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春潮夏 第120章

作者:吃一首诗 标签: 古代言情

  “……”公众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谢奚桃:“没有吧……”

  “你别嘴硬了,我过来就是提醒你一下,要是不想暴露就注意些,你说你们看对方时那爱意那么明显,怎么就我一个聪明眼尖的咂摸出来了呢。”

  “……咳咳。”谢奚桃拍拍她肩膀,“怪不得你能最早脱单呢。”

  “我怎么感觉你在嘲我呢。”

  “怎么会,夸你。”

  李欣歌哼哼,王姝好又拿着一大串烧烤过来,她们闲聊起其它。

  谢奚桃干了半瓶果汁,想上厕所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附近是不是没有公共厕所?”

  “你想什么呢?”李欣歌烤串随意的指向斜侧方的小树林,“去吧,远一点,刚黑哲陪着我往里面走了很久,在那儿解决的。”

  谢奚桃往那看去,树林更远处有个小土坡,野草丛生,高过人的肩膀,没有人去,也算隐蔽,但是……

  她正犹豫,严涿走过来,“想去厕所?”

  谢奚桃脸拧成一团,默默点点头。

  严涿轻笑一声,“走吧,我陪你。”

  “不要。”谢奚桃全身都写满了抗拒,“我自己去就行。”

  严涿:“张哲茂说那边好多蚊子,好像还有蛇。”

  谢奚桃干巴巴:“你开玩笑的吧。”

  严涿耸耸肩。

  最后,谢奚桃屈服于那边的静谧阴森,两人一起往小树林深处走,严涿手里还拿了把蒲扇。

  “你在哪弄得?”

  “张哲茂问老大爷借的。”

  果然,这就是社交悍匪的无敌魅力了。

  两人扒拉着草丛往里走,严涿一边弋椛用扇子帮她挡着飞起来的无数小虫和蚊子。

  走到彻底听不见河边声音,谢奚桃才停下来,默默的看向严涿。

  他指了指里面,“去吧,我在这等你。”

  他指的地方正是一个树木后面的空地,没了密密麻麻的草,倒是可以蹲得下去,只是……

  谢奚桃看看两人距离,只有三步远。

  “你,你去外面等我吧。”

  严涿:“不怕蛇了?”

  “哪就这么寸,一两分的……”

  她没说完,想到小学五年级两人跟班春游,谢奚桃骄傲自己运气好,拍着胸脯说绝对不会下雨,带着严涿磨磨蹭蹭走在队伍后面看路边的小白花,结果她刚说完没一会,就呼啦啦下了起来,而她早上偏偏嫌行李太多放不下零食,把她和严涿的伞都丢家了,等老师发现的时候,两人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谢奚桃自觉这件事是自己的问题,把外套脱了罩严涿的头上给他挡着,即便如此这件事他还是时不时拿出来说,让她切记不要说大话,也不要立Flag。

  谢奚桃:“那你捂上耳朵。”

  “掩耳盗铃?”

  此处远离人群,风声都被茂密草丛阻挡,万籁俱静,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谢奚桃闷闷瞪他。

  严涿好笑:“快去。”

  谢奚桃又往那里看了眼,低头慢慢走到树后面,“严涿,你给我唱首歌,讲故事也行,还有扇子给我挥起来。”

  话音落,扇子扫过草丛的哗哗声响起。

  “歌呢?”

  严涿:“你想听什么?”

  “你觉得我还有心情点歌?”谢奚桃手掀起裙子,脸已经热腾腾起来。

  那边,严涿缓缓开口,内容却跟谢奚桃说的大相径庭。

  “为了行刺,王佳芝利用美色成功接近了易先生,这不仅是身体的征服,更是信念的调教……”

  “你说的是什么?”谢奚桃其实已经猜出。

  “《色戒》,既然不能一起看,一起听一听总可以吧。”跟着,严涿继续讲起来,“那是王佳芝第一次和易先生发生关系……”

  谢奚桃听着他的话,分明从容又气定神闲,舒缓的语气却将那张紧迫的对峙关系说的绘声绘色,谢奚桃眼前好像有了那个画面,心绪跟着紧张起来,那点羞耻心掩盖在严涿说:“易先生用力撕下王佳芝的旗袍,姣好性感的肉|体暴露在身经百战的易先生眼下,两人身体狠狠磨蹭过对方,呼吸灼烧。”

  水声低低响起,一片寂静中他说:“男人用力将女人压在床前按在身下……”

  谢奚桃听着这场激烈的性|事,恍惚间都快忘掉自己在干什么,从树后走出来站到严涿面前,他正靠着一棵树,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草丛,那低柔性感的声线慢慢说道:“这对王佳芝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尝试,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的僵硬、生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呼吸都被狠狠抓在易先生手中,大力的撞击似乎都要把她灵魂贯穿撞散了……”

  最后五个字,严涿是看着谢奚桃说的,黑色眸子摄人心魄般将她呼吸也狠狠抓住,她看着他失语。

  两人对视,树林里叶子沙沙摇曳。

  “走吧。”严涿直起身,讲故事时那吊儿郎当倚靠树木的慵懒身姿收回,游刃有余的腔调变为浅笑,浑身凌厉的气息以及从他口中吐出的灼热燃烧,男女对峙、辗转、较量、撞击、撕扯都在一瞬间消失,他纵容地看着她。

  谢奚桃喉咙干得厉害,分明只是听了场《色戒》第一场床|戏罢了。

  两人往回走,静谧树林里一时只有他们踩过草丛的沙沙脚步声。

  来时走了好久的路回去变得短促,高的扎脸令人烦躁的草丛就差几步就要走完,穿过小树林两人就能回到喧闹的人群里。

  不知是谁先抱住了对方,丛林里一群鸟忽然飞起,树下突然传来的剧烈响动激得它们飞向远处。

  绿色茂密草丛中,谢奚桃身体紧贴着榕树,严涿按着她的肩膀,将人严丝合缝的圈在怀里,猛烈的顺咬着她的嘴唇,谢奚桃不服输的踮脚圈着他脖颈,更加用力的啄吻回去,这是一场无声的厮杀争斗,不输王佳芝和易先生的较量,两人的呼吸凌乱,衣服虽不似他们的蹂|躏、撕烂,但是体面的少年和女孩已经彻底拽下野兽的一面,将自己的欲|望赤|裸裸的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挑动着对方紧绷的神经末梢。

  谢奚桃仰着头,红唇微张,严涿火热的吻不再拘泥于口腔的探索,滚过舌尖,啄吻她的可爱鼻头,缠绵吻上她颤抖的睫毛,眼皮落下,滚烫的唇将女孩的眼睛一寸寸抚摸过。

  迷离的呼吸,媚眼如丝,吐气声的烧灼让人方寸尽乱,谢奚桃耳边一会是严涿的滚烫呼吸,一会是他刚眯着眼讲易先生是如何一把撕下王佳芝的旗袍,将人按在身下挞伐的低柔、沙哑、性感的声音。

  少年的声线让她的身体重回初看《清晨交响曲》的燥热,理智像被巨轮狠狠撞击的冰山,一点点裂开缝隙,如同深渊那无法填补的沟壑……

  “严涿!”

  滚烫的吻从唇角落在下颔,谢奚桃猛地睁开眼,水润眸子迷离闪烁的看着他,嘴唇红润湿漉漉,露着一个小缝用力呼吸。

  严涿黑色眸子如搅碎春水,胸膛起起伏伏,额头贴上她脖颈,“我不做什么……”

  他这么说着,两人靠着对方猛烈呼吸,都明白刚才那一发不可收拾,如同岩浆涌动喷薄的欲|望意味着事情怎样的失态。

  谢奚桃和严涿走回来,李欣歌窃笑,谢奚桃睨了她一眼,

  “什么感受?”严涿走开,她立马过来问。

  心绪未平的谢奚桃勉强沉稳:“我俩早过了屎尿屁阶段,谢谢。”

  “不是吧……”

  “是,谢谢。”

  “你这什么反应,话说你们到底跑多远啊,怎么这么久。”

  “就你说的草丛,谢谢。”

  李欣歌狐疑看她,“好像不太对劲啊……”

  “行了,张哲茂都下水了,你还不去看着他。”

  李欣歌看过去,“黑哲!我怎么说的,别感冒了你给我上来!”

  她顾不上八卦走了,谢奚桃心虚的长松了口气,隔着人群狠狠拧了严涿一眼。

  严涿笑着看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衣领,

  谢奚桃低头,发现领口系着的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散开,她抬手飞快去系,目光瞥到手指,想到刚才她指尖往下伸的地方,烫到火般迅速甩到一边。

  混乱的脑子却开始了较量:被李珠女士嘲笑还是看片实践。

  潮热夏天,这成了谢奚桃最大的一个问题。

  那边,张哲茂下水还没游起来,李欣歌就把他拽了上来,毛巾细细给他擦脖颈上的水,一脸的担忧。

  张哲茂好笑地看着她,心里却是柔软成了一片。

  以前他身体不好,每次降温或是下雨,李欣歌都比他还紧张害怕,每次他一感冒,她便风声鹤唳的,当时班上还有人嘲笑李欣歌小题大做,李欣歌理都不理那人,接了热水坐他旁边,絮絮叨叨检查药有没有备齐,摸他额头看有没有发热。

  现在他虽然身强体壮了,谁见了都觉得他是那个最不用担心身体的人,只有李欣歌会一遍遍确认,有没有感冒,有没有不舒服,她从来不说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曾经身体有多差,训斥你的胡闹有多不负责任,只是喊他上来,一遍遍检查。

  张哲茂目光温柔地看着给他反复擦手的女孩。

  李欣歌,让你做我媳妇这件事,是我觉得活着最值得的事情了。

  “张哲茂,看你那熊样,游泳都不能玩,还在这眉目含情呢哈哈哈哈……”熟悉的嘲讽声从远处传来。

  张哲茂:“贱货!你怎么在这!”

  孙飞扬得意:“你能来这玩我不能啊。”

  他指了指后面,一群人都是他们班的。

  张哲茂黑脸,“阴魂不散啊你。”

  “别这么说,几天不见我还怪想你呢。”孙飞扬一把揽上他肩膀,“走,去我那玩一会。”

  “滚蛋,我不揍你就好的了。”

  “那你来啊来啊。”孙飞扬摆摆手招他。

  “操,你给老子站住。”

  两人打打闹闹往下游跑去,李欣歌无奈地摇摇头,早习惯这俩人打又打不起来,一见面就要嘴嗨的相处模式。

  “停停停。”孙飞扬看走的差不多,摆手靠近张哲茂小声问:“你们班的严涿和谢奚桃终于在一起了?”

  “嗯?”张哲茂心一跳,要打他的手顿住,眼骨碌碌转,“没有啊。”

  “靠,真在一起了啊!”孙飞扬拍手,他和张哲茂铁兄弟多年,哪能不知道他撒谎什么模样。

  张哲茂眼前一黑,“你他妈想要老子的命啊,别在这胡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刚才小树林都看到了,就是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孙飞扬赞叹,“我就知道,哪有什么单纯的青梅竹马。”

  “嘶,这话你在我这说说就行了,别让严涿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