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母仪天下 第55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古代言情

  “让开让开。”因没有搜捕令,侍卫语气不免强横,以掩饰心虚。

  余舒凌走了进去,环视一圈, “这里一共多少人?”

  “除了小人和一名打杂的,还有五位教书先生。”

  “都叫出来。”

  七人站在院中,余舒凌下令搜查,侍卫们走进屋子翻箱倒柜,连做饭的灶台都没落下。

  余舒凌背手在院子里踱步,听侍卫禀告说未查到,蹙了蹙眉,搜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不是白出宫一趟么,回去免不了让人笑话。

  正当她烦闷时,目光无意中落在一名教书先生的后背上。若不是在被劫的日子里,总是狠狠盯着陆绪的后背,此刻,她是不会在一群陌生人中瞧出端倪的。

  她目光一凛,不动声色地拔出侍卫的刀,走向那人身后。

  那人斜睨地上的影子,握了握袖中拳,在余舒凌举刀的瞬间,反身一脚,踢在余舒凌侧颈上,力道极重,旋即,收回腿,夺了刀,朝门口跑去。

  余舒凌被踢飞,倒在地上。

  “太后!”侍卫们惊慌。

  余舒凌捂住脖子,忍痛指着那个人, “他是陆绪,别让他跑了!”

  侍卫们刚要追,其余几个教书先生拦住了他们,很快,院子里响起了打斗声。

  陆绪跑出私塾,翻墙越进一户人家,正当他准备藏进柴房时,一支箭羽射了过来,擦过他耳边。

  陆绪回头,见周染宁站在墙头,执着弓睥睨他。

  不知从何时起,她总是以睥睨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梦里亦是。

  随着周染宁的出现,矮墙外响起了大批侍卫的脚步声。陆绪忽然认了命,本就一身伤痕,哪还有力气再逃。

  他扯下脸上的伪装,拿起刀,朝周染宁袭过去,几个跳跃登上墙头,刀刀砍向周染宁要害。

  周染宁向后闪身,以环首刀抵住袭来的刀。

  刀刃相抵,抗衡着力量。论力量,周染宁不及陆绪,被陆绪震开,身形向后退,脚踩到墙的边缘。

  陆绪眼疾手快,用另一手揽住她的腰,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心跳,一颗沉寂的心,剧烈跳动,下意识里不愿意松开她,揽着她跳进院子里。

  周染宁一个旋身,挣脱开来,发梢擦过他的脸。

  陆绪摸摸脸,忽然笑了,冷硬的面庞透着一丝悲凉,开口道: “真的爱上齐蕴了?”

  周染宁不语。

  陆绪看着大批侍卫破门而入,包围住他,笑得双肩耸动,落魄至此,怪得了谁?是他自己葬送了前程,也葬了曾经唾手可得的爱。

  他扔了刀,被侍卫架住。

  余舒凌捂着脖子走来,下令道: “杀!”

  周染宁忽然转身,挡在陆绪面前, “不可,禁卫军中还潜藏着他的心腹,要审讯清楚再做……”

  “周染宁!”余舒凌打断她, “你不觉得,这里属你最没有立场替他求情吗?”

  “不是求情,是就事论事。”

  余舒凌哼笑, “是旧情未了吧,哀家记得,当年私下问你愿意嫁进东宫否,你的答案是不愿,我那时问你原因,你双眼熠熠地说,想要嫁给陆绪!”

  她不提,周染宁都快忘记这回事了,当时只当闲聊,没往心里去。

  而站在周染宁身后的陆绪,心脏狠狠一缩,是什么让周染宁不再回头,投入了当年不愿意嫁的男人怀里……

  答案自不必说。

  余舒凌最看不惯周染宁沉默的劲儿,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而她优雅大度,还善解人意, “你倒是说说,对陆绪还有无感情?!”

  周染宁忽然开口,语气无波无澜, “没有。”

  陆绪闭闭眼,在听到早已知晓的答案时,心到底还是痛了,他睁开眼,看向余舒凌,冷声道: “你们今天听好了,我与周染宁从未有过夫妻之实,而今,早已和离,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周染宁扭头看了他一眼。

  余舒凌冷笑, “你这是对前夫人余情未了,急于替她辩驳?”

  陆绪最烦咄咄逼人的人,勾下唇, “你不配知道。”

  说完,突然从口中吐出一记刀片,直击余舒凌的脖子……余舒凌眼睁睁看着刀片袭来。

  “小心!”周染宁离她最近,下意识闪到她面前,扣住她肩膀向旁边躲闪。

  刀片划破周染宁的手背。

  “女侯!”

  “太后!”

  侍卫们大惊,将陆绪按在地上。

  周染宁松开发呆的余舒凌,捂住左手手背,下令道: “将陆绪和私塾里的人,全部带走。”

  “诺!”

  周染宁看向余舒凌, “没事吧?”

  余舒凌: “为何护着我?”

  “因为陛下。”

  周染宁没再耽搁,走向门口,准备回宫,途中,忽然眼前一暗,身形微晃,再看伤口,冒了黑血……刀片有毒!

  她敛眸,挤了下伤口,黑血滴落在地上。

  侍卫见状,忙道: “女侯中毒了,快去传太医!”

  说话间,周染宁眼前发黑,意识全无,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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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太医院。

  齐蕴匆匆赶到时,老御医已经为周染宁驱了体内的毒,一盆黑血还摆在地上。

  太医们见齐蕴走进来,跪安道: “陛下。”

  齐蕴摆摆手,让他们起身,面色焦作, “女侯呢?”

  老御医领着他往里屋走, “女侯无性命之忧,只是还未苏醒,陛下切勿太过担忧,以免伤了龙体。”

  齐蕴这些日子记忆交错,情绪不稳,老御医每日都要为他针灸疏通经络。

  两人走进里屋,齐蕴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塌上,脸色苍白的姑娘,颤了颤手指。

  “陛下,”老御医轻声唤他, “女侯陷入昏迷,想是不能如期举办封后大典了。”

  再有三日,就是封后大典,以周染宁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敢给予保证。

  “嗯,你先出去。”齐蕴走到塌前,颤着手轻轻触碰女子的脸,沙哑道: “宁儿?”

  周染宁毫无反应。

  齐蕴慢慢坐在塌边,握住她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宁儿别怕,朕陪着你呢。”

  回应他的,是寂静。

  齐蕴叹息一声,弯腰靠近她,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宁儿快醒过来,朕不想错过封后的日子,朕想早点娶你入宫。”

  周染宁还是毫无反应。

  看她脸上有灰,齐蕴拿出锦帕,小心翼翼为她擦拭, “朕记起了一些事,你快醒过来,告诉朕,那些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屋里静悄悄的。

  窗棂被热浪吹拂,快入夏了。齐蕴走到窗前,支开窗,凝着院中各色药草,目光空洞,此刻,他只想做她一个人的齐小乖,在寒冬时节,给予她温暖,若是没有齐小乖,他也无法打动她的心。

  “多谢。”他对着窗外呢喃。

  “陛下,齐小乖是你,你即是齐小乖。”

  这是徐福来昨晚对他讲的话。

  也许,他和齐小乖的记忆永远不能融合,可此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跟她的安危比起来,一切介怀都显得微不足道。

  翌日五更时分,齐蕴回宫上朝,周絮之和周锦儿得了准许,来到太医院照看周染宁,兄妹俩坐在绣墩上,跟周染宁说着话,虽得不到响应,却聊得动情。

  周锦儿叹道: “等姐姐封了后,我就陪哥哥去北陲找元澜,姐姐是不知,哥哥近些日子有多憔悴。”

  周絮之削了一个果子,塞她嘴里, “胡说八道。”

  周锦儿咬了一口, “哥哥敢说没有想念元澜?”

  “没有。”

  “骗别人行。”周锦儿眨眨大眼睛,继续揶揄, “不想念人家,怎会偷偷为人家作画?”

  周絮之见妹妹笑得得意,也跟着笑了笑,心中庆幸,锦儿回到他们身边了。

  *

  距离封后大典还有两天,齐蕴迟迟未提延期举办的事。

  后半晌,齐蕴忙完手头事,乘辇车来到太医院,走进里屋,为周染宁擦拭面颊,温笑道: “宁儿再不醒来,真的赶不上封后了。”

  周染宁还是毫无反应。

  深夜,齐蕴一边看折子一边陪伴周染宁,倏然,塌上传来动静,齐蕴站起身,疾步走了过去, “宁儿?”

  “唔……”周染宁发出声音。

  齐蕴叫来老御医,老御医惊喜道: “女侯醒来就是没事了,只是身子偏虚,微臣这就去为女侯熬些药膳。”

  “嗯。”齐蕴眼底带着光亮,弯腰看着周染宁, “宁儿?”

  周染宁眨眨眼,费力坐起来,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