,刚散堂撑着墨青的素伞行过此地,无意间见不远处坐着等雨停的人。

  说来也奇怪,哪怕看得不清晰那个背影,他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见女人一人坐在那处,他心思微动,撑着伞行过去。

  青衫长褂的青年从雨幕中撑伞徐徐而来,给暴跳乱溅的雨添了清丽之色。

  “顾夫子?”还不待他走近,果然坐在门口的人眼眸亮着唤他。

  女人像是一只落难的猫儿,眼睛明亮地着看他,欣喜从眼角泄出。

  顾少卿看清后不由得失笑,本是觉得像,没想到真的是她。

  “姑娘也是在此躲雨吗?”顾少卿走进去,收了伞将上面的水珠抖掉,侧头温和地问着她。

  沈映鱼点头,无奈道:“嗯,方才和忱哥儿去看铺子,料想要下雨,但却忘记拿伞了,结果一出来就碰见了大雨。”

  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落魄。

  听见苏忱霁的名字,顾少卿目环四方并未看见人,料想大约是折回身去拿伞了。

  “夫子是刚散学吗?”沈映鱼问道。

  见他肩上湿了一角,还让出小块地儿给他。

  顾少卿往里面走了一步,并未靠过去,而是倚在木柱上,眼含温和地道:“嗯,也是见要下大雨了,这才提前散堂。”

  他一向温和有礼,学问出彩,同他相处的人皆感觉如沐春风。

  不过沈映鱼很奇怪一点,那就是这样的人,有才情有能力,却从不去考科举。

  往日沈映鱼便好奇这样的人,当年怎的就去了陈家村。

  今日恰好碰见,沈映鱼下意识就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夫子说来你别笑话我,其实我一直在想,你这般的才华,为何不去参加科考?”

  顾少卿目光越过她,投向雨幕中,神情淡了几分,依旧显得温和道:“我本无心功名利禄,如今都是世家掌权,想要出头何其难,而且与其沉浮在权利中,不如多教些学子。”

  沈映鱼品出他言语中,藏着的几分怀才不遇和豁达,心中越发对他崇敬几分。

  “夫子是个豁达人。”沈映鱼仰着白净的小脸,夸赞道。

  顾少卿垂头低笑一声,忽想起什么,面上带上几分局促。

  “往日难得见到你,我……”他说罢,轻咳一声别过头耳根泛红,从怀中掏出个盒子递过去。

  “一个小东西。”

  沈映鱼目光落在木盒上,亦是巴掌大小,然后抬眸看他,清澈的眼底微含了疑惑。

  顾少卿似下定决心地道:“我前几日学了雕刻,顺手打雕了一副耳坠,想着你挺适合的,所以……”

  “我回来了。”

  顾少卿的话还未说完,突兀地响起少年微哑的声音,携裹一丝凉意强势地挤了进来。

  他似乎是无意将那巴掌大小的木盒子不慎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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