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92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是你院里的丫鬟怀了身孕,想要娶我来平息此事的情谊?还是你没有了子嗣,再无人肯嫁你,便又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的情谊?”

  从前的龌龊心思被赤裸裸揭穿,他面色不由有些尴尬,连忙摆手道:“妹妹你误会了……我……”

  他“我”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清棠说的话本就是真的,只是他未曾想过她竟然通通明了。

  沈清棠看着他这副模样,眼里俱是不屑,“既然景明哥哥不想再待在侯府里,那便仍送哥哥回乡下庄子上去罢。从前祖母在世时,哥哥也曾去过的。”

  被打发到庄子上,那便是从天上跌到地底下了。

  “妹妹,妹妹你不能这样对我……”

  裴景明如何肯依,他要上前和沈清棠辩驳,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砚书拦住,只能眼睁睁看她决绝转身离开。

  处心积虑来求情一场,不想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裴景明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现在再不是从前,他失了裴老夫人倚仗,沈清棠又得裴琮之撑腰。

  两人的身份地位,已经囫囵调了个方向。

  夜里得守灵堂。

  曹辛玉痴傻不知事,这些事情只能沈清棠来。

  她跪在灵堂前焚烧纸钱,窜起跳跃的火苗将她的脸映得恍恍惚惚。

  自有人从夜色里走进来,撩袍跪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纸钱。

  是修长如玉的手,也拿着纸钱往火盆里丢几张。

  纸钱甫一沾上火苗,噌地燃烧起来,火光愈发蓬勃雀跃。

  沈清棠看着那盈盈火光,幽幽问他,“落月呢?”

  这半月来,两人虽睡在一处,却是极少说话。偶有裴琮之吞声下气,耐着性子来哄她,她也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主动开口与他说话,这是头一遭。

  她转过头来,平静无波看着他,“你把她带来上京了吗?”

  裴琮之知道她迟早问落月,微微颔首,“她在梧桐巷里,妹妹要见她吗?”

  沈清棠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敛下眸去,淡淡叹了口气,话里不无遗憾,“她在南江活得好好的,我给她托付了一户很好的人家,她可以安稳自在的长大。”

  却还是叫他发现,带回了上京。

  “我可以将她送回南江。”

  裴琮之并不在意落月在哪里,带她回来,也不过是为着沈清棠。

  “不必了。”

  她已经被裴琮之寻到,在南江或是在上京,有什么差别,无非都是在他的操控之下。

  “那我明日让人将她送进府里来陪妹妹。”

  这些日子沈清棠的孤寂他看在眼里,这侯府虽大,人却是愈发凋零,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四下空荡荡的,如今连无沁斋也空出来。

  “好。”

  她这次没有推拒,直接应下。

  火盆里的纸钱烧得差不多了,火光渐渐熄灭下去。

  这桩演到现下的荒唐闹剧,也该就此为止。

  裴琮之去牵她的手,将她从蒲垫里拉起。

  跪的时辰久了,她腿脚生麻,脚下踉跄,没留神摔进了他怀里。

  想退出来,索性叫他直接拦腰抱了起来。

  素白的裙摆晃荡在他肘弯处,头顶上的声音很是温和柔情,“我既答应了妹妹,妹妹是不是,也该应允我才是?”

  他总是这样,她但凡有所求,他必要她有回报。

  沈清棠知道,消停了这半月,今夜是无论如何也推拒不过的。

  抵在胸膛的手渐渐收了回去,她眉眼也温顺,低低敛着,是默然,也是顺从。

  于是回归崖院。

  屋子里没燃烛,一点清幽月光便已足够。

  姑娘被放置在榻上,披麻戴孝,是素白的裙,浑身没有一点多余物什,只鬓边簪着一朵小白花,眼睫轻颤,分外楚楚可怜。

  他今夜有的是耐心来哄她。

  轻如点水的吻先是落在她眉心上,而后慢慢往下,颤抖的睫,小巧圆润的鼻尖,嫣红的唇。

  处处合他心意。

第129章 发现

  与此同时,那素白的裙也在他手里缓缓被褪下。

  两人隔了半月未曾这样亲近过,上一回还是叫他磋磨,她心有余悸,僵硬得不像话。

  倒是他温柔似水,温热的唇在耳边反复流连,手也不安分的往下去,声音低哑又轻哄,“妹妹莫怕,不会伤了妹妹的……”

  他用足了耐心,直到她身子一点一点软下来,眉眼也盈出了潋滟水光,才挺进。

  他听见她一声微不可察的娇吟,从喉咙溢出来,又生生吞咽回去。

  她放不开的,只能由他慢慢调教。

  这一场欢好,实属算不得尽兴,他心里却是极欢喜。

  像一块积年厚封的冰,日久年深,总能渐渐融化,消失殆尽。

  如今她在他身边,他有的是时日慢慢熬。

  翌日一早,沈清棠睁开眼,入目所视是郎君清俊温润的眉眼。他当真是生得极好,容貌出众卓然,任是谁瞧见不叹一声公子如玉。

  这府里没有人比得过他。

  他是裴煜和江婉所生。

  沈清棠虽没见过裴煜,却是知道江婉的。

  那是一个连素衣素发也遮掩不住美貌的女子,纵是现下明珠拂尘,容光不再,也能想象出曾经是怎样的惊世动人,难怪惹得裴煜和无生两人为她要生要死。

  裴琮之恰恰就像极了她。

  这样多情温煦的脸,最是好伪装。

  只消稍稍一服软,就是说不出的柔情似水,甜言蜜意。

  她在他的手底下溃不成军。

  注视得久了,裴琮之也缓缓睁开眼看她,是温柔和煦,略带餍足的笑,“妹妹看了我这么久,可看出了什么门道来?”

  沈清棠转眸避开他的眼和揶揄的笑,默然不语。

  天色尚早,两人却也该起了。

  灵堂道场得摆三天,这三日裴琮之也休了丧假。

  是他母亲的丧仪,自该是得尽心竭力的。跪拜焚香,孝子模样,是做得足足的,无人挑的出差错来。

  太傅府也过来吊唁,六姑娘林云霜求了父母也跟着过来。

  灵堂前,她看见了裴琮之身边的沈清棠。

  两人郎才女貌,何其般配。

  她也看见了裴琮之偶尔趁着无人注意去牵她的手。

  来吊唁的人实在有点多,她个个回礼,模样有些疲惫。

  裴琮之温声来劝她,“这里自有我在,妹妹若是累了就回后院去歇息。”

  他让丫鬟过来扶她下去歇息,又好生交代,要泡温热的茶。她的手也有些凉,或许是跪的时辰长了,沾染了地上的寒气。

  “去榻上躺着,好生睡一觉。”

  又嘱咐丫鬟将后院的院门掩了,莫要让前头的哀乐礼声吵嚷到了她。

  他的殷殷嘱咐,温柔细心都叫林云霜看在眼里,心头郁痛难言。

  但其实,她来前母亲已劝诫过她。

  “去吊唁的人都说,瞧见裴琮之和他夫人恩爱几许,夫妻情长,你又何苦自讨苦吃?霜儿,听母亲一句劝,放下罢。这世上的好儿郎这么多,母亲再给你寻个称心如意的。”

  林云霜摇摇头,清瘦的指节将帕子攥得很紧。

  “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她是真的不要。

  自冰冷水中被他救起,看过那样一双温柔似水,落了漫天琼玉的眼睛,如何还看的进去别人的身影?

  她是甘愿沉溺其中的。

  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艳羡和好奇,悄悄绕过正堂,跟在沈清棠身后。

  她想看看,他心悦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

  可是很快,沈清棠便发现了她。

  她不动声色,屏退了身边的丫鬟,才转身,看着无人的僻静山石,从容开口道:“出来罢,我已瞧见你了。”

  林云霜从山石后默默走了出来,是被抓包后的羞赧,磕磕绊绊解释,“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只是迷了路……”

  这般拙劣的谎话,沈清棠一眼看穿,倒是没有揭穿她,只是顺着她的话问,“林姑娘可是累了?要不要随我去后院歇息一会儿。”

  林云霜自是求之不得。

  沈清棠带她来归崖院。

  仍旧是那棵女贞子树下,煮了一壶清香淡雅的雪芽尖。

  林云霜端了茶盏,轻轻抿上一口,忍不住叹,“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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