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母仪天下 第11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古代言情

  徐福来晃下浮尘,拦住他,“王爷留步,瞧你把太后气的,人都消瘦了,你不该赔个不是?”

  陆绪越发没没有耐心。

  徐福来忽然握住他手臂,拉他往里走,“两位主子消消气儿,咱家今儿就来当一回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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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宋楚轻,不避讳地道破了她和陆绪的事,“太后莫怪王爷,王爷事务繁忙,无暇儿女情。”

  宋楚轻仰头,睢着陆绪,自嘲地道:“他不是无暇儿女情,也不是冷情,他这人,七情六欲缺了一半,根本不懂感情。”

  说完,也不管陆绪的脸色,扭腰走进内殿,将隔扇重重关上。

  徐福来挑挑眉,或许,宋楚轻才是最了解陆绪的,她说的对,陆绪这人,根本不懂感情,他的意识里,除了利用,就是丢弃,周染宁是他丢弃的废弃棋子里,唯一捡回来的。

  陆绪不理宋楚轻的小情绪,转身要走,被徐福来按在肩膀,“王爷坐,容咱家跟你说几句。”

  陆绪不知徐福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耐着性子,道:“讲。”

  徐福来笑着给他倒了盏水,“喝口水,消消气。”

  陆绪根本没有动怒,只是觉得累,端起茶盏,慢慢饮下,然后,重重放下,“本王还有事,徐公公就别绕弯弯了。”

  徐福来慢悠悠打着哈哈,话题多围绕在儿女感情上面。

  陆绪发现,今日的徐福来有些难缠,“徐公公是阉人,也懂儿女之情?”

  “咱家看的多,自然懂些。”徐福来掐算着时间,走到椅背后面,“王爷可有觉得对不起的人?”

  这老家伙絮絮叨叨,没个重点,陆绪忍无可忍,准备走人,“没有。”

  徐福来:“那晚王爷重伤了咱家,不打算道个歉?”

  陆绪捏眉,头有些晕,“徐公公害了内人,怎么没见你来跟本王道个歉?”

  徐福来皮笑肉不笑,“那我这就跟你道个歉,咱们路上说。”

  没等陆绪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徐福来忽然扯住浮尘两端,勒住他的脖子。

  陆绪扯着浮尘,本该轻而易举脱身,可身体不听使唤,手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徐福来咬牙,使劲儿地勒他,力气极大,手背青筋暴起。

  陆绪这才意识到被他算计了,这老家伙敢在慈宁宫行凶,不怕被五马分尸么!!

  倏然,胸口一痛。

  徐福来将发间簪子刺进了他的胸膛。

第10章

  第 10 章

  慈宁宫。

  徐福来右手握簪,狠狠刺入陆绪胸口,随着花白长发散落,听得陆绪一声闷哼。

  得手了!

  徐福来心里狂喜,可没等他笑出声,背后蓦地一痛,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背部。

  宋楚轻本想出来看看陆绪走了么,结果看见这一幕,立马拿起悬挂在珍宝柜上的长剑,刺入徐福来体内,“来人,护驾!”

  话落,大批侍卫破门而入。

  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架住徐福来。

  宋楚轻拔出剑,扶住摇摇欲坠的陆绪,慌忙吩咐道:“快传御医!”

  陆绪被完全激怒,推开宋楚轻,拔下插在胸膛的发簪,摇摇晃晃走向徐福来,揪住他衣襟,“是谁指使你来加害本王的?!”

  徐福来哈哈大笑,“是先帝,先帝托梦,让咱家替大雍除奸!”

  陆绪恨不得拍碎他的脑袋,可此时还不能杀他,于是吩咐侍卫:“将他带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是锦衣卫的牢狱机构,被陆绪掌控。

  侍卫们架着徐福来往外走,与宋楚轻擦肩时,徐福来讥嘲道:“贵妃宋氏,你会被挫骨扬灰!”

  在徐福来这里,根本不认她这个太后。

  宋楚轻诧异于徐福来前后的变化,明明昨日,他还一副谦卑的奴婢相,这会儿怎么变脸了?

  徐福来忍痛大笑,他知道自己行将就木,故而,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可还是差了一点儿。

  侍卫们架着徐福来走出慈宁宫,半路上,遇见身着大红麒麟袍的刘屿。

  刘屿拦住他们,“把人交给咱家,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侍卫头子道:“卑职等受了承勤王指令,要将人带去北镇抚司,刘公公莫要为难小的们了。”

  刘屿:“怎么,咱家就不能亲自审讯司礼监的叛徒?”

  “刘公公还是去请示太后吧。”

  刘屿阴森森一笑,斜眸看向身后的数十缇骑,轻轻吐出两个字,“抢人。”

  *

  天明时分,雪虐风饕,吹塌了柴房的稻草盖,周染宁披上外衣走出穿堂,长发被风吹乱。

  天刚刚亮,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正当她准备回屋时,院子外驶来一辆马车,刘屿背着奄奄一息的徐福来走了出来。

  她急忙推开院门,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进去说!”

  刘屿背着徐福来进了卧房,屋外的隐卫纷纷现身,目光焦灼。

  当齐蕴见到满脸是血的徐福来时,顾不到穿鞋,扑了过去,“徐老!”

  刘屿把徐福来放在炕上,喘了喘气,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对两人道:“你们即刻启程,务必在大雪融化前抵达北陲。”

  齐蕴抱着徐福来,眼底猩红一片,“我要杀了他们!”

  在他的意识里,还不能完全理解局势,只知道,谁伤了他的亲人,他就要跟谁拼命。

  周染宁看向刘屿,“那你呢?”

  他公然带走徐福来,必会惹怒宋楚轻和陆绪。

  刘屿叹口气,“司礼监依附皇权,如今的皇帝稚气未脱,司礼监早晚必衰败,太子的大部分人脉已被转移到宫外,由徐老把持,只待太子恢复心智,重振旗鼓。你们眼下要做的,是要先寻到神医肖柯,为殿下医治。”

  周染宁还是担忧,刘屿笑笑,“放心,我能自保。”

  宋楚轻虽与陆绪狼狈为奸,但还是留了心眼,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一旦陆绪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她不会任他宰割,而她的势力在西厂,西厂的掌舵人正是刘屿。

  也就是说,比起陆绪,宋楚轻更信任刘屿。

  在外人眼里,刘屿素来与徐福来不和,两人在宋楚轻面前争风吃醋,在司礼监里针锋相对,今日之前,没人相信,刘屿会为了徐福来涉险。

  听他解释后,周染宁稍稍安心。

  刘屿将三张路引塞给周染宁,躬身道:“今日起,我将殿下和徐老托付给女侯了!请谨记,途中一定要隐瞒身份,以免被人盯上。你们此行,有三十缇骑暗中护送,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现身。等殿下恢复心智,就可联系北陲总兵,拿下北陲兵权!刘屿在宫里,静候三位携军归来!”

  周染宁握住路引,重重点头。

  荆棘路的前方是光明,就算刮骨抽筋,她也要送齐蕴抵达。

  送走刘屿,周染宁来到炕边,坐了下来。

  齐蕴抱着徐福来,温和的眼里头一次掀起狂澜和凛冽。

  周染宁握住他手腕,冰冷的触感拉回了他的思绪。

  “殿下,该启程了。”

  齐蕴却道:“我要先杀了他们。”

  周染宁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他们身处宫阙,殿下如何去杀他们?”

  齐蕴磨牙道:“拼命。”

  “智者不逞一时之勇,应徐徐图之。”周染宁松开他,站起身,忽然跪地,掷地有声道:“在此,我向殿下承诺,等殿下拿到北陲兵权,我会请命挂帅,替殿下斩杀陆绪,斩杀孽臣。”

  齐蕴赶忙拉起她。

  这时,徐福来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道:“殿下曾经告诉老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奴牢记在心,可殿下怎么忘了?”

  齐蕴恍惚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徐福来颤着手,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用锦布包裹的东西,递给齐蕴,“这是先帝被害前,托老奴拿给殿下的,殿下要护好它,有朝一日,让它重现于世。”

  齐蕴打开锦布,长眸一闪。

  传国玉玺。

  徐福来费力地坐起身,“我们启程吧。”

  周染宁:“您的伤……”

  “不打紧,刘屿给了我一些药,留着路上吃。”

  他说的轻松,可剑伤容易感染,马虎不得,想要养好,没有三五个月根本不成。

  他怕自己成为累赘,却又舍不得齐蕴。

  既然没有死,他就尽量留有一口气,见证齐蕴扭转乾坤。

  他们连同三十缇骑,就此踏上了去往北陲的路途。

  大雪纷飞,天际一片昏暗,周染宁坐在马车上,翻看着路引。刘屿为他们准备的假身份是老父亲带着女儿和女婿……这要如何扮演?

  马车行至山脚下,齐蕴挑起车帷,“你进来休息会儿,我来驱车。”

  周染宁摇摇头,“我不累,还是殿下照顾徐老吧。”

  “丫头进来。”车厢内,徐福来开口道。

  齐蕴扯下嘴角,“你看,在岳父心里,女儿和女婿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